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她感覺身子直直地往下掉，不斷的墜落再墜落，最後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狠狠撞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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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啊」的尖叫著從夢靨中驚醒過來，印入眼簾的是住所公寓熟悉的天花板，怔怔發了一會兒呆後，好半天終於憶起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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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在一棟大樓天台和女鬼交手，那是一個不懼任何符咒法印的怪異靈體，她記得自己陷入了苦戰而且受了不輕的傷，甚至從樓頂摔了下來，然後白貓變成了白虎，在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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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白虎……對了貓，她的貓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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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急忙坐起身來，卻感覺小腹的位置沉甸甸地，低頭一看對上一雙淡金色的眼眸，原來是白貓正坐在她肚子上方舔爪子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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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鍾瑤沒事，白貓歡快的喵了一聲，爪子揮了幾下算是和她打招呼，「女人妳醒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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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真的是你救了我？」鍾瑤回憶昏迷起最後的景象，不太確定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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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不是本大爺你早就沒命了。」白貓驕傲的挺直腰板，「還有以後別叫我小白，本大爺的名字是曜月。」既然露出真身，就不能讓人隨便取名了，而且還是這種蠢的笑死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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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鍾瑤嚥了口口水道：「你真的是白虎，古籍中陪著祖師爺抓鬼驅邪的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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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本大爺可是天下無雙的神獸，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曜月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高高昂起，原本雪白的額頭多了幾條不起眼的黑線，細細一看赫然是個小小的「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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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鍾瑤聲音裡有著太多太多的疑問，「既然你一直都在，這些年為何從來沒有現出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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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太祖爺爺那一輩開始，將近幾百年的時候整個鍾家沒有人成功召喚過白虎，導致漫長的時間裡，這頭曾經與祖師爺共患難的神獸漸漸被鍾家子孫所遺忘，終於成了神話傳說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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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但是時機未至呀！」曜月的眼皮耷拉了下來，天師離世前在牠身上下了禁制，所以牠無法變成白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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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麼做？」鍾瑤感到莫名其妙，想不通祖師爺為何不讓自己的後人使役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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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起身一躍，坐在鍾瑤的對面嚴肅地道：「天師這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們太依賴神獸的力量，而無法有所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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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天師的原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固然不錯，但若是太早憑藉神獸之力，便如給三歲孩童過於龐大的力量，反而阻礙其後天的發展，將導致揠苗助長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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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昨晚你又可以變身了？」鍾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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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曜月苦惱的皺眉，「我也不知道……」天師根本沒有說解開禁制的條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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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徹底被面前一問三不知的白貓打敗了，「算了，等哪天你知道原因記得通知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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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曜月不好意思地望著鍾瑤，彎起的嘴項是心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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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搖了搖頭，伸手掐了下牠的臉頰，忽地在與曜月接觸的霎間，感覺到自己左手處，傳來一陣火燒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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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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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的低下頭，卻見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奇特的圖騰，看起來彷彿是片飄動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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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麼？」鍾瑤朝牠努了努嘴，示意要曜月解釋一下，這可是碰了牠之後才有的情況，要說與牠無關，很難讓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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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曜月看了那圖樣，表情比她還錯愕了幾倍，喵的發出一聲驚呼，跳起來撞上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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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契約印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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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印記？」鍾瑤不明所以的看著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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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深吸口氣平復情緒後才道：「上古四大神獸，各自有不同模樣的契約印記，水滴是青龍、火焰是朱雀、石頭是玄武，而白虎就是你手上的羽毛，擁有契約印記的人，就是神獸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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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鍾瑤頓了下驚呼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有沒有這麼戲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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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沉默了半會，不甚甘願的冷哼一聲，「正！是！從現在開始我們是生命共同體，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請多指教，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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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鍾瑤估計自己一輩子的疑問，都在今晚用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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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下頭，曜月兩隻前爪像手往左右一攤無辜的與她對視，漂亮的眼眸裡映著些微的心虛，似乎怕鍾瑤打牠的屁股似，用尾巴把身體圍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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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心知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聳了聳肩無奈地嘆口氣乾脆地放棄，既來之則安之，女鬼殺人的案子解決了，剩下的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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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她撐起身子往桌邊的電腦走去，鍾家有天下最頂尖的妖鬼情報網，她就不信找不到對付那女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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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螢幕，鍾瑤熟練的按下一行指令，畫面上出現一個漆黑廢棄村落，中間的廣場處是帳號密碼的輸入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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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的將資料填入，按下確認鍵的瞬間，從喇叭中傳出淒厲的哀鳴，隨即整個畫面被無數從角落冒出的怨靈所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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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的惡趣味又發作了。」鍾瑤看著百鬼夜行的動畫無奈地嘆氣，不明白自家祖師爺為何總是喜歡把妖鬼錄的登入頁面弄得如此恐怖，她還記得自己初次登入時，用的是每個古棧道被砍頭的幽靈，嚇的她做了好多日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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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過後，詭異的動畫消失，正常的搜索頁面出現眼前，鍾瑤食指如飛的舞動，很快就跳出了所有與鬼菌相關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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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挨著順序依則一則往下看，寂靜的空間裡，敲打鍵盤的聲音一刻也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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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她把一百五十多則相關訊息看完後，卻沮喪的發現沒有半點線索，鍾瑤不死心的轉從女性妖魔鬼怪名冊查起，可直到看得她頭暈眼花，依舊沒有半分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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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我已經查的眼睛都疼了，就是沒有看見任何相關資料。」鍾瑤不解的撓頭，有死心的重頭再看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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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縮在她腿邊打盹的曜月注意到她表情有異，打了個哈欠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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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懊惱的敲敲鍵盤，抬頭做了個投降的表情，「我把妖鬼錄所有類似檔案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半個符合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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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試試，另一本吧！」曜月烏溜溜的眼珠轉了一圈提出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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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鍾瑤忌諱莫深的說，似乎怕人聽見刻意壓低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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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似笑非笑的反問，「妳有更好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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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還是只有這個辦法了。」鍾瑤認真想想後點了下頭，手指迅速敲動，輸入幾個古怪的符號後，畫面隨即變化出現一顆不斷的轉動綠色骷髏，乍瞧之下透著幾絲詭譎，望的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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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她臉色略過的一絲喜色有消逝了，看點資料就要索價1500冥幣，這也太貴了些，這可相當於500美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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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麼貴，根本是黑店嘛！」鍾瑤忍不住發出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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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小聲點，」曜月低聲提醒 ，「秘密情報網自然貴了些，更何況這可是那位大人看管的資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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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能見光的資料自然都是極為隱密的，想要窺看當然得付出昂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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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我身上的錢不夠呀！」鍾瑤一臉哀怨地趴在桌上，她一個苦哈哈的公務員，哪來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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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妳以前不是電腦程式高手，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囉。」曜月彎起的嘴角透出一抹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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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慫恿我走非法途徑，還配被稱為神獸嘛？」鍾瑤痛心疾首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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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聳聳肩道：「妳既然不喜歡就當我沒說，反正沒錢的不是我，人命關天也與我無關，本大爺只是隻白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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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般的沉默在狹小的室內蔓延開來，最終鍾瑤心中的天秤慢慢有了斜度，雖然是不正當的行為，但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害，也只有咬牙當回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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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學生時代的記憶，她飛快的在螢幕上打了幾行指令，可這地府的秘密情報網設計可不比一般，層層關卡一道接著一道，中間還混雜著咒語和陣法，破這防火牆竟比抓鬼還累上一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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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還得小心翼翼避免啟動防護系統，兩個小時過去全身已是汗水淋漓，活像跑了一場五千公尺的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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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她筋疲力盡之時，畫面上骷髏的圖案發生了變化，透著螢光綠色光芒轉淡，瓦解分散成一個個的小粒子，鍾瑤眼巴巴的看著這變化，雙眼放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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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示她成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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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當下，螢幕倏地一暗，從中傳出尖銳而淒厲的鬼嚎，跟著一隻鬼手猛地從裡頭探出，龐大的陰蟄氣息朝鍾瑤的位置襲來，轉瞬從她胸口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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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飛快滲透至四肢百骸，整個人冷得直打哆嗦，隨即心臟像是被千年寒冰罩住一般疼痛不已，血液彷彿一下子全都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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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數道黑色的電流宛若靈蛇般從電腦中竄出，只幾秒的功夫就爬滿了她屋裡所有的電線，甚至往外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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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只聞耳中傳來吱吱的數聲怪響，接著咖的一聲，以她的房間為中心，整個公寓的電閘就這麼跳掉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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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又是誰過量用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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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沒有電扇會熱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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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要交報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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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落的叫罵聲從各個房間傳出，但鍾瑤啥也聽不見，因為在她房間裡的悲劇還沒有結束，只見她的光碟機不斷的空轉，隨即整個硬碟爆出了驚人的火花，螢幕也跟著列成數塊，好好的一部電腦霎時報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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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鍾瑤深呼吸數次，將體內的寒氣逐出體外，欲哭無淚的轉頭，狠狠瞪著方才起鬨的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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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我怎麼知道呀！」曜月眨眨眼，回給她一個極為無辜的表情，然後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舉起前爪往牆壁上一指，「妳看，牆上有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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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順著牠的方向轉頭看去，只見牆上冒出幾行暗紅色的字跡：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地府秘密情報網，念汝乃初犯略施薄懲，若是再犯定重懲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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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後，鍾瑤只覺有股難以形容的恐懼如附骨之疽緊黏背脊，明明只是幾個字，身子卻不由自主抖動的如風中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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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大的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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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對這力量驚懼不已，用盡所有的力氣才不至於無力的癱倒在地，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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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怎麼還會有人打電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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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困惑地想著，可手指已反射性地按下隨身的手機，但電話鈴聲卻依舊響個不同，她呆滯了幾秒，赫然發現那鈴聲是來自一台位於牆角邊不知被遺忘多久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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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好似要跳起來的電話沉吟許久，在曜月不滿噪音騷擾的眼神瞪視下，她這才緩緩地舉起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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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鍾瑤小姐嗎？」甫一接起，頓時聽見若有似無的詢問幽幽傳來，那聲音虛無而飄渺，分不出是男是女，卻偏偏能鑽進人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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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鍾瑤，請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嗎？」她並不想開口，可舌頭卻自己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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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心人，妳正在調查的案件，遇上棘手的問題了對不對？」對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重重敲在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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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壓抑過於激動的心情道：「說，你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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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答我，妳怕不怕死？」那人並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反到丟出了另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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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怕，生而為人有誰不怕死。」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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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說妳要是調查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會死妳還願意堅持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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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輕笑了起來，「為什麼，我固然怕死，但更怕無辜的人因此而枉死，若我一人犧牲可以拯救許多人，死也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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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妳記清楚我接下來說的話。」那人聲音中添了淡淡笑意，然後迅速的唸出一長串的地址，鍾瑤愣了幾秒，取來紙筆飛快地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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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是……」瞅著那陌生的地址，她的內心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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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能解開妳心底疑問的地方。」那人淡淡的回答，說著也不給她繼續發問的機會，就突兀的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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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鍾瑤對著話筒又喊了幾聲，可另一頭卻靜悄悄沒有半點動靜，不要說是回應，連呼吸聲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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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走廊上響起叩叩的沉重摩擦聲，旋即她的門被人敲了兩下，鍾瑤無防備之下被嚇了一跳，但很外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她聽出那是房東媽媽穿著木屐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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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猜想應該是自己方才說話的聲音太大，才會引來對方愛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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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咖的一聲輕響，世界恢復了光明，鍾瑤看清手上所拿的話筒，臉色倏忽青白交接的變化不停，原來那話筒和機身竟是處於分離的狀態，而且那具電話早在兩個月前就宣告報廢，甚至連插頭都沒有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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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曜月看了她一眼涼涼地說道：「這還真是名符其實的鬼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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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少說風涼話。」鍾瑤沒好氣的白了牠一眼，內心某處有些涼颼颼的，抓鬼是一回事，可和鬼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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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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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裡，莫名出現微弱的聲響，那聲音並不是很大，可鍾瑤卻聽著很不舒服，是蟑螂還是嗎？老房子似乎總會有這類生物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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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房間內出現播報新聞的聲音，鍾瑤轉頭往床頭櫃的方向看去，電視不知何時打了開來，正停在新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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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眼睨了下曜月，後者無辜地朝她晃著腦袋，天底下有看電視的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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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為您插播一則社會新聞。昨天晚間十一點左右，K市一名吳姓女高中生疑似因感情問題跳樓輕生，經急救後轉往市區XX綜合醫院，目前仍處於重度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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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瑤訝異的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注視的電視上的畫面。伴隨主播的聲音，她看見少女被抬上了救護車那一幕，雖然畫面中的面容沾滿了血汙，但仍能從輪廓中看出她的模樣和不久前見過的女鬼有八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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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畫面底下，閃過一行不起眼的跑馬燈，正是該醫院的地址，鍾瑤凝神一看，赫然發現那地址居然和方才那通靈異電話中「有心人」所提供的陌生地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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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她心悸的是，那上頭的撥出日期，竟然遠在一個多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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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一則過期的新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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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病床上的少女倏地坐起身來，朝著鏡頭兩眼凸地瞪的老大，就這麼留下了兩道鮮紅的血淚。那血越流越多，只消一杯茶的功夫，就將整面電視螢幕都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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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電視在播報完少女送醫的新聞片段後，又自動地關上了，周圍一片寂靜，好似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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