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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話、 堅持的勇氣

第一話   堅持的勇氣

這已是深秋。路上的草幾乎全都早已乾枯,地面上也全是金黃色的落葉。這是個金色的季節。

克拉王國中非常繁榮的一個城市——費拉城,它東邊的郊區並沒什麼人會經過。全城的人都知道,那裡是這王國中的貴族世家——耐羅家的所有之地。

偌大的府邸就坐落在那兒。那是耐羅家族的本家根據地、亦是歷代直系的住所。

平常安靜的宅子,這天卻不一樣。宅子裡上上下下十幾人都在忙著、擔心著。就因為他們懷孕已足十月的夫人目前正在分娩中……

「嗚啊——!」一直到出現了嬰兒的哭聲才使城堡內所有人的心情都緩和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與歡呼。雖然孩子那極為罕見的綠色眼眸令所有人都驚訝並被討論了好一陣子,但大家都依然珍愛她。

記大陸歷1250年:克拉王國貴族世家——耐羅家族,誕生了一名女嬰,取名為——芙蕾雅•耐羅。

這個秋天出世的孩子卻有著如夏天般的熱情。她漸漸成長,一點一滴地累積知識。她熱愛學習、熟知禮儀。

年輕的她有著自己新一派想法作風,可她卻重不失禮儀上的莊重。也因此,所有見過她的長輩都對她賞識有加。即使年幼的她仍無法出席正式場合,可她在克拉王國的社交圈中也已有了些不錯的評價。

這一年,芙蕾雅已經十歲了。

那天對她來說很重要。那是她終於鼓起勇氣向一位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友人說出這番話。也是這天,使她心碎了、卻更使她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那天風光明媚,春天的草地上滿是綠油油的小草及一朵朵的小花。鲜花的香气随着微风飘散,春天溫和涼爽的風總使人心情特别好。

可現在對立而站的兩人,並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一切的美好。

淡褐色長發、綠色眼眸的少女——芙蕾雅•耐羅低著頭,以那帶有些許哽咽的聲音緩緩道道:「你怎麼……這麼說啊?」

可芙蕾雅對面的少年——雷奧•歐尼斯像是沒注意到那點,他反而開始勸說道:「其實這句話,我很久以前就想說了。之前我一直認為在我們漸漸長大、而你也在間中一直碰壁的過程裡你會想通,可沒想到你卻越陷越深。芙蕾雅,這樣的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我不可能會跟你走,也絕不會讓你走!如果你不早點放棄這個夢想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雷奧的話句句刺耳,就像無聲的巴掌,一巴巴地重重落在芙蕾雅的心裡。

芙蕾雅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许久,她才以那近乎含糊的声音缓道:「雷奥你……原來是這麼看待我的梦想……么?」她盡全力地維持理智、拼命地忍住那一觸即發的淚水,只為了能從雷奧那兒聽見她所期望的回應。

可是,雷奧卻沉默了。他什麼也沒表示,像是默認了。

芙蕾雅終於抬起低着的头,她让那早已填滿眼眶泪水任意流下。她發出了『呵呵』的輕笑聲。她苦笑、她嘲笑,笑的都是自己的天真愚蠢。原来這一切,全是自己自作多情。这些年来,就为了那一声意义不明的『嗯……』而相信了这么多年……她果然是笨蛋!天大的笨蛋!

复杂的心情一瞬间全部湧了上来。芙蕾雅脑袋一片空白,已經无法再做思考。她只是隨心地提起了她那拖地的華麗長裙,便带着空白的思绪转身拋開。

而雷奧只是站在原地。他沒有追上去,也沒有解釋什麼。他認為現在讓芙蕾雅獨自冷靜思考才是最重要的。

……

『碰』的一聲,房間那木製的門被它的主人重重地關上。

芙蕾雅背靠著門,緩緩地順著門的線條直線滑落、跌坐在地面上。一顆顆淚水不爭氣地不停流注。她閉上眼,將頭埋入大腿與裙子布料間,放聲哭泣。現在的她,只想要好好地大哭一場……

她為自己的愚蠢而哭泣。而這一切的緣由,必須追溯到好久好久以前……

芙蕾雅•耐羅,她是耐羅家的獨女,是將來必須接管耐羅家的繼承人。雖然大家都很愛護她,但對她的教育卻是很嚴格,一點也不馬虎。

自小,芙蕾雅的父母就為她安排了許多課程。從各方面的學習中,芙蕾雅漸漸了解關於這世界的許多事情。戰爭、侵略,還有這世界許多的混亂。

她了解到自己有多麼的幸福。既有疼愛自己的家人,還有衣食無憂的生活。

她為因戰爭而逝去的人們感到悲傷、為因戰爭而失去家園的人們感到哀痛。因此,芙蕾雅立下了遠大的目標:她希望自己能到幫助他人!所以她希望自己能學習魔法!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快樂地生活!

芙蕾雅興奮地將自己的願望告訴了老師,告訴了父母,告訴了她認識的所有人。可惜,她這單純美好的想法在早已經歷許多事物的大人們看來只是個不切實際的妄想。沒有一個人為她的志願感到光榮,反而是不斷地勸她放棄這夢想,不斷地告訴她她是耐羅家的繼承人,她的責任只需要管理好家族、鞏固家族的實力,不應該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芙蕾雅非常失落、難過。她不了解她身邊大人們的想法。她不再向大家提起他的夢想,但她卻不曾放棄她的夢想。但她心中所期盼的,始終是那一句肯定的話語……

直到那一年,五歲的芙蕾雅認識了六歲的雷奧•歐尼斯。歐尼斯家與耐羅家同為貴族世家,兩家來往密切且交情甚好。兩個沒玩伴的孩子湊在一起,至少不那麼寂寞。

雷奧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孩子。加上貴族家庭,自小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父母來判定、決定,這使他的更加沉默、害羞。還有他那倔強的性格,使他總是以不和善的態度語氣對待其他人,使他更加被他人所疏遠。他會對不相熟的人由始至終保持沉默不語的態度,即使是對方先向他搭話。

芙蕾雅和雷奧初次見面時,雷奧亦是以沉默的態度對她。但天真無邪的芙蕾雅反而對這樣的雷奧感到好奇。或許是因為寂寞吧,她總會不厭其煩地向雷奧搭話,即使雷奧一次也沒回應過她……

雖說如此,其實雷奧從未討厭過芙蕾雅,反而覺得很開心。因為從來沒有人會對如此冷淡的自己那麼的熱情、如此的不厭其煩。可是,他依舊提不起勇氣與芙蕾雅說話。

直到有一天,當芙蕾雅在和雷奧說話時,談到了自己的夢想。芙蕾雅也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與自己一句話也沒說過的人提起自己早已不提的夢想……或許是雷奧讓她覺得可以信任吧?

「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魔法師,到處去幫助需要幫忙的人。我想我能了解,總是生活在戰爭中的人們有多麼的痛苦……」芙蕾雅流露出一絲傷感,「可是大家都不支持我……」

就在芙蕾雅還沉浸在那感傷的思緒時,她聽見了那一絲猶如奇蹟般的細聲……

「嗯……」這微弱細聲的回應,卻是雷奧鼓足了勇氣才發出的聲音。

敏銳的芙蕾雅捕捉到了那瞬間,   「什麼!」她猛的轉頭望向身旁的雷奧,瞳孔映著的是雷奧的身影,還有她內心的震撼,以及更多連自己也不了解的心情。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是第一次雷奧回應了芙蕾雅的話,更是第一次芙蕾雅在關於自己夢想的話題上有了除否定以外的答复。

芙蕾雅愣在那裡好久、好久……甚至連雷奧離開了也沒注意到……

就這樣,芙蕾雅小小心靈裡那夢想的幼苗就像得到了泉水的滋潤,成長的更加茁壯。對於支持自己夢想的雷奧,芙蕾雅對他的好感更是加深。他倆玩耍在一起的時間也更長,雷奧也漸漸的芙蕾雅打開心扉。

一直到剛剛發生的那件事,才讓芙蕾雅忽然看清真相……

長期以來,芙蕾雅總向父母哀求希望他們能允准並送自己到專門學院去學習,可也總是遭到拒絕。

父母親總告訴她他們耐羅世家那麼多年以來能在克拉王國裡佔了很重要的位置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如何強大的力量,而是靠著歷代人的智慧。只要有智慧,那麼有能力的人自然會向自己靠攏。所以,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知識與智慧。

芙蕾雅雖然不否認父母親的說法,可她還是無法接受。她要的,並不是名和利。

那樣天天哀求的日子持續了好多年,知道不久前,認為已經無法再痴痴等待的芙蕾雅覺得實行自己醞釀已久的計劃——離家出走。

可是,芙蕾雅放心不下那幾乎只對自己開口說話的雷奧。於是她想到了唯一的解決方法——那就是讓雷奧陪同自己一起離開,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這天結束了學習後,芙蕾雅鼓足了勇氣,將雷奧半拖半拉的帶到了耐羅家府邸的某個偏僻處。芙蕾雅讓雷奧站在某處,自己便面對著他,和他站得有些距離。

「雷奥!」芙蕾雅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呼吸了口气。「我……决定了」芙蕾雅的眼神凝重了起来,「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学习魔法!」

  「什么!」雷奥激动地往前了一步.但相对的,芙蕾雅便往后退了一步。

「雷奥知道的吧!我一直都希望能学习魔法!还有我的梦想,我得去完成!」芙蕾雅的眼里满是坚定。「我一定得道学园去学习魔法,但我放心不下你……」芙蕾雅知道,雷奥除了自己以外不愿对别人多说一句话。她不希望雷奥连唯一的说话对象也没了。

  「所以雷奥……跟我一起走吧!」芙蕾雅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大胆的提议。

聽見芙蕾雅的說話,雷奧掩飾不住的是驚訝。他緩緩低下了頭,沉默了。或許是在思考,他就這樣維持了定點一段時間。

他們沉默了许久,直到雷奥首先打破了沉默道:「芙蕾雅……」輕聲喚著芙蕾雅的名字,雷奧漸漸抬起頭。

芙蕾雅愣了愣。她从没见过雷奥如此的嚴肅语气、如此的帶有厭惡的表情。

「你就一定要学魔法么?」雷奥的话让芙蕾雅惊呆了。

「这幼稚的梦想……聪明的你,怎么在这方面就显得愚钝呢?」刺耳傷人的話,令芙蕾雅怎麼也不願相信這是出自雷奧的口。

一直到這時,芙蕾雅才驚覺原來過去的一切只是自己過於天真的幻想……

一直到夕陽西下,橘色的夕陽照入她的房間,將她的臉龐也映上一層橘紅色時,芙蕾雅才恢復了平靜。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眼神有些渙散地望向那絢爛的夕陽。

放棄這夢想,她又何嘗沒想過?長時間以來如此地努力,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回拒於人們自認對她好的勸說。這樣的她,早就已經對這樣的事情感到疲憊了。

也就因為如此,芙蕾雅很確信自己若再不採取行動的話,自己絕對會放棄這遙遠得有些迷茫的夢想。可她不希望自己將來會對此感到後悔,所以才終於決定離家出走。

「是啊……」想到這裡,芙蕾雅輕聲道,「如果在這裡停下的話……我會後悔吧?」她很確定,自己的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芙蕾雅緩緩勾起嘴角,渙散的神情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她想,她不會再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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