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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開場白/何欣

      我始終低頭看著桌腳,想忽視尷尬的氣氛,正對面座位的男人似乎也是如此,也許我們的視線會在桌底碰面──想到這裡我更尷尬了。

      會超級「監介」的情況分為兩種:和陌生人第一次約會,例如相親;以及和曾經深愛、如今啥也稱不上的人遇見,例如……此刻。

      我不安地回想我上一次照鏡子時,我的頭髮是不是亂了、痘痘是否長在明顯的地方、粉刺會不會因為太熱而冒出來……我又拉著衣角,擔心今天會不會穿得太隨興?

      愈想愈是慌張──天呀!

      通常…..通常那麼可怕的氣氛都是怎麼改變的?

      偶像劇!偶像劇是怎麼演的!我絞盡腦汁。

      何欣妳這笨蛋!……咦?有了!要有一方的手機忽然響,應該是這樣吧?

      我從手提袋中的內袋拿出手機,按下聯絡人,在搜尋處鍵入「銘鴻」,按下通話。

      然後些許不安又期待,稍微抬頭,用眼角餘光偷瞄他。

想和妳一起撐傘    漫步雨中    默默牽手走過

妳卻將傘拋在風中    擁抱雨和我

我們完全不同卻難以抗拒    說謊都很透明

愛情裡需要的證據    矛盾卻美麗

妳就是妳    我才能是我    彼此都是彼此的缺口

      「通話結束」

      他明明一直看著手機,卻只是看著來電顯示,沒有按接聽,直到手機的來電鈴聲結束,才按下拒聽。

      「幹嘛不接?」算了,還是由我先說話吧。

      「何欣,」他似笑非笑,眼神依然附著在螢幕上:「我知道妳很想找話講,但打手機這個爛梗虧妳幹得出來。」

      愛嘲笑人的個性依舊呀,我脹紅臉:「我是問你幹嘛那麼久才接啦!」

      「想也知道為什麼,難不成是看著妳的名字發花癡嗎?如果這把年紀還有這等少女般的白爛粉紅幻想,我同情,但不幫忙支付醫藥費。」

      「徐、銘、鴻!」

      「嗯,以一個粉絲呼喚偶像的分貝標準而言,妳待加強。」他挑眉:「或許每天跑個晨跑、練練肺活量、多多發聲練習會使妳進步。」

      「很難笑喔。」

      「我沒在說笑呀,妳看我多嚴肅的語重心長。」

      這根本是外星人等級,我放棄溝通。

      「你居然還知道那是我打的,代表你沒刪我聯絡人囉?」我抱著一絲他會說點好話的希望。

      「不,刪了。」

      「……」

      「妳以為我會加一句『騙妳的,我沒刪』對不對?恭喜妳失望了。」

      「所以,你是背起我的手機是嗎?」

      「沒有。」

      「……所以呢?」

      「我看到妳的手機顯示我的名字,然後我的手機就響了。」他喝一口服務生剛送來的焦糖拿鐵:「別哭喔,乖。」

      我吞下差點罵出口的王八蛋,卻又聽到他開口。

      「欸,妳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他的口氣不再戲謔,我驚訝抬頭。

      「知道什麼?」

      「妳剛剛問的呀,為什麼等到歌唱完才按掉。」

      「嗯,我只知道那是前幾年的電影《等一個人咖啡》裡的歌,電影是改編作家九把刀的同名小說,所以這首電影裡的歌<缺口>也是九把刀寫的詞。」然後我有朋友吐槽原著難看、電影感人。

      「哇喔,是不是好厲害、懂好多?妳接著介紹一下九把刀怎麼劈腿的如何?」銘鴻就是死不放過任何刺傷人的機會。

      「你夠了,銘鴻。」

      「好久沒聽到了,」他笑:「妳被我弄得抓狂時都這樣說,一樣的表情和語氣唷。」

      ……關於那個答案。

      「因為......因為很喜歡一首歌、把它剪輯成手機鈴聲,然後當它響起,無論打來的人何方神聖,都會等歌播完才接。」這是你的怪癖。

      「Bingo,果然很愛我。」

      「噁心死了。」我握緊手心:「原來你喜歡這首歌呀?」

      「因為它讓我想起我愛的女生呀。」

      「干我屁事。」故意說給我聽嘛。

      「的確不關妳的事。」他將最後一口咖啡喝下肚:「吃醋呀?」

      你要的到底是我對過去結束的遺憾,還是對你一切種種承認:我確實還懷念?

      看著銘鴻,看著從前曾深愛的,我一一細數、檢視所有不同:他的穿著改變了,從隨性的圓領T恤改成了黑白的有領襯衫;他的髮型換了,原本是青少年為營造孤僻表象長得可以蓋住眼睛的長瀏海,變為剪高層次、染成褐色的流行造型;他的眼神不一樣了,當年的冷漠及憤世的凶狠,如今只留下平靜及嘲諷。

      他的輕蔑、他的草率、他的揶揄、他的無所謂……他在回憶裡的所有模樣,都刺痛著,此刻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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