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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2

十七戀         Chap.   2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

    溫信蘭徘徊在衣櫃前,拿著一套套衣服對著鏡子比呀比的,猶豫不決。

    「溫芯穎!」她大叫妹妹的名字。「求救!」只見一位頭髮長又捲、臉蛋可人、皮膚白如雪,芭比娃娃似的國一女孩從信蘭房間門口冒出頭來。

    「來啦⋯⋯哎唷!姐,我兩目脫窗啦!」芯穎遮住雙眼慘叫。溫信蘭身上只掛條樣式單調的全白內衣褲,讓一向對穿著打扮要求苛刻的溫芯穎看得十分痛苦。「這內衣能看嗎?」

    「內衣是要穿給誰看?」溫信蘭不以為意地反駁。「好啦,請您幫我打扮,萬分感謝。」她誠心誠意地拜託,雙手合十。

    「哼。」溫芯穎勾起嘴角,舉高掛滿衣服的一隻手說,「這幾件妳先試試吧。」

   

四十分鐘後——

    「好了!就是這件!」溫芯穎開心地拍手大叫。

    「這樣⋯⋯好看嗎?」溫信蘭懷疑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當然不!」她的妹妹一手梳子,一手髮飾,「妳的頭髮真是糟透了!」

車站東門口,三點十分——

    黃瀨盯著手機銀幕上的行程表,再次確認下午茶餐廳的訂位。

    「嗨。」黃瀨調整語調和笑容,又裝酷倚著牆。「跟我來。」他又試著露齒微笑。「嗨!」「嘿!」「喔!妳來啦!」

    就在他的背後,傳來「噗哧」的笑聲。黃瀨四處張望,手機突然響起,他緊張地清了清喉嚨。「喂?」

    「你到了嗎?」溫信蘭問。

    「到了,妳慢慢來沒關係。」

    信蘭嗯了一聲,「再給我五分鐘,我馬上到。掰。」

    「待會見。」瀨掛上電話,心怦怦地跳。

    溫信蘭站在黃瀨身後的某個轉角,雙手握著手機放在胸前,彷彿這樣就能止住心臟發出怦怦的巨響。

    她拿出綠邊隨身鏡,檢查髮尾微翹的黑髮和淡妝。

    別慌,她告訴自己,露出笑容又趕緊收起。她走向那位同樣興奮又緊張的男孩。

    「嗨!」黃瀨嚇了一跳,隨即露出笑容,像是閃耀的太陽一般,使信蘭無法直視。

    「妳⋯⋯」太正了吧!他正想那麼說,看到信蘭紅得像蘋果般的瓜子臉,臉也變紅了。

    超正的啊!他更正心中的說辭。女神!溫信蘭身穿天藍色無袖荷葉邊及膝洋裝,細長的玉腿踩著一雙純白娃娃鞋,烏黑亮髮披在肩上,額上的瀏海用她十四歲生日時,瀨送的青藍水晶蝴蝶髮夾固定在臉畔旁。

    至於信蘭臉紅的原因呢⋯⋯

    黃瀨在選衣著時,苦惱到跪下來問愛芙蘿黛蒂⋯⋯

「可敬的愛與美之神啊,我到底該穿什麼去見她呢?」他是這麼說的。

    真不該來的!溫信蘭想著,卻也十分高興可以看到瀨。黃瀨天生的淺褐色髮自然的翹了起來,長著濃密睫毛的眼眨著。他身穿一件Stay   Real   黑T   恤,外襯一件Levi's牛仔外套,下半身是一件深藍色緊管牛仔褲,配一雙Star   帆布鞋,散發出一種陽光又充滿酷勁的魅力。

    好像想起某件事似地,信蘭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到黃瀨疑惑的神色,趕緊恢復正經,和他並肩走向咖啡廳。

    SOGO   百貨的頂樓,最近開了一間法式下午茶餐廳   Amor   ,隸屬於知名皇冠中茵集團,為食品業界主宰。Amor   天天一位難求,一個月前訂位還不見得有位子,因為皇冠中茵集團最注重的即是高價位高品質,每間店都有口皆碑。

    一位高瘦的小伙子看到黃瀨,連忙跑上前,必恭必敬的說:「少爺!歡迎歡迎!」

    黃瀨嚇了一跳,著急的使眼色,要服務生閉嘴。他好想直接告訴溫信蘭,他心中所有的祕密。

    還不行,他對自己說,抗拒信蘭疑惑的表情。

    幸好這位新來的菜鳥服務生還算機靈,也對信蘭露出超燦爛的笑容說:「大小姐您今天十分美麗呢!來,小的為您帶位,這邊請!」ㄧ轉頭,他呼了一口氣,拍拍心口,想起服務生領班寶哥的話。

   

    「哪怕是少爺的一小聲自言自語,都要很自信的聽,還要深深的烙印在腦海裡!深深的!深深的喔!一定要深深的、用力的牢記住!我講了三遍是因為這超、重、要!除非你想生不如死的過下半輩子!不,是好幾輩子啊!」⋯⋯在場的實習生都打了個冷顫。

    他們的位置就在落地窗旁,一眼望去,大新竹的各種景象盡收眼底,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渺小。

    溫信蘭坐在黃瀨對面,心不在焉的翻著菜單,好奇地問:「剛剛服務員說少爺,我怎麼不知道這餐廳這麼吹捧客人?」

    黃瀨不予置評的聳肩,看著菜單轉移話題:「有鬆餅!啊,還有妳喜歡的冰淇淋!」抬頭卻見信蘭面帶愧色。

    「這餐各付各的吧,這麼貴⋯⋯」她看著菜單上的三個零道。

    「我都說我請客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黃瀨拍拍胸脯。

    「好吧。」信蘭想了想又道:「下一餐換我請。」

    黃瀨開心地微笑,招手示意服務生來點餐。

    「我要一份巧克力水果聖代、一份杏仁榛果冰淇淋、經典楓糖鬆餅、雙人份情人果蜜桃鬆餅,」他停下吸口氣,「蘋果派、黑森林蛋糕、冰鎮起司蛋糕、芒果冰沙,還有⋯⋯」

    「等等等一下!」溫信蘭大叫,「這是要錢的欸!」

    黃瀨抿起下唇,「好吧,那飲料⋯⋯」

    「我喝水就好了。」

    「那⋯⋯」黃瀨思索著其他菜色。

    「夠了!」信蘭打斷他的話,對愣在一旁的服務生微笑道:「謝謝,這樣就可以了。」服務生嚇了一跳,深鞠一躬,匆匆走去。

    「你明天跟誰有約?」黃瀨問,喝了一口剛遞上的冰水。

    溫信蘭低頭看著光滑的桌面,「張仕元。」

    「是喔,去哪?」嫉妒感油然而生。

    「你幹嘛那麼在意?」信蘭皺著眉頭反問。哦對,他當然在意。

    「因為我喜歡妳嘛!」黃瀨激動地脫口而出。

    這時,在一旁的服務生看情況不對勁,端出兩杯水果冰茶。「恭喜兩位為光臨本店的第一百對情侶!這是招待您的水果冰茶,請慢用。」冰茶呈桃粉色,綴著些許酸甜的果丁,真有點戀愛的滋味。

    「咦?!」小倆口驚道,信蘭羞紅了臉,急忙辯道:「我、我們才不是⋯⋯」未畢,服務生揮揮手道沒關係,離去前對少爺眨了眨眼。

    寶哥你這是哪招啊⋯⋯黃瀨嘴角抽動。

    信蘭沈默的喝著飲料,避開瀨的目光。瀨有點生氣,為什麼就這麼不喜歡他?「這麼討厭我喔?」黃瀨露出受傷的神情。

    「我⋯⋯」喜歡你啊!但每一次,當這話快說出時,她總會覺得彆扭。「我沒有討厭你啊。」

    「可是⋯⋯」黃瀨正要反駁,一道道菜接二連三地出現。

    「哇!鬆餅看起來好好吃喔。」信蘭眼睛發亮,打斷瀨的話。「吃吧!我開動囉!」她對服務生投以感激的目光。

    他們拿起刀叉,一邊品嚐可口的茶點,一邊討論小說的情節,好不開心,彷彿忘了方才那番沈重的談話。

    「妳要不要試一口蜜桃鬆餅?」黃瀨手指吃了一口的鬆餅,用叉子切了一塊,扠起給信蘭。「好吃喔。」

    信蘭接過叉子,將鬆餅放入嘴裡。她睜大雙眼道:「真的耶,好好吃!」她笑著看向瀨,驚呼一聲,後者的臉紅得像顆蕃茄,完全沒料到信蘭會中計。

    「我、我再給你另一支新的!」信蘭正要示意服務生過來。

    「不用啦!」黃瀨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叉子拿回,吃了一口鬆餅。「我就說這超好吃的。還要嗎?」他又扠起一塊。

    「不要。」信蘭假裝生氣地嘟嘴,心裡小鹿亂撞。

    「那好吧。」黃瀨促狹的咯咯笑,伸手拿飲料來喝。

    「喂!」信蘭見不對勁,拍掉他的手。「那杯是我的!」

    黃瀨見信蘭那可愛的害躁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全餐廳的人都無言地看著黃瀨。

 

      張士元躺在租來套房的草蓆上,匪夷所思地看著手機螢幕上的FB   動態牆,黃瀨Po   的消息。

    First   date   with   her   ,   my   angel.

    照片裡的信蘭含蓄地微笑,蜜色的臉透出紅暈。看得出來,他們很快樂。

    「老子就不給你按讚!」張仕元關掉螢幕,拿起旁邊的武俠小說開始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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