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首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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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是一場普通國際足球邀請賽，可西班牙和韓國國家隊的比賽還是萬眾矚目，電視轉播權高價出讓，很多球迷專程從世界各地趕來。雖然首爾世界盃體育場是亞洲最大足球場館，容納六萬七千名觀眾，但場外依然人山人海，大批無票球迷擠在入口。當廣播開始宣佈球員名單時，球迷們一陣騷動，紛紛向前湧去。有所準備的保安和員警迅速組成人牆，阻擋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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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和一群首爾大學的學生們擠在一起，不願引人注目，慢慢地向前挪動。一個眼睛亮閃閃的高個女孩注意到他的動作，遲疑地問，“你有球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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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眼她的紅色西班牙球衣，微笑說，“小丫頭，你應該更關注學業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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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敏銳地聽出希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懇求說，“請您賣給我一張票，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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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點聲，跟我走。”他嘴角泛起微笑，擠在前面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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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員警見他靠近，舉起警棍制止。他俐落地亮出韓國軍事情報局的金色證件，又很快收起。員警慌忙側身讓開。韓國軍事情報局一度權勢熏天，至今餘威猶存，不是一個小員警能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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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冷氣十足的球場大廳，孫樸伊略微整理被汗水浸濕的襯衫，對女孩說，“今天是你的幸運日，找個位置好好看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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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和我一起去嗎？”女孩閃亮的眼睛瞧著他，“你剛才出示什麼證件？沒票也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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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好奇害死貓。”他瞪了她一眼，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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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十九歲，不小了！”她從背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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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住回頭的衝動，慢步走進貴賓區的電梯。“去頂樓包廂。”他對電梯服務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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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按下按鈕，探尋地看了眼他，目光望向遠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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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緩緩關閉，孫樸伊暗歎一聲。過去半年他在北美活動，謹小慎微，很少接近女色，這女孩青春豔麗，嬌美如花，讓他食指大動，可惜他要務在身，耽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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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好奇地從鏡子裏觀察著孫樸伊。孫樸伊瞪了服務員一眼，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兇悍，服務員嚇了一跳，慌忙躲開視線。孫樸伊走出電梯，服務員還縮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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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的包廂門前，四名保鏢攔住去路。孫樸伊主動報上名字，交出手機和手槍，一個保鏢搜身，另一個用電子掃描器檢查，確保他沒攜帶其他武器和電子儀器。他面無表情，儘管知道這是例行公事，還是略有不快。保鏢打開厚重的紅色屋門，示意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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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集團名氣不卓，但經濟實力比肩三星、現代等國際知名韓國企業。大宇董事長鄭智薰是狂熱球迷，長期贊助韓國足球，本次西班牙友誼賽就是他的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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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首次踏足鄭智薰的包廂，不禁驚訝其奢侈豪華。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牆上掛著一個巨幅西方油畫，懸掛的水晶燈晶瑩奪目。門口的吧臺堆滿昂貴名酒，一名系著黑領結的調酒師筆挺地站立。不遠處有一個鐵板燒烤，一名頭戴白帽的廚師伺候。兩名穿著韓國傳統長裙的女服務員站在一側。遠端窗戶旁坐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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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緊走兩步，恭敬地招呼說，“徐部長，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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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軍事情報部部長徐奉竹上下打量他一番，皺眉問，“孫樸伊少校，你怎麼才來？我們等了你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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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航班座位緊張，沒能買上更早的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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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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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記住。請原諒，徐部長！”孫樸伊低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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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臉色轉晴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宇集團董事長鄭智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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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穿著一件白色馬球衫和藍色卡其褲，戴著金色無邊眼鏡，悠閒地翹著腿，看著像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實際上他執掌驚人的權勢。軍事情報部觸角遍佈韓國各個角落，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線。他為人低調，名字不為公眾所知，但政府內部人士對他極為畏懼。他擔任軍事情報部長十幾年，連續兩任韓國總理想要更換他，最後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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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隸屬軍事情報部海外行動處，官銜少校，直接為徐奉竹工作。他雖然不清楚被招來的原因，還是畢恭畢敬地鞠躬說，“鄭董事長，請您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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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滿頭白髮，皺紋爬滿額頭，一雙眼睛明亮異常。他淡淡地說，“你坐下吧，想要喝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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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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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舉起杯子，兩名貌美如花的女服務員趕緊過來斟酒。孫樸伊瞄了眼酒瓶，是日本最著名的清酒，價格不菲。雖然日本佔據韓國時間不過五十年，留下很深的印記。鄭智薰和徐奉竹輕輕碰杯，一飲而盡，面露陶醉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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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比賽開始，西班牙隊先開球，韓國隊員不惜體力逼搶。從包廂看下去，球員身形渺小，看不清臉和號碼，只見他們快速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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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和徐奉竹專注地看著比賽，似乎忘記孫樸伊。孫樸伊明白自己舉動逃不出兩人眼睛，所以正襟危坐，專注地看著電視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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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球員腳下技術嫺熟，始終控制著紅白色的足球，無論白色服裝的韓國球員怎麼圍堵逼搶，都無法成功攔截。比賽進行了五分鐘，韓國球員還沒能接觸到一次足球。西班牙球員不急不慢地來回倒球，佯攻、試探，吊著韓國人的胃口。韓國觀眾喊聲震耳欲聾，韓國球員有些焦慮，邊路防守球員一次鏟球失誤留下空檔。西班牙人迅速推進，三傳兩倒，進入韓國隊禁區，一名西班牙球員作勢射門，誘騙韓國球員倒地封擋，西班牙球員送出皮球，後面跟進的另一名西班牙球員輕鬆推射，足球越過韓國守門員展開的手指，鑽進球門下角。西班牙球員跑向場邊歡慶，韓國球員沮喪地站在原地，還有些難以置信。韓國觀眾仍然揮舞國旗呐喊助威，只是音貝降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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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太不爭氣！”鄭智薰右手猛地拍在沙發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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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不妙啊，西班牙人狀態很好，這麼快進球，看樣子要大開殺戒！”徐奉竹微笑看了眼氣哼哼的大宇集團董事長，沖著孫樸伊說，“你預測一下比分，我聽說你很精通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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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心裏一驚，他在美國洛杉磯活動期間，喜歡週末開車去拉斯維加斯消遣，兩天下來除去開支，還小有斬獲。為了避人耳目，他在幾個大賭場間遊走，賭博數目不大，有時還故意輸錢。他從未在報告中提及自己去賭城，也從未注意到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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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部長，你知道我在美國長大，主要看籃球和橄欖球，不太懂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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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說，你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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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放肆了。我感覺比分可能懸殊，友誼賽向來不適合韓國隊，而西班牙人擅長控球，這種比賽最能表現。我們實力遜色，又這麼快丟球，如果穩不住陣腳，很容易被屠殺。”孫樸伊停頓一下，“西班牙人在02年世界盃被我們淘汰，心裏還有火氣，我們輸幾個球，讓他們消消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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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道理。你知道不少，還說自己不懂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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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所有的規則，但足球和戰爭很相似，我從戰爭角度分析。友誼賽就是演習，算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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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在正式比賽，我們能贏西班牙？”鄭智薰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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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更可能打平，偶爾能贏，不像現在這麼被動。”孫樸伊指了指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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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場上韓國隊既然吃緊，西班牙球員在韓國隊禁區前圍攻。一腳射門打高，足球飛上看臺。韓國守門員松了口氣，蹲下解開鞋帶，重新綁好，顯然試圖放慢比賽節奏，度過這段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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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盃我們再和西班牙相遇，你認為我們怎麼才能贏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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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看了眼徐奉竹，見他饒有興趣地聽著，全無干預的意思。孫樸伊暗暗琢磨到底怎麼回事，徐奉竹召見他，絕對不會因為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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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技術好，經驗豐富，配合熟練，我們想要贏，必須同他們進行心理層面的較量，專注防守，多身體對抗，耗盡他們體力和耐心，拖到點球大戰，看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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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廢話應付我，韓國三歲小孩都知道這是我們韓國隊遭遇強隊的一貫策略。你說足球和戰爭很像，如果韓國陷入戰爭，你也希望我們看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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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驚訝鄭智薰的嚴厲語氣，心裏一陣反感。“每一名將軍都會說，戰爭勝利需要些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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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告訴我，你的運氣足夠讓你晉升將軍？還是我的問題不值得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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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偷眼徐奉竹，見對方使個眼色。“鄭董事長，我沒有不尊敬的意思。倘若我們把足球比賽當作戰爭，如何訓練，如何組織球隊，如何比賽，我不在行，需要徐部長這樣的將帥來指揮。我擅長的是戰前準備，比如情報收集、潛伏、破壞等。拿這支西班牙隊來說，我會關注每一名球員、教練、隊醫、領隊、保鏢，只要他是球隊的一員，我都會設法瞭解，知道他們的生活習慣、興趣愛好、教育背景、家庭成員、性格傾向、心理缺陷。然後我就可以有的放矢，影響、收買、拉攏、操縱。徐部長將掌握西班牙教練的備戰方案，知道西班牙所有球員狀態，有針對地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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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收集很重要，可是西班牙實力太強，是世界頂尖球隊。我們要贏，還需要些別的手段！”鄭智薰緊盯著孫樸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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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領會對方暗示，不情願地說，“我覺得像下毒等直接影響球員身體的事情最好不做。西班牙人性情率真，情感奔放，很容易熱血沸騰，這些球員又是自我膨脹的典型，有很多我們可以利用的空間。像私生活醜聞、球員和教練的關係、皇馬和巴薩球員的關係都可以挑撥，引發更衣室危機。如果選在關鍵時刻爆料，肯定影響他們的表現。不過，這種事情很容易引火焚身，長遠來看甚至壞處更大。假如一定要做，最好考慮迂回戰略，我們不露面，而是通過歐洲某國進行。”孫樸伊暗暗得意，他確實不懂足球，但在回國十幾小時的航班上，他研讀網路所有關於西班牙球隊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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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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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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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們韓國隊就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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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面4.5：5.5，還是西班牙占優。盤外招代替不了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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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瞪了孫樸伊半晌，表情漸漸變得柔和。“你確實不錯，很有頭腦，我現在理解徐部長器重你的原因。無論何時你離開軍事情報部，我都有工作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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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呵呵笑道，“你這樣就不地道了，鄭董事長。孫樸伊是我手下幹將，還肩負重要任務，你不能偷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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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一下總可以吧？不要忘了韓國人的責任。距離下一屆世界盃不到兩年，我們想要淘汰賽走遠，必然遇上世界強隊，他能發揮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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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見鄭智薰認真的樣子，心裏愈發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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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事情以後說，照眼下這個形勢發展下去，世界盃能否如期舉行還不一定呢！”徐奉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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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頓時意興闌珊，他瞥了眼孫樸伊，視線回到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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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撣掉褲腳的一個線頭，問道，“你這次美國行動有什麼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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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部長，我得到確鑿消息，美國國防部上個月正式更新紅色計畫，即中國和美國爆發全面戰爭後，美國的全方位戰爭計畫。國防部的‘未來戰爭先生’安迪 馬歇爾親自主持會議，包括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和國防部長在內的主要將領參與。會議持續了五個小時，具體內容尚不清楚。據說這次提前更新是白宮直接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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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安迪 馬歇爾？是我們說的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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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評估辦主任安迪 馬歇爾，五角大樓的未來戰爭專家，年近85歲，過去五十年一直負責評估美國潛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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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中國大陸是美國最大的威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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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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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若有所思地說，“奧巴馬再有幾個月就結束任期，離開白宮，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多事。如果真是白宮要求，很可能是國家安全顧問坎貝爾的主意。我聽說他聲望很高，不管是希拉裏還是川普當選下一任總統，都可能讓他留任。你的情報來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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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面露遲疑，暴露情報來源是情報行業的大忌，不要說鄭智薰是外人，即便是軍事情報部的人，沒有直接許可權，也無權知道線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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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說你就說，鄭董事長是自己人！”徐奉竹不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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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大宇集團董事長什麼時候成了軍事情報部的人？孫樸伊心裏抗議，輕輕咳嗽一聲說，“金承晚上尉，第三代韓裔美國人，美國國防部部長辦公室下屬的評估辦公室，副主任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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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報準確嗎？不是美國人有意釋放的煙霧彈吧？”鄭智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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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忠誠韓國，一直是我的線人。評估辦公室接觸美軍最高機密，他提供大批情報，內容都得到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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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和徐奉竹交換目光，似乎傳遞某種資訊。孫樸伊摸不著頭腦，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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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說，“你知道為什麼今天叫你來鄭董事長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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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曉得徐奉竹喜歡考驗下屬，看似普通的問題往往暗藏機關，如何回答常常決定一個人的仕途。他仔細思考片刻，“美國和中國有爆發戰爭的危險，中國借助北朝鮮來牽制韓國和駐韓美軍，給金正恩提供了不少武器彈藥。徐部長擔心，朝鮮半島擦槍走火，陷入全面戰爭，首爾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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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北朝鮮有實力摧毀我們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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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直接暴露在北朝鮮的長程火箭炮和導彈下，除非提前發動大規模的空襲，徹底炸毀北朝鮮軍隊的炮兵陣地和洞穴，我看不出有什麼辦法攔截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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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鮮的炮彈放了幾十年，能不能發射還是一回事，用不著擔心。他們的導彈麻煩些，可數量有限，不會影響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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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最近給北朝鮮提供了十列火車的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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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心思歹毒，當然巴不得我們殺個你死我活，好給他們分而治之的機會。可他們忘了血終究濃於水，我們和北朝鮮人終究同文同種！”徐奉竹做個否定手勢，“不過，你的直覺也不算錯，一旦美國和中國爆發戰爭，對韓國將是很危險的事情，可能讓我們過去六十年的經濟發展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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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給大韓民國的復興提供百年不遇的機會！”鄭智薰突然接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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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機會？”孫樸伊狐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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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部長，我看你還是說明白，否則你的下屬終究沒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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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點點頭，直視孫樸伊的眼睛說，“你聽說過漢川研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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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遲疑地點頭。漢川研究會是韓國最神秘的組織，據說創立於1970年，是當時的軍事獨裁者樸正熙將軍發起，參與者都是韓國軍隊、政界和商界的高層。儘管名稱像是智囊諮詢，實際目的是控制國家，集合舉國之力來完成民族復興。後來世界聞名的韓國大公司、財團都源於這裏，所以漢川研究會被新聞界稱為影子政府。韓國民主化後，漢川研究會轉移到幕後，漸漸淡出公眾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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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董事長和我都是漢川研究會執行委員會的成員，今天找你來商討一件關乎大韓民國命運的事。不過首先，我得告訴你我們今天談論的都是最高機密，出了這個房間，你不能和任何人提及，哪怕國防部長、總理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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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下意識地看向門口的女服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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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她們是我的人，非常可靠。”鄭智薰手指了一下頭頂的風扇，“我們集團的最新反竊聽科技，風扇釋放一種無形的物理磁場，和外界隔絕。你在這裏大喊，她們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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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徐部長和鄭董事長的信任，我絕不會向任何人洩露這次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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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和徐奉竹對視一眼，鄭智薰放緩聲音說，“你放鬆，沒那麼嚴重，徐部長生性謹慎，習慣鐵腕治軍。我們漢川研究會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組織，徐部長不讓你說出去，只是為了避免誤會。現在人們不像我們那個時候，太在乎個人利益，還喜歡誇大其辭，芝麻大的事情能說成驚天陰謀。當初成立漢川研究會，還是樸正熙將軍的主意，他是一代偉人，一名真正的愛國者，始終操心韓國命運。我們都是被他說服，加入進來。後來歷史已經證明，他的憂慮絕對必要，沒有漢川會幕後努力，韓國不會有今天的發展！”他停頓一下，似乎意猶未盡，看著孫樸伊問，“你今年多大，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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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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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傷感地搖頭，“你們這代人很幸運，出生在國家繁榮時期，不必經歷過去韓國悲慘的境遇。要知道，我們當年的生活連印度人都不如，只比非洲難民好一點，西方人提起韓國滿臉鄙夷不屑。我1965年去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總部，想看看最新產品。一個白人實習生接待我，一問三不知，讓我從電話簿找銷售員號碼，購買通用產品。上個月我去美國，通用電氣董事長設家宴款待，拐彎抹角地表示想和我們合作開發電機產品，為了得到韓國專利，願意做出種種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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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美國人尊重實力，他認為你有能力才會平等相待。”孫樸伊附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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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們想的太簡單。”鄭智薰不屑地嗤之以鼻，“美國人、英國人、瑞士人、法國人，骨子裏極度冷血現實，在討論國家政策時，沒有任何情感、憐憫和同情，這點我們韓國人永遠比不上。我們和他們打交道時，需要時刻記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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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依然一頭霧水，瞥了眼徐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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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以為孫樸伊不贊同，解釋說，“現在歐洲人和美國人大肆吹捧國際貿易，是因為他們是最大的獲利者，他們出口到世界各地的貨物都是高附加值，其他國家只能憑藉廉價勞動力賺血汗錢。他們不願意提起過去，工業革命初期，英國人憑藉紡織工業的先行優勢，全球傾銷布匹，同時嚴格限制紡織技術工人移民。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美國人成為工業大國，有樣學樣，嚴禁技術傳播，保護本國市場。當年日本為什麼襲擊珍珠港？就是因為美國和英國高關稅封鎖日本工業產品，日本無法打通歐美市場，國內市場又太小，發展工業的唯一途徑是搶佔中國和東南亞市場。今天美國人還在玩同樣的把戲，韓國的汽車、機床、電器明明比美國產品物美價廉，卻不能銷往美國市場，必須受配額限制。而美國人佔優勢的產業，晶片、電影、體育、農業、軍工等等，卻要求我們敞開市場，任由他們傾銷。想想吧，等有一天美國人發現沒東西可以賣給我們，會怎麼做？我告訴你，他們絕對不會管韓國是不是民主國家，是不是他們的忠實盟友，他們會停止自由貿易，把我們關閉在他們的市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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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還很遠吧？美國地大物博，美國人又善於發明創造，總能製造出我們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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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就是你們這代人的問題，以為世界永遠向前，生活就是等待蘋果的最新手機，在‘臉譜’上找豔遇，在‘推特’上自我吹噓！我告訴你，這個世界脆弱的很，今天是這樣，不代表明天還繼續。可能有一天醒來，你突然發現，世界經濟崩潰，全球經濟危機，韓國產品不再能出口，多數韓國人失業。或者另一種可能，美國和中國爆發戰爭，韓國被無辜殃及，首爾被徹底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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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和中國是超級大國，我們生活在巨人的陰影下，受到影響也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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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一名軍事情報部的軍官會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鄭智薰不滿地看了眼徐奉竹，好像他應該負責。徐奉竹不為所動，安靜地坐在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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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目光轉移到孫樸伊的臉上，伸出一根手指說，“永遠不要忘記你身上的責任，你需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大韓民眾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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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忍不住反駁說，“鄭董事長認為我應該怎麼盡責任？是阻止美國人和中國人的戰爭，還是幹掉北朝鮮金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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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你去刺殺金正恩，你願意嗎？”鄭智薰森嚴地看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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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一怔，隨即坦然地迎視鄭智薰的目光，“如果這樣能夠阻止朝鮮半島戰爭，拯救無數韓國人的性命，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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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凝視他半晌，快速和徐奉竹交換目光，臉上嚴厲的表情一下子鬆弛下來，舉手做了個手勢。女服務員迅速地送上酒杯，並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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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等服務員退下後，舉杯說，“有你這樣願意為國犧牲的年輕人，大韓民國的未來一片光明，讓我們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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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心裏翻江倒海，醇香的美酒喝在嘴裏沒有半點味道。北朝鮮經濟瀕臨崩潰，內部控制卻極為嚴密，韓國特工極少能夠滲透到平壤，鄭智薰派他去北朝鮮，幾乎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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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薰似乎看出他的憂慮，微笑說，“不必擔心，暫時不需要你去處理金正恩，他的存在對我們還有好處，沒必要動他。我說這番話是希望你能跳出慣性思維，想想是否還有其他辦法？商業上，如果滿足做跟隨者，那就永遠不可能超越。假若當年大宇集團不想著超越通用電氣，今天就不可能有美國人來買我們的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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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董事長，恕我愚魯，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談的是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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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領導亞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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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瞥了眼徐奉竹，試探說，“中國和美國的矛盾不是主要圍繞著誰領導亞洲嗎？這兩個超級大國不會容忍其他人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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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你的目光應該放的長遠些。”鄭智薰呷了口酒，“中國和美國是超級大國，那是指人口眾多，疆土遼闊。可我們都知道歷史上超級大國最後的命運是什麼，羅馬人曾經無比強大，最後被野蠻人貢獻首都。蒙古帝國橫跨歐亞大陸，最終四分五裂。中國就更不要提了，一億多人的明朝，被幾百萬人的滿清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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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中國再次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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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崛起？中國早已走上一條崇拜金錢、迷信權力、道德淪喪的歧路，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危機重重。能夠領導亞洲的，只有日本，可日本人戰敗後失去雄心壯志，又被美國人壓制的喘不過氣來，只滿足於做美國的跟班。美國人終將離開亞洲，這一天可能很快到來，我們必須未雨綢繆。”鄭智薰兩眼熠熠閃光，“韓國現在的實力沒法和中國、美國相提並論，但也沒必要妄自菲薄，我們有五千萬的人口，加上北朝鮮的兩千五百萬人和在美國、中國的朝鮮族人，有八千萬之眾，和德國差不多。如果德國能夠成為歐洲經濟和政治中心，韓國為什麼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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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敲擊一下皮椅扶手說，“我們有世界一流的企業和工業、受過現代化教育的人口、強大的民族凝聚力、奮發圖強的工作精神，沒有理由不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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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嚇了一跳，心說這傢伙要做什麼，挑戰美國？這些話煽動老百姓可以，情報官員倚重的可是數據。韓國和中美兩國多項數據對比，相差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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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開口說，“這點我同意鄭董事長。假如我們把機遇看作風險，就會束手束腳，畏怯不前。倘若克服畏懼，衝破枷鎖，很可能開創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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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暗暗嘀咕這世界怎麼了？瘋了嗎？“徐部長，您需要我做什麼，請吩咐！”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必須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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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竹又一次和鄭智薰交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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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退役，車敏珠將軍接任軍事情報部部長，樸槿惠總理明天將宣佈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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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孫樸伊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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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韓國政壇慣例，重要位置的人事更迭總要醞釀一陣，先取得國會反對黨的支持。徐奉竹掌握很多政壇人物的把柄，樸槿惠民眾支持率不高，黨內位置不穩，沒理由突然冒險撤換徐奉竹。倘若國會發難，她不僅會灰頭土臉，甚至可能丟掉總理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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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美國人認為我親近中國，不符合華盛頓的反華政策，需要拿走我這塊絆腳石。樸槿惠總理早就看我不順眼，正好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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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謬了，您和美國人打交道這些年，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是您一直反對韓國和中國軍事領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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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哈裏斯將軍來首爾訪問。他要求我提供韓國在中國的間諜名單。這些間諜多數是朝鮮族人，出於愛國情懷提供情報，我怎麼可能把他們交給美國人？哈裏斯非常惱火，當場說會讓我為這一決定後悔。”徐奉竹眼中寒光閃爍，“我估計他確實想讓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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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裏斯將軍是美軍有名的鷹派，他上任以來一直宣稱要準備對中國戰爭，美國政府怎麼任由他亂來？您在華盛頓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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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臣，奧巴馬政府任期很快結束，大多數人忙著找下一份工作，正好給哈裏斯將軍可乘之機。美國人的政治鬥爭，不比其他國家溫柔，指望他們能考慮韓國利益，未免天真，只有像樸槿惠總理這樣胸大無腦的女人才會做這種傻事。她徒有樸正熙將軍的血脈，卻沒有他的眼光，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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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的意思是？”孫樸伊目光掃過鄭智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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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職業政客，政治的事情還是留給他們去做吧。孫樸伊少校，我們找你來，不需要你操心徐部長的仕途，漢川研究會自會安排。我們需要你做一件事，”鄭智薰停住話頭，目光冷峻地注視著孫樸伊，好像還在考慮他是否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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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吩咐！”孫樸伊此時意識到，鄭智薰在漢川研究會的地位比徐奉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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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十分困難的任務，風險巨大，你必須做好犧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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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執行。”孫樸伊很清楚自己沒有選擇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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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看起來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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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心裏一震，鄭智薰比徐奉竹還不好應付。“新任部長車敏珠將軍素來不喜歡我，這點徐部長很清楚。車敏珠將軍接手軍事情報部，勢必會限制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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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車敏珠，如果他想鑽到樸槿惠的裙子下，沒人阻攔他。但是軍事情報部沒那麼容易接手。從今天起，國會批准的每一分錢都會被嚴格審核，不會再有企業暗中贊助，他沒有秘密行動基金，我倒要看看他這個巧婦怎麼調製無米之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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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暗說歹毒。作為情報官員，他深知金錢的重要。沒有錢，沒法收買線人，沒法組織行動，沒法賄賂關鍵人物。多數人不在意什麼政治理念、愛國情懷，人類普世價值首先是貪婪，也是情報官員最願意利用的。缺乏資金，軍事情報部的所有行動都將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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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樸伊少校，你不存在資金問題，也不用擔心車敏珠。徐部長已經安排你退役，從現在開始，你專門負責我們的任務！” 鄭智薰伸手指著孫樸伊的胸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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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場上傳來一陣驚呼，一名西班牙球員連過數人後大力射門，韓國隊守門員儘管全力撲救，還是無奈地看著足球飛進球門。興奮的西班牙球員奔向看臺，高高地揮舞拳頭。韓國守門員沮喪地跪著，其他球員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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