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4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席慕蓉《一棵開花的樹》節選

告白很難,尤其是過程的艱辛。

我還是有點躊躇不前,猶豫該怎麼把郭尚祺叫出來。

「快去,河馬。」發現躊躇不前的我的莫芷泱朝我的背後推了一把,而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少女時代》裡的林真心與徐泰宇。

在《我的少女時代》裡,徐泰宇要林真心勇敢面對自己的愛情,於是向林真心推了一把,要她離自己的愛情近一點,去接近她所喜歡的歐陽。

現在的我,遇到了和林真心一樣的心境,花了很多很多的勇氣為的只是取得他的一笑。

「那個......我找郭尚祺。」慢吞吞的走向郭尚祺的班級,我點了點坐在靠窗邊的一個同學的肩膀,將手上的金莎花握得更緊,緊的我能感受到我的手在顫抖。

「啊!他不在呢。」那位同學跑向了我,「他好像說了要去司令台旁的大榕樹下找人。」

聽完那位同學的話,我的心情頓時涼了一大半,開始想著我曾經想過的那個最壞的結局。

郭尚祺有喜歡的人。

我有些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找了一旁的涼椅坐下,我只是望著手裡的金莎花發楞著。

那還要告白嗎?如果被拒絕怎麼辦?一大堆的未知數全部湧上了我的腦海,像一道道難解的數學習題般,飛快的一次晾在我的腦中,要我一次解答。

「哟,這是誰啊?河馬?」韓煙不知道甚麼時候坐在我旁邊,有些不解的看著眼淚快滴下來的我。

「你怎麼知道我叫河馬?」忍住眼淚,雖然很想叫眼前這個男人快滾,但我卻連趕人的精神都沒有。

「我看那個女生都那麼叫你。」順著韓煙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莫芷泱。

她正將手裡的金莎花交給范韋宇,從她臉上透露的緊張來看,她也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能面對眼前的范韋宇。

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個橋段,范韋宇突然摸了摸莫芷泱的頭,並將她一把攬進了他的懷裡。

莫芷泱回擁了范韋宇,膽怯的臉瞬間一掃而空,轉變成了幸福的臉。

她想要的幸福到達了,和她最喜歡的人。

「真好。」我嘆了一口氣,如果那是我和郭尚祺就好了。

「這麼喜歡就去追阿。」坐在我旁邊的韓煙,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那個......他好像有喜歡的人了。」我垂下頭,一臉喪氣。

「你怎麼知道?」

「猜的。」

「真不小的你是呆還是蠢,那你就去確認不就得了。」韓煙搖搖頭,露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但如果、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有些語無倫次。

「喜歡一個人,不管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你都要學著去接受。」不知道他從哪來冒出了這麼勵志的話,韓煙又繼續說:「不然你就配不上喜歡一個人。」

偷偷滴下的眼淚恰巧被韓煙撞見,他伸手拭去了我臉上的淚痕,動作很輕柔,甚至還讓我覺得有些癢。

「走吧。」他拉起我的手,「必須教你這又呆又蠢的傻女孩,去見見市面了。」

韓煙拉著我的手,選了個能看的到郭尚祺舉動的草叢躲著,並示意我不管如何都別出聲,我們就這樣手拉手,躲在草叢裡觀看郭尚祺的一舉一動。

郭尚祺看起來像在等人,不斷確認手錶的時間,來回走動著。

直到走來了一個女孩才打破了他的侷促不安。

「你來了。」郭尚祺看起來又驚又喜。「我以為你不會來。」

「看在你可憐分上。」女孩有一種帶著公主的氣勢,微捲的頭髮與頭上的髮帶,深咖啡色的頭髮垂落在他的耳際兩邊,臉頰兩側還有些微微的紅潤更顯得她如同從童話故事走出來般。

「你找我幹嘛?」

「我要把這個給你。」郭尚祺遞出手中的金莎花。「你應該知道,學校的金莎花活動,我一概不參與吧?」

女孩有些驚奇的點點頭。

「但是今天為了你,所以我想參與一次。」郭尚祺堅定的注視著女孩的眼睛,「歐陽凝,我喜歡你。」

「好了,別看了。」沒聽清楚歐陽凝回了甚麼,我就被韓煙拉走了。

這時我才意會到,愛情這種東西很殘酷,不像很多東西一樣,盡了多大的努力、勇氣就會得的到,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郭尚祺曾經莫名其妙和我說過的話:

「我們從小到大都黏在一起,有一天你交了男朋友、我交了女朋友,我們就不能再一起大笑、再一起玩了。」

原來我們注定都會走向不同的人;原來我們,都只是對方的平行線。

而我如同夸父追日般,追著那永遠達不到的太陽。

我突然開始明白了甚麼。

郭尚祺應該從一開始,就這麼知道的吧。

「要吃嗎?」韓煙從口袋裡拿出幾顆愛心形狀的巧克力遞給我,「學妹給我的,但是我討厭吃巧克力,就全部給你好了。」

我沒有回應他,只是呆呆的看著地面發愣。

我的腦筋一片空白,不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

「這種時候就是要吃巧克力阿。」不管我的回應,韓煙自顧自的剝著巧克力的包裝紙,並將剝好的巧克力遞到我面前,「人家說失戀的時候吃巧克力最好。」

沒有甚麼想法,我把巧克力塞進嘴裡,甜甜的巧克力熔在嘴巴裡,但不知道為甚麼竟然嚐到一絲絲鹹味。

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滴下,阿,原來我哭了。

胡亂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我又塞了一顆巧克力到嘴裡。

「把這些全吃了吧。」韓煙拿出衛生紙,擦了擦我沾到巧克力的嘴角以及我的眼淚。「你都已經夠醜了,在哭下去,會更醜。」

「我每天都美。」雖然在哭著,我也不忘噹韓煙一下。

「是是是。」看著我因塞滿巧克力而鼓起的臉頰,韓煙好像有些心疼的,溫柔的拍了拍我的背。

「我不明白,我這樣的喜歡有錯嗎?真的像郭尚祺說的只是一時的迷了心嗎?」擤了擤鼻涕,我抽抽噎噎的問著身旁坐著的韓煙,「我好像有點搞不懂甚麼是喜歡一個人了。」

「你沒有做錯阿。」韓煙看向我,「你能堅定的告訴自己我喜歡他、因為他愛上一個不是你自己的別人而哭泣、時時刻刻的想念著他,對我來說,這就是一種很棒的戀愛了。」

「而且至少,你沒有曾經有一絲絲的反悔喜歡過他,這樣就夠了,我覺得。」

「真的嗎?」我看著他,還是有點不相信。

「真的。」韓煙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就這樣好好哭一場吧,哭完了之後,再狠狠對他說:『呀!不喜歡我是你的損失!』」

「河馬,在我看來,你很負責任。」韓煙又補上一句:「勇敢的為喜歡負責任、為喜歡好好的哭泣。」

韓煙不知道為甚麼的,今天突然開導我那麼多,跟平常雞掰的個性不同,這一刻,竟讓我產生一些想依賴他的感覺。

我還是繼續得哭著,而韓煙只是默默的陪在我身旁,一句話都沒說的輕輕拍著我的背,讓我能哭多少就盡量哭。

這一天的他,讓我很安心。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