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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二天黎映心走出家門的時候愣了一下。

      「二小姐,您還不上車嗎?是忘了什麽東西嗎?,」小葉看見黎映心反常的舉動問道。

      再看了四周一眼,黎映心的雙眼黯了下來,咬著下唇……

      他沒有來。過去的一個月,無論刮風下雨,他每天都會來的。

      可是,今天他沒有來……

      「二小姐?」小葉有點不安了。因為過了十分鐘,二小姐還是一動也不動,讓人擔心她是哪裡出了問題。「再不走的話,等會兒路上會塞車的。」

      「出發吧。」黎映心原本就沒有什麽表情的臉,此刻彷佛罩上一層寒霜。

      她沒有在期待什麽。她告訴自己,只是一時不習慣。不習慣沒看見那白癡般的笑容,不習慣他像個大黑熊似的身體,沒出現在她身邊晃來晃去……

      也許他己經厭倦了,也許他終於被她的冷漠趕跑了,也許他又發現一個新的追求對象……反正這些都跟她沒有關係。

      當她到學校,發現他沒有參加棒球社的晨練,她的心好像又再次的被戳了一下。

      沒關係啊,沒看見最好了,省得她心煩。

      這麽想的同時,黎映心不動聲色。第一堂課、第二堂課就這麽過去,誰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到了第三堂課,她開始有了生氣的感覺。

      人可以這麽不負責任嗎?難道現在的人連禮貌也沒有嗎?沒有考慮到別人的心情嗎?

      「就算要停止也應該說一聲吧?」她小小聲的自言自語。

      這堂是體育課,黎映心隨著同學走出教室。

      「黎映心,你說什麽?」

      「我?!」她嚇了一跳。她有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嗎?「沒事。」神色一整,她又是那個高傲冷靜的黎黎映心。

      「喂,黎映心,你的死忠愛慕者又來了喔!」幾個走在前頭的女同學轉頭對她說。

      果然,沒走幾步,郭本堯就出現在她面前。

      她用冷的令人打顫的眼光瞪他一眼……

      「嗨!映心……」

      他還是一樣興奮的對她打招呼,但如果黎映心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臉色好像有點怪異的紅,他的聲音也異常的粗啞,可惜她太生氣了,沒有察覺。

      視而不見,她越過他。

      「咳!咳咳……」背後傳來壓抑的咳嗽聲,黎映心停住了腳步。轉頭,冷冷的看著他。

      「對……對不起……我有點感冒。」

      感冒?她想起昨夜看見他在她家門口淋雨……

      「我今天沒去接你,真抱歉……」

      「我根本不需要你接!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行為。」

      他沒說什麽,只是眼裡的光彩消失了,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

      黎映心走回到他面前,捏緊在身惻的手微微發抖。

      「你是笨蛋嗎?生病了還來學校做什麽?!」

      「我想看你……」他說的好自然,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想,她真的會被他給氣死。

      「你在發燒嗎?」她眯起眼,現在她看清楚了,他就連眼睛也很紅。「我也不知道。」他摸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一點吧!」

      「什麽叫有一點?!」黎映心崩潰的吼道。「你、你馬上給我滾回家去!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一旁圍觀的女同學們看見黎映心罵郭本堯,都忍不住竊笑。她們沒見過黎映心這樣罵人,她們想,她一定是很討厭他吧!

      郭本堯不再說什麽,低著頭走了。

      黎映心目視他的背影,這才容許自已眼底流露出一抹……焦慮。

      **             **             **                 **

      「阿堯,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郭本堯的母親不放心的再摸摸兒子的額頭。

      「媽,你放心跟爸去吃喜酒。我壯的像頭牛似的,只是小小的感冒,睡一下就好了。」

      「就是那種平常不生病的人,生起病來才嚴重。不行!我還是留下來陪你。」

     「媽,你是堂姊的媒人耶!怎麽可以不去?」

      「老太婆,走了啦!兒子不會有事的。」郭本堯的父親晃進兒子的房裡,把老婆拉出來。

      「哎呀!你別拉我,我要陪兒子。」

      「阿堯吃過藥了,讓他多睡覺,你在家裡反而吵他休息。」

      「可是……」

      「媽,你跟爸去,我沒事。」

      好不容易在老爸跟他的堅持下,王美麗勉強同意跟老公走了,不過臨出門前還是嘮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

      「發燒不可以洗熱水澡喔!會更嚴重。還有,你咳嗽不能吃寒的東西,像橘子啊、白菜啊……知不知道。」

      他打斷媽媽的話。「媽,放心,我知道,我不會亂吃東西,我現在只想睡覺。你們快走,免得遲到。」

      終於送走了父母,郭本堯感覺頭更痛了。

      「還是睡覺好了……」喃喃自語之後,他就倒頭大睡。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之間,只覺得有一只涼涼的、很舒服的手輕輕碰觸他悶熱的額頭。睜開眼睛,他看見眼前一張絕美的容顏。

      不可能的!他眨了好幾次眼,可是她並沒有消失。

      「黎映心,你怎麽會在這裡!?」他喜出望外,緊緊抓住她的手,好像怕她會消失。

      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嘗試了幾遍,發現自己根本敵不過這傢伙的蠻力,黎映心又急又氣。「笨蛋!放手!還有,你家的門都不用鎖的嗎?不怕小偷會進來嗎?」

      沒錯!她罵他笨蛋。是她沒錯!那個瞪他的樣子,還有罵他笨蛋的語氣……他實在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你……難道是來看我的嗎?」

      「不是!」她大聲否認,只不過語氣急了一些,聽起來有些慌亂。「我……我是來討回我的手帕的!昨天我借你了,現在還來!」

      「這樣啊……」他覺得有些奇怪,黎映心什麽時候那麽在意那條手帕了,上次她不是說不要了嗎?

      「噢……好,我馬上找給你。」雖然如此,可是黎映心的要求他從來不會拒絕。於是他爬起身來,發燒讓他的頭暈的不得了,他稍微晃了一下。

      「你這個大笨蛋!你給我躺回床上去!誰叫你起來的!」她立刻大罵大怒到想翻桌。

      「可是……是你說要手帕……」他被罵的好無辜。

      黎映心無言嗔怒的瞪著他。

        片刻,她美麗的眸子眯緊了。「你存心要氣我的是嗎?」

      「我?!」莫名其妙的被罵,郭本堯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

      「你給我躺回去休息。」她試著讓自己語調控制在平靜狀態。

      「是。」見她生氣了,郭本堯馬上回到床上躺好。

      時間經過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她什麽也沒說,就這麽坐在他身邊。

      她不是來要手帕的嗎?那現在是在幹嘛呢?為什麽什麽話也不說,也不走。郭本堯很想問,可是又怕問了之後她就真的走了。他寧可什麽都不知道,只要她就這麽待在他身邊……

      「我是在作夢嗎?」看著她,他傻傻的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居然說出這種會讓人變傻的話來,黎映心的耳根發熱了。「笨蛋!快休息。」

      他笑了。

      她繃緊臉,她討厭他的笑。

      在床邊看他對著自己傻笑也不是辦法,黎映心決定她應該做些什麽。

      看她消失在門外,郭本堯很擔心,可是屋裡傳來的細微聲響又表示她還沒真正離開,所以他稍稍放鬆了,只是有些忐忑……

      黎映心回到他房間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袋子,透明的塑膠袋裡裝著一堆大概有六到七顆的橘子。

      「這是?」

      「我在你家廚房看見的。你把這些橘子吃完。」她命令。

      吃橘子?有沒有搞錯?「可是我咳嗽……」

      「感冒要補充維他命C你不知道嗎?」現在她皺起眉,對他的不服從感到不悅。「你吃不吃?」

      「我吃!」接過那袋橘子,郭本堯開始剝皮。

      「哼!你笨手笨腳的!真讓人看不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橘子,雖然抱怨著,可是黎映心還是低頭開始替他剝橘子。

      這一刻郭本堯感動的無以復加,他在心裡默念:

      媽,原諒我。我沒聽你的話不吃橘子,雖然我也不知道黎映心有什麽目的,也許我明天喉嚨就壞掉了,可是能吃到她親手剝的橘子,就算死了也甘願!

      他果真很努力的吃著橘子,沒多久,六、七個橘子都塞進肚子裡。

      「好了。」黎映心總算露出滿意的神情。「那麽,現在下床。我已經在浴室裡放了熱水。」

      郭本堯瞪大眼睛。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熱水?!幹嘛?!」

      「洗澡啊,笨蛋!這樣才能把汗逼出來啊。」

      「……」他困難的咽了口口水。

        洗澡啊………黎映心到底想幹什麼呢?現在家裡只剩下他們孤男寡女……

      「還不快去!」

      「好。」他翻身起身,拿了一些換洗衣物,郭本堯走進浴室。

      一開門,裡面的熱氣就直撲而來,顯然裡面的水是相當熱的。「呃……映心,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假設你家人感冒……我是說你都是這樣……呃……『照顧』他們的嗎?洗熱水澡,還有吃橘子?」

      她眉頭輕蹙。「我們家有傭人,我沒照顧過人。」

      「喔……」原來如此。郭本堯認命的走進煙霧繚繞的浴室……

**             **             **                 **

      王美麗心裡一直掛念著兒子,所以喜宴一結束就立馬趕回家,一進門就先往郭本堯的房裡跑。「阿堯,你沒事吧……」她的聲音驟然而止,膛目結舌的看著兒子床邊的女孩。

      晚一步進來的郭勝雄差點撞上老婆。「幹嘛站著不動?」喃喃的抱怨聲在見到房裡的景象也陡然中斷。

      也難怪他們要驚訝了。從來沒聽過兒子有女朋友,本以為這個笨兒子只知道打棒球,其他什麽都不知道,更何況黎映心的美貌,是每個初見的人都會不自覺呆掉的。

      黎映心臉色一白,站了起來。

      「伯父,伯母,你們好。」一閃而逝的不自在被她用鎮定的面具掩蓋過。

        「喔……你好,你好……」緊張、不知所措的反而是郭氏夫婦。

      「小姐,你是來看我們家阿堯的喔?真的是很謝謝你。」王美麗看看兒子紅通通的臉,再看看黎映心,不自覺的揚起唇角。呵呵……看不出來她的兒子還挺有能耐的,交到這麽漂亮又有氣質的女朋友。

      王美麗嘴角的微笑,讓黎映心感覺自己整個人被看透了,一時間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逆流。

      「我不是來看他的,我是來拿回我的東西的。」抿緊了唇,她抬高聲調說。

      「媽,你不要亂講啦!」知道黎映心有多驕傲、臉皮有多薄,郭本堯也趕忙幫腔。

      縮了縮脖子,王美麗不禁被黎映心天生的氣勢所壓倒,她喃喃自語:「我怎麽知道,我還以為我們阿堯終於開竅,交女朋友了說……」

      「我才不是他女朋友!」

      「她不是!」

      黎映心跟郭本堯同時喊出來。

      不過黎映心在聽見郭本堯大聲的否認之後,轉頭瞪了他一眼。因為這種事情可以由她來否認,卻不能是他。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我要回去了。」尷尬片刻後,她說。

      「這麽快?不再坐一會兒?我們家是很簡陋,也沒什麽好招待的,不過要不要嘗嘗我們家自己種的山藥做的山藥餅,我現在去煎……」

      望著眼前一對中年夫婦熱切期盼的臉,黎映心知道郭本堯的熱情坦率是從哪裡來的了。她不由得放軟了聲音,「不用了,謝謝。很晚了。」

      「這樣啊。」王美麗很失望,不過黎映心說的也有道理。是很晚了,也不好意思留人家女孩子。「那下次吧!下次一定要再來我們家喔!這樣吧!老頭子,你送送人家小姐,噢對了,小姐你貴姓大名?」

      「我叫黎黎映心。不用伯父送了,我坐計程車。」

      「那有這種事。」個女孩子坐計程車那多危險!「去去去,老頭子快去把車開過來!」

      「噢!好。「郭勝雄於是離開,將前幾分鐘才停好的車又從車庫開出來。

      黎映心不再堅持,上了郭勝雄的車。

      黎映心離開以後,王美麗對著兒子嘿嘿的笑。

      「剛剛小姐在,你不好意思說是不是?沒關係,來,快告訴媽媽,你是怎麽追上這麽漂亮的小姐的?人家長得就像天仙一樣,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麽會看上你這傻小子?」

      「媽,你別胡說……咳咳……我是很喜歡她……咳咳咳……可是她不喜歡我……咳咳……」

      「阿堯,你怎麽越咳越厲害?是不是偷吃什麽不該吃的?」王美麗擔憂的皺緊眉頭,趕緊拍拍他的背。

      接下來她發出一聲尖叫。「天啊!你的身體燙的嚇死人啦!」

      同一個時間,黎映心坐在郭勝雄的車上。

      郭家是一楝四層的別墅,距離大馬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車子從出了郭家門以後,就是一片廣大的蔬菜園。相對於四周的高樓大廈、豪宅林立,這一塊綠意顯得突兀。

      黎映心從剛剛就覺得奇怪,因為這裡並不是什麽荒山野嶺,而是本市新開發、而且最具有潛力的商業計畫區……

      郭勝雄不時瞄向坐在駕駛坐旁的黎映心,他注意到黎映心的目光一直有興趣似的看著他們家的菜園。講到這個菜園,他就忍不住自豪。

      「這些都是我們家自己種的。下次早點來,白天更漂亮喔!」

      「伯父,這整塊地都是你們家的嗎?」

      「是啊!不只這樣,,本來那邊那幾楝大樓的地也是我們家的,可是前幾年我們家狀況不是很好,只好跟人合夥蓋起了房子。唉……真可惜呐!本來那塊地種了很多果樹的……」

      他說的那幾楝房子、不就是全國營業額最高的百貨公司嗎?黎映心自認是相當鎮定的人了,也不禁感到暈眩。

      「伯父,您知道您家的土地值不少錢吧?」

      「大概是吧!人家都這麽說,我也不大清楚。」郭勝雄搔搔頭。「我們郭家在這裡種了好幾代的田了,這幾年常常有人上門來談賣地的事情,我給他們煩都煩死了。我跟我老婆只想單純的過日子,種我們的田。」

      黎映心在黑暗的車子裡歎了一口氣,現在她知道那傢伙的傻勁是遺傳自哪裡了……

      那天之後,郭本堯整整一個禮拜沒到學校上課,因為那一個小小的感冒轉變成肺炎。

      不過,一個禮拜以後,他又重新出現在黎映心面前,而這時距離高中畢業只有半年的時間。

      「黎映心!」追隨著她家的賓土車回家的郭本堯,在她下車要進家門之前喚住她。

      她回頭睨視他一眼。

      「我……」

      「臭死了!先把汗擦乾淨再跟我說話。」她打斷他。

      郭本堯接過她的手帕,在臉上抹了抹。現在這幾乎已經變成他們之間的習慣了。

      「什麽事?」

      「我是想問你,畢業以後,你打算考哪一間學校?」

      她冷冷的看著他。「那還用說嗎?」

      說的也是。憑她的成績,當然上的是最好的學校。

      「我知道我是多問的。不過,我想知道你想報的是哪一個科系?」

      「商學院。」

      「那太好了!我想讀法律,那我們就會在同一個校區了!」

      她譏諷的揚起唇。「你倒是很樂觀。」

      「我的成績是沒有你好,可是,為了跟你上同一個學校,我說什麽都會拚命的。」他眼睛閃閃發亮,急切的保證。為了強調他的話,還用力握住她的手,上下搖晃著。

      突然被握住,黎映心有一些慌亂。她抽回手,罵道:「笨蛋!要上法律系可不是拚命就行的。」她打開書包,抽出幾本參考書丟在他身上。「哼!先把這幾本書搞懂再說大話吧!」

      低頭看那幾本書,郭本堯的反應沒有被挑釁的不悅,反而開心的笑了。

      「謝謝你,映心。我就知道你關心我,這幾本書我會好好念,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要考上跟你一樣的學校。」

      「誰……誰關心你了?!」可惡,這傢伙的臉皮越來越厚了。黎映心咬著下唇,恨恨的甩上門離開。「再見了。」

**             **             **                 **

      他考上了法律系。不只考上了,一晃眼四年過去還畢業了。

      看著校園裡一群跟她一樣穿著學士服的年輕男女擁抱、合照、哭泣,黎映心卻依然維持著淡漠的表情,沒有太多的離愁,因為接下來她將在這裡再念兩年的企研所。

      他被很多的人圍繞著。從上了大學,他就成為校園裡活躍的角色,棒球校隊、系學會會長、學生會主席。

        也許是因為他熱情、熱心的天性吧!在大學這樣的環境裡,反而比在以升學為唯一目標的高中來的適合。他就好像如魚得水般,過著充實的四年大學生活。

      這樣的男孩很難不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可是偏偏四年來沒有聽說他交過女朋友。原因是從第一天、第一堂課的自我介紹開始,他就聲明了他唯一的目標是黎映心。

      他還是一樣接送黎映心上下課,一有空檔就從法律系往商學院跑,他的追求明顯到整個學校上至校長,下至工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直到她飛出國當交換學生。

      而黎映心還是跟以前一樣,從來沒有任何一點接受他的表示,一上了大學他就準備當國外的交換學生,她這麼優秀,當然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在風揚集團楊伯伯安排下,她在大二順利出國進修學業當交換學生兩年,認識了一票個性鮮明的幾個好朋友。

          她和郭本堯之間就這樣僵持著。時光飛逝,四年一下子就過去了……

      「黎映心,你剛剛代表畢業生致詞的樣子好棒啊!爸爸媽媽真為你感到驕傲!」林心蓮握著女兒的手,淚光在眼裡閃爍。

      黎映心不自在的繃著臉。都大學畢業了,媽媽每次還是用這種對小孩說話的語氣,實在令她有些困窘。

      「媽,我都說你們不用來了,今天公司不是有重要客戶要來。」

      「再怎麽重要,也沒有女兒畢業重要啊!」

      「反正我還要繼續在這裡念書。」

      母女倆的對話被前來的三個人打斷了。

      「映心!」熟悉的男性呼喚聲讓她抬眸,對上一雙一直追隨著她的熱切眼眸。

      到現在才來找她?哼哼……手上抱了滿手的花,是剛剛那群圍著他的學妹送的?黎映心眯緊了眼。

      他不只一個人,還有他的父母也來了。

      雙方的父母一反兩個年輕人問的沉默,熱絡的攀談起來。說起來,他們早己經因為年輕一對的關係變得很熟了。

      「映心……」郭本堯剛開了個話頭,就被她打斷。

      「你離我遠一點,臭死了。」

      「不會吧?我現在都很注意。」知道她有潔癖,郭本堯也盡力配合她的水準。

      「不是你。」她冷冷瞪著他。「是那些花。」

      它們就是礙眼。

      「你不喜歡花?對不起,那我把它們拿走。」

      隨便抓了幾個路過的學弟妹,郭本堯就將一大堆的花束塞進人家手裡,才又回到黎映心的身邊。「好了,沒有花了。映心,我可不可以跟你拍張照?」

      「不要。我不跟你拍。」她就是彆扭。誰叫……他剛剛讓她這麽生氣呢?

      郭本堯也感覺到黎映心今天的心情不大好,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何在,可是追了她五年了,分辨她的情緒他還是懂的。

      「那你讓我拍好不好?就你一個人的獨照。」

      「不要。」說完,她無情的轉身離開。

      「別這樣。我只是想有一張你的照片,這樣當兵見不到你的日子裡,還可以看看相片。」

      他的話讓黎映心停下了步伐。

      是啊,他就要去當兵了。一年十個月,這將是他們相識以來最久的分離。背對著他,挺直背脊站立著的黎映心,臉上有些茫然。

      「好吧!」她終於轉過身來,「可是就只拍一張。」

      「好,就一張。」郭本堯的表情像中了樂透彩。像怕她後悔似的,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要一旁的父母幫他倆合照。

      「準備好了沒有?數到三喔。」

      專注在照相機鏡頭的郭本堯,沒有注意到黎映心轉頭看他的表情,有著不輕易流露出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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