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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狠狼霸臨,化險為夷

第四章    狠狼霸臨,化險為夷

      雷霆乍響,草木灰飛。

      方承玄微微出力,握緊手上的刀,略帶緊張的目光,投向眼前的三人。

      景太成首先發難,手中羽扇輕揮,數道暴風怒捲而來,方承玄見狀,收刀入鞘,並將內力灌注到刀鞘之中。

      極陽刀鞘頓時散發耀眼金芒,化消暴風。

      「喔?」

      景太成眉頭輕挑,隨即再度揮動羽扇,數倍於方才的暴風瞬間湧現。

      「這樣還擋得住嗎?去!」

      風暴席捲,正當方承玄正欲故技重施時,忽感背後寒毛豎立,當即改變行動,用雙手護住頭部,並衝進暴風之中。

      隨即,數道比人還粗的驚天巨雷落在方承玄剛才站立的位置。

      周冠離眼睛微瞇,那陣雷電攻勢正是他操作陣法所形成的,原想一擊解決這場戰鬥,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容易。

      而衝出暴風的方承玄所受到的傷害則遠比想像中的要小,一方面是因他用極陽之力護體,另一方面是這陣風暴原先便只是幌子,殺傷力有限,因此僅對他造成一點皮肉傷。

      「看來我小看你了。」周冠離說道:「原先想一招收拾你,如今觀來,你確實不容小覷。」

      「喔?在我聽來怎麼像是找藉口呢?」方承玄笑道:「剛才的那一擊也讓我認清了,你手上的陣法的確有相當的威力,但卻遠遠不及日品。」

      「哈,難不成你這傢伙見識過真正的日品陣法?」景太成如此說道,然而方承玄僅是笑而不語,眼睛直望周冠離。

      「不錯的眼力,不過那又如何。」周冠離手勢再變,竟見風暴與雷電相融合,威力更勝方才:「實話告訴你,從剛才到現在,與你對陣僅僅是我的一成功力而已,而且景師弟其實並未真正出手,這樣,你還覺得自己有能力可以逃出我等掌心嗎?」

      「就是說剛才那傢伙不過是在做戲而已嗎?還真是拉我演了一場猴戲啊。」

      方承玄目光撇向景太成,對方則是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部,然而譏諷的笑意卻仍表現在臉上。

      然而,一陣違和感閃過方承玄的心頭,他定睛看向周冠離,忽地喊道。

      「是機關人偶!」

      「果然是好眼力。」真身為人偶的周冠離說道:「這具人偶雖灌有我的內力,卻僅能發揮我一成左右的實力,現在,你可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

      聞言,方承玄頓陷沉默,當下局勢可謂最糟,原先以為以他如今之力,對上破軍親傳三弟子任一人都能打上一場,就算遇到兩人也能逃生,即便三人同上也總能保性命無虞,然而,現實卻沒那麼簡單。

      僅是排名前一名的才福流,就已經讓他感到棘手,若是才福流沒有大意,想將他重創恐非易事。

      而現場還有一個根底不知深淺的景太成,以及真身沒有親臨便已壓的他幾乎難以招架的周冠離,彼此差距一目了然,狀況可以說是絕望的。

      遠處,望著臉色變換的方承玄,周冠離繼續說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乖乖隨我等回去接受制裁,或者,死在此地。」

      「制裁?哈!」方承玄怒極反笑:「莫君神那廝,造下殺戮無數,被他所滅派門何其多,怎不見有人制裁他?」

      「你小子,想死嗎?」

      「弱小就是罪,被殺是他們活該。」

      療傷中的才福流與景太成紛紛出言反駁,但卻被周冠離攔下。

      「師尊之事,我等弟子輩無從議論,現在只針對你殺我破軍閣弟子之事,其他我等一概不論。」周冠離一臉複雜地道。

      看著那雖為人偶,卻表情活現的周冠離,方承玄在心中讚嘆著那機關技術,同時也明瞭了這三人的為人,於是他仰天大笑。

      「有何可笑!」

      「周冠離,他人只道你沉穩,我卻認為你是膽小!」方承玄指著周冠離說道:「景太成,我認同你說的,弱小就是罪,所以,我僅有弱小這一條罪,而你破軍閣子弟被我所殺,是因他們弱小,我何罪之有!」

      「油嘴滑舌,周師兄,快動手吧,遲則生變。」景太成對周冠離作揖說道,一旁的才福流則嘲弄地道:「景師兄,不展現你文榜三十三的口才駁倒他嗎?」

      「看來有人很久沒有被我訓話,耳朵在癢了。」

      「你們都夠了。」周冠離眉頭微皺:「我已給你機會,既然不從,那便──交命!」

      只見雷電風暴頓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方承玄眼神一沉,抽調全身最後的力量,準備搏命一擊,此時,一支小錘從空落下,穩穩扎進地面,頓時風雷全歇,樹靜風止。

      「什!」

      「那是!」

      訝異間,隨即便見小錘著地處,方圓數十里內接陷落數丈,眾人不及反應,大地隨之震動,宛若地牛翻身,在場四人皆受到影響,紛紛蹲低維持身形。

      片刻之後,震動趨緩,只見一人從空中落下,其身形健壯,面容精悍,若只觀年紀,或許與在場者皆相去不遠,然而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卻比四人相加還要強上數十倍之多。

      「三打一,多不過癮,讓我也來參一腳吧?」

      來者面帶笑容,但觀者無不喪膽,只因那笑容,太狂、太冷,那目光,是將目光所及盡當獵物的狩者眼神。

      他走上前,一腳將小錘踢起,猶如在踢蹴鞠似的,最後踢上空,用手輕易抓住,小錘握在壯碩的此人手中,竟似玩具一般,難以想像方才那山搖地動是這支小錘所致。

      「怎麼,全成了啞巴嗎?」

      「觀閣下手中小錘,應是兵榜在列的日品第一,仙誓六器中的定海錘吧。」周冠離警戒地問道。

      「定海錘?那他不就是步霸圖?武榜第七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景太成失聲道。

      「知道我,事情就好說了,這人我要保下。」步霸圖勾搭著方承玄說道:「有意見就叫莫君神來找我。」

      「師尊可是堂堂武榜榜首,就算是你,也沒資格對師尊呼來喚去!」才福流激動道。

      「此人殺我破軍閣門徒眾多,我等將之抓拿也在情理之中,閣下真要為了此人與破軍閣結下樑子嗎?」周冠離問道。

      「江湖中,不是殺人就是人殺,何況破軍閣殺的人還少嗎?」步霸圖笑道:「你若要以此定罪,也可以,那我就在這裡摘了你們三人的頭,送去給莫君神當賀禮!」

      語畢,步霸圖露出嗜戰神色,頓時釋放氣息,鎖定眼前三人,頂尖根基嶄露無遺,遭到鎖定的周冠離等人頓感壓力席捲,忍不住要跪下。

      「好,我們就此認栽。」

      「周師兄,這樣好嗎?」景太成問道。

      「我們沒有第二個選擇,回去後,師尊那裡由我去說。」

      「師兄……」

      「沒想到破軍閣還有你這樣的人物,這一錘敬你。」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來得及細思話中之意,步霸圖隔空一揮小錘,周冠離的手臂瞬間遭到轟飛。

      「你做什麼!」

      才福流怒目瞪視著步霸圖,轉眼就準備無勢壓力衝上前去,卻被景太成給攔了下來。

      「景師兄,你攔我做什麼!」

      景太成並不理會才福流的怒吼,而是回過頭望向步霸圖,對著他作揖道:「多謝閣下的恩情。」

      「要謝就謝你師兄吧,我雖是粗人,但敬重漢子,他值得這一錘。」步霸圖轉向對著才福流說道:「看你好像不懂的樣子,才老弟,仔細想想,你們就這麼不戰而退的下場,想必你也清楚才對。」

      「……」

      步霸圖繼續說道:「而且你這周師兄還想擔任那個觸霉頭的任務,說不得連責任都攬下來了,到時候怒火恐怕會全對著他吧。」。

      「這……」才福流轉頭望向周冠離,就在此時,他終於想通了步霸圖那一錘的用意為何。

      不戰而退是不可能的,不論有任何理由,莫君神都不會放過他們,即便他們三人全部加起來不足步霸圖一根指頭,也一樣。

      但步霸圖是何許人也,手握仙誓六器之一,泰爪門現任門主,武榜排行第七,不論實力背分或是武裝,都是他們望塵莫及的存在,甚至旁人形容之「靜若虎狼、動極嗔狂」的「狠狼王」,若是出手,恐怕三人都得留在此地(雖說周冠離並非真身親臨)。

      前進是死,後退是罰,這一錘卻給了第三種出路,這一錘證明了他們並非不戰而退,但他們三人也沒有實際上的傷害。

      想當然耳,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步霸圖放過他們,但有這種想法的人,在破軍閣中是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為曾把泰爪們逼到幾近滅門的,就是破軍閣。

      若非步霸圖的出現,泰爪門恐已不再世上,定海錘也會落入破軍閣手中吧,有如此深仇,怎麼可能放過對自己出手的對頭弟子呢?

      也就是說,他們用最小的傷害,迴避了所有糟糕的下場。

      明白之後,才福流咬緊下唇,對著步霸圖道謝。

      「謝謝。」

      「別在意,看你一臉吃到黃蓮的感覺,連我都覺得苦了。」步霸圖揮揮手說道:「快走吧。」

      就在破軍閣三人對步霸圖再度點頭道謝,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步霸圖突然開口說道:「才老弟,看你也跟我一樣是重修肉體的,給你一個建議吧,越是修練肉體,就越是要鍛鍊頭腦,一昧橫練無法成就大道,哪天你能像你那兩位師兄一樣機敏時,在修練上應該可以突破下一個關口才對。」

      聽了這番話後,才福流陷入沉默,步霸圖看著他笑道:「你有時間慢慢思考,如果真的想不出答案,可以請你那兩位師兄給你提示,我看他們似乎已經有答案了。」

      才福流點點頭說道:「感謝賜教。」

      語畢,三人這次真的離開了。

      確認三人的氣息已遠後,從頭到尾旁觀整件事情發生的方承玄開口道:「面對破軍閣的人,你的話意外多。」

      「雖然破軍閣是敵人,但沒必要連屋簷下的幼雛也一併敵視。」步霸圖抓抓頭,尷尬地道:「雖然這麼說,有點在否定你的感覺。」

      「我並不在意,本來人就有不同想法。」

      「是嗎。」

      「不說這個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來找你的。」步霸圖對方承玄說道:「有事要傳達給你。」

      「慢著,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位置?」

      「這個嘛……我聽說這邊破軍閣正在招人,就想說你大概會在這裡。」

      「少來,我最近才出關,來這邊只是碰巧,有破軍閣的人在這邊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方承玄眼睛微瞇說道:「從實招來,你怎麼找到我的位置的?」

      「這個……」步霸圖非常無奈地道:「兄弟,這我真不能說。」

      「是嗎,那我想,唐大小姐應該對你曾大鬧娼館的事情很有興趣……」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坦承,那次的事情就給我爛在你肚子裡!」步霸圖狼狽地說道:「其實是極陽刀鞘上有用寶珠排成的簡易陣法,當刀鞘跟強烈寒氣互斥時,會發出訊息……」

      「原來如此,是萬寶先生嗎?這次真是多虧他了。」

      步霸圖拍了拍胸膛說道:「正是,當時我正好在萬寶閣,就由我來看看你的狀況了。」

      「嗯,原來如此,你說謊時會拍胸膛的習慣最好改掉。」方承玄撇了一眼錯愕的步霸圖說道:「要人佈下陣法跟找你過來的應該都是『她』吧?幫我跟『她』道聲謝,順便……」

      「順便?」

      「你剛才說要傳達的事情是什麼?」

      「明顯的轉移話題,唉,算了。」步霸圖嘆口氣道:「萬寶先生私下透露,不久前他獲得了調和靈珠,並準備放到三個月後的拍賣會上競標。」

      「三個月是吧?看來得想辦法籌點錢了。」方承玄暗自點頭。

      「我這次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步霸圖揹著手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既然有調和靈珠的下落,應該就是一邊籌錢一邊找另一樣東西了。」

      「另一樣?喔,遽聞失落已久的《戰火無疆》嗎?」

      「嗯,有這些東西,我才有對破軍閣復仇的本錢。」

      「紹蓮她是很反對復仇這件事的。」步霸圖望著天空說道:「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應該只剩一種極端。」

      「畢竟是閱人閣的千金,這種想法無可厚非。」方承玄打趣道:「你變得圓滑,以及剛才不只放過破軍閣的人,甚至還給予恩情,也都是受唐大小姐的影響吧?」

      「是啊,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是一碼歸一碼。」步霸圖低頭看向方承玄,那眼神十分認真:「他破軍閣殘害我泰爪門仍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我自己剛才說不該連幼雛也敵視,但若是只針對莫君神以及要對付破軍閣高層的話,隨時都能找我幫忙。」

      方承玄看著那雙認真的眼神,用拳頭輕敲了一下步霸圖的胸膛回道:「知道了,不會少掉你的。」

      步霸圖咧嘴一笑道:「這才是兄弟。」

      兩人又隨性地聊了一會兒之後,方承玄抬頭望著開始暗下來的天色說道:「已經這麼晚了啊,我就先走了,你也該回去了,別讓唐大小姐擔心啊。」

      「知道了,你是我老媽啊!」步霸圖笑罵道。

      「還有……」

      「怎麼了?」

      「不,沒事,先走了。」

      語畢,方承玄頭也不回,使出輕功離開現場。

      留在原地的步霸圖,看著那道背影,嘆道:「就算你沒說出口,我也知道你想說啥,就是要我去跟江小姐說不要再等你之類的話吧,唉。」

      「不過……」步霸圖咧嘴一笑,露出有如頑童般的笑顏,望著虛空中說道。

      「這次那位小姐可不會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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