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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第一章〈夜風中低聲呢喃〉上

「哇啊──傑拉爾給我出來,我們來比試一場啊啊啊──」一手拿著晚餐的烤雞腿,納茲在公會裡來回跑,但不管跑幾次都沒看到正主現身。「去哪了--傑拉爾--」

「你就饒了人家吧,跟個小鬼頭打架還不被人笑掉了面子?」光裸著上身,格雷雙手叉腰嗤笑道。

「啊啦,雖然傑拉爾已經是邁向輕熟男的年紀了,但打架的話也不會輸唷。」梅爾蒂坐在茱比亞身旁,一邊吸著冰冰涼涼的青梅果汁,一邊眨著大眼睛。「話說,為什麼格雷要脫衣服啊?」

「這就是格雷大人男子漢的地方啊……茱比亞每天都深陷在格雷大人的帥氣中,無、法、自、拔啊啊……」

「……不對吧,茱比亞。」

暫且不論那廂粉紅愛心不斷冒出的談話氣氛,露西捧著飲料四處張望。「艾爾莎出去之後,也沒回來過了呢。」

納茲一臉不耐地往她旁邊一坐。「真是煩躁啊,可以打架的人都不在。」

「你別光想著打架行嗎……」

「吶吶、露西。」哈比輕盈地跳到金髮少女面前,小小的貓掌在虛空中畫出一個愛心的形狀。「妳說艾爾莎跟傑拉爾是不是去約會了。噗噗、有一腿兒!」

「你真是不怕死呢,淨講這些。」露西斜眼睇著,就見那小貓把別人的事當成天大的樂趣,歡快得直蹦跳。「我想,他們應該是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敘舊了吧。」雖然過去這段時間也不是毫無聯繫……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同為夥伴的時光來得踏實吧?

「因為你們在天狼島上停留了七年的時間,都沒有老啊……」梅爾蒂嚼著香脆可口的小點心,伸出粉嫩十指盤算道。「這樣的話,艾爾莎小姐跟傑拉爾就差了很多歲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年紀差萌?啊啊、茱比亞好羨慕啊……」

「這種事有什麼好羨慕的……」

 

渾然不知自己已成為夥伴們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艾爾莎抱著心愛的草莓蛋糕,嘴角忍不住揚起滿足笑意,她已經迫不及待回到宿舍享用多日不見的甜點了。

然而,遠遠便瞧見妖精尾巴的女生宿舍「妖精Hills」大門前,有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熟稔身影,令她微微訝然地睜大了眼。「傑拉爾?你怎麼在這?你的頭……怎麼了?」

額頭上頂個紅腫的大包,傑拉爾耳根微紅,緩緩搖了搖頭。「剛才有人以為我是偷窺狂,從樓上丟了花盆下來。」

妖精尾巴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若發現疑似偷窺的臭男人,只被花盆砸到還算是幸運呢。「所以說,你在這裡做什麼?」艾爾莎一挑眉,單手叉腰睨著他。

「嗯……等妳回來。」傑拉爾略有尷尬地別過目光,低聲道。「我希望,妳不要介意我的擅作主張……」

聞言,艾爾莎有些愣愣的,片刻後方始反應過來,原來這個男人是在意她的想法?擔心沒找她討論就擅自向會長提出加入的提議,她會生氣嗎?

真是的,太小看她了吧?又不是那種扭扭捏捏、小肚雞腸的女人。

「我承認是有點突然,但梅爾蒂實在很想來妖精尾巴找茱比亞,正好遇上馬卡羅夫會長,我們便做了些協議。」

「協議?」這兩個字引起艾爾莎小小的好奇心,但隨後她彎唇一笑,心裡為男人隱隱侷促的模樣感到無奈。「你別擔心,我完全尊重會長的決定,也相信你……當然,我挺意外的,你居然會願意出現在妖精尾巴。」

見那姣好面容上除了讓人心情悅然的笑顏之外,並無任何異狀,傑拉爾心頭上的大石才卸了下來,漾開淺淺的微笑。「這是個很有趣的公會。」只是他會選擇加入妖精尾巴,當然有另一番考量。

想要,離她近點。再近點。

「不僅僅有趣而已,這還會是你另一個家。」原本就不是生疏的關係,這一年來,他們也有比以前更多的互動,撇開下午乍見故人的驚訝,艾爾莎自然不會對他太過嚴詞厲色。「不過,評議院那裡沒問題嗎?」

「會長說,我是以『米斯頓葛』的身分回來的,跟大魔鬥演武時一樣。」

「真是的,同一種招數要用幾次呢。」

「希望這一次可以用得永久吧。」

「那暗夜跟眼鏡蛇他們呢?去哪了?」

「他們會繼續為『魔女之罪』行動著,也算是我私人的情報網吧。」

「所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靠在門上,艾爾莎望著他問道。「一樣做著魔女之罪的工作嗎?但加入正規公會之後,可是禁止公會間的爭鬥啊。」

「這個、我其實想……」下午跟米拉打聽過,身為S級魔導士的艾爾莎,平時會跟納茲還有格雷他們一起組隊出任務,其他時間則是自己一個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希望能和艾爾莎一同行動。然而,縱使在過去一年間曾有過合作,此時更是個提出建議的好時機,可傑拉爾在她真誠的注視下,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從樂園之塔開始,糾葛到現在十多年了,他們相聚的日子加起來,卻是短暫不如一年。

明明可以再近些,再近些。拉近距離,直到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但需要排除的隔閡,不只是未參與彼此的時間,還有許許多多……。

「怎麼了?」氣氛陷入僵滯,艾爾莎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男人動搖的神情在她眼裡看來,有些不太對勁。「你頭疼?」剛才敲到頭了吧?

「……不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傑拉爾捂著被花盆砸出來的紅腫,抿抿唇後轉移話題。「我想過了,雖然加入妖精尾巴後會因為『規則』有些綁手綁腳,但還是能藉由任務的方式,替人們解決各種因黑暗而起的事件,間接打擊黑暗公會。我會與梅爾蒂繼續組成『魔女之罪』小隊,不求救贖,只求能抹消一點過去所犯下的『罪』。」

「這樣啊……」艾爾莎緩緩地挑起嘴角,那抹溫柔襯著透出暖意的緋色長髮,顯得耀眼。「聽起來還算可以,只要找到繼續向前的道路,就能擁有生存的目標了吧?傑拉爾。」語聲徐緩落下,接著是對方帶上一絲堅定的應答,令她唇邊笑意更深。

「那麼,我先上去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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