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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尤拉奇卡

尤里和奧塔別克確認關係之後,除了隔天尤里大剌剌地向維克托與勇利宣布交往的喜訊之外,兩人的互動、談話皆無一分有情侶的樣子--甚至由外人的角度來看很是尷尬又彆扭。

小年輕談戀愛談成這樣,維克托那一個愁字啊!他倆明知互相有好感,卻以朋友的名義待身邊軟磨硬蹭十年,好不容易交往了,至少要牽牽小手之類的吧?

「勇利,有什麼方法能給他們的戀情加溫?尤里每次看我們摟摟抱抱,炙熱的視線都跑去奧塔別克身上轉,可總是得不到他家男人實際的回應,眼神可憐地像隻被拋棄的小貓。」維克托趴在勇利背部,搖啊晃啊。

「順其自然不好嗎?尤里比較害羞嘛。」勇利將一塊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塞進維克托嘴裡,壓低音量說:「……對了,維克托,你的意思是你抱我的時候盯著尤里看?」

「誒?不是,我……」

「開玩笑的,我沒生氣啦。」

「奧塔別克,這給你和尤里。」勝生勇利遞出一封白色的信封,坐一旁滑手機的尤里聽見自己名字跟著被吸引過來,自然地站到奧塔別克旁邊。

「『兩天一夜北海道之旅溫泉旅館招待券』?」

「這間旅館是我爸爸的親戚開的,開幕十周年邀請我們去住,但最近店裡要做些調整,而且我和維克托每年都會去,所以把這次機會讓給你們。」勇利和藹一笑,想增加說服力。

「五月初正是北海道櫻花繁開的日子,也是今年全日本最後一波的櫻花祭,尤里之前來日本不就說過想賞櫻嗎?趁休賽好好去放鬆一下吧!」

信封中還有一張支票,那是奧塔別克與尤里這幾個月在「4F」打工的薪水。

有錢有伴,老闆給你假要你出去玩,何樂而不為?尤里笑了笑便接下勝生勇利的好意。

「不是說『順其自然』嗎?勇利。」尤里跟奧塔別克上樓規劃行程,將一切收入眼中的維克托走到勇利身邊調笑道。

「比起關心他們的順其自然,維克托,我更想和你戀情加溫。」看來三天兩夜也不打算開店了。

風和日麗的小週末早晨,奧塔別克和尤里乘坐JR(日本旅客鐵道)至函館站,比起漸漸回溫的東京,北海道依然透出一絲冷意,熟悉的氣溫讓兩位來自高緯度地區國家的花滑選手感到心曠神怡,一路上尤里興奮地拉著奧塔別克自拍、上傳SNS,奧塔別克於每一篇貼文下面皆用同一個英文單字“DATE”回復粉絲詢問「要去哪裡玩?」的留言。

進入市區後轉搭地鐵,沒多久便跟隨人潮一同下車。

尤里將一頭長金髮扎成馬尾,梳理於背後,奧塔別克則是拖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兩人肩並肩沐浴在和煦陽光下,越接近目的地公園,沁涼的空氣越飄來淡淡花香。

公園入口有一棵高大的櫻花樹迎接他們,踏進後有如來到世外桃源,一大片綠油油草地被人工造河環繞,襯托一整排開滿柔嫩櫻花的大樹,一朵朵嬌美粉紅小花沿樹枝串成一串串,為單調的淺藍色天空抹上浪漫色彩。

或許因為是週五,賞櫻的旅客並不多,多為一對一對情侶,團結性強的日本人自成一個小區集中在一起,尤里和奧塔別克選擇走另一條沒幾塊野餐墊的綠地,彷彿置身於兩人的秘密花園。

「喂,奧塔別克。」尤里停下步伐站到奧塔別克面前,撇開染上櫻色的臉,向黑髮男人伸出手。

「不牽拉倒。」不見對方有任何回應,尤里撇撇嘴收回手,又嘟囔道:「明明剛才一直故意用手背撞我的手……我不想被當成什麼暗示都不懂的笨蛋。」

「牽,當然要牽。」奧塔別克握住尤里的手拉至唇邊紳士地吻了一下。

「靠!你幹嘛啊!」無預警的親吻讓炸毛小貓倒退三步。

奧塔別克擴大原本微微的笑容,一手取下掉落於戀人頭頂的櫻花,另一手則將遮掩住尤里一半表情的金色斜劉海往他耳後撥去。

「尤里。」哈薩克男人拍拍俄羅斯青年的腦袋,眼神閃爍溫柔的星光,說:「平時怕你不喜歡在其他人面前有比較親密的舉動,所以我會盡量克制想碰你的慾望,但現在只有我們倆,我要給你跟我--奧塔別克.阿爾京談戀愛的感覺。」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得不說奧塔別克真的十分貼心,雖然認識他十年這件事早就知道了。

「吶,奧塔別克,你別擔心,我完全不介意放閃給那兩位噁心又膩歪的夫夫看,被閃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報復回去了,哈哈哈哈!」尤里勾上奧塔別克的頸部,大笑宣布。

兩人像幼稚園孩子手掌牽手掌,舒服的春風撫過全身,走了一段路之後決定找一塊隱蔽性高也能看風景的草地鋪開野餐墊。

尤里給奧塔別克說自家貓咪做過的蠢事,說得起勁,卻接二連三不斷有自稱尤里粉絲的日本人、韓國人、中國人跑來打斷兩人的約會,即使收到粉絲的應援尤里非常開心,可是沒有一人認出奧塔別克,這讓身為他的愛人兼冰場上對手有些尷尬。

眼見SNS越來越多粉絲留言正往賞櫻公園的路上,一盒壽司尚未吃完,兩人決定趕緊收拾東西離開,沒有教練幫忙開路,待會肯定很難從Yuri   Angles手中脫困。

旅館Check   in的時間還沒到,他們去車站附近簡單解決午餐,並前進下一個目的地--新開幕的函館滑冰場。因為優子拜託尤里去看看這座被稱為日本最大的滑冰場使用起來如何。

場內僅有一支冰舞隊伍進行基礎訓練,奧塔別克與尤里悠閒地做好熱身,換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滑冰鞋。

尤里姿態優美地滑入冰場,卻「咚!」的一聲往後仰,臀部和冰面來個親密接觸,剛站起身又平衡不穩跌了一次,他抓抓頭自嘲:「……好久沒有滑冰,真他媽懷念摔冰的感覺。」

「尤里,來個後外點冰一周跳(1T)。」奧塔別克輕輕一笑,向後滑行幾步,雙手張開、右腳後外刃施力起跳、左腳刀齒點冰,逆時針一轉右腳快速落地--1T是常見的幾種跳躍中技術難度最低的。

「冰上老虎」感受到「哈薩克英雄」下戰帖的氣勢,拜託,這可是練習將近二十年歲月的基本動作,1T簡直小看突破過「冰上帝王」維克托世界紀錄的尤里!

回復奧塔別克的是直接把難度提高成後內點冰一周跳(1F)。

尤里臉部掛上得意又驕傲的小表情,美麗的翡翠綠眼眸眨啊眨,向眼前男人勾勾食指,奧塔別克短促地倒吸一口氣,拉開一段距離蹬腳進行跳躍,落地後以雙足直立交叉旋轉結束,尤里發出一聲簡短的哨音,算好距離,接著回敬加深等級的聯合跳躍。

兩人分別是今年冬季奧運花式滑冰的銀牌和銅牌,這樣一來一往,好似對話又似鬥舞,雖然沉澱休息一陣子沒有練習,但在無壓力的環境下,尤里和奧塔別克一直以來實力相當。

對花滑選手來說冰場即戰場,最基礎的動作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一次比一次挑戰更複雜的旋轉跳躍,激起對方想征服這塊冰面稱王的好勝心。

小情侶沉溺於僅有彼此的世界,滑冰演出、展現技術的範圍越來越廣,儘管身穿休閒服裝,也掩蓋不住奧塔別克與尤里在各方面都是國際級比賽頂尖程度的光芒,日本冰舞隊停下練習,有人發現他們是有名的花滑運動員,窸窸窣窣的討論著。

漸漸地,冰場周圍休息區圍滿觀眾,都是來看剛宣布退役的哈薩克前選手及休賽中的俄羅斯現役選手,他們彷彿兩隻雄蝶為了取得領域而鬥爭,卻又翩翩起舞地像是對眼中唯一的他傾吐愛語。

直到尤里完成目前運動生涯中第一個--國家隊師兄維克托.尼基羅夫的代名詞--後內點冰四周跳(4F),如雷貫耳的掌聲響遍整個滑冰場,即使驚訝於超乎想像的表現和震驚突然冒出來這麼多群眾,兩人還是習慣性從容不迫向眾人鞠躬道謝。

在這個網路、社群媒體發達的時代,「花滑Battle」的影片沒多久就傳遍全世界,甚至登上隔天當地報紙運動版頭條。

夕陽西下,金亮的餘暉渲染上露天溫泉的蒸蒸白霧,尤里赤裸上半身將柔順長髮用白色毛巾包裹住,頭頂留有一小戳金毛塞不進去,隨風飄呀飄地顯得滑稽可愛,下半身直到膝窩圍了一條毛巾,他坐在池邊石頭上,看著又添上幾個新瘀青的小腿、腳踝及腳掌,泡進發散熱氣與淡淡的、聞不出什麼成分的褐色溫泉。

「啊……日本的溫泉最棒了!」尤里舉起雙手伸懶腰讚嘆道。

奧塔別克面對打開的行李,耳尖充血、目光不斷瞄向連結溫泉的紙門又撇開,隱隱約約能看到尤里那完美線條身軀的影子,他一手摸摸後頸,另一手搓搓旅館附贈、與尤里同款的棉質毛巾。

寧靜的和式房間只有尤里偶爾的戲水聲和奧塔別克敲大鼓般的心跳聲。

「我進來了。」奧塔別克裸身走進溫泉室,嘗試一下水溫便整身滑入池裡,離尤里一顆石子的距離坐下。

相識十年、相同性別、如今又是情侶關係的他們,卻從來沒有看過對方除了日常會裸露出來之外更多的肌膚,即使各自國家都有溫泉文化,但與暗戀多年的他如此坦誠相見還真是忐忑又興奮。

片刻的安靜讓氣氛有些緊張,兩人一同直視前方嘩啦嘩啦流出的泉水一動也不動。

「你……」「你……」

朋友之間同時開口說一樣的話,在日本可以拍對方的額頭並許願。

「你先說。」「你先說。」

美國的習慣則是用可樂乾杯。

「我……」「我……」

第三次,就接吻吧。

停頓幾秒之後,尤里和奧塔別克相視對笑,尷尬於笑聲中融化,奧塔別克掬起一掌心的溫泉水往尤里撐在身邊的手背倒下去,問:「尤里怎麼不下來泡全身?」

「太久沒滑冰,下午突然滑了太長時間,雙腳都不舒服。而且好不容易成功跳出4F,給它們多泡一下當獎勵。」尤里一邊揉捏自己的小腿肚,一邊說道。

「我幫你。」奧塔別克把伸手進溫泉,找到尤里的腳,拉住往上縮的它們、並排踩上自己的大腿。

蒸氣朦朧、視覺曖昧不清的氛圍,再加上腳心及大腿內側皆是人類的敏感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皮膚貼近皮膚,濕滑的液體導致尤里踩不住結實的肌肉,感覺渾身上下快要燒起來。

哈薩克男人的指尖及手掌帶著硬繭,由膝蓋向下緩緩按壓、慢慢滑過那雙纖細、充滿力量的小腿,一開始尤里有些彆扭,後來稍微搔至癢處,他還會咯咯咯地笑出來。

「舒服嗎?」

「哈哈……不舒服,奧塔別克.阿爾京你他媽再故意搔我癢試試看!」

尤里要他轉過身,快速褪下腰上的大毛巾,也滑入溫泉,背對自家戀人說:「上、上面……肩膀也要。」

「是,我的尤拉奇卡。」語氣含笑,一點也不擔心尤里不喜歡這個稱呼。

霧氣繚繞彷彿隔了一面紗,一切事物若隱若現,愛人白皙脆弱的頸部、寬窄適中的圓潤肩頭、漂亮堅挺的蝴蝶骨,有薄薄一層肌肉的手臂自然下垂……

「你叫我什麼?」

「尤拉奇卡。」

「……雖然煩人的Yuri   Angles也這麼喊我,不過!我並不討厭從你口中說出這個名字時的音調。」尤里咕噥著,動動雙腳產生更多水聲。

「那,尤拉奇卡也給我一個戀人間的稱呼如何?」「戀人」兩個字特別強調了重音。

「奧塔別克、別克……貝卡?」

奧塔別克用指腹往尤里的背部輕輕寫上「Beka」,接著印上一個親吻於後頸連接背部、肩線的中央,彷彿是什麼神聖的儀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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