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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一)

      在那個宗教信仰根植人心的時代,一原先屬多神信仰的大陸,根據各地對四大神祇不同的崇敬程度,在歷經百年的爭執衝突後,協議分裂成了四個城邦。

      雖然系出同源,他們對自己的信仰卻因各地的環境、各自繼承的能力,而逐漸衍生出各具特色的宗教儀式,與對宗教的解讀。唯一的共通點是每個元旦四城聯合舉辦的大型祭祀暨慶典活動,以及四城分別一脈傳承千年的「神欽者」制度。

      相傳四大神祇原先為人,在千萬年前獲得神格後才離開人界,而神欽者是四名神祇與人界溝通的媒介,是祂們的眼與口,負責傳遞神諭,並監督人們對神的誠虔是否始終如一。

      選定神欽者的標準與能力無關,只關乎是否繼承了右手背上的「神欽圖騰」。雖然是如此不公平的選擇方式,但歷來神欽者天生都擁有各自城邦中最強的能力,而各城政府自然也不會少栽培他們其他方面的技巧,每個看上去都挺擔得起神欽者的名號,再加上當時的迷信程度,因此倒還沒幾個人對此表達異議。

      神欽者是以二十年為週期,分別誕生於各城邦中,因此每一任神欽者都是二十年一任,十五歲時上任,三十五歲時退任。神欽者的就職典禮統一舉辦於當年的元旦活動,並在長達七天的活動結束後,同各自的「輔佐者」正式進駐位於四城邊界的「耀禋宮殿」,隔天便開始他們的神欽者職務。而前任神欽者則是在第二十次主持完元旦活動後,正式引退。

      由於歷來的神欽者都剛好是上一任神欽者的孩子之一,有流傳說神欽者是四大神祇的後裔,也有人酸溜溜地認為這不過是神懶得一個個挑選,更有變態一點的傳說指出,神欽者的遠祖吃了神賜予的眼珠,然後就這麼代代將神力傳了下來,也因此神通廣大卻唯獨缺了眼睛的神,才需要神欽者幫忙監督人界。

      人們對神欽者有各式各樣的猜測與幻想,也有嫉妒神欽者如此好運,竟能受他們尊敬的神這般重用的。然而一旦哪天神欽者不再是前任神欽者的孩子,而是出自於不知打哪來的平民家庭,他們卻是一個比一個還要恐慌。

      時值年末,正是信仰雪之神——「拉裴淞」的「雪榮城」刮起暴風雪的日子,然而在信仰火之神——「太都爾陽」的「羅安城」,這不過是三百六十五個春天中的其中一天罷了。

      在羅安城最大的市集中,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有一個少年抓著另一個矮了半個頭的少年,正像個嘮叨的母親般碎唸著。

      「你聽好了,今天因為是跨年前兩天,市集裡人特別多,所以不可以再像上個月⋯⋯之前那樣隨便亂跑,一定要跟緊我。要是有什麼奇怪的人跟你推銷或是想把你拐走,你千萬、一定要拒絕,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可以答應,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溝通。還有,如果有人把你當小孩子,硬是把你拉走,你要大聲呼救或是用其他方式,一定要引起其他人注意,不要默不吭聲就讓人拉走。最後,除非萬不得已,不准『用火』。聽清楚了嗎?」

      被唸的少年雖然像五官凝結了似的,一點表情都沒有,但還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使得這二人更像是對母子了。

      「真的?你能對太都爾陽發誓一定會照做嗎?」

      被唸的少年用力地點頭,還是沒有表情,但那雙紅眼的眼神卻異常認真。

      「那就好。」愛操心的少年收回手。雖然對方都已經願意向神發誓了,他藍眼中的懷疑卻沒有減去幾分。

      「走吧。」

 

      結果進了市集大門後,愛操心的少年看了看水洩不通的街道,再看了看另一名少年那明明年齡相同卻相當矮小的身材,愛操心的少年還是認命地牽起對方的手。

      「你聽好了,這一趟是來幫你確認兩天後要用的衣服的,等一下到了那間店你就乖乖聽店員的話就可以了。該溝通的母親都已經先處理好了,你什麼話都不用說,他們知道你的狀況。」

      愛操心的少年一邊在人群中用力擠出路來,一邊還不忘囑咐注意事項。

      沒有表情的少年還是點頭,明明對方走在前面,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就好像不知道點頭以外的表達肯定的方式。

      而愛操心的少年也沒有因此產生不悅,畢竟這已經是多年來的常態了。

      短暫的交流之後,愛操心的少年便專注於開路和尋找目標店面,除了偶爾確認手是不是還牽著,便沒有多理會對方。而沒有表情的少年也就隨著對方在人群中穿梭,沒有環顧自己身在何處,沒有看自己腳下踩的是地面還是別人的腳,只是盯著自己被對方戴著手套的手牽著的、包著繃帶的左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對方要把自己帶到哪裡。

      直到愛操心的少年說了一聲「到了」,那雙紅眼才將視線轉開。

      他們停在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服飾店門口。沒有表情的少年沒注意到店名,因為這間店有一個更加顯眼的特色——它是這條每間店都被無數客人光顧的街道上,唯一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的店面。

      紅眼疑惑的看向愛操心的少年,然而對方沒有回應,只是在確認沒被人關注後,抬手敲了敲緊閉的木門。

      「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暫停營業。」門內傳來這樣的回應,聲音的主人聽起來像是有些年紀的婦女。

      愛操心的少年冷著一張臉,用有些不耐煩的語氣開口:「我是丹語。」

      木門隨即開了,迎接他倆的是一張笑出了許多皺紋的大大的笑臉。

      那是一名身材豐腴、看似四十歲出頭的婦人,穿著一襲富時尚感的朱紅套裝,一點也不像是暫停營業的店面老闆該有的打扮。相貌並不出眾,但她一見到兩名少年,臉上眼裡滿滿的都是笑意,立刻就讓沒有表情的少年對她相當有好感。

      「丹語,好久不見了……哎呀,你們感情真好。」

      名為丹語的愛操心的少年愣了兩秒,才意會婦女的話,立刻就放開牽著的手,也沒打個招呼就怒氣沖沖的大步往店裡走。

      婦女也不介意丹語的沒禮貌,只是笑著對留在原地的另一名少年說:「你也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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