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公車的樣子,我已經記不清了,模糊的回憶怎麼樣都喚不回來,那裡好像有些重要的東西被我遺忘。第一次睜著大眼,望向車內神奇的吊環,彷彿我只要長的夠高,能拉到吊環,我的世界就完美了,拉得的到吊環是世界上最棒的事了,小時候的我,那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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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的柏油路,使我的背部不停撞擊座椅,些微的疼痛感將我喚醒,卻好像喚不回當時的純真,吊環不再神奇,那頂多是支撐我疲累身軀的一種工具罷了,毫不起眼的它更被我視為是多種細菌的家,避之唯恐不及,若不是沒有支撐的地方,我不會選擇去拉它。有人輕拍我的肩膀,故意玩弄似的拍一下就逃離,好像在進行什麼惡作劇。我憤怒的睜開眼,想看看是誰在進行這種無聊的惡作劇,鐵灰色略帶鏽蝕斑痕的車頂,在眼前扭曲成幾何圖案,盯住久一點就會開始旋轉。沒有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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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男孩竊笑般的聲音,從前方的座椅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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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要和我這個大姐姐玩捉迷藏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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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躲了,出來吧!我知道是你在那裡。」我對他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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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座位卻像是沒有人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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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發出有人正在上頭左右挪動屁股的聲音,唧唧咔咔,唧唧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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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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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個精靈般頑皮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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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刺蝟般的頭髮迅速從紅色椅背上升起又落下,縫隙之間露出一雙紅色眼睛,偷窺似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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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箭步向前,跳下最後一排的座椅,緊握平時吊掛手提袋的杆子,利用槓桿原理,將身子往前移動,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抓住他,我迅速得像一隻等待獵物已久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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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靠近那個座位時,卻什麼也沒有,沒有他逃跑的方向,連他留下的一隻鞋都沒有,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那裡,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我對著空氣,沒有任何話可以說,甚至也不說出任何話來回應現在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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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個小男孩的聲音朝我這麼說,有人又輕輕拍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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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急著轉頭,我正在想要用何種辦法才能抓住他,把他徹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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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從我背後伸出手,緊將我擁入懷中,讓我倒進如棉花糖甜蜜的他的懷裡,他像是突然長大一般,變成成人的男人的胸膛,我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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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的靠近我的耳邊,用只有我能聽到的音量說:「沒有我的允許,妳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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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磁性的喉音,一時之間,根本無法辨識是誰,他將我的身體,轉而面向他,我步步的後退,朦朧的光線映照在他身上,我不認識他是誰,救命之類的言語,卻卡在喉嚨的某個角落,躲著不出來,他的唇帶有力道的覆蓋上來,一股我從來沒嚐過的煙味蔓延在嘴裡,嗆的我把頭往後仰,他的手緊抓住我的頭,不讓我逃離,停止不住顫抖的我的身體,只有緊貼鼻尖的空隙可以呼吸,強而有力的手臂像一條大蛇緊緊的纏著我,使我無法後退一步,失去對焦的視覺,讓舌尖的觸碰更加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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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次換我對他說了,但含在喉嚨裡的聲音,恐怕連我自己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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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理會,持續的攪動舌頭,像是在攪動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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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緊的擁抱,不是擁抱,是一種束縛,他的手就這樣束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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