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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親

庫洛洛回到了流星街的邊陲地帶,前方五百公尺處有一棟普通不過的大樓,看起來半荒廢狀態。

他不禁有點緊張,八年沒有回來了。

緊張?面對再大的敵人,他從來沒有緊張過,這回怎麼會有點緊張?

他緩步走著,看著沿途的風景,依舊是垃圾成堆,還發出腥臭,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流星街。

他走進大樓,頓了頓,然後再慢慢地走到六樓,門牌號碼六樓之七。那扇門他很熟悉,整扇門有點生鏽,上面還有一點血跡。

他伸手去握門把,發現門鎖上了,他側頭想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鑰匙。

「喀嚓。」

鎖沒有換過,這扇門他還是可以打開。

一開門就見到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光景,整間屋子都堆滿了書,比八年前他離開的時候疊了更高一點。

他看到靠近窗子的地方,一個女人坐在地上,身穿綠色襯衫還有棉短褲,腿又長又好看,她綁著馬尾,手上捧著書,抬起頭來看他,一點都不驚訝,微笑道:「庫洛洛,歡迎回來。」

庫洛洛卻是吃驚無比,這麼久沒回家,他在外面常常想起她,甚至是無時不刻、朝朝暮暮、用餐的時候、睡覺的時候,他總是想起她,卻想不起她的長相。

現在他離家八年,再度回到家,看到那個熟悉的女人。

跟二十一年前撿到他時一模一樣,臉上沒有多任何一道皺紋,氣息也一樣,彷彿時間是靜止似的。

他吞了吞口水,艱澀說道:「愛爾柏塔,我回來了。」而且他也長大了。

【父親】

這年庫洛洛八歲,愛爾柏塔……二十二歲。

庫洛洛一直都待在家裡,愛爾柏塔的工作很不定時,她有時候也會出國,但是大部分休息時間,她都會跟庫洛洛一起待在家裡。

今天愛爾柏塔一早就出門了,庫洛洛一如往常地翻開書本。

這三年來,愛爾柏塔都是親自教庫洛洛各種學識,有時候還教他一些拳腳功夫。愛爾柏塔懂得很多,庫洛洛也很好學,兩人的興趣就是看書,在愛爾柏塔的家裡,庫洛洛有無窮無盡的書可以自由取閱。他有時候也會碰到問題,這時候愛爾柏塔就像一本活的百科全書,任何疑問都可以迎刃而解。

突然門像是被撞開一樣,接著跌進一個紅豔豔的人。

是愛爾柏塔,她全身都是血,手腳還有腹部都有大面積的傷口。

庫洛洛心下震驚,但是這三年來跟著愛爾柏塔,不知不覺也感染了愛爾柏塔的作風,波瀾不驚。

他俐落地搜出兩條毛巾,幫愛爾柏塔加壓止血,問道:「還有人在追殺妳嗎?」

愛爾柏塔額頭上都是汗,臉色發白,看起來真的很疼,咬著牙道:「沒有,對方被我解決了,你可以放心把門關起來。」

庫洛洛乖乖地照做,只聽得愛爾柏塔又說:「順便幫我拿針線來。」

庫洛洛猛然轉頭,「妳要自己縫傷口?」

愛爾柏塔也有點錯愕,「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一副你在大驚小怪什麼啊的臉。

「但是這回傷口很大耶。」庫洛洛關了門之後,又去置物櫃拿針線,「而且妳右手上面也有傷口,難道要自己左手縫右手嗎?這樣怎麼打結收尾?」

「所以要你幫我縫啊。」愛爾柏塔說得理所當然。

「不行,妳得看醫生。」庫洛洛看著愛爾柏塔有點吃力地走向洗手台。

「不用。」愛爾柏塔的手傷深可見骨,她把身上的鈕扣一顆一顆解下來,說:「幫我把衣櫃裡面那件黑色的棉T拿過來。」

「妳這樣會不會太MAN啊?」庫洛洛終於忍不住吐槽她,看著愛爾柏塔背對著她,若無其事地把襯衫脫掉,順便把內衣也脫了,她的背上也有長長的刀傷,整件襯衫都是血。

「噯,我也可以是你爸爸嘛。」愛爾柏塔說得戲謔。

這年庫洛洛八歲,愛爾柏塔像他的父親,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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