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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不孕症

題目:滿溢的藍灰X你會陪著我嗎X喝醉

【即使世界抹殺了本能,我依然會愛你】

當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失去繁衍本能,這個星球就會逐漸死去。

被稱為「失去之日」的那一天,十七歲的徐以冬和陳千愛手牽著手躺在學校屋頂上,他們翹掉無聊的生物課,跑到屋頂上來約會。

褐色短髮女孩翻過身壓在戴眼鏡的男孩子身上,他們正值發育期,處於對性感到好奇的年齡,陳千愛柔嫩誘人的雙峰貼在徐以冬單薄的胸口,兩人的距離近到能嗅到彼此的氣息。

「來試試看?」

「小愛,這裡是屋頂,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陳千愛不滿的嘟嘴:「那親親。」

徐以冬無措的移開目光,從小,他就是比較害羞內向的孩子,唯有小愛拉著他跑他才願意出門,不然只會縮在家裡讀書,因此可以說陳千愛是他生命裡的一盞明燈,照亮他的世界。

說他單純也好,過於理想化也好,他認為兩人之間的感情不能有雜質,和一般青春期蠢蠢欲動的男孩子不同,他有點排拒「性」。

他不想聽別人說:「你和校花交往真的賺到了。」

賺到了?是賺到什麼?因為小愛有34D嗎?因為小愛有魔鬼身材?

「搞不好她只是看你有錢才跟你在一起。」這些酸言酸語他早已習慣。

他也不想聽那些男生臆測小愛是否和許多男性發生過關係的言論,由於小愛的個性外向,容易和男生打成一片,在外人眼裡看來簡直是誰都能上的放蕩女。

小愛才不是這樣,她比誰都還要勇敢,有正義感又善良。

而失去之日正好解決了他的煩惱,他們正要接吻,頭頂上雷聲陣陣,烏雲密布,轉眼間遮去刺眼的春陽。

「小愛,快下雨了,我們差不多……」徐以冬雙眼大瞠,無法置信的遙望天空。

陳千愛見他表情誇張,以為他又要找新的理由拒絕自己,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她哀怨的說:「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愛。」

「我都知道喔,你……」

「快起來。」徐以冬難得粗暴的把她推開。

見男友如此慌張,陳千愛好奇的抬起頭,被烏雲壟罩的天空開始降下灰藍色的雲,不,或者該說是煙,煙是向下飄的,好似在那層厚重的雲層裡埋入通氣管,某個惡作劇的人打開了開關。

滿溢的藍灰如同浪潮逐漸淹過來,陳千愛快速起身,一把拉起比她還重的徐以冬,兩人驚恐的跑下樓,那陣藍煙速度更快,已經流過他們的腳踝。

被煙觸碰到的地方很刺痛,徐以冬推測這或許是某種有毒物質,難道是其他國家打過來了嗎?一言不合就發動毒氣攻擊?

大量的藍煙一股腦地向下竄,滅頂他們之前徐以冬緊緊抱住陳千愛,大喊一聲:「閉氣。」

陳千愛心跳極快,跑步的關係使氣體存量不足,她抓起徐以冬的手,在他手中寫字。

徐以冬感受到女友的求救,同樣沒什麼氣的他捧住陳千愛的臉,賭上她軟嫩的唇,在她驚愕的目光中將所有氣渡了出去。

隨後,他推開陳千愛忍不住大吸一口氣,因而昏厥過去。

***

這場災難改變世界的法則,已知的影響有三。

第一,所有生物的身體構造被強制更改,生殖系統萎縮消失,男性的命根子只剩拇指大小,不會再勃起也沒有任何感覺,蛋蛋消失;女性的子宮系統萎縮,被身體吸收,陰道密合,胸部同樣萎縮變得平整,和男性沒什麼兩樣。

其他動物也有類似的變化,動物間不存在求偶現象,但為了生存仍會聚集生活。目前觀測植物也受到影響,雄蕊雌蕊退化,不再產蜜,間接造成某些以花蜜為食的動物滅絕。

第二,從失去之日起,藍灰色的雲籠罩天際,在雲層薄弱的地方仍然有陽光透下來,但大部分的地區都是陰天,再也沒有萬里無雲的晴空,日與夜的差距也變得很小。

第三,也是最嚴重的一點,所有生物裡(包括植物)未成熟的個體直接被藍煙抹滅,十六、七歲以下的人類全數消失,愈是接近不成熟區間的年齡,即使沒有消失也是昏迷不醒,就連植物的種子與果實也在失去之日後不見蹤影。

徐以冬接收到這些觀念已是失去之日後的第三年,他和陳千愛的年齡處於模糊曖昧的區域,躺了三年他總算是醒了,而年紀比他小一點的陳千愛仍在昏睡。

他們班上有一半的同學直接消失,像他們這般運氣好活下來的學生裡,有三分之一因為父母的經濟無法承擔醫療而被放棄,有三分之一在病床上死去,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夠成功甦醒過來。

因此,他們這批活下來的年輕人被稱為末世代,這段日子末世代們逐漸甦醒,給了其他家長莫大的鼓勵,各國政府也分別撥了一筆款項,幫助這些無助的孩子們。

「小愛,你要快點醒。」徐以冬坐在病床旁握住陳千愛瘦弱的手掌,日日夜夜的祈禱著。

***

這個世界正在迎向死亡,無法生育表示食物只會越來越少,所幸,各國組成世界聯盟,選擇不掠奪不戰爭的方式一起存活,世界上所有的肉品、糧食被平均分配到各個國家,即使目前的存糧還夠全世界的人生存七十年,科學家仍努力研發用更少量原料製造出高熱量食物的方法,試圖延續人類的未來。

除了食物問題以外,沒有子嗣,人類終將滅絕。有科學家提出爭議許久的複製議題,只要能成功複製動物,一方面人類就不會有缺糧危機,另一方面還能延續人類族群的壽命。

人類的複製技術成功率不高,然而所有關於複製的實驗皆以失敗作結,彷彿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壓制,經過研究,科學家發現人體內的細胞上覆蓋了一層藍色的薄膜,自今依舊搞不清楚那是什麼,只知道是那個東西阻止細胞複製時的轉移與結合,複製計畫因此宣告破滅。

時隔三年,世界產生極大的轉變,由於人體內遺失某些激素,造成男女之間缺少吸引力,人們對另一半失去感覺,有政府支撐生活各項所需,也沒了在一起的理由,許多夫婦、情侶因而離婚分手。

不過這些事對徐以冬而言並不重要,他只希望小愛快點清醒,而在四年後陳千愛在大家都快放棄時終於轉醒,而她的第一句話卻讓徐以冬震驚。

陳千愛靜靜的盯著他,緩緩吐出:「你……是誰?」

***

根據醫生的診斷,陳千愛在失去之日被藍煙侵蝕的很嚴重,而昏迷的時間過長,似乎影響到記憶。

陳千愛昏迷了七年,日常生活起居稍微學一下就會,遺失的記憶片段卻難以找回,她把徐以冬的存在忘得一乾二淨。

他們的家鄉在P市,然而S市才有高級的醫療設備,徐以冬清醒後不若其他同學回到家鄉生活,而是在S市找了一份工作,因為他想每天下班去和陳千愛講話,久而久之也逐漸習慣S市的生活,陳千愛的母親甚至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他,自己回到P市去。

「所以,我家人在P市?」陳千愛和徐以冬坐在咖啡廳裡,透過櫥窗向外望。

「對,你媽媽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她居然叫我不要回去,多麼冷血啊!」

徐以冬笑道:「她是怕你身子還沒養好,讓你不要亂跑。」

「那我爸呢?為什麼我的手機裡沒看過他,因為他很不愛拍照嗎?」

「呃,其實……你是單親家庭。」

「這樣啊。」

感受到憂鬱氣息的徐以冬立刻轉換話題,邊喝咖啡邊介紹這座城市,講述這七年來的巨大轉變。

S市是個熱鬧非凡的地方,店家琳瑯滿目,儘管在失去之日以後有許多產業消失,餐飲業也受到糧食管理條例而減少,娛樂性質的店家倒是增加了,人們知道世界末日即將到來,賺再多錢也無法留給後代子孫,不如自己享樂。

不工作也增加許多,大家沒事就在街上閒晃,意外的是,爭執和吵架的案件大減,科學家觀察到野生動物同伴間的相處也變得十分和平,也許是身體變化之後少了某些好鬥激素的緣故。

食物夠大家吃,不需要競爭配偶,世界也就和平了。

陳千愛盯著對面斯文的大男孩,咬著吸管問:「我不能理解,都世界末日了,你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為什麼要把生命浪費在工作上?你剛才不是說政府有派發什麼生存代幣,也就是說不需要工作也是能活下去的吧?」

「因為……」徐以冬垂下眼簾,徐徐的說:「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我才能壓住對你強烈的思念,小愛,過了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不減反增,你不用急著現在想起來,慢慢來就好了。」

七年間,徐以冬也有所成長,不再是當年羞澀的孩子,當年來不及說出的話讓他感到遺憾,因此,這空白的七年他想要用盡全力補回來。

「那……」陳千愛踟躕了會,輕聲說:「這周末回家鄉,你會陪我一起嗎?」

「當然會。」

周末,他們搭車回到家鄉,走在有些熟悉卻又變得陌生的街道上。

「那裡以前是一間很大的電影院,某個房地產集團旗下的企業,不過失去之日後房產失去價值,那間電影院也跟著倒了,現在就變成這樣。」

陳千愛站在荒廢的大樓門口,靜靜凝望只剩下框架的招牌。

「我們以前是不是有來過這裡看電影?」

「沒有,你以前不太喜歡電影。」

「是喔,走吧。」

「那邊那條街就是我們學校,「那一天」之後學校也大量關閉,因為沒有什麼學生了嘛。」徐以冬試圖用輕鬆的語氣說明,失去幾個朋友也令他很不捨。

比起荒廢的電影大樓,學校反而透出些許的陰森氣息,也可能是心理作用,畢竟才聽完很多同學在這裡喪命,很難不做他想。

「那我……我的朋友們呢?還活著嗎?」

「有幾個女生還在,不過你跟她們感情不算很好。」

「為什麼?我個性這麼討人厭?」

徐以冬支支吾吾的說:「你只是比較男性化,常常和男生玩在一塊。」

「那你呢?你是怎麼看我的?」

「我、我覺得你很可愛,很喜、喜歡你。」徐以冬紅著臉說,這是當年沒說出口的話之一。

他從小就喜歡陳千愛,但小學畢業後他們有三年沒見面,直到高中才又同班,陳千愛主動找他講話的時候他開心的幾乎要爆炸,陳千愛說要和他交往時他已經幸福到融化了。

「是嗎?那現在呢?」陳千愛眼神陰鬱,望著自己消氣的胸部,「我看過照片,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差很多,現在沒有胸了,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當然喜歡!」

陳千愛輕輕的笑了一聲,吐出的兩個字消彌在風裡。

──騙子。

***

他們來到間營業一百多年的老酒吧,酒吧的外牆斑駁老舊,但破洞的部分仍被小心的修補起來,能感受到老闆對於自家酒吧的愛。

這間酒吧正好位於陳千愛家與學校中間的路段,每天會經過,她總想進去一探究竟,礙於年齡不足都被擋在門外,只好賭氣的在門外拍照,不知不覺也累積了上百張照片。

趁這次機會徐以冬帶陳千愛過來,或許,她會想起點什麼。

「這棟建築很眼熟,我有進去過嗎?」

「沒有,但你一直很想進去,要不要去看看?」

老舊的木門刻印著歲月的痕跡,陣陣的木頭香氣挑動徐以冬的情緒,當時他不明白這種過氣的酒吧有什麼吸引力,現在才知道老酒吧有種魅力,曾經沒達成的願望被塵封在時間之流裡,一直等到睡美人清醒才會跟著醒過來。

這間酒吧不大,頂多只能容納四組客人,酒保是一名年輕的男性,見到兩人時不禁愣了一下,隨即掛上職業笑容。

「真是稀客,你居然回來P市了,要喝點什麼?我請客。」

徐以冬也在第一時間認出對方,那是高中時和他很好的朋友沈願,卻因為某件事而疏遠,他不願讓陳千愛查覺到他和對方的矛盾,於是硬著頭皮坐到吧檯區。

「隨便,我沒喝過酒,有什麼好喝的推薦一下吧。」陳千愛眨眨大眼,天真無邪的盯著酒保手中的調酒杯。

「好的。」酒保動作俐落的調出兩杯顏色相異的酒,徐以冬的是藍色為底,中間為白,最上層為紅,而陳千愛的酒則是以綠、黃、紫三個顏色調出來的。

「這杯叫『虛偽』,適合不怎麼喝酒的人。」

陳千愛一飲而盡,「很好喝耶,聽名字以為是味道很奇怪的酒,卻有淡淡的甜味,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曾經有一對苦情的戀人……」

「再一杯。」徐以冬打斷他的話,轉向陳千愛,「難得來一次,當然多喝點不同口味的酒。」

接下來酒保上的酒無不色彩絢麗,光是視覺上就美的令人愛不釋手,喝起來口感滑順,忍不住想要一杯接著一杯。

陳千愛很快就醉倒了。

徐以冬拍拍趴倒在吧檯上的陳千愛,「小愛,小愛?」

「安啦,後面幾杯我用高濃度的,第一次喝酒一定睡死。」酒保邊清洗杯子邊說:「你的努力還真沒有白費,沒想到她會醒。」

「嗯。」徐以冬靜靜的喝酒,面無表情。

「怎麼?用這種臭臉對待你的前砲友?你對得起我嗎?」

「……抱歉。」徐以冬抬起頭,滿臉泛紅,打了個嗝含糊的說:「但,不是你自己送上來的嗎?」

酒保苦笑一聲,「我就搞不清楚你們有錢人的想法,明明有女朋友,還想到處玩,好啦,我也有錯,當年我不該威脅你,說要把你的祕密公諸於世也是假的,我只是想嚇嚇你,因為我不小心對你認真了。」

「所以,你們兩個做過了?」

「對啊,這傢伙粗魯的不得了呢,別看他表面這麼斯文,興致來的時候……啊!」酒保驚望著眼神清亮的陳千愛。

「為什麼你沒醉……」他的眼神在兩人間來回,「反而是他醉了?」

「他捨不得我喝太多,最後都替我喝掉啦,包括最後那幾杯高濃度的,還有,我不是第一次喝酒,七年前,我就常常光顧這裡。」陳千愛漾出柔柔的微笑,起身拉住酒保的領帶:「現在,能告訴我事情的全貌嗎?」

***

徐以冬在陌生的包廂裡醒來,包廂的燈是暗黃色的,黑色沙發透出真皮的味道,他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你醒了嗎?喝點水吧。」陳千愛伸出纖細的手扶他起來。

清水潤過乾澀的喉嚨後整個人變得舒爽,宛如通過主機的電流,思緒快速回籠,記得在這之前他們到了酒吧,遇到老朋友,然後喝了很多酒。

猛地,徐以冬抓住陳千愛的手臂:「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事?」

陳千愛搖了搖頭,直視徐以冬惶然的眼瞳:「以冬,我問你,你以前跟他在一起過嗎?我記得叫沈願?你不想跟我做也是因為他?」

「不……不是。」徐以冬微怔,「你恢復記憶了?」

「出院前就恢復了大半,我覺得和你相處過的那些過去就像在夢裡,很遙遠,我不知道和我的胸消下去有沒有關係,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慾望。」陳千愛的眼神很冷,徐以冬見過好幾次,都在他拒絕求歡的時候。

陳千愛氣憤的撲倒他:「對我來說性和愛是一體的,我沒跟你說過,其實我爸還活著,但他有自己的家庭,我媽是第三者,她只有在張開腿的時候我爸才會愛她,才會給我們大筆的生活費,從小,她就教我看到喜歡的就要用身體抓住,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讓我抓住呢!」

徐以冬任由陳千愛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愈收愈緊,「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對我的身體沒興趣,我故意和其他男生有肢體接觸,你卻沒有表達任何不滿,我被別人說得這麼難聽,也沒聽你為我平反過,後來我跟蹤你,竟然發現你和別人有一腿!噢,還是個男的。」

「徐以冬,你說喜歡我都是騙我的。」

一滴淚落在徐以冬的鼻心,脖頸上的力道放鬆許多,他喘著氣,聞到兩人之間濃烈的酒氣。

「我不是不想做,是不能。」他伸出手貼在女孩溫暖的臉上,用指尖摩娑。「我家雖然很有錢,但我媽有愛滋仍執意生下我,害我一出生就是愛滋寶寶,我知道這種病的痛苦和危險,不希望傳染給你,說真心話我也是很想碰你,可是我不敢賭。」

徐以冬沉痛的繼續說:「這時候沈願找上我,說他喜歡我很久,也不在意我有愛滋,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的消息,但我無法抑制大漲的性慾,最後我們就互相替彼此洩慾,我猜你隱約有查覺到我偷吃,所以才會積極想和我做愛。」

「對不起,小愛,我知道是個渣,沒有資格說喜歡你……但是,失去性器官與性慾以後,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做了什麼蠢事,還有,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建立在性慾上,我只想要和你一起生活,你、你能信我嗎?」

陳千愛沉默的注視他,尷尬與酒氣在兩人間徘徊,對徐以冬而言,這七年是補償還是愛情他也說不清了,他只知道,在今後的人生裡要有「陳千愛」這個人。

「記得那時候你在我手上寫的字嗎?」

那時候情況十分危急,徐以冬沒有意會到陳千愛寫的內容,他訥訥的搖頭。

「我再寫一次給你,這是最後一次。」陳千愛抓住他的左手開始寫,像是羽毛筆畫在掌心,癢癢的,輕柔的。

──原諒你。

「小愛──」徐以冬感動的抱住陳千愛,「我愛你,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開心的在沙發上打滾,以至於沒人注意到門外一抹影子,那人微微的勾起嘴角。

享受遲來告白的兩人,收拾好情緒準備回家。

「啊,可是現在變成這樣,你沒有可以進入我的地方,而我也沒有讓你進入的地方。」陳千愛遺憾的說。

「有啊,我不是早就進去了嗎?」

「哦,哪裡?」

徐以冬笑吟吟的說:「你心裡。」

***

「哈迪魯,你有沒有看到我養的那窩小鼠?」法恩毫不客氣的推開魔王臥房的大門,一眼就見到魔王大人醉醺醺的躺在地上。

法恩走過去眼角餘光瞥見他心愛的飼育水晶,圓型水晶上方罩著一層藍煙,用鼻孔想都能知道出於誰手。

他跨過魔王捧起水晶,將上方殘留的魔法去除,仔細觀察他的小寶貝們,裡面死傷慘重,而且還變得不太一樣了。

「哈、迪、魯。」法恩壓低聲音呼喊,哈迪魯在一陣惡寒中警覺的坐起來,眼神迷濛。

「做什麼?」

「問我做什麼?我才要問你對我的小鼠做了什麼!」

「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明明長得和人類沒兩樣,你卻喊牠們小鼠?我就好奇拿來看看,然後發現不是在做愛就是在做愛的路上,於是順手替牠們結紮了,不然滿出來多麻煩?」

「結紮!」法恩輕輕放下水晶籠,帶著沉痛的表情一步步走向現任魔王。「這種生物的生命價值在於交配和生產,看著牠們一代代增加,就是養小鼠的樂趣。」

「這種不是人又長得像人的生物太噁心了。」

「我懂了,您是在報復我今天強迫您出席舞會,並要您選擇中意的對象,最後任由她們把您灌醉,拖到最深處的房間裡……但,您不是逃出來了嗎?」

「我說了五百遍我不想參加。」哈迪魯抗議:「你們這種看上眼就能現場來一發的惡魔文化我無法接受啊。」

「您不是很愛撥種嗎?」

「那是兩回事,我種的可是既神聖又可愛的農作物呢。」

法恩站在哈迪魯面前,屈膝蹲了下來,「既然不需要那方面的播種,臣就替您結紮吧。」

「咦?不!啊啊啊──弒君啦。」

當夜,魔王城堡裡所有惡魔都知道,他們的大王「可能」少掉了一個重要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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