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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節 謎客

「別動。」他的語詞簡短,但聲音極為冷酷。

他的身材高挑,長髮披肩,容貌卻是十分俊美,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胸口卻佈滿了黑血,看來是剛打鬥完。

我看著劍光上有滲血,莫非他剛殺過人?

我的木柴片掉在地上,渾身發顫,我以為我會死在葉家的手上,卻沒想到死在這裡。死到臨頭,心裡還是有點哀怨的。

他的目光在夜中異常閃亮,天空伴隨著響雷彷彿他是神佛降生。

「你害怕死亡嗎?」他的聲音冷酷之餘卻異常磁性,有種令人捨命追隨的吸引力。

死亡這個名詞,在入葉家之後已經別無懸念。

「我早已死亡。」我淡淡地微笑說。

他沒有回答甚麼,收起了他的佩劍。

我不解為什麼他饒了我,但是我在觀察他的下一個動作,也許他瞬間手起刀落,我自然就嗚呼哀哉了。

他迎著我觀察他的眼神,問:「有吃的嗎?」

我的眼神落在他心口上,一陣血味撲鼻而來,他身上的血已經將整件衣服染紅,我愕然的驚呼:「你需要止血!」

「有吃的嗎?」顯然他得不到他要的回答,再次詢問了。

「大哥,你真的需要止血。」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到這麼血腥而慘然的畫面。說真的,我身上上下幾十處傷口,也沒他這般嚴重幾乎要致命過。

心底驚呼,看來我離死亡還是很遠。倒是在此對生命格外重視起來了。

「這點…」他望著他的胸口,冷笑之後淡淡地說:「更慘的可能你沒見過吧,可是這個雙倍之慘。」他簡直沒當這些這些傷口存在過,只在旁邊碎碎念:「操他媽的連同官府幾百個人追殺我,一群人不怕死蜂擁而上…吐口水都可以淹死我了…」

我不管雙倍還是五倍,我只知道這種傷勢不救會很難過。平時挨葉家一陣打,有時候季節轉變或是天氣驟變之後傷口總是不自覺的癢痛了起來,如此凌遲痛楚,比死還痛一萬倍。

「我還有食物,你等我。」我拋下這句話之後就趕緊離開了柴房。

說真的,他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去拿食物,還是去葉家搖人請官府來拿人,但他就是信了。他漠然,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將佩劍插在柴房地上,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大力氣的人可以把地面鑿穿,讓一把劍幾乎掩在土裡。

我焦急地離開了柴房,躡手躡腳的溜入庫房,庫房在大廳的後面,是與葉家人連在一起的,但現在大雨如潮,驚雷之聲可能他們都不會聽見我的腳步聲,我隨手拿了幾樣物件,便趕緊把門掩上。臨走前還忘了葉桑房間,燈已暗,看來是睡了。

當我手拿著止血丹藥與剩餘的雞腿的時候那位俊美男子已經盤坐在地上,雙手捏起了法訣,似乎是在靜坐或是冥想。

「你回來了。」一陣香味撲鼻,讓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我帶回來的雞腿,驚喜地問。

「你以為我會報官?」我放下了丹藥。

「你不會是那種人。」他咬著我遞給他的雞腿,讓我塗丹藥在他胸口之上,真是個好英雄。居然哼都沒哼一聲。「我在你的眼中看到另一個他。」

那個他是誰?

但我沒多問,畢竟李爸掏還在廂房裡面等著我回去,只把繃帶與一碗酒留給了他,對他抱拳說:「對不起,那個…我有人還在等我,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會把你的行蹤洩漏出去的。」

他咬著雞腿,沒有回答我,只是向我點頭示意。

我冒著大雨,踏著已被泥土髒污淹沒的殘花,趕緊回到了自己住的廂房,開門之前,我望著天空,這綿綿大雨看似沒有停止的意思,我暗自罵道:「該死的天氣。」

李爸掏我全身溼透的回來,遞出了一塊乾布,急問:「你是遇見誰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我脫掉早已溼透的衣物,拿起爸掏遞給我的乾布開始擦拭著身體,微笑回他:「一隻走失的狗,看它頗可憐,偷了一份食物給它吃。」

李爸掏大笑:「哈哈哈哈!阿狗尋狗兒,很相配啊!」

我也笑了。

今晚,雨應該不會停吧?

但有時候天很古怪,當你以為放晴的時候祂就下太陽雨,當你以為雨將下一段後祂又給你放晴。

隔日,望著天明的太陽,我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柴房,想看那位劍士是否還在。拉開門的時候只見他還在那處望著我,原來他已早起。我驚呼:「你…你沒走?」

「我身無盤纏,占住一宿。不可以嗎?」他目光一閃,看著我說。

我看見他眼睛透露出的殺機,以及背後的嘲諷,急忙說:「大俠!不是說不行…只是,這不是我的家啊!」

「管他如何,你只便取食物給我吃就好。」他又盤坐開始冥想起來了。面對這種霸王餐的人我又能如何?更何況他手上有劍。

「你叫甚麼名字?」他睜開眼睛問我。

「阿狗!小雨!」我隨意回答。

「哈哈哈哈!你名字很有趣啊,你是孤兒?」

「是啊,恰巧被撿回來了。」

「阿狗!」遠方葉少在叫我了,我知道我遲點回覆他的呼叫就會遭受一陣毒打,就對大俠說:「我得走了,不然我會很麻煩的。」

他看著我離開的身影:「不送,還有,叫我劍癡吧,免得你大俠來大俠去的,我多為難啊。」

我趕緊跑出了柴房,奔至花園,只見著葉少已經站在那邊手插腰正怒不可遏四處張望,看見我之後彷彿滿腔怒火可以洩了出來,他捏著我的耳朵,低聲怒道:「阿狗,你以為有客人就可以坐大是吧?我娘尋你不見可氣壞了,若你在自己再拿大自己身分,小心我做了你!」

我心裡雖然喊疼,但嘴巴上能笑咪咪的說:「少爺捏得好,阿狗就是不聽話所以才要受教。」

到了大廳,葉少才放下了他手,我暗自問候他的娘,笑咪咪的走進了大廳,完全若無其事。

這是我一貫的風格。

李爸掏與丫鬟小芹已經在飯廳隨侍,一陣尖聲從爾忠串起:「阿狗!」夫人難得親切,對著我招呼道:「快幫忙上菜!」

我替葉家眾人斟酒,待替葉桑斟茶的時候,她對我微笑。

我心都蘇了。

她低聲對我說:「等下我想出門,你願意陪我嗎?」眼神充滿殷切。我只默默點頭。

兩家開始在桌上開始大肆討論,福州葉家據說是豪門,葉桑父親是福州當地的民政官長達六年,據說最近有高升的希望,也不真是真是假。雖然兩家淵源深厚,可比較起來培城葉家就低調許多,雖然葉培也是貴為舉人,在培城縣也是一代仕紳,但比起福州葉家氣勢卻弱了。葉培與葉桑的父親討論著福州的一切,包括民政、文化等,偶爾討論起四書五經。葉家少爺葉天雖然出身仕紳,卻對於文學不感興趣,尋窯子倒是行家。

葉桑雖然偶爾會吟詩作對,但是那也是小女生在家裡偶爾寫寫籤條發發哀愁而已,在這種場合自然是不會說話,她與母親只能看著自己的父親與葉培兩人舞弄文筆,討論時事。

久了也乏了,她打了一個哈欠:「娘,我等下可否去市集逛逛?」葉桑問著自己的母親。

「可以,可妳自己去,但有安危如何?」葉桑的母親只有這個女兒,但是她懂這個女兒不黯世事,在福州還有下人保護,但這次出遊培城因為近而沒有帶隨從丫鬟,自然擔心不熟培城情況的葉桑受人欺壓,那就糟了。

「就讓小雨…阿狗,陪我去就好了啊。」

葉培極力阻止:「阿狗…萬萬不可,桑兒妳看阿狗弱不禁風的,不然讓天兒陪妳去吧。」他對著在旁邊的葉天示意。

葉天拱手:「伯父,伯母,如果不棄的話我可以帶妹妹去培城市集一逛。」

「不能!」葉桑站了起來。

眾人看著葉桑。

葉桑才知道她焦急到忘了自己是女兒家,只能幽幽的說:「昨日聽小…阿狗講到說書的三國演義,很引人入味,我想讓他帶我去聽。」

「三國…這書不是有了嗎?況且妳一個女孩子家去聽這種打殺的故事做甚麼呢?」葉伯父問道。

「爹!」葉桑攬住了葉伯父的手,一直翻弄著說:「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嘛,你看外面的雨都下了幾天了,好不容易出太陽,人家難得來培城縣卻從來沒有到市集過,你不覺得很不夠意思嗎…」

「我知道,可是…這件事可以讓天…」

葉桑看了葉天極為猥褻的臉,淡淡地說:「難得出來,爹卻不理女兒的話,那這樣子我回福州便不理你了喔。」

見葉桑極力反對葉天帶她出門,葉伯父只好答允了,他拍拍葉桑的手說:「好吧,記得有事就趕緊回來,知道嗎?」葉伯父轉頭看著葉培說:「既然我家桑兒這麼信任你家的下人,那就讓他們出去吧。我相信狗兒對這培城縣很熟門熟路,對吧?」他對著我笑問道。

我點頭。當然培城縣是我的世界,我的一生似乎還沒離開過這裡。

葉培百般不願,他對於福州葉家覬覦已久,這次是讓葉天與葉桑培養機會的開始,卻沒想到葉桑卻如此倔強。他嘆了一口氣說:「也罷,狗兒這孩子我是信任的。」

葉天知道自己父親對自己的寄望甚高,畢竟自己是三代舉人之後,但是舉人彷彿就是個侷限般,再也無法突出。葉天知道自己父親希望能依著福州葉家的勢力,讓自己可以出這個培城縣,即使是武職也沒關係,他也對於培城這個小小的縣也疲憊了,自然也希望出去。

看到葉桑對我微笑,葉天滿腔怒火快要爆出來,但是在長輩面前他不好發作,只能一直搓著雙手,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低下了頭,避開了他凶惡的眼神。

葉夫人不悅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不成器,連一個下人都比得過你。

福州葉家的夫人握住了女兒葉桑的手,囑咐說:「妳…妳可要小心,不要被欺負了,好嗎?」

葉桑看著母親溫言溫語地,只能報以微笑說:「娘放心,只不過一個下午,我會照顧我自己的。」

葉培將我們送出了府外,李爸掏的眼神難掩笑意,丫鬟小芹的眼神充滿著深意。葉培的語氣充滿恨意,臨走葉培還瞪了我一眼,惡狠狠地說:「如果小姐出了甚麼事情,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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