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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吃人骨頭城】楔子

皇帝國‧潘司歷16年的某一天。

那一天,天空特別的藍。

是她最喜歡的蒼藍色。

但是……漫天赤焰將那片她記憶中最美麗的藍天染上了刺眼的紅色。

「梅朵大娘,這是今天的野味,我可以換點苜芽菜嗎?」不過才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將手上拎著的野兔遞過去。

「哦,今天的陷阱也抓到了呢,不錯不錯。」梅朵大娘接過小姑娘手上的獵物,很大方的抓兩把菜並一顆蘋果,「蘋果是大娘送的,別和大娘客氣。」

「謝謝大娘!」小女孩開心的接過菜和水果,興高采烈的離開。

「真是辛苦呢。」旁邊的攤販看著小女孩的身影嘆息的說。

「可不是嘛,爹媽那麼早就過世,唯一的哥哥也被徵招入軍,小小年紀就得自己出入森林,想辦法討生活。」梅朵大娘聞言也搖搖頭說。

「對了,聽說有軍隊來到這附近,也不曉得會不會波及到這邊來呢。」這時肉販特意壓低嗓音將自己在鄰鎮酒吧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欸!不會吧,咱們這種窮人村子,也沒有甚麼可以搶。」

「誰知道上面的人怎麼想。」肉販嗤之以鼻的說。

「好了好了,管那些甚麼事,先管好下一頓飯再說吧。」

小女孩仰望著蒼藍色的天空,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和她記憶中的父母兄長眼睛一樣的顏色,和她自己眼睛一樣的顏色。

「阿爾,今天的天空很漂亮呢。」小女孩走到屋子旁的柴房裡對靜靜躺在木柴堆上的少年說。

阿爾是她在森林深處撿到的人,那時候阿爾受了傷,但村子不接受外人,所以她才偷偷把人藏在柴房裡。

「喔,還好吧。」被稱為阿爾的少年平靜無波的回答。

「阿爾剛剛溜出去偷看過了嗎?」小女孩驚訝的問。

「透過窗子也看得見。」阿爾目光瞥向斜上方的木窗子說。

「真的呢!」小女孩跳上木柴堆,趴在木窗子上,然後看見了遠遠的天空竟然升起縷縷黑煙,「奇怪,還不到晚飯時間啊,怎麼有人這麼早就開始準備做飯了?」

「這有甚麼好奇怪的,肚子餓了就做飯啊。」阿爾冷淡的拆台,「話說今天妳那個鄰居小子沒來找妳?」

「斐爾嗎?又不是每天都閒著沒事做。」小女孩疑惑的歪頭看向他說,「啊,難道說阿爾討厭斐爾嗎?」

「我又沒說我討厭他。」阿爾眉頭微微皺起來,不想和個小孩子計較這麼多。

「是因為都有一個爾的關係嗎?」

「我說了,並沒有討厭他。」阿爾剛還想繼續說甚麼,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

「噓。」阿爾猛地起身,站到她身邊,目光透過木窗投向遠方,好一會才突然扭頭對小女孩說,「快走。」

「欸?為什麼…」

阿爾根本沒理會她的話,直接跳下木柴堆,伸出兩隻手將她抱起來。

「阿爾,怎麼了?」

「軍隊來了。」阿爾沒有解釋,只是扔出這麼一句話。

軍隊?儘管小女孩很努力的自立自強,但終究還沒有那麼快了解大人複雜的世界,對她而言,軍隊不正是兄長加入的地方嗎?

「軍隊不是好人嗎?」

「這個世界…是沒有好人的。」阿爾語氣乾澀的擠出這句話。

她直到親眼目睹了煉獄,才真正相信阿爾所說的話。

『這個世界,是沒有好人的。』

因為好人,是無法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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