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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序章§

「啊!」那天,我依約前往。抱著期待的心情,渴望與愛人見面的每一刻。

而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不要、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奈奈……我們分手吧。」

「你、你怎麼啦?」不安的心擴大開來,「怎麽突然說這個?」

「吶,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你前陣子才來我家跟我爸媽提親不是嗎!」我用力拉扯他的衣領,因為他最近都去當兵、打仗,難得回來穿的、一直都是我送給他的和服。

它現在被我徹底拉皺了,他卻完全不在意。

他試圖撥開我的手,「對不起……」

我死都不放開,緊緊的抓住。

「不要!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突然要離開我!

他微微皺起眉,一根一根、強硬的把我的手指板開,我的力氣不如他,很快的,我的手脫離了他。

「跟你在一起沒有未來……」

「什麼……?」他剛剛說的太小聲了我沒有聽到,但我知道我並不會想聽他再講第二遍。

「我的意思是……」他淡淡地別開臉,「我要跟琳娜結婚。」

什麼?

「琳娜?」楊琳娜,這個城鎮唯一一戶有錢人家的小姐。

「對,因為我跟你在一起沒有未來!」

「琳娜人很好,長得也漂亮,重點是……她一直都很喜歡我。」

我知道……

「但你不愛她。」

「……」他面有難色的看著我,「是!我對她的確沒有愛情的喜歡存在,但是如果只是相處在一起的話,就算只有普通的喜歡也足夠了,而且,你知道嗎?」

他表情猙獰的笑著看著我,「我這段日子都去打仗,我每天都活在生死邊緣中,根本不敢想下一秒是否能活著離開戰場,」他仰望天空,悲痛萬分的說著:「被人命令、被人欺壓、上下關係、敵方夜襲……」

「只要一想到未來、未來我們也得待在別人底下屈就自己,我就無法忍受!」

「所以你就想要跟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在一起,好讓你能夠飛黃騰達?」我從未想過他會是這種人,「寧願選擇骯髒、齷齪、沒有自尊的未來!也要不惜拋下真心真意為你付出一切的我!?」

他羞愧的低下頭,但仍然不死心的試圖為自己辯解。

一字一句再度將我的心打碎。

「琳娜對我也是真心的。」

「騙子……」

「你這個騙子!」我像發了瘋似的衝上前,緊揪住他衣服的領子,他臉漲紅的跟顆氣球似的,我卻完全不給他喘氣的機會。

「唔……放手……咳!」

「你騙我!你騙我!!」心彷彿被狠狠劃開,我感覺的到心在淌血,一點一滴的,情感在流失。

「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咳,就叫妳……放手了聽到沒有!」

力氣不如男性的我終究還是被甩了開來,我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儘管受到這等屈辱,我還是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

如果哭了就輸了,哭了就等同於承認我遭人背叛了。

不能哭……不可以哭……

「……對不起,奈奈,我……」看見我跌在地上,他馬上露出擔心的表情,一瞬間,我以為我們還有希望。

似乎是看見我瞳孔中充滿期待的光彩,他欲說的話又咽了回去,重新張開的嘴吐露的是堅定的語氣。

「……我們分手吧。」

再一次的,他又粉碎我的希望。

真奇怪,明明剛剛就已經對他感到絕望了,明明就對他的行為感到厭惡以及作嘔了,為什麼?聽到他再一次講出那兩個字……

心,還是那麼的痛呢?

「夠了!你閉嘴!我不想聽……嗚嗚……我不想再聽了……」說好會永遠愛我的,為什麼……!

「阿志……?」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是……楊琳娜!

「阿志!你有沒有怎樣!?」那個女人緊張的檢視阿志全身上下,深怕他少了一根毛還是一塊肉的。

「琳娜?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叫妳不要來的嗎!」聽見阿志緊張的口吻,讓我這剛被甩的前女友感到格外滄桑。

「我擔心你嘛,不知道你會談的怎麼樣,所以我才……」

這份溫柔,曾經是屬於我的。

楊琳娜瞄了我一眼,又立刻轉了回去不敢再看。

「……呵。」我笑了。

阿志一臉詭異的看著我,連不敢直視我的楊琳娜也一臉恐懼的看著我。

「欸,楊琳娜,你知道嗎?」我自嘲的笑著,「阿志他不是真心愛你的喔?他只是想要你家的錢而已……」

意料之外的,她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態度依舊坦然。

「……我知道。」

「你知道?」我瞠大雙目。她知道!?

「那為什麼妳還要……」

楊琳娜笑了,跟我一樣,有如自嘲般的微笑。

「我愛他,不論他是為了我的錢亦或者是我的家世背景我都無所謂。」楊琳娜露出幸福的表情來,即使這幸福得來不易,她也不願放手。

不要,不要露出那種表情……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願意欺騙自己……欺騙我說、他是愛我的……」

不要一邊哭一邊說出這種可悲的話啦!

「我很對不起妳,奈奈……真的,但是我真的、真的也很喜歡阿志……」

「啊哈哈~哈哈哈!」我單手摀著半邊臉,我大肆狂笑,眼淚卻還是一直流、一直流。

明明說好不哭的啊……

楊琳娜的笑容太刺眼了,我沒辦法直視,明明知道這份愛情沒有結果,卻還是想去強摘那根本不會甜的果實。

太可悲了,竟然要這樣忍辱負重的委屈自己,但是她還是可以露出幸福的表情,那樣的笑容卻也那麼的耀眼。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都是妳……」

「什麼?」

「都是妳……!」

「啊!」我死死掐住楊琳娜的脖子,這個賤女人搶走了我的阿志!

「啊、對……對不、起……」

「放手!奈奈住手啊!」

「我不要!她搶走了你,如果不是她的話……不是她的話……」我在騙誰啊……

我只是在羨慕她有辦法露出那種表情而已。

那曾經也是屬於我的表情。

阿志看起來好緊張,他好生氣,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離開我……

「奈奈!別這樣!」

一陣掙扎與混亂中,我突然重心不穩。

我鬆開了手,楊琳娜沒了束縛,跌落下來,大口貪婪的吸取能夠維持生命的氣體。

碰!

「琳娜!?你有沒有怎樣?」

「我沒事……可是,奈、奈奈她……」

阿志顫抖的轉過身,他嚇一跳的躍起身子,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

我看見他迅速刷成蒼白的臉孔

「奈、奈奈?」他試探性的詢問,但我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好痛……肚子……我的……

我看見阿志跟楊琳娜兩個人都一臉驚恐萬分的看著我的……下半身。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來到那,我馬上就明白他們在看什麼了。

「啊啊……不要……救命啊!救救我……」我的腦子現在一片空白,頓時沒了方才那一副要跟人同歸於盡的模樣。

我急忙求助於眼前的兩人,只有他們能幫我了。

「阿志……」腹部傳來的痛楚太過強烈,連我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聽聞我細微的聲響,阿志卻更加害怕的又退了一步。

「救救你的孩子……」我伸手想抓住那抹身影,但怎麼也抓不到。

阿志猛然起身,抓起還在發怔的楊琳娜,就要離開現場。

楊琳娜還沒反應過來,她緊緊摀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更大的聲響。

「阿、阿志,奈奈她……她……」

等等,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阿……阿志……不要走……」

「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志拉起楊琳娜,就要跑起來。

「等一下!奈奈她流那麼多血,不趕緊止血的話……」

「走了!」

「不要離開我……」拜託……

「拜託!快點走了……!」

精神已經緊繃到極限,或許只是對突發狀況感到害怕,或許只是當下不敢面對現況,也或許只是想逃避,不論是哪個,他都做出他將來會後悔一生的決定。

「可是……奈奈……嗚嗚……奈奈她……對不起……」

兩人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途中只見楊琳娜頻頻回頭用著驚恐和愧疚的眼神看著我,腳卻還是一步步離我遠去。

感覺到肚子裡有什麼被抽空一樣,我伸出去的手緩緩收回,上面都是鮮紅色的血液,滿滿的。

不要……

曾經你那興奮開心的模樣,如今還栩栩如生的映照在我記憶裡。

『奈奈!妳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我們有寶寶了!』

是真的啊……

『真是太好了!耶!我們、我們有孩子了!』

你當初還激動的抱住我轉了好幾圈呢……

「嗚嗚……嗚嗚……」結果我還是哭了,而且哭的一塌糊塗。

按著無法止血的腹部,我悲痛的哭泣著。

我還是被拋棄了,我被丟下來了,連同我們的孩子……

「沒了……一切都沒有了……寶寶……嗚嗚哇啊……」

目睹眼前之人的離去,心如同遭到千刀萬剮,支離破碎且殘破不堪。只是現在的我還不知道,真正的痛苦,才正要開始。

彷彿數百隻蜜蜂同時嗡嗡作響,突然其來的聲響陣陣貫穿腦袋,剎那間,層層交疊的音律演奏出共鳴般的合奏。

耳熟的聲音,令人懼怕的聲音。

我馬上意會過來,趕緊想爬起身來,但為時已晚   身下的血一直流,雙腿剛剛也跌斷了,根本動彈不得。

沒多久,四周果然傳出此起彼落的孩童哭聲,震動的地面顯示出許多急促的腳步。

我閉上眼,咻的一聲,離我不遠處的房子發出劇烈聲響,不到一會兒功夫,熊熊大火就這麼燃燒起來。

「空襲啦!!快逃!!」

每戶人家都攜家帶眷,奔跑在大街小巷,尋找著尚有空餘的防空洞。

「……」無論我再怎麼嘗試,身體就是不聽使喚。

天空又墜落一枚炸彈。不偏不倚,正好擊中我身旁的屋子,火勢立刻蔓延開來,不到幾分鐘,我已經被紅色烈火給包圍。

如同焰日耀眼奪目的紅。

動不了,我註定要葬送在此。

「就這麼……死在這裡也好……」可以不用再見到他們,這樣也好……

「奈奈!奈奈你在哪啊?奈奈!」

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叫我……

「……」

「奈奈!聽到的話回我一聲!」

「歐吉桑啊!趕緊避難去啊!」

「可是我女兒她從早上出門就都還沒回來啊!」

「唉呦,你這樣喊誰聽得到啊!趕快去躲好,這附近已經不行了啦!你女兒一定也去躲起來了。」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走啦!炸彈掉下來了!」

碰――!

中年男子始終猶豫不決,最後婦人受不了,硬是把他推擠進人群中,男子像是妥協一樣只好跟著人潮流動的方向一同離開去避難。

啊啊……是爸爸。

「……爸,我在這裡……」沒錯,我還不能死,這個世界還有我的牽掛在。

我盡我所能的喊出我此刻最大的音量,「爸……!我在這裡啊!」嘶吼聲被房屋倒塌的聲音遠遠蓋過,「爸!……咳,我還在這裡咳……!咳咳!」就連哭泣聲想必他也都聽不見。

「……嗚嗚……我……」父親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淚水模糊了視線,世界就像是幻覺般,那麼的不真實,那麼的虛幻。

「啊啊啊!對不起……」其實是我,丟下了您。

「對不起……」即使哽咽落淚,我果然還是希望您能夠……順利的、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要找我。

「對不起……」人們吵鬧聲逐漸聽不清了。

絕對不准回頭。

「是女兒我不孝……」自己哭喪著臉的模樣,想必也您也不願樂見的吧?

所以我要保持笑容,目送您安全離開這裡。用著迷離不清的雙眼,守候著。

「……」比您還早離開了,真的……

「奈奈……?」中年男子突然轉過身,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東張西望,拚命的在找尋期盼的身影。

啊啊……都叫您不要回頭了,可是我還是……好高興喔……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您了吧?

滿足又帶有遺憾的闔上雙眼,彷彿又一次聽到成熟男人用他低沉的嗓音,呼喚她的名――

「……再見。」

我們來世再當父女吧,爸爸。

那天,我葬身於業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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