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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尋人》170520,更新

      「請問和祈國距這還有多遠?」

      這可能是我說過最多次的一句話。

     

      本名白豫寧,此次前往和祈國,為的是投靠遠親,本來我們家對皇族有恩,但被奸臣所害,父親本著大義,望能勸阻皇子回頭,不可聽信小人,哪知卻被以為對皇位心懷不軌而被逐。

      不久父親因鬱而臥病在床,母親因照顧父親又擔憂生計,故也抱病,身子十分虛弱。

      聽說和祈國好和平,且有遠親在此居,家中又只有我一個女兒,於是我踏上旅途,尋求幫忙。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為了行動方便,我喬裝成男子的模樣,落了及腰長髮——

      「豫兒,妳⋯⋯」娘看著我一頭短髮,手指顫抖。

      「娘?呃⋯這樣方便行動嘛。」意外地,娘出現在門口。我羞赧的笑笑,畢竟沒看見銅鏡,只是照著感覺削掉那大半的髮絲。

      「豫兒⋯我的豫兒⋯⋯」娘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她抱著我,摸著我的短髮,口中只喃喃唸著我的名字。

      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我沒有哭泣。在削髮之前,我已做足了心裡準備。家中僅有我一個希望,所以我必須堅強,這頭寶貝多年的長髮,只需數日便能再生成,只需些時間罷了。

      我看見迎面一名女子,她蒙著面,看著十分神秘,身邊還跟著一名男子,像是她的護衛。

      走了一天,終於又碰到生人,儘管身體不適,心裏仍一陣欣喜。

      「請問,和祈國距離⋯」突然,我覺得頭暈目眩,下一秒,意識全無,剩一片漆黑。

      「妳是誰?」一名身著綢緞裙裝,腰際繫著一串琉璃的女子問著床榻上才睜眼的人,語調輕柔的問。

      「這裡是哪裡?」還未給予答覆,床上的人坐起身,撫著腦門問。

      「月桂樓。」她回答。然後接著說道:「妳還沒回答我。」

      「我叫白豫寧。」

      「外地人?」知曉名字後,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急切,「為什麼妳明明是名女子,卻是這模樣?」

      「是的,我是來找人的。」白豫寧頓了頓,神色看起來十分無奈。「妳又是誰?這是什麼地方?」她盯著床邊女孩華麗的衣著以及姣好容貌,有些一愣愣的。除了皇族公主外,她還未見過這樣美麗動人的女子。

      「我是薔薇。這是間酒館。」

      「酒館?」白豫寧不解,她歪著腦袋。

      「是的,這間酒館位於和祈國城北⋯」「和祈國?」一聽見是自己日思夜想、趕著路尋找之處,本來虛弱的臉色,看來有了點生氣。

      「我得走了。」白豫寧掀被下床,拿起桌前疊好的粗布裳套上,準備開房門離去時——

      「薔薇救了個小伙子?」門外突然傳出聲響,是名女子,聲音高亢尖銳。

      薔薇聽聞門外聲響,便將白豫寧拉回來,指了指床下,示意她躲進去。

      而白豫寧雖摸不著頭腦,但也乖巧的往床下躲。

      見她躲好後,薔薇將房內弄得凌亂,拉開自己髮上的簪子握在手中,然後倒在床邊。

      「薔薇!」推門而入的女人,看上去有些年紀,臉上抹著胭脂看來妖豔無比,不論年齡,她的身形未比薔薇遜色。

      「薔薇!妳怎麼了!」看薔薇倒在床邊,她趕緊上前關切,晃了晃她的身子喊道。而音頻本身較高的嗓音,因為激動的情緒更顯尖銳。

      「子燿!那小子呢!你不是說薔薇救了個小伙子嗎!」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自己此行之意,抓著身邊的男子就問。

      「是,但依這情況⋯⋯怕是給跑了。」名為子燿的男子微微皺了皺眉,環顧四周。

      「跑了?怎麼會⋯⋯」「桂娘⋯」薔薇撫著脖子,表情看來十分痛苦。

      「薔薇!我的寶貝呀,妳怎麼啦,嚇死桂娘了。」見薔薇有了反應,桂娘立刻將她扶起,語調變得柔和許多,「怎麼躺在這兒呢?妳的房間怎麼回事?」

      「桂娘,我⋯⋯我阻止他逃走,可是他卻將我打暈⋯⋯」薔薇邊說,眼睛跟著蒙上一層水氣,「是薔薇沒用⋯⋯」語畢便聲淚俱下哭了起來。

      桂娘見狀心裡也慌了,這小丫頭哭腫眼睛可不是好事,還怎麼幫她賺進大把銀兩?

      她朝身後的子燿使了使眼色,而後者立刻會意,微微躬身後便逕自離去。房內獨留桂娘、薔薇兩人。

      「好好,桂娘知道,妳別哭了,桂娘不怪妳。」

      「真的嗎?」一聽桂娘不怪罪,她淚水立刻止住,卻還說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尾還掛著淚珠。

      「當然,桂娘還為妳準備了桂花雪耳呢!」桂娘抹抹薔薇精緻小臉上的淚痕,憐惜的順順她頭髮,陪著笑安撫她。「妳乖,在這等著,桂娘命人給妳拿來。」語畢,便起身開門離去。帶上門前還不忘給薔薇一笑,而後者的則勾起嘴角,笑瞇的雙眼像極了天上的彎月。

      「喂!快出來!」薔薇低聲的朝著床下喊,「快點!妳時間不多!」

      「薔薇姑娘?」從床底下爬出來後,白豫寧邊拍著身上塵土,邊問。

      「別磨蹭了,桂玉涵馬上要回來了!」薔薇推著她到窗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從床下拿了個錦囊,往白豫寧身上丟。

      「薔薇姑娘,我⋯⋯」「我們會再見的,白豫寧。」她笑了笑,把白豫寧往外推,見她站穩瓦上,只輕聲說句「小心行事」後,便將窗帶上。

      甩甩腦袋,白豫寧抓著手上的錦囊,小心翼翼的踩著瓦片。

      薔薇的房間恰好在月桂樓的後院上方,故人煙稀少。可還是聽得見前院及街上傳來的嬉笑聲。

     

      她瞄了眼地,回首看著離自己有段距離、身後透著光的窗,眼神變得堅定。深吸一口氣,往下一躍——「啊!」摀著自己叫喊出聲的嘴,她驚恐的望了望四周,「嘶⋯⋯」揉揉自己腳踝,白豫寧轉了轉,似乎不那麼痛後,便將自己的布包甩上肩,張望著杳無人煙的巷弄,往嘈雜的街上走去。

                                                                     §      

      「瑾瑜大哥。」一名清秀男子倚在門邊,叫住準備進門一行人中帶頭的那一個。「好久不見。」他無良笑笑,晃晃手中酒盞。

      「喲!妳這小子還活著呢!」聞聲,他先是一愣,看清喊住自己為何人,便開起玩笑:「瞧妳那得意的模樣,看來,箭術進步不少吧?」重擊了下他的肩頭,「什麼時候讓大哥我見識?」

      「不敢不敢,再如何,子澄也是莫大哥領進門的呢。」諂媚笑笑,眉宇間流露一絲崇敬。他抬了抬酒盞,飲盡最後一口。

      「怎麼,出去轉了一圈,妳這小嘴倒是甜了啊?」挑眉,莫瑾瑜嘴角的笑意不明,接著像想起了什麼,收起那抹看似不軌的笑,正經八百地說:「對了,站這兒說話敘舊都忘了,」他拉住身邊的一名男子就往自己這拽,「見過我國城東青亢將軍,其名為藺咸。藺咸,這是我在城南認識的一個後輩,叫左子澄。」

      左子澄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而藺咸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他,便冷不防開口:「你這後輩面貌清秀,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

      藺咸不經意一句,讓莫瑾瑜額上青筋突出,張嘴就想辯解:「她這……」「咳。」本來還一副看戲模樣的左子澄,一見他大哥勃然張嘴,準備獅吼的模樣,立刻收起笑臉,清了清喉嚨;前者見狀,看了周圍,收起音量、故作鎮定的模樣讓藺咸忍不住笑出聲,莫瑾瑜劍眉微蹙、壓低嗓音道:「這小女子哪能與我這大男人比較?」

      一聽見小女子,在莫瑾瑜身邊同行己人無一不傻愣著,接著一雙雙眼睛皆不客氣的往左子澄身上聚焦、游移。藺咸也不例外。

      「咳,莫大哥,後輩告辭。」被看得不自在,她微微躬身,腳底抹油似的,跑得飛快。

      「噯!」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狀況,莫瑾瑜只看見左子澄的身影沒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這小妮子突然幹嘛呢……」摸摸頸項,逕自走進月桂樓內,眼見自己頭兒往內走,其餘人也跟進。獨留藺咸,他看著街上,突然地就笑出聲──

      「是女扮男裝啊。」語畢,旋身便進了月桂樓。

                                                                     §      

     

      「啊!」我吃痛的揉著自己肩膀,看著眼前相距幾步、同樣摀著肩頭的冒失鬼叫道:「怎麼走路不看路啊!」

      「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他連忙道歉,身著粗布衣,肩上還扛著個行囊。

      「……唉,你還好嗎?」邊劃著圓活動肩膀,我走到他跟前問道。

      這麼近看,這冒失鬼倒是長得挺標緻的,細長的柳葉眉,眉下一雙清澈的雙眼,還有微微的菱角嘴型──等等?該不會?

      「我不礙事,倒是……嗯?」我指著他的頭髮,下巴快掉下來,他似不明白我的驚愕,歪著頭,臉上寫滿疑問。

      「妳……」才開口準備詢問,我才想到這來往街道上不好說話,便拉起他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我倆跑得氣喘吁吁,我張著腳,幾近馬步,手撐著膝蓋;而他則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氣,行囊就這樣從肩上滑落,掉到地上發出悶響。

      我邊喘邊端詳,那頭因為奔跑散亂的短髮,究竟是何故至於到削髮?有道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何這人竟是這模樣?

      「妳是誰?為何扮男裝?又為何削髮?」我拿著弓指著她,挺直腰桿、順了順氣,居高臨下,「從實招。」即使城北人來熙攘,無須如此,但她一名女子,看穿著也不像和祈國的人,既是外人就更應該知曉來意、背景。

      「我叫白豫寧,此來為尋人。

      「尋人?」收起弓,揹在肩上。我皺著眉看著這個自稱白豫寧的奇異女子,短髮約在喉嚨處,深栗子色。「尋何人?」

      「回大人,是遠親。」我看她畢恭畢敬回答我的模樣,斂起凌人的模樣,蹲在她跟前看著她道:「我叫左子澄。還有,我不是什麼官人,僅僅是和祈國人民。以及……」

        我抽掉髻在頂上的髮飾,任長髮傾瀉,然後喚她:「看。」

      聞聲,她抬首,表情一愣,不敢置信:「妳是……」

     

      「是的。」我忍不住笑笑,對於剛剛被認作一名男子,還聲聲被用敬語叫著,不忍覺得有些羞赧。習慣性搔搔耳後,我尷尬的看了她一眼,竟看見白豫寧摀著嘴笑了起來,而我歪了歪頭不明所以的問:「為何?」

      「不…只是覺得很有趣。」收起輕柔的笑,白豫寧回答。我看著她笑彎的眼睛,但隨著我注視,她收起笑容,深褐色的瞳孔似是透著什麼,而正當我準備細看,她便別開眼,盯著我身上瞧。

      「可是妳……」「為什麼這副模樣嗎?」拉她站起,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啊,是好玩。這樣上街做什麼都方便,欲飲,即飲;跑跳、弄刀玩槍亦是。」語畢,我看著她一身粗布裳,便瞭然。將半顆頭的頭髮隨意用髻子紮起,反正也整齊不了,但總不能披頭散髮吧?

     

      「這樣啊……妳真是個奇人。」她也拍拍身上、整整衣衫,行囊一肩揹起。

      「跟我來。」我拉著她準備走人,她則拖住我,滿臉疑惑:「上哪去?」

      「妳得洗漱。」我拉著她快步走,而她也隨著我步伐加快腳步。會這麼急,主要是我想看看這個白豫寧女裝的模樣,然後好好瞭解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說到底,我對她充滿好奇。好奇到希望能明白所有的來龍去脈,遊蕩這樣久,終於來件趣事。

 

      「噯噯,溯師兄!那兩個男人為什麼手牽手?難道是斷袖?」突地,我耳裡竄入這段話。皺眉,我牽緊白豫寧,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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