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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之卷:木葉隱村(一)

刺鼻的焦味、刺眼的鮮紅、刺耳的噪音。

睜開看到一片黑暗時,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仍身處於窄小的避難洞窟,但她隨即想起自己已非身處戰場,待眼睛適應黑暗後,映入視野的也不是凹凸不平的石壁而是平滑的天花板。

她轉頭看向窗戶。

照在窗簾上的一絲絲光線顯示著天剛破曉,外頭隱約傳來人們活動的聲響,卻還未到孩子們該有的起床時間。

已無睡意的她坐在床上發呆,撒在床褥上的深紫色髮絲在房間的黑暗中看起來並不顯眼,但放在光線下這個顏色和紅色一樣特出。

實際上,如同暗紅色的頭髮,深紫色的頭髮在木葉隱村這裡也非常少見,原因是眾所周知的,因為和天生擁有暗紅色髮絲的漩渦一族一樣,天生擁有深紫色髮絲的洄一族亦非木葉隱村——更正確來說是火之國——的原住民。

沒錯,溯洄時夜原本不是火之國‧木葉隱村的居民。

這個世界上有五個大國,分別是『火之國』、『風之國』、『水之國』、『土之國』和『雷之國』。這五個國家之所以能夠鼎立為大國,除了因為擁有廣闊的國土和龐大的人口數值,更重要的是,這五個國家擁有實力強大的忍者隱村作為它們強大的軍火支援——火之國有『木葉隱村』、風之國有『砂隱村』、水之國有『霧隱村』、土之國有『岩隱村』以及雷之國有『雲隱村』。

當然,除了這五個大國,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少其它小國。這些小國亦擁有各自的忍者隱村,只是規模和人數遠不如五大國,一旦被捲入大國之間的戰爭內,輕則被迫承受國土財產人命的損失,重則徹底從世界版圖中消失。

很不幸地,溯洄時夜的出身國『涡之國』正是其中之一。

渦之國是位於火之國和水之國之間的島國,因為國土狹小,居民幾乎都住在名為『渦潮隱村』的忍者隱村,換句話說,渦潮隱村相等於整個渦之國。

渦之國的人口並不多,隨著時代的變遷,渦潮隱村內只剩下漩渦一族和幾個人數稀少的族群。由於開國功臣來自木葉隱村,渦潮隱村和木葉隱村擁有良好的交情和密切的關係,儘管只是一個小國卻也長年處於和平的狀態。

可惜,或許正是因為習慣和平而輕忽了軍事方面的警戒和發展。第二次忍界大戰爆發時,不幸被捲入混戰中的涡之國很快地就宣告戰情危急,在同盟木葉隱村的救援抵達之前渦潮隱村被敵軍成功侵占,渦之國就此滅亡。

洄一族是渦潮隱村內的少數族群之一,人數異常稀少,但和漩渦一族的關係良好,彼此經常互有來往。溯洄時夜猶記得小時養育她的是和自己一樣擁有紫髮冰瞳的老人,一直到兩年前某一天老人忽然不見踪影,她一個人生活了好幾天後被前來探望的漩渦一族發現,從此以後就有一個女子定期帶著食物和日用品過來照料她。

當敵軍攻入渦潮隱村時,溯洄時夜待在自己家中,那個經常來照料她的女子急匆匆跑來將她帶到避難用的隱蔽洞窟。

「不管發生甚麼事情都別出來!」

女子將她塞進洞窟內施展封印術後如是囑咐,然後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整個人縮在窄小的洞窟內,溯洄時夜屏息窺視著延伸到洞窟外頭的兵荒馬亂,看到漩渦一族奮起抵抗敵軍卻一一被殺害,暗紅色的髮絲和鮮血灑遍整片土地。

躲藏在洞窟內的時間感覺上十分漫長,溯洄時夜緊記著女子的叮嚀始終沒有離開那個洞窟,即使焦土和血腥的氣味充斥鼻間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一直到夜幕低垂、四周完全安靜下來後,她才輕手輕腳地爬出洞窟。

站在被血跡染黑、處處皆是殘破肢體的土地上,溯洄時夜的腦海一片茫然。

從戰爭中倖存下來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可是,以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應該何去何從?

無意識地越過一個又一個冰冷的軀體,她的腳步最後停在一個女性軀體旁邊。她認出眼前這個軀體屬於那個照料了自己兩年的女子,卻少了左邊的臂膀和一截小腿。

咻。

細微的風聲劃破黑暗的寂靜,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溯洄時夜就發現自己被幾個黑影包圍了。

「發現倖存者!」

她僵住了。

在黑暗的籠罩下,她分不清來者是同盟或是敵人,僅隱約看出這幾個人的臉上帶著面具。

「……女孩子?漩渦一族的遺孤嗎?」

「應該是吧!這麼小的女孩子總不會是敵人。」

「很難說,不能排除是敵方圈套的可能性。」

「先帶上她,小心盯著,讓隊長決定怎麼處置她。」

來者三言兩語就做好決定,不給溯洄時夜反抗的機會,架起她便急奔而去。

溯洄時夜原有幾分恐懼,但聽到這幾個人和他們的隊長交談後慢慢放心下來,因為對方來自和渦潮隱村有良好交情的木葉隱村,儘管對她的髮色抱有幾分疑惑,卻也接受她是渦潮隱村居民的說辭。

就這樣,她被這幾個人帶出渦潮隱村,一路上不是沒有遇到敵軍,但總算有驚無險地踏入木葉隱村的大門。

「火影大人,我等奉命搜查渦潮隱村回來了。」

沉重的木製門扉緩緩打開,溯洄時夜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後方,聽著將自己帶回來的幾個忍者向他們的首領彙報搜查經過。

「……那麼,倖存者就只有這個小女孩?」

「是的,漩渦一族近乎全滅,我等僅發現唯一一個倖存的小女孩,但她的髮色不是漩渦一族的暗紅色,或許是渦潮隱村少數族群的遺孤。」

「嗯,辛苦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那幾個忍者鞠躬轉身離開,房間裡剩下溯洄時夜和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她微微抬頭,視線掃過桌上的一疊疊文件和寫著『火』字的笠帽,最後落在中年男子的臉上。

「妳好,我是木葉隱村的三代火影。」三代火影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一路上辛苦妳了,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我叫溯洄時夜。」

「溯洄麼。」三代火影低喃。「孩子,妳不是漩渦一族的人吧?」

「不是。」

「漩渦一族擁有暗紅色的頭髮,而妳卻擁有少見的深紫色頭髮,再加上冰藍色的眼瞳……孩子,如果我沒有猜錯,妳應該是洄一族的人,是嗎?」

溯洄時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

洄一族是渦之國的少數族群之一,人數之稀少令這個族群成為在世人眼中已絕跡於歷史的神秘存在,她沒想到漩渦一族以外竟然還有人知道洄一族、甚至認出她屬於洄一族。

「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遇到洄一族的人。」三代火影感嘆,走上前來摸摸她的頭。「漩渦玖辛奈,再加上妳,現在木葉有兩個渦潮隱村的遺孤了。等妳安定下來後,我會安排讓妳到忍者學校上課,到時候妳們兩人就有伴了。」

手掌的溫暖讓溯洄時夜感受到三代火影的善意,心中的戒備逐漸降低。

「好的。」她乖巧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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