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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參、熄滅

      好吵。

      這是瑄琳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耳邊傳來嘈雜的喧鬧聲,彷彿是一大群人嘰嘰喳喳地打鬧在一塊兒。在這各式各樣的嬉鬧聲裡,瑄琳隱約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乓當」地一聲,有人重重地把門關上了。像是有人按下了靜音鍵一般,倏地,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

      「瑄琳!瑄琳!」

      她認得這個聲音,這是在學校坐在她隔壁女同學的聲音。

      瑄琳張開了眼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卻讓她不寒而慄。映入眼簾的是穿著和她相同制服的女同學,但是讓她感到害怕的是,這個女生沒有臉!

      一張臉是空白的!

      瑄琳害怕地說不出話,她悄悄地往其他人看去,每一個人臉都慘白的很,有些人臉上有著大大的英文符號,像是「A+」、「C-」等等。

      「瑄琳!瑄琳!叫到妳了!」還是剛剛那個女同學的聲音,只見她手指比了比台前。

      瑄琳顫抖地站起來,她緊張地只敢看著腳尖。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能刮出粗嘎尖銳的聲響。這一切讓她不知所措,但是這種冰冷的氛圍卻又似曾相識。站在台前的老師開口了:

      「瑄琳!你考這是什麼成績!這次試題難度不高,平常的練習是白做的嗎!」

      嘎──

      緊繃的弦被撥動了,尖銳的話語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拍打在整間教室,她面色發白地看向老師,老師的嘴巴還不停地動著,但是她只看到唇形,耳朵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轟轟作響。她能夠感覺得到全班的視線都投注到她身上,帶著各式各樣的意味的眼神不斷刮過她身上,漠然的、憐憫的、嘲諷的……飽含惡意的眼神不斷地刮過她身上,剜下一塊又一塊地自信。

      在她眼中,整間教室慢慢化作一片黑暗,周遭的人像是身形陡然拉長,像是怪獸一樣張牙舞爪,又如同附骨之蛆一樣攀附在身上。她想尖叫卻無法發出聲音,嘴巴囁嚅卻無法言語,只能害怕地閉上雙眼。漸漸地,感覺被黑暗包圍,那些如亡魂般的存在卻沒有退去,而她卻同寒風中一片落葉,在狂風中找不到方向,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快淹沒她的雙耳,忍不住摀緊耳朵。

      黑暗中,一張充斥著無數紅叉的白紙詭異地出現,隨著狂風搧到她的臉上。

      「啊!」

      瑄琳雙眼又張了開來,額上沁出斗大的汗珠,她卻發現周遭的場景又換了。

      她坐在家裡的餐桌旁,餐桌對面坐著她的父母,而她卻看不清他們的臉龐,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十分模糊。桌上杯盤狼藉,而她的碗卻近乎像是沒用過一般乾淨。瑄琳卻沒那個心思去注意桌上的狀況。在她的面前,父親喋喋不休,一旁的母親則和教室裡的人相同的眼神看著她。

      啊──又是那種冰冷的感覺,像是全身的骨頭一根根被丟到寒冷的水裡頭似的。

      此時的瑄琳卻只是低著頭,長長的黑髮掩去她的面容,緊抿的蒼白嘴唇,泛著不自然紅潮的臉頰。肺像是被投入到火海一樣被灼燒著,呼吸都帶著一點喘氣。她默然承受著在空氣中刀子一樣的話語,聽到最後一把刀落下,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房間。

      走回去房間的路突然變得好長,像一條沒有盡頭的迴廊,迴廊的盡頭淹沒在黑暗中,走廊上靜悄悄,只有燈泡忽明忽滅,一陣閃爍之後熄滅。

      「乓當」。

      房間的門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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