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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這間學校不會有鬼02

胡氏姊妹回到寢室時,胡奕德已完成整理工作,但也接到公司祕書的電話,沒時間向她們介紹他的精心佈置,得走人了。

姊妹倆要陪他到停車場,三人一同離開寢室。

到宿舍一樓大門時,維妤突然拉住他們。

維如立即緊戒地左右張望,「有鬼嗎?」

「沒有,」維妤悶氣滿臉,「是我想上廁所。」

「唉!」維如大洩氣。

「我先回去上廁所,妳陪爸爸到車子那邊。」維妤沒時間也沒心情唸維如,指示後就跑上樓。

維如和胡奕德走出宿舍,往廣場西側的停車場去。

夕陽西斜時分了,大多數家長都已離開學校,停車場剩幾輛車而已,胡奕德停在第一排的車子和車頭前方的榕樹變得顯眼。

「來的時候太匆促,沒注意這棵榕樹還真大。」越走越近,胡奕德這才發現。

「原來這是榕樹!」維如這才知道,馬上跑到樹下。「聽說鬼喜歡躲榕樹下!」

胡奕德跟上。「妳呀,眼裡沒鬼,心裡倒是一堆鬼!」

「嘿嘿嘿!」維如抬起頭,望進茂密的枝葉裡,「希望有一堆鬼掉下來讓我看到!」

「一堆毛毛蟲會先掉下來……」

「哇哇哇!」嚇得大叫,維如抱住胡奕德,並推他往樹蔭外。

胡奕德不讓推動,向上張開雙臂,對榕樹企求:「來場毛毛蟲雨吧!」

「太可怕了!」維如趕忙低下頭。

胡奕德硬是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面朝上。

低不下頭,維如緊閉眼。

「有鬼!」胡奕德喊。

維如睜眼,看見的是胡奕德皺鼻吐舌裝作的鬼臉,頓時興致大失,「太不恐怖了。」

胡奕德傷感,「我兩個女兒不管有沒陰陽眼都不怕鬼,我的鬼臉只能嚇老婆……」

手機響,他拿出要接聽,才看到顯示的來電者名字,螢幕就因沒電而熄滅。

「得回公司的電話,我到車上邊充電。」胡奕德向維如說。

維如指向榕樹一旁的石椅,「我坐那兒等維妤。」

廣場和停車場由一條步道間隔開,步道邊沿途種植花草,也設有板凳型的石椅。

坐下,維如本來面對胡奕德的車子,不一會兒轉面對廣場,看看進出校門的師生,又一會兒抬頭上望,發現頂上一半天空、一半枝葉,她就換坐到石椅的側邊,面對了榕樹,且整個人在樹蔭下。

這樣比較容易見鬼,她覺得。

微微抬頭看向上,她喃喃:「榕樹大伯,別掉毛毛蟲下來,掉隻鬼讓我看看吧!」

明白掉毛毛蟲的機率較高,她心裡緊張,雙腳不安地蹭著土。

這榕樹大,樹根盤踞面積也大,周邊無法鋪設步道的石質地板,仍是土壤地面。

蹭翻了些土,維如感到鞋尖碰到硬物,低頭察看。

有個黑色的小突起,該是個埋在地下的東西露出的一小部分。

伸手拉抽,維如以為可以直接拔出那東西,但沒辦法。

「怎麼弄呢?」她不想弄髒手。

不知從哪兒跑來的小白湊近,並和她一起看著那東西。

小白是一隻白色短毛中型犬,學校興建時期出現於校園。發現牠沒有家,校長劉世華收養牠,開學典禮時還特別介紹牠給大家,聲明牠也是學校的一份子。

見著小白,維如立即蹲下在牠旁邊。「小白,你也好奇這什麼東西吧,我們挖出來看看!」

搖搖尾巴,小白興奮地噴噴氣,然後開挖。

沒多少時間,維如看出了黑色小突起是眼鏡腳的末端。

地面讓小白掘出個洞,整副眼鏡在土中現形,是一副黑色粗框眼鏡,款式復古,鏡片厚實。

整副眼鏡磨損嚴重,且沾黏不少土石沙塵,維如沒有興趣拿起,但想不透它怎麼會在土裡,所以還蹲著思考,沒能注意天色黑了。

在車裡的胡奕德也沒發現突然烏雲漫天的情況,因他邊看著維如、邊講電話,沒有多餘心思注意氣候,且他的車子前半部處於榕樹繁盛的枝葉下,由擋風玻璃看出去本就較暗。

與他通話的祕書需要幾個數據,他必須拿出公事包裡的一份文件,礙於連接車充和手機的充電線不夠長,他手忙腳亂的,不慎使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公事包掉到底下。

為撿公事包,他先讓祕書等候,放下手機好彎身下去。

擋風玻璃上,一片乾燥枯黃的頭髮由髮梢自頂滑下。

似乎有一個女人從車頂匍匐爬下,當她的髮梢觸於引擎蓋,擋風玻璃的頂部出現了她的額頭,接下來該是眉眼……

突然想看看胡奕德,維如轉頭望去。

擋風玻璃上滿是榕樹枝葉的映影,她沒能看清楚,便走到駕駛座旁。

胡奕德撿起了公事包,拿起手機繼續講電話。

看到他了,維如不打擾,抬頭望向滿天彩霞……

「維如!」維妤跑著過來,「妳也看到天空的怪象吧!」

「什麼怪象?」維如一頭霧水,「長得奇怪的大象嗎?」

維妤感不可思議,「妳剛在做什麼,居然沒看到天空突然黑又突然亮那麼奇怪的景象?」

「我和小白挖到的東西才奇怪!」輸人不輸陣,不奇怪也得說得奇怪,維如還拉維妤到石椅那兒。

「哪有奇怪的東西?連個東西都沒有!」維妤只見地上一個洞。

眼鏡不在,小白也不在了。

維如要解釋時,胡奕德下車,喊她們過去。

「爸爸得回公司了。」他說。

姊妹倆瞭解地點點頭,「爸爸放心,我們一定乖乖的。」

「假日前夕會來接妳們……」孩子們不住家裡了,胡奕德總覺得該交代什麼,但姊妹倆都一副平常,讓他想不來該交代什麼。

「我們會照顧自己,記得吃飯、不晚睡。」維妤說得沉穩,但勾在嘴角的微笑有些狡獪。

而維如藏不了急躁,「有事會打電話給你或媽媽。」

胡奕德明白她們希望他快走,心裡有些不舒坦,但她們看來能適應住校生活,他只能面帶欣慰地點點頭。

「我們等等就要去吃飯。」維妤要他真的放心。

「聽說學校附近的夜市很多好吃的!」維如壓不住情緒地露齒笑。

「出校門別走左邊那條路,」胡奕德有的說了,「那條路砂石車很多,重大車禍也多,且那邊沒有可以逛的地方。」

維妤突然看向胡奕德的車子,由車頂看向車頭,再循樹蔭望去榕樹。

「有鬼嗎?」維如頭湊近維妤,試圖追隨她的視線。

維妤沒回話,還看著榕樹。

胡奕德也得問了,「維妤,有鬼是嗎?」

「不知道……」維妤苦惱地皺起眉,「有一點點感覺,但沒看到。」

「看仔細嘛!」維如指示。

「別看了,先去吃飯吧。在外頭別逛太久,早點兒回來,洗個澡就睡覺吧。」胡奕德拍拍她們的肩膀。「爸爸就先走了。」

父女三人擁抱道別之後,胡奕德駕車離開。

袁晨這時從主建物出來,遠遠看見榕樹下的胡氏姊妹,驚愕地停下腳步。

「又是她們!怎麼站那邊?」喃喃得焦急,不過廣場上很多人,表面上他得保持玉樹臨風的姿態。

目送走胡奕德,維如還不想離開榕樹下,抬頭望著,「維妤,看到鬼的時候要告訴我喔。」

一點兒都不想看到鬼,維妤沒抬頭,「有鬼也被妳的熱情嚇走了!」

雖然聽不見她們說話,袁晨看得出來她們的嘴型有「鬼」,更是不願意靠近那裡。

步道邊種植的都是矮小的花草叢,就那棵樹鶴立雞群,已很奇異,那又是棵容易聚鬼的大榕樹,實在詭異。

他的心是愈加煩躁,「妳們兩個小鬼快過來,別待在那鬼氣森森的榕樹下吧。」

他是自言自語,胡氏姊妹自然也聽不見他說話,還在榕樹下瞎聊。

遠山就要吞掉夕陽,晚霞逐漸失去顏色,天將黑了,袁晨只好叫了:「維妤、維如兩位同學,請過來!」

姊妹倆看是他,慢吞吞地走過去。

當她們站定面前,袁晨擔憂她們碰到鬼的心終於完全放下,不過仍得告誡:「沒事別在那棵樹下玩。」

「我們不是沒事,是有事。」維如解釋。

「有什麼事?」袁晨問。

「維如想看到鬼。」維妤回答。

頭痛、暈眩感陡生,袁晨揉著太陽穴,「那真的很有事……」

維如睜大充滿哀愁情緒的眼睛看向他,「袁老師,你不會懂我想見鬼的心情!」

袁晨悶嘆口氣,「我真的不懂,也不想懂。」

維如還是要告訴他:「我和維妤是雙胞胎,出生只差兩分鐘,她是二十三點五十九分,我是隔天零點一分,可能是這個原因,她天生有陰陽眼,一天到晚見鬼,我的陰陽眼卻到今天還沒有開通,只好自己想辦法見鬼。」

「為什麼還是遇到了?」袁晨頭越來越痛、越來越暈,「我真的不想遇到鬼,也不想遇到和鬼有關的人事物……」

維妤覺得該安慰他,「袁老師,怕鬼不是丟臉的事,沒關係的。」

「我說過,我不是怕鬼,是尊敬鬼!」瞬間恢復自若,袁晨瀟灑一笑,順便瞄一下維妤名牌上的學號,然後瞄維如的。

「沒有七,不是她們?可是……應該和學號沒有關係……」袁晨思考中喃喃,「還真希望是她們,就不用再找,躲她們就好……」

「她們是誰?」維如問。

「別認識的好。」袁晨說得惆悵。

「什麼七?」維妤想知道這個。

袁晨遙望遠方,「我也不知道。」

「喔。」維妤沒追究,「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上課再見了。」道別後,袁晨往主建物東側的餐廳去。

胡氏姊妹則出學校。

走右邊的路,轉了兩個彎,維如回頭向學校,因好像聽見廣播聲。

過幾秒,維妤也回頭,因在停車場時那一點點的感覺又來了,且濃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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