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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徐02

      接著幾天,宮六和徐忙著磨合,徐退下代理人的身分,正主宮六親自上陣。宮六第一次正式接觸手底下的人,開了一個又一個會,越開越火大。他才明白他們有多難做,老的不聽年輕的,仗著自己的年資,強壓他的勢頭。

      徐心想,再怎麼說宮六以後都是他們的上司,敢這樣駁回宮六,大概受了宮家上頭的指示,刻意壓制宮六。

      不管宮六提出多少提案,全都有理由駁回,最後什麼都不能做。

      宮六太年輕,資歷尚淺且經驗不足,加上政府合作案的失誤,就算他是接班人,也只有被前輩們吊打的份。

      徐見他滿腔熱血被現實的冷水澆熄,時常一個人生悶氣。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安慰宮六,他沒有撫慰人心的才能。

      中午的時候,宮六又去開內部會議,徐因為另有客戶來訪,前去招呼了,沒能參與會議。待他回宮六辦公室時,宮六正大發脾氣,在裡頭摔文件夾、撕著合約。

      秘書和助理沒一個敢進去勸阻他,臉色難看得好似天要崩塌,沒人敢往槍口上撞。

      徐暗罵一聲糟,宮六這樣歇斯底里的模樣,全被秘書和助理看在眼底。要是這些人當中有宮家安插的人,報告上去,會害宮六被記上一筆。徐急著阻止,門沒敲,直接闖進去。

      他話還沒說半句,一個文件夾飛了過來,快狠準,重重砸在他的臉上。

      文件夾以散開的狀態砸到他,中間的鐵夾割傷他的臉頰,而鼻子首當其衝,受到最大的撞擊,血泊泊流了出來。

      辦公室瞬間靜了下來。

      一時間,徐錯愕,宮六也錯愕了。

      徐遲疑地摸了摸臉,痛得倒抽口氣,誤把鼻血抹開,看起來特別怵目驚心。

      「完了,我會被林殺了。」宮六一臉世界末日的模樣,比受傷的徐打擊還大。

      徐哼笑,反駁他一句,「關林什麼事?」

      宮六沒再說話,直接喊人叫救護車。

      徐制止了。

      神經病,誰流個鼻血要叫救護車,浪費社會資源。

      徐坐躺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休息,冰敷鼻子,血已經止住,臉上的傷由秘書幫忙,做個簡單的處理,擦完優碘就算了。他連OK蹦都懶得貼,又不是什麼大傷口。

      宮六趁他處理傷口時,主動向林自首,坦承自己犯下大錯。他盼望自己認錯態度良好,林能大發慈悲,放過自己一馬。

      訊息發送,五分鐘過去,人還沒讀。宮六一顆心吊著,緊張兮兮盯著手機,如臨大敵。

      終於,林有空讀訊息了,反應是直接,一個視訊電話打了過來。

      宮六驚慌失措,不敢接通,轉手遞給徐,苦著臉,請求他,「幫我說句好話。我會做牛做馬回報。」

      「浮誇。」徐好氣又好笑,接過手機,按下通訊。

      畫面晃了晃,林那張剛毅嚴峻的臉秀了出來。

      徐愣住半秒,有些看呆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很想他,比他以為的還要想。

      「受傷了?在哪,指給我看看。」林一見視訊的對象是徐,開門見山就要看傷口,半句廢話寒暄都沒有。

      「在臉上,小傷。沒事。」徐態度輕鬆,不以為意。

      「你拿近點。我看看。」林堅持要看。

      徐聽話,將手機拿近點,他自己都看不見螢幕了。傷口上擦了藥,棕黃色的優碘抹在臉上,傷口都被掩蓋了。

      「看見沒?」

      「看不清楚。」林說。

      這不廢話嗎。屁點大的傷。

      「別看了,不是很嚴重。」徐調整回來,盯著手機螢幕裡的林,為了不讓他繼續研究他的傷口,他轉移話題,詢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晚上的飛機,宮六沒跟你說?」林眉一挑,意外徐這麼問。

      「我們明天早上五點去接機!我現在說了!」宮六趕緊說。

      林罵了句髒話,對宮六怒道,「沒一件事能交代你。」

      「對不起、對不起。」宮六雙手合十,邊拜邊道歉,就差沒給他下跪。

      「等我回去收拾你。我去忙了,回頭見。」

      林那邊結束鏡頭,徐將手機還給宮六。

      宮六一臉悲劇,收下手機,生無可戀,「完了,他會整死我。」

      徐悠哉笑著,反駁他,「他不會。」

      「會。」宮六堅定地說,林那個錙銖必較的個性,不弄死他才怪。誰叫他傷害了林的心頭肉,從學生時期就勢在必得的人。

      「他最多把不該他做的工作,還給你自己解決而已。」徐笑說。

      宮六痛心。

      「唉唉,你想想你們現在還沒在一起,他就這麼緊張你。等以後你們在一起了,他豈不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我怎麼還敢差遣你?」宮六一本正經地發問。

      徐不願正面回答他的提問,他用衛生紙擦了擦鼻子,確定沒流血了,便從沙發站起,想回自己的工作崗位。

      宮六喊住他,聞到八卦的味道,他瞇起雙眼,仔細打量徐,「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徐不躲不避,回視他,君子坦蕩蕩的模樣。

      「我以前開這種玩笑時,你都會認真反駁我,你這次怎麼沒話說了?」宮六很意外,他激動地說,「你們該不會瞞著我,開始偷偷交往了!」

      「你想太多。」徐否認。

      宮六點頭,他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他自言自語,「也對,你們要是真的再一起,林肯定要請我喝酒。」

      「他為什麼要請你喝酒?」徐深感疑惑。

      「我是你們兩個的媒人,當然要請我喝酒。」宮六理所當然地說,「再說,我們認識這麼久,我可是眼看你們之間的感情一步步進展的人。我就算不是媒人,也該是見證者。」

      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們兩個感情有進展了。徐沒辦法跟上宮六的思維,他決定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他清咳一聲,清清嗓,開口詢問宮六,「我差點忘了問,你剛才在發什麼脾氣?」

      宮六被他這麼一問,想起剛剛受的屈辱,他氣得直說,「那群王八蛋──」

      徐沒想到他開口就罵,還罵得這麼直接,他轉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幸好門關得緊實,聲音傳不出去。

      「你小聲點,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還不知道誰可信、誰不可信,別給其他人抓到你的把柄。」徐打斷他,提醒他說話注意。

      宮六雖然氣得抓狂,但聽見徐這麼說,他強迫自己緩和下來,深呼吸幾口。他點頭,認同徐,「你說的對,我不應該將情緒顯露出來,我回頭做個草人扎針,咒死他們。」

      徐笑了出來。

      氣氛跟著緩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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