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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湛路遙換過衣服回到辦公室來。

說真的,平常他已經習慣一個人來來去去,白天要是宿醉,事務所就不會開門,晚上又都常出門,這樣說起來,事務所好像關門的時間遠比開門的時候多。要不是小蓁每週六、日都還會來事務所裡打掃,他有時還真忘了自己還是這事務所老闆。

「小湛哥,咖啡泡好了。」小蓁笑嘻嘻地端上冒著熱氣的卡布奇諾:「這是你的早餐,雙層漢堡加蛋。」

「咦,妳什麼時候會作卡布的啊?」

「你的新咖啡機啊。」

「我?!」湛路遙有些傻眼:「我什麼時候買了卡布咖啡機啊?」

「就在茶水間啊,上次我問你喜不喜歡喝卡布,你說好,我就訂了。」

「妳還自己花錢買啊?!」

「沒啊,我記帳在事務所帳戶上,下個月一起收。」小蓁這時笑的有些心虛。

「呵呵,我想起來了。好啦,沒關係,反正每天都要去外面買咖啡,自己煮也比較划算。」湛路遙覺得小蓁還真是可愛。

原來上次是自己要小蓁去外面買杯卡布來喝,她說倒不如自己煮比較划算,因為她也很喜歡喝卡布,結果自己就開玩笑說那乾脆來買一台放事務所好了,於是一台營業用、專業級卡布咖啡機就這麼進駐事務所了。

「叮咚!」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又有客人來啊?!」湛路遙嘴裡還咬著雙層漢堡:「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事務所的生意突然變得這麼好啊?!」

「生意好也不錯啊。」小蓁透過對講機的視訊鏡頭看著樓下門口:「小湛哥,不是客人啦,是小昭哥。」

事務所有自己一部專用電梯,但只能上到五樓事務所,而且在樓下有獨立出入的門,與承租的銀行分開,這樣才能掌管出入的安全。平常湛路遙進出也是要靠這部電梯,除非你想走樓梯爬上五樓。

「這個壞朋友怎麼又來了?!」湛路遙搖搖頭,其實心裡挺清楚這個小昭周末一大早就來事務所的緣由,等一下非消遣你不可。

「小昭哥早。」小蓁開門對著屋亞昭深深一鞠躬。

「小蓁,妳早啊!!」屋亞昭有些靦腆地,一進事務所就對小蓁打招呼:「這麼早就來事務所啊。」

「喂,你這個壞朋友,別調戲我的助理啊!」

「助理?!你不是說沒錢請助理?!」屋亞昭連忙改口道:「等等,什麼時候小蓁變成你的助理啊?!她不是來這裡打工幫忙的嗎?」

「喔,小蓁是自己人啊,客串一下臨時助理也不錯。小蓁,那以後時薪幫妳改成助理的錢啊。」

「真的嗎?謝謝小湛哥。」小蓁開心的說。

湛路遙吞下口中的早餐:「警官大人還真勤快啊,沒想到周末一大早就來事務所看小蓁啊?!」

這句話讓小蓁臉頰有些泛紅,屋亞昭沒料到湛路遙話竟說的如此直白,反倒有些尷尬地說:「我…我才沒有咧,我是有事來找你的。」

「小蓁,你也去幫小昭弄杯卡布吧。」湛路遙轉頭對屋亞昭說:「你來的剛好,今天本事務所外掛咖啡店,全新卡布奇諾咖啡機剛開張,歡迎品嚐。」

「喔,好,謝謝啊。」

等小蓁到茶水間去,湛路遙低聲、捉狹地對屋亞昭說:「我說小昭啊,你每周六、日都會找藉口出現在我事務所,別以為我不在,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啊。」

「哪有,那是我周六、日放假,就順道來外港區走走。」屋亞昭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答著。

「你別跟我提那種見鬼的扯,幾乎每周都來外港區,騙誰啊?!」湛路遙陰險地笑著說:「我雖然週六、日大多都不在事務所,可是小蓁都會跟我報告事務所的事。你每次來外港區走走都會來我事務所找小蓁,騙肖ㄟ喔。」

「那你今天怎麼會在事務所?!」屋亞昭不服氣地反問著。

「喔,」湛路遙優閒地躺回椅背上:「那是因為我昨天晚上沒宿醉啊。」

「是這樣啊,難怪你今天正常多了。」屋亞昭自行拉過張椅子,坐到湛路遙辦公桌旁。

「剛剛有人來我託我找她失蹤的老公,你知道是誰嗎?」湛路遙說。

「有報過失蹤人口嗎?」

「應該不會去報失蹤,她老公叫沈樂,宇邦金控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

「恩,我有聽過這傢伙的名字,他也是個有錢的花花大少。」

「恩,他就是那天晚上我在寰宇大樓地下室,看到手術後陰莖長出吸盤的那傢伙。」

「什麼?!」屋亞昭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你確定嗎?!」

「百分之好幾百確定。」

「恩,我來也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上次美籍商人死亡案,死者SIMON他的屍體被偷了。」

「偷屍體?誰幹的?」

「還不知道,有人假冒死者親屬名義,還有完整的證件,然後就從殯儀館領走屍體了。一直到昨天真正的家屬從美國來,才發現屍體不見了。」屋亞昭接著說:「還有,SIMON死前的性對象我們也找到了。」

「我對SIMON的性對象沒興趣。」

「是男的性服務者。」

湛路遙停下口中咬住的漢堡:「SIMON的性傾向是…」

「BL,其他的我們還在調查中。」

「呵呵,那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湛路遙突然話鋒一轉:「那你今天有要帶小蓁出去約會嗎?」

「啥啊?!」屋亞昭臉上一紅:「跟你聊了這麼多,你怎麼又繞回這件事情了啊?!」

「因為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沒膽子的壞朋友。」湛路遙又輕輕地對屋亞昭說:「有聽過荊勻翎嗎?她是沈樂的老婆?」

「沒有耶,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她還蠻正的。」湛路遙說又躺回椅子上去。

屋亞昭一臉苦笑:「你講話還是一樣跳TONE,真受不了。還有,那是人妻啊,別亂搞喔。」

「我知道啦。沈樂這件事先別說出去,我還要想該怎麼找他的下落。」

「恩恩。電腦紀錄、社群軟體,還有手機三角定位,要知道他最後出現的地方。」

「對,說得好,那你就幫我調,記得資料要傳到我平板啊。」

屋亞昭這時啞巴吃黃蓮:「靠,原來你這麼熱心撮合我跟小蓁,目的是要我幫你找這些資料啊。」

「幹麼講那麼難聽,互助嗎,不然你以為可以隨便約我的助理啊?!」

「小蓁啥時變成你助理啦?!」

「你管我,剛剛解釋過了,小蓁就是我助理;還有,上次寰宇大樓附近道路監視器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耶,不過當天晚上有附近住戶反映,好像有直升機低空飛行的聲音;我問過航管局,他說沒有那天晚上並沒有直升機低航的申請紀錄。」

「直升機啊,用空中接送來撤離,果真是有組織的全套計畫,這樣完全不會被道路上的監視器錄下來。」

「恩,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讓你跟小蓁去約會一下吧。」

「啊?!」屋亞昭露出訝異的表情。

這時小蓁走進辦公室:「小昭哥,你的卡布奇諾好了喔。」

屋亞昭像是被發現做壞事的小孩子一樣,急忙站起身來:「小蓁,謝謝妳。」

湛路遙吃完早餐後拍拍手:「好了,小蓁,我等一下要出去一下,你跟小昭先幫我看一下事務所。」

「小維哥,你要去哪啊?」

「宇邦金控集團,我大概晚上才會回來,妳就自己跟小昭去吃午飯吧,記得要狠狠敲他一筆。」湛路遙摸摸小蓁的頭:「好,掰掰啦。」

「小湛哥!」不管小蓁跟屋亞昭的反應,湛路遙便抓起包包出門去。

走出事務所,湛路遙斜背上包包,跨上DUCATI,其實他要先去找一位老朋友幫忙,小胖。

「小胖!小胖!」湛路遙用力敲打著大門。

這裡是位在南區的一棟集合式住宅,如同鴿籠般、ㄇ字型,將近五十戶密密麻麻的大樓社區,裡面聚集數千名住戶。

「小胖,小胖,開門啊!」

湛路遙用力敲著門,心想:「這死小胖怎麼不把門鈴修好啊,害我每次來都要在門口喊破喉嚨。」

這時鐵門嗶的一聲,開了。

「LEO哥,你怎麼會來找我啊?!」

雖被叫小胖,但男孩身子卻異常地瘦骨嶙峋,其實他另外有個身分,著名的電腦駭客:DEVIL。

「小胖,你家的門鈴怎麼到現在還不修好啊,害我每次來都還是要叫門。」

「你不覺得這樣比較親切嗎?!像是以前古早阿嬤的時代,沒有門鈴就用叫門的啊。」

「親切你個頭啦,這樣我覺得很丟臉啊。」

「呵呵,LEO哥,小蓁她還在你事務所嗎?」小胖有點靦腆地問。

湛路遙拍拍小胖的肩膀:「還在啊,不過你別像上次那樣,侵入人家電腦去開視訊鏡頭了啊。」

小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不會啦,我知道了啦。」

原來上次小胖為了一窺夢中情人小蓁的樣子,展開了駭客入侵大作戰,沒想到鬧到最後小胖差點被某地下組織抓去當駭客,協助破解軍事電腦,幸好湛路遙出手把小胖給救回來,否則小胖現在大概從此人間蒸發。也因為這層緣故,小胖對於湛路遙的要求,幾乎是使命必達。

「要喝啤酒嗎?」

「不行,等一下還要辦正事,」湛路遙說:「給我杯水就好了。」

「好啊,你坐一下。」

小胖從冰箱拿出了一瓶進口礦泉水:「LEO哥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對了,」湛路遙擺出正經的臉色:「上次你有一套用隨身碟就可以進入對方電腦,然後找出所有設定與紀錄的軟體,還在不在?」

「當然,那是我的專利招式耶。」小胖說到這,眼神不經意流露出驕傲的樣子。

「好極,我需要一個。」

「沒問題,等我一下。」小胖坐到電腦前,在鍵盤上按了幾個按鍵,然後掏出一只黑色隨身碟插到電腦USB孔去,沒多久再將這只黑色隨身碟拔出來交給湛路遙。

「好了,只要插入電腦USB孔,三十秒鐘後它就會將資料傳到我的總機上來,然後開視訊給我,要查什麼都查的到。」

「包括設定檔、網路瀏覽紀錄?」

「所以只要在那台電腦上做過的事,我都可以告訴你。」

「太好了。你現在還在那邊上班嗎?」

「對啊,沒辦法,只是待遇普通。」小胖笑著說。上次駭客任務讓他在特區被許多電腦高手鎖定,甚至有地下組織要找出DEVIL本尊是誰;最後湛路遙請屋亞昭幫忙,讓他與政府合作做網路安全工作,也保護自己安全。

「條件是五年而已,忍耐一下吧。對了,可以幫我查一個人名嗎?」

「沒問題。」

「歐陽春麵,聽說是幫一些逃亡的重犯做整形的;而且連絡方式完全查不到,剛開始只靠電子郵件安排,最後才會有人出面安排時間。」

「恩恩,LEO哥等一下要一起吃午飯嗎?」

「好啊,我請你。等一下想去哪?」

「如果你要請,那當然是高級餐廳啊。」

「嘿嘿,好啊,十二盎司牛排如何?」

「好啊!可以坐你那一台Monster嗎?」

「不行。」湛路遙說:「我那一台Monster只能一個人騎,而且後座限乘辣妹。」

「蛤?!」

「別蛤,走吧,散步去對身體有益啊。」

要請朋友幫忙,湛路遙還是會順便慰勞小胖的辛勞,因為他知道,以後需要小胖幫忙的還多的了。

跟小胖吃過牛排大餐告別後,湛路遙先撥了電話給荊勻翎。

「我荊勻翎,你哪位?」荊勻翎接起電話,語氣一向都冷冷的。

「湛路遙,現在有空嗎?」

「什麼事?」

「需要借沈公子的電腦用用。」

「你知道我們集團的台灣分公司在哪嗎?」

「知道。」

「好,二十分鐘後,十樓,總經理室見。」

「好。」湛路遙蠻喜歡她這種說話不拖泥帶水,直接講重點的方式,雖然聽起來冷冷地沒有什麼感情,不過跟自己獨來獨往的個性蠻符合的。

二十分鐘後,湛路遙來到位於中區的宇邦金控集團總公司。中區這個地段是商業精華地區,很多外商銀行、金融交易所等都將公司設在這裡。今天雖然是周末,許多商業大樓裡還是有很多人進進出出的。今天剛好有幾個大學生在街上舉牌抗議,大抵是因為限制台灣人民出入新貿特區,違反人權,把特區稿的跟租界一樣,要求政府開放之類的吧。湛路遙快步走過這些充滿熱情、勇氣,卻沒有什麼大腦辨別是否遭人利用操作舉辦抗議活動的年輕人,心裡還想著,大財團已經漸漸出手掌控特區的利益。

「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才一走進公司大樓,湛路遙立刻被警衛攔下來問。

「我找一位荊勻翎,荊代總經理。」

「請問先生您貴姓大名。」

「我姓湛,我已經跟她約好了。」

「麻煩請您稍後一下,我去通報一下。」

「好。」

過了一會,警衛禮貌地請湛路遙直接搭電梯上到十樓總經理室。

電梯門在十樓打開,門口一位小姐已經站在走道上等著:「你好,我是代總經理的助理;湛先生,這邊請。」

湛路遙注意到這位總經理室外面的女助理,肩膀與小腿都異常壯碩,看來也是位女保鑣無誤。

十樓這裡一整層只有總經理室跟會客室,湛路遙心想,譨夠在這棟大樓自己有一整層當辦公室,難怪這位荊小姐、沈太太的口氣跟架子都還蠻大的。

「荊總經理,湛先生到了。」

「謝謝。」荊勻翎眼睛盯著桌上的電腦螢幕說著:「湛先生,先請坐,我手上有事情需要先忙一下。」

湛路遙走到落地窗看著窗外風景,也沒答話。荊勻翎忙了一會,發現沒人答話,才抬起頭來問著:「湛先生,怎麼,你喜歡看風景嗎?」

「最近比較少來中區這,難得在這種高樓看看風景也好。樓下不是一群年輕人在辦什麼舉牌抗議活動,覺得還蠻有趣的。」

「喔,是喔。」荊勻翎沒有抬起頭,湛路遙看著荊勻翎今天綁上馬尾,穿得一身俐落套裝,腿上套的是雙黑色絲襪,毫不掩飾地展現出女強人的風範。

「不好意思,因為沈先生失蹤後,他的工作量我必須全部承擔下來,所以才沒有招呼到你。」

「沒關係,」湛路遙笑笑:「原來沈太太還是代總經理啊,看來妳不只是個模特兒啊。」

荊勻翎停下手中的動作,撐著下額看著湛路遙:「我不只是舞台模特兒,我還是美國耶魯大學MBA畢業。我本來就在宇邦金控台灣分公司擔任執行副總的工作。怎麼,這樣我看起來有比較不像那種只想入豪門的女人嗎?」

湛路遙聳聳肩:「對啊,我也不是靠我爸的名氣過活。」

「我有請人調查過了,」荊勻翎往椅子上後躺去,雙手交叉在胸前:「湛路遙先生,獅子座,今年二十八歲,你上面還有二個哥哥;台灣高中畢業後到德國G大念過機械工程與法律,你還真取得了德國律師執照;最令我訝異的是,畢業後回台灣還曾經當過幾年警察;後來警察辭職不幹了,自己在特區開了間法律事務所;也是當今世界上湛、吉、凌三大職業保鑣家族之一,湛氏一族的人。」

湛路遙拍拍手:「答對了。荊勻翎,水瓶座,今年二十六歲,原本住在香港,在香港唸完中學後到美國T大念書,接著到耶魯大學修MBA,還是兼職當過舞台模特兒,擁有跆拳道黑帶三段,二年前嫁給宇邦金控集團的接班人沈樂,然後夫妻兩人一起來到台灣分公司工作。」

「喔,原來你也查過我的背景了啊?!」

「職業保鑣圈中有一套自己人專用的網路資料庫,也有自己的聯繫方式。」

「只是,你沒有加入家族職業保鑣的工作,跑回台灣開法律事務所。為什麼?」

「人各有志,我不想當什麼保鑣,去保護那些有錢人的財團勢力。」

「那接受有錢人委託尋人,你可以接受?」

「接委託跟當職業保鑣不一樣,職業保鑣是認錢不認人,我可以自己挑客戶,安排自己的時間,更何況找人並不是當打手。對了,湛一飛他怎麼會成為你們宇邦金控當安全顧問?」

「那是宇邦金控沈董事長跟湛一飛先生的事,我也不清楚,湛一飛先生只負責諮詢。我比較好奇的是,這世界上職業保鑣家族都是什麼來頭?另外二個職業保鑣家族你曾經遇過他們嗎?」

「三大職業保鑣家族有各自的傳承,像是吉氏一家近幾年動作相當積極,除了當保鑣,也接暗殺工作,目前最為活耀,但也頗有惡評。凌氏一家已經很久出現在公開場合,也很少接保鑣工作,現在幾乎是半退隱狀態。我想借一下沈先生平常使用的電腦,查詢他的一些使用、瀏覽紀錄。」

「就我知道,他只用公司電腦,也就是我現在在用的這部,你請自便。當職業保鑣薪水很高,你不喜歡嗎?」

「不會,錢夠用就好,更何況我只缺大錢,不缺小錢,我想多留些時間給自己。基本上,以妳的級數也可以請得起其他家族的職業保鑣,幹嘛要一直跟湛氏一族打交道。」

「從我知道宇邦金控以來,就一直是湛一飛先生在當安全顧問,不過他不直接負責本集團的保鑣安全工作。你不喜歡你父親?」

「基本上我不喜歡做職業保鑣是我個人的志向,與湛一飛先生無關。那現在可能需要借用你先生的電腦了。」

荊勻翎站起身來:「請用。不過湛一飛先生是個好人,就我跟他接觸來看。而且、至少,他鍛鍊出你今天一身本事。」

「謝謝。」湛路遙在電腦前坐下,掏出小胖給他的隨身碟,插入電腦的USB槽:「鍛鍊歸鍛鍊,家族出身我無法選擇,但是要走什麼路,可以自己選擇。」

電腦跳出自動執行的畫面,不一會兒,螢幕閃了一下,自動執行視訊程式。湛路遙調整一下螢幕上的視訊鏡頭,畫面這時跳出小胖的畫面。

「小胖,上線了喔。」

「LEO哥,收到。」

荊勻翎這時也湊了過來:「湛先生,你在做什麼?」

「請人幫忙調查一下你先生的電腦使用紀錄。」

小胖一抬頭,透過視訊鏡頭看到荊勻翎,突然大叫一聲:「挖靠?!LEO哥,你旁邊怎麼有個正妹啊?」

「見鬼的扯,別亂搭訕,這個正妹現在已經是人妻了啦,少廢話,先看一下這台電腦的瀏覽紀錄。」

「喔,好吧。唉,可惜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小胖還是透過視訊鏡頭不斷偷瞄著荊勻翎。

「你這位朋友,怎麼看起來怪怪的。」荊勻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冒失地、直盯著瞧。

「呵呵,他總是這樣,不過沒什麼惡意,妳不要在意啊。」湛路遙也被小胖搞的好氣又好笑,上次對小蓁也是這樣,才把人家小女生嚇得花容失色。

「LEO哥,我查到幾個月前,這台電腦有幾筆刷卡紀錄,而且金額都還蠻大的。」

「什麼時候?」

「八個月前有一筆十萬美金,是向一個網站…入會費?!挖靠,還真是闊氣啊。」

「十萬美金加入會員的網站?」湛路遙轉頭問荊勻翎:「妳有印象嗎?」

「沒有耶,雖然平常沈先生常亂買東西,但是一次要花上十萬美金,這金額是有點大。」

「恩,這是個地下網站,網路流量不大,以前我也沒聽過,所以會員人數應該不多。」小胖說:「可是現在網站的伺服器是關閉的,我把以前快取的資料丟給你。」

電腦螢幕這時出現了一個黑屏視窗,上面出現一個網頁,以英文寫著:尖端生技公司,點下去,會出現一些有關公司簡介,什麼公司擁有希望能夠讓人類有更好的基因工程醫學技術,歡迎您的加入等等。

「可以查出IP所在地址嗎?」

「恩…有跳板程式,你等一下我試試看。」小胖繼續說著:「我還查到,大概一個月前還有二筆加起來總金額是八十萬美金刷卡紀錄。挖靠,這是什麼有錢人的生活啊。」

「八十萬美金…」荊勻翎想了想:「這我完全沒印象。」

「都是同一個網站嗎?」湛路遙問。

「是的。」小胖過了幾秒繼續說:「網站的IP位置確定是在巴西的里約熱內盧,對方用了七個跳板程式來隱藏自己的位置,至於伺服器設置的詳細地址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查一下。」

「你這個朋友還蠻有一套的。」荊勻翎對湛路遙說著。

「他算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駭客了。」湛路遙說:「小胖,電腦紀錄裡有電子郵件或通訊軟體紀錄嗎?」

「電子郵件內容刪掉了,只能查出寄信或收信者的IP。」

「有跟這個地下網站一樣的嗎?」

「有,尤其最近這一個月,應該說在刷了八十萬美金之前,通信相當頻繁。」

「恩,謝啦。幫我查出更詳細的地址後,記得再跟我聯絡。」

「OK,沒問題的。」

「那就先這樣啦,謝謝。」湛路遙準備按下結束鍵,小胖哀號著說:「啊,我還要看正妹啊…」

湛路遙不理會小胖的抗議,便把視訊程式關了,口中喃喃自語地說著:「這樣看來,可能得要走一趟里約熱內盧才能弄明白了。」

「里約熱內盧?!這在巴西耶,而且最近要辦奧運了,你確定去那裏可以找到沈先生?」

湛路遙拔出隨身碟:「不確定,這世界上沒有確定的可能。我猜想那天沈先生去那間地下基因醫學實驗室什麼的,應該就是屬於這家什麼尖端生技公司,要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搞出陰莖長吸盤這種怪勾當,可能要走一趟巴西,實際去他們公司看看。」

「為什麼?」

湛路遙站起身來:「大樓地下室的秘密實驗室能夠撤離的這麼乾淨,而且避開道路監視器,應該是直接以直升機掛載的方式撤離,而且對方早有完整的撤離作業程序;直升機空運應該是直接將所有東西搬到港口或飛機上,然後直接離開台灣,也有可能順道把沈先生帶離開了。」

湛路遙繼續說著:「我猜,沈先生花這八十萬美金大概就是去找這家尖端生技做什麼醫美整形手術吧,只是不知道這家公司怎麼會有讓人長出吸盤來的技術,也不知道那裏長出吸盤來能幹嘛?!或者,妳先生對於男女之間有特殊性需求。」

「你在胡說什麼啊?!」

「不然把陰莖整形出吸盤的功能,妳說可以幹嗎?」

這句話讓荊勻翎臉頰有些泛紅地不知該如何接話。

「而且什麼醫療生技公司把自己搞得這麼神秘,還有什麼地下會員網站的,其中一定有鬼。」湛路遙見荊勻翎接不下去,自己接口道:「所以這次去巴西出差也是必須的啊。」

其實湛路遙心裡早就想好,這趟去巴西公差還可以順便去旅遊,享受一下陽光、沙灘、比基尼。而且按行規,機票費用由委託人負責,食宿部分還可以全額報公帳,真是份划算又愉快的工作。

「好,我跟你去。」荊勻翎拿出辦公桌上話筒:「阿芙,幫我訂二張最近往里約熱內盧的機票跟飯店…對,都可以,盡快。」

阿芙應該就是剛剛外面那位助理小姐。

「喂,不對啊,妳怎麼要跟我去里約熱內盧?!」湛路遙心中的甜美旅遊計畫被荊勻翎硬生生腰斬。

「沒錯,我跟你一起去,要不然你給我跑去賭錢、喝酒、泡妞,我還要幫你付錢啊?!」

「啥?!」

「你的所有開銷,包括機票跟食宿費用都會找我們宇邦支付,我當然要去確保你真的是去好好找出沈樂的下落。」

「可是…」湛路遙有種被人掀底的失落感。

「我以前在美國念書時,曾在巴西利亞跟里約熱內盧都待過一陣子,那裏的地理環境我多少也比你孰悉多了;而且,你會葡萄牙文嗎?」

「葡萄牙文?!」湛路遙這時傻笑起來:「我還真不會講葡萄牙話耶。」

「我會,所以我還可以免費當你的翻譯。」

「是、是,」湛路遙悵然地在心裡嘆口氣:「不過,這一趟我可不是妳的職業保鑣喔。」

「不用,你忘了我跆拳道三段,要是幾個大男人我還可以應付,」荊勻翎頓了一下:「不過,如果遇到那種很厲害的功夫高手,當然還是由你負責對付。」

「呵呵,好,反正有美女作陪,何樂而不為。」湛路遙自嘲著。

這時荊勻翎的手機又響起來:「喂,明天早上?!好吧,謝謝。」

接著她回頭向湛路遙說:「最快要明天早上七點班機,你可以嗎?」

「可以啊,現在去巴西有三十天落地簽證,我隨時都可以走。」

「好,那今天晚上你來我家找我。」荊勻翎在便條紙上寫下自己的住址:「凌晨三點,我們一起出發。」

「啊?!」這下換湛路遙被嚇到了:「半夜去妳家找妳?!」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好,」湛路遙怎麼可以被女孩子看扁:「到時候見。還有,行李別帶太多。」

「我知道。那我先處理公事,晚上見了。」

荊勻翎逕自坐在電腦前,又逕自開始忙了起來。

「喔,好。」湛路遙第一次見到這麼有主見的女孩子,搖搖頭自己走了出來。助理小芙這時也在門外等著。

「湛先生,這邊請。」

「恩。」湛路遙點點頭:「荊小姐一直都這麼認真啊?!」

小芙笑笑:「對啊,現在沈總經理不在,她要負責本來的業務還要擔起總經理的工作,其實很累。」

「恩恩,也是。」湛路遙走出宇邦大樓,看看手錶,下午二點多,距離出發時間還有十二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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