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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母親

「團長要去哪啊?下個月友克鑫市拍賣會,我還以為你會比任何人都早到呢。」俠客看著庫洛洛。

「回家探望一下家人。」庫洛洛看起來心情十分輕鬆,一身顯眼大十字架外套。然而他這回沒有梳頭,把頭髮放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家人?團長有家人?」俠客奇道,欸,不是說好旅團就是家嗎?

「對,父親、母親、姐姐、老師。這回應該還有一個妹妹。」

「啊?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家族有這麼大!?」俠客整個很吃驚。他一直以為庫洛洛是孤兒。

「沒,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小家庭。」庫洛洛沒有回頭,輕快地踏出基地。

【母親】

五歲的兒子,二十二歲的母親。

那年他沒有名字,只有五歲,蹲在路邊,面無表情,像具死屍,被那個女人看到。當時下著大雪,他穿得很少,這樣的孤兒其實整個流星街都是,所以女人原本想要抬頭快步離開,裝作沒看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孩。

最後她終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折返回來帶他回家。

她的家很簡單,小小的套房,一張床,一張書桌,就這樣而已。

其他的全部都是書,各式各樣的書,哲學心理學機械工程解剖學犯罪學歷史地理字典法典到漫畫小說等,想得到她的房間都有。

她的書當然是塞滿了整個房間,只騰出讓人方便走過去洗澡再走回去睡覺的小小走道。

那天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幫他洗澡,吹了頭髮,替他穿上她的衣服,她的衣服有薰衣草的香味。

他吃了她隨便用料理包加熱做成的咖哩飯,一直到二十六歲,吃過無數高級餐廳,大部分是吃霸王餐,他還是覺得這頓調理包咖哩飯是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吃完飯後,他躺在她的床上,她幫他蓋被子。

「需要睡前故事嗎?」她終於開口,嗓音清清淡淡得很是好聽。

「我可以聽……妳的故事嗎?」他怯生生地想問她,為什麼撿他回來、明天是不是就要趕他走?他也想知道她的名字,也好想知道她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整間屋子都是書呢?雖然能走動的空間很小,但是書的擺放十分整齊。

他的聲音顫抖著,但是表情依舊是很鎮靜。

女人輕笑一聲,聽他問得委婉,「這個嘛……我的名字叫愛爾柏塔・魯西魯。今年……二十二歲,你可以直接叫我愛爾柏塔。職業見不得光,但是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我專門代替人家考試,考任何的試,獵人執照除外。

那你呢?」近看愛爾柏塔的皮膚非常好,手掌很溫暖地拍著他的肩,他覺得沉沉欲睡,但是還是有點神經緊繃。。

「我沒有名字。我也不知道我的年齡。」

「隨便給你個名字好嗎?這樣以後我比較好叫你。」

「以後?」他不用離開嗎?

「嗯。」愛爾柏塔轉身到書櫃上抽了一本書,坐在他的床沿,「過了這個冬天、明年的春夏秋冬、一直到你可以自力更生前的春夏秋冬、甚至在你可以獨自生活後的春夏秋冬,這裡都是你的家,你永遠可以回來。」

「愛爾柏塔……幫我取名字。」他突然覺得全身好放鬆,迷迷濛濛快要睡著。

她翻了翻手中的書,瞥見書中一個城市的名稱,「庫洛洛,就叫庫洛洛吧。滿好聽的,但是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換一個。」

「我好喜歡。」庫洛洛很開心,燦爛一笑,「妳可以待到我睡著嗎?」

「笑起來很可愛嘛,趕快睡吧,庫洛洛。」愛爾柏塔微笑,將書打開,「你醒來我還是會在,哪裡都不會去。」

這年庫洛洛五歲,愛爾柏塔像他的母親,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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