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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卓然而立

            克萊兒臨走前還不忘去收刮瓦列里的屍體;瓦列里的臉龐全毀了,肉塊和腦漿炸得到處都是,但克萊兒完全不害怕,畢竟身在黑幫,這些悲慘的死法早見怪不怪了;只是看到一擁有靈魂的人化為肉塊,她的心裏還是有些空虛感;即使她非常討厭瓦列里。「你好好安息吧,瓦列里,而身上的東西就當作送給我了。」克萊兒首先把瓦列里漂亮的皮手套拔下來戴在自己手上,在取下瓦列里的喀什米爾藍圍巾,雖然染了些肉沫,但不減它的溫暖;還有,絕對不能忘了瓦列里那只石英金手錶,又輕巧又漂亮,這個克萊兒早就想要了,她戴在手上後細細品嚐這份美好;即使門外兵荒馬亂,甚至幾發流彈穿過這間牆壁從克萊兒眼前飛過,但克萊兒卻沉醉在自己的世界.......

            隨後克萊兒又在瓦列里身上搜出三百元又五毛的美金,一條腰包、一把馬卡洛夫手槍、兩發彈夾,她全丟進了她的迷彩背包。眼看夢想的自由之路就要從這裡開始,克萊兒將背包從新背上,哼著小曲,興奮的打開房門......只見方才那胖德國老就死在門口,他也是被一槍爆頭,死狀非常淒慘,而一把裝著消音槍管的步槍冰冷地貼在克萊兒的後腦杓上。「慢慢轉過身!」那人說的是是斯拉夫語!是俄羅斯人!克萊兒感覺自己要和瓦列里同樣下場了,希望俄羅斯人沒有發現她所做的一切.......;她真的沒料到這些德國佬會潰敗的這麼快。克萊兒只能舉起雙手,盡量表明自己一點威脅也沒有;而生與死卻全掌握在對方一念之間。她全身冒出大量冷汗,緩緩地轉過身。

              出乎意料的,慢慢出現在眼角的漆黑槍管居然並非俄國人所有的改造步槍;而是美國警用制式步槍,持有那把步槍的警察正往對講機說道:「是一名女性人質,需要立即保護。」他那北美口音的英語在克萊兒聽來悅耳極了,這就像宣判了無罪釋放般讓克萊兒大大的鬆了口氣,斜眼還能看見這群警察穿著令人安心的FBI防彈背心;在她面前的是一隊十人小組的州際警察;而美國執法機關幾乎是不殺小孩的,除非你手上拿著武器......。

            小隊裡的第二位警察站了出來,他伸手將克萊兒又帶回房間,然後又再次把這房門關上並上鎖;他的任務就此變更為保護人質。其餘警員則繼續執行掃蕩任務。

            「嘿!女士。」錢斯伸出手說:「我叫錢斯,很高興認識妳。」他看起來想和克萊兒套感情,可惜錢斯必須吃下克萊兒的閉門羹。「呃.......沒關係,我想告訴妳現在非常安全。」

            過不了多時,屋外又傳來陣陣交火聲。那負責保護克萊兒的隊員似乎挺菜的,每發子彈的聲響都讓他手腳止不住地顫抖。這些這都映在克萊兒的眼裡,尤其錢斯一見到瓦列里四溢的腦漿和頭骨時居然轉頭就吐......克萊兒不得不搖了搖頭,這就是要保護她的人嗎?這人真的敢開槍?

            等待的時間,克萊兒只得坐回床上,思考著接下來的人生;雖然被州際警察送到國家安置所雖然是下下籤,但看來今天不得不如此了。她心平氣和的拿出德國佬給她的巧克力磚,撕開鋁箔紙,咬了一大口,口味意外的還挺棒的。

            聽著外頭漸漸止息的交火、爆破聲......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終於才再次被打開。方才還在嘔吐的錢斯馬上故作正經的立正,並大喊了一聲:「老大!」

            但讓錢斯和克萊兒不解的事情就此發生。站在門外的探員緩緩舉起小槍,並且確實對準錢斯的頭盧,「疑......你.....   」那叫錢斯的菜鳥剛發現來者不善,「碰」的一聲,那菜鳥警察頭部中彈,應聲倒地;濃濃血泊從以他的頭部為中心擴散開來。在屋外的是個黑人,穿著黑色襯衫,靠著牆,邊嚼著口香糖邊凝視著克萊兒,他神態自若,手上的槍隨興地指著她的胸口;黑人胸前仍掛著緝毒署的警徽,但他居然殺了站在自己一方的警察?難道是黑道臥底?

              克萊兒嚇的巧克力墜落地面,終歸還是要死於非命嗎.......「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克萊兒害怕的說。

              只見那黑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將小槍收回槍套,並從懷中掏出一顆漂亮的蘋果拋給了克萊兒。

              「咦!」克萊兒剛接下飛來的蘋果,回過神時,那黑人早已消失在門外。

            克萊兒這輩子還沒看過這麼離奇的事情,她忙跑出門口;映在眼前的是滿堆屍體和牆上四處濺灑的鮮血;這些屍體裡有聯邦探員的、有警察的、有俄羅斯人的還有德國人的;而最慘烈的莫過於那些小孩屍體,克萊兒難過的摀住了嘴,這些小孩都和克萊兒有深厚交情.......伯頓、拉姆斯、葉蓮娜、洛班......他們的人生只為了交易毒品,沒有人會說英語,大多都是從海外運來的非法移民;這些朋友的手掌連槍都拿不好,卻硬著頭皮加入混戰;克萊兒知道這些朋友也沒有多少選擇,如果不拿起武器反抗就是背叛組織,等著的就是黑幫處決,拿起武器還可以有更多安全感;只是克萊兒已經千萬交代他們要留在房間裡了......

                「伯頓、拉姆斯、葉蓮娜、洛班......不是說好要帶你們出去的嗎?」悲愴像把鐵鎚,狠狠的重擊克萊兒的胸口,她趴在同伴的屍體厲聲悲鳴。克萊兒這些計畫雖是為了大家的救贖、為了大家理應得到的正義,但卻結果卻是如此哀戚;犧牲了這麼多朋友,這些朋友的救贖呢?在哪裡?在天主那兒嗎?為什麼他們活著的時候不能感到正義呢?還是克萊兒自己就是最根本的罪惡?或許她就是那個比黑幫還該死的殺人兇手!

            克萊兒拔出藏在背包裡的馬卡洛夫手槍,用力的上膛後,遂將槍管伸進了自己的嘴裡......

            就這樣吧,扣下板機就自由了,只要死了.......無論是心理的罪惡亦或是身體的罪惡都能煙消雲散;腦子已經混亂的什麼都不能再想......。

          只有用力壓下板機就夠了!劇烈的顫抖與抽蓄讓槍管不停的上下敲擊克萊兒的上下門牙。克萊兒不得不緊緊咬住槍管。用盡全身的力氣和勇氣.......按下去吧!

            咖!她一直都是行動超過思考的人,克萊兒終歸扣下板機......。

              斷罪的子彈理應在巨響中擊穿她的一切思緒,並染紅她不潔的肉體.......。

            但子彈並未如理想般從槍口中擊發。恍惚中,克萊兒緩緩睜開了眼睛;並非槍械內沒裝填彈藥,而是槍機保險未開,所以板機絲毫不動半點(克萊兒此生並無使用過需要保險的制式手槍,也對這類槍枝毫無認識。黑幫一般使用手槍為求快速開火,是不用槍機保險的;而馬卡洛夫手槍屬於俄羅斯軍用「制式」手槍,有著出色的防走火機制,被稱為最安全的手槍。);朋友的屍體再次殘忍的映入她的眼簾,「為什麼不讓我死!沒有你們這些朋友,我獨活又有什麼意義?」克萊兒又憤憤地發狂扣板機,但槍就像卡著石子般,一動也不動,她只得將冰冷的槍管抽離嘴巴。

            「操!」克萊兒將手槍遠遠地拋開;就算她惡貫滿盈、最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神卻反而要庇護她,讓她在每次危難中脫離險進、讓她好好的活著,這是多麼的......諷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克萊兒止不住的瘋癲狂喜,她尖銳的狂嘯第一次展現出莉莉絲族人的風骨;而一直以來對「正義」這個詞的認知正逐漸崩解;死和活又真的有意義嗎?她的朋友在今天都在這慘死,但那卻只是以整個世界為故事的其中一小角,離開這個旅館,外頭的世界還有成千上億的人生、有成千上億的故事,而他們對這些小孩的悲劇卻半點狗屎也不懂。

              克萊兒撫摸著好友葉蓮娜的頭髮,   淡淡地說道:「葉蓮娜......,死亡對我來說果然太奢侈了。」她一個個的把朋友的眼皮闔上身上,「你們就到天堂去好好享樂吧,我大概要遲到很久、很久了......。」克萊兒公正的跪坐著,畫上十字聖號後,掏出深藏在背包裡的那本聖經,一頁一頁地翻,直到路加福音第1章67-79節,緩緩說道:「昇起的旭日啊!祢是永恒光明的光輝,正義的太陽。求祢來光照那坐在黑暗和死影中的人們。至於你,小孩,為了使他的百姓認識救恩,以獲得他們最的寬宥:這是出於我們天主的慈懷,使旭日由高天向我們照耀,為光照那坐在黑暗和死影中人,引我們的腳步,走向和平的道路......。」克萊兒深深的彎下腰,向朋友的遺體磕頭跪拜。萬籟俱寂中,各式各樣的情緒從混亂與敗絮中沉澱下來,她的心情得到了平靜;就在這血池肉林中逐漸找到自我。

            過了很久,克萊兒才終於爬起身;才終於又挺起那堅強的身軀。抹去臉上淚痕,她沉重的蓋上聖經,收回了背包。

            拋開朋友死亡的罪惡,克萊兒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感受整個世界;此刻的她就像初出生的嬰兒般自在輕鬆,雖然睜開眼睛後又得為了生存而賣命,但這不就是一直以來自己的人生目標嗎?不停的遭遇危險、不停的挑戰一切困難;她是個探險家,到叢林、到金字塔、到深山野處感受著那些夜深人靜,並品嘗著世界的美好。克萊兒覺得用探險家比喻自己真是太棒了,她喜歡那些書本裡的探險故事,如果由自己當主角就更棒了!克萊兒想到此處,開心地提起步伐,跨過一具具屍體走到樓梯口。

            「哇......操!」克萊兒站在在最高處向下看,牆上地上到處都是紛飛的屍塊與腦漿,鮮血像小河般在環形樓梯上向下暢流,一具具向上攀爬的屍體與猙獰的臉旁將旅館描繪成一幅血氣沖天的地獄圖。克萊兒即使剛看透了塵世,在這血氣沖天之地仍不免驚的跌在地上。

              原本的黑幫、加上後來闖入的警察,這裡在今日匯集了超過百名的戰士;但在戰爭中存活下來的、還能走的,卻只剩下克萊兒、緝毒署的探員和他的搭檔。而緝毒署的探員正搬運著黑幫的髒錢下樓梯;果然,這緝毒署的幹員拿著她所提供的情報做出殺人越貨的卑鄙行徑;但這些緝毒署的探員終日在黑道裡頭臥底、和死神打交道,良心與正義的天秤早在幾次的驚險場面中逐漸扭曲,在這個你死我活的大好時機跳出來收割並不奇怪。克萊兒心想:「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殺來殺去,誰殺誰她又管的著嗎?」她這麼一想,對緝毒警察的行為居然不感到頭皮發麻,反而激動地露出興奮的笑容。

            新生的她就像朵生再血池的蘭花,從花苞綻放後白的越發鮮豔漂亮。克萊兒哼起小曲,踩上由血肉組成的腥紅地毯,像夜總會主持人般一步步走走離這囚禁她五年的鳥籠舞台;有百餘人為她的自由犧牲,這大概是世上最好的一場閉幕了。

          克萊兒此時在心裡規劃著未來;她要買台海藍色的自行車,騎到任何她想去的好地方探險,第一個地方最好有湖泊,這樣她用電視上學到的冰湖雪釣法鑿破冰層抓肥魚,如果再配上一片抹著滿滿柑橘醬的吐司,且在帶上雷棚墨鏡,一切就都像夢中般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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