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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3

西比奧站在元老院的大門外,抬頭看著天空,看到已經逐漸西下的太陽,喃喃的說:

「想不到已經這個時間啦?吃完早餐時走進去,出來時就要吃晚餐了!這次的接見時間真是有夠長……」西比奧伸展了一下筋骨,去除那久坐帶來的不適感,接著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調整一下腰帶、領口等處,對自己說道:

「走吧!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再說!」西比奧正準備走下元老院的階梯,旁邊出現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叫住他。

「先生!先生!請等一下!」

西比奧回過頭,發現是一名穿著相當素雅的人類女孩,雖然衣著並不華麗但是用料倒是相當的不錯,再加上衣領處繡有一枚紋章,想來應該是某位貴族的侍女吧!不過貴族甚麼的,西比奧完全不懂,也不在意,對於這位陌生的女孩突如其來的叫喚,西比奧對她回以一貫的微笑,說道:

「你好,請問……找我有甚麼事嗎?」

看到了西比奧的笑容,那位女孩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微微發燙的低下頭,有點緊張的抓著裙子欠身行個禮說:

「先生你好,我是賽朗迪恩家的侍女,我們家的夫人想與你見個面,她人現在在上城區的花園裡等候您的拜訪。」

『賽朗迪恩?』西比奧心下狐疑了起來,這姓氏聽起來相當耳熟,但自己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來認識哪位姓賽朗迪恩的貴族,也從沒跟甚麼貴族的女眷搞在一起過,現在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確實令他感到詫異,西比奧說:

「冒昧請問一下……你確定你找的是我嗎?我真的不認識賽朗迪恩家的人,小姐妳是不是找錯人了?」

「啊?您不是凱西帝歐斯先生麼?我不會認錯的!夫人有向我描述過您的特徵,您長的就跟夫人描述的……一樣……,夫人聽說先生您今日會接受元老院的接見,所以特別安排我在這等您的。」

「啊!那真是讓你久候了,辛苦了。」西比奧回答著,在聽到對方能正確的說出自己發音拗口的姓氏後,西比奧相信那位夫人一定是某位自己認識的人,但會是誰呢?想到這,西比奧猛然憶起自己是在那裡聽過賽朗迪恩這姓氏的,西比奧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難道……真的是「她」?

「不會!不會!一點也不辛苦。」女孩趕忙回答。

西比奧沉吟了一下,女孩則是偷偷的用眼角打量著他,西比奧心想,假如那位夫人真的是那個「她」,那麼兩人已經有十年的時間沒見過面了,十年的時間很長,足以改變一個人,但仍不足以改變一些既定的事實,想到十年前自己在孤兒院時發生的種種事情,不禁令西比奧懷念起當時那段單純沒有牽掛的生活,或許……是時候見個面了,西比奧向女孩問:

「還沒請教……你們家夫人的名字是……?」

「芙妮雅,芙妮雅‧賽朗迪恩。」女孩回答道。

「芙妮雅……」西比奧喃喃的唸著,沒錯!是她……

印提諾姆的上城區被規畫為行政區,絕大部分的公家機關設址在此,僅有少部分貴族能在此購屋居住,印提諾姆官方在此區設立了一座花園供人遊憩與休息,花園中林立著許多紀念碑、紀念雕像,訴說著歷代偉人的事蹟,花園裡也有一座半圓形的階梯式劇場,讓詩人、歌者與劇作家能夠在此發表作品,西比奧跟隨著女孩,一路穿過許多紀念柱、紀念碑,來到了半圓行階梯式劇場,劇場今天沒有演出,倒是有幾個大人帶著十幾名孩童在劇場排練著,女孩在劇場外圍張望了一下,發現目標就做在劇場前排的座位,便引領著西比奧走了過去,自後方靠近。

那裡坐著一名女子,她一手拿著扇子輕輕的扇著,專心地看著舞台上的排演,他的身後還站著一男一女,男的年約四十,穿著雖不華麗但依然講究,從他腰帶上掛著匕首、錢包以及書寫用具看來,應該是個管事之流的人物,旁邊的女子看上去應該就是另一名侍女了吧!女孩在距離他們五、六步的距離外轉身擺擺手,示意讓西比奧停下腳步,自己逕自走向那位女士,一個欠身行禮說道:

「夫人讓您久等了,人給您帶來了。」那位女士伸出一對玉手牽著女孩,輕輕的將她扶起,女士溫柔的說:

「辛苦你了,讓你等的那麼久,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知道麼?赫倫,幫我打賞她。」女士對一旁的男子說,那位叫赫倫的男子從腰間的錢包摸出了一枚銀幣交給女孩,女孩開心的向女士道謝,再一次的行禮後便循著原路離開,經過西比奧身邊時也是微微一個欠身,並多看了西比奧一眼,才信步離去,在女孩離去後,西比奧看著那位女士的背影,那位女士先是深呼吸了兩次,才從座位上站起,她轉過身來看著西比奧,在四目交會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懷念與驚喜,一時之間,所有計畫好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過了一會兒,她才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

「西比奧……,好久不見了……」

「芙妮雅,我回來了。」

西比奧看著芙妮雅,與十年前相比,變得更加的成熟、更有女人味了,舉手投足之間都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稚氣,現在的芙妮雅略施薄粉,讓自己的氣色變得更好,搭配上珠寶與首飾,以及合宜的舉止,使的芙妮雅看起來是如此的高貴,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白色絲綢華服、紫色的羊毛披肩,更襯托出她的美,西比奧看傻了眼,脫口說出:

「芙妮雅,你變漂亮了。」說完,西比奧才驚覺這樣對有夫之婦講話似乎不太合適,芙妮雅聽聞先是臉色一紅,接著說:

「你也是啊,當年翹家的毛頭小子,現在已經成為一名戰爭英雄了,是個男人了呢!」

「時勢造英雄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不過……當個戰爭英雄還是有點好處的,最起碼在酒館不乏有人請客。」西比奧聳聳肩,故作輕鬆的說著,接著,兩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過了半晌,芙妮雅向身旁的一男一女示意,請他們先退下,那位叫賀倫的管事與侍女在行禮後便朝一旁退了幾步,留下西比奧與芙妮雅兩人,芙妮雅深呼吸,悠悠的問:

「西比奧……你……會恨我嗎?」

「恨?這怎麼可能……」西比奧搖了搖頭,然後將眼睛看向遠方。

「你……不恨我沒等你嗎?不恨我違背了在你離開的那晚上我對你所許下的承諾?」芙妮雅問著,此刻的她眼波流轉,眼淚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想到那晚芙妮雅對自己大喊要等他回來的場景,西比奧頓時感到眼眶有點痠痠感覺,西比奧說:

「……一年多前我回到印提諾姆,得知你已經結婚的消息,確實是蠻震驚的……」西比奧低著頭,踢著腳邊的碎石子,等碎石子踢完後,他也調整好了思緒與激動的心情,繼續說:

「但是當我從托姆口中得知我不在的那一段時間發生了甚麼事之後,我深深的感覺到是我虧欠了妳……」

托姆曾告訴西比奧在他離開的十年間發生了甚麼事情,在西比奧離開的第二年,孤兒院的院長─也就是芙妮雅的祖母─倫蒂爾女士病倒了,牧師判斷病因是倫蒂爾女士年事已高,再加上日夜操勞積勞成疾,所以才導致身體虛弱,這種病痛已經超越了神術所能醫治的範疇,神術雖能修復傷口,但是無法復原經年累月累積下來的疾病,牧師們束手無策;而當時有一位姓賽朗迪恩的貴族之子正在追求芙妮雅,他在得知事情後主動的花錢請了幾位有名的醫生與藥劑師替倫蒂爾女士調理身體,後來也確實治好了倫蒂爾女士的病,在那之後,除了芙妮雅常常來孤兒院協助倫蒂爾女士管理、運作孤兒院之外,而那位貴族之子也常常現身前來關心。

隔年那位貴族之子繼承了爵位成為賽朗迪恩伯爵,那時倫蒂爾女士因自己歲數已大,管理起孤兒院趕到力不從心,賽朗迪恩伯爵見孤兒院裡不具備謀生能力的未成年幼童為數不多,便建議倫蒂爾女士收掉這產業,而自己則是運用人脈與資金替這些未成年的幼童找到良好的歸宿,有的幼童到了前景一片大好的師傅那當學徒、有的則是到膝下無子的老夫妻那當養子、養女,有的則是被騎士收養,從侍童開始培養起。

賽朗迪恩此舉讓倫蒂爾女士非常感動,也打動了芙妮雅的心,那之後不久,芙妮雅點頭答應了賽朗迪恩伯爵的求婚,嫁入了賽朗迪恩家,而賽朗迪恩伯爵也將倫蒂爾女士接入自己家中同住,一同享受天倫之樂;婚後的賽朗迪恩伯爵一如婚前,仍大力的投入印提諾姆城內的人文關懷與慈善事業,成為有名的慈善家,受人民所愛戴;婚後第二年,芙妮雅也順利的替賽朗迪恩伯爵生下一子,取名為安東尼,就這樣,倫蒂爾女士的晚年過著含飴弄孫不愁吃穿的生活,直到西比奧回歸故里的前兩年,才在睡夢中安然的辭世。

「你離開,是為了追尋夢想,不是麼?」芙妮雅說。

「追尋夢想?也可以說是逃避自己的責任吧!在你最無助、最需要助力時,我卻不在你身邊,而真正給了你協助,至始至終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賽朗迪恩伯爵,不是我。」西比奧看著芙妮雅,繼續說:

「我不可能恨你的,反之,我還希望取得你的原諒,當時年輕不懂事,只想到自己,沒顧慮到對我恩重如山的倫蒂爾奶奶……,如果當時我沒離開,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芙妮雅吸了幾口氣,用手指抹去眼角泛出了淚水,沒有接話,西比奧繼續說:

「伯爵的風評很不錯,你能嫁給他真的是太好了,幸好你沒有傻到信守我們當時的童言童語,不然你現在就要跟我浪跡天涯過苦日子了。」

「是的……,我愛我的丈夫,他真的是世上最溫柔與體貼的男人……,但是我依然對你有虧欠,儘管你說我們之間的約定是童言童語,但是你信守了不是麼?」

「……」換西比奧沉默了。

「西比奧,對不起……,就算是現在,我對那個三更半夜從奧術學院逃出來的小夥子在我耳邊許下承諾的樣子依然記憶猶新,西比奧,我這一生都忘不掉你……,只是……我更愛我的丈夫!」芙妮雅的眼淚終於潰堤了,她從懷中掏出了手絹開始輕輕的擦拭,西比奧捏緊了拳頭,但輕輕的說:

「芙妮雅……,我當時要你等我回來,是因為我相信在我回來之後能夠功成名就,給你幸福……,我所希望的,就是你幸福快樂的活著,如今我發現你已經生活在跟著我會絕對無法過上的幸福日子裡,你說……我怎能自私的責怪你呢?說真的……我很感謝那位賽朗迪恩伯爵,他將我最牽掛的人照顧的無微不至。」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過了一陣子,等芙妮雅心情平復了些,芙妮雅說:

「過來坐下吧!很久沒見了……我們好好聊聊。」

「嗯……」西比奧應答著,便走到芙妮雅身旁的位置坐下,芙妮雅說:

「當我得知你回印提諾姆的時候,我好怕見著你……,我怕見到你之後那如潮水般罪惡感會沖壞我所擁有的幸福生活……」

「我們之間才沒有甚麼罪惡感!是我的年幼無知迫使你必須做出抉擇,從現在看來,你的決定似乎導向了一個完美的結局。」西比奧如此說,芙妮雅則是一直望著西比奧,過了一會兒,芙妮雅才開口說:

「謝謝……」

「如果你說你很怕見到我,那為什麼今天還特別差人來找我呢?」

「那是因為……」芙妮雅擦去淚水,看著西比奧說:

「你成為戰爭英雄了,我相信這不會是你最後一次上戰場……,我瞭解你,我知道當你背負著別人的期待時,你總是會格外的竭盡所能完成事情,如今加在你身上的是英雄的光環,我怕……有一天,在危急時刻揹負著英雄光環的你,真的會做出只有英雄才會做出的行徑……」

「犧牲嗎……」西比奧眺望著遠方,芙妮雅接著說:

「鮮少有戰爭英雄……是有好下場的,不然你說說,有哪位戰爭英雄是長命百歲的?」

「有啊……,英克萊,據說他在歷時十年的馬杜拉克戰爭結束時依然活得好好的。」西比奧答腔。

「你!」芙妮雅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說:

「你真的一點都沒變……老是喜歡挑一些特例來頂嘴。」

「誰叫你變的跟學院裡那些老師一樣,在講述道理時老是忘記特例總是存在。」西比奧一派輕鬆的說,接著兩人看著彼此,開始笑了起來,這一笑,驅逐了方才沉重與尷尬的氣氛,芙妮雅在笑的時候是低的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西比奧則是抬起頭隨意看著遠方的景色,兩人笑了一下後,芙妮雅呼了一口氣調整呼吸,說道:

「不過……還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也擠身英雄之列了?就跟你小時後所崇拜的那些故事書裡的人物一樣,我丈夫也聽過你的事蹟,那些從哈坎尼之門回來的將士們都有在流傳,用火球炸爛了一隻打算吞掉你巨蟲的嘴?那個畫面我沒辦法、也不敢去想像,但是光是聽他們轉述就覺得那一定是相當驚心動魄的畫面。」

「唉呀……過獎了!那不全是我幹的,而是因為我有一群好隊友,如果不是他們把我從巨蟲的屍體下拖出來,我大概也是被抬著回來的了。」西比奧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嗯哼?竟然謙虛了?看來這十年你真的變了不少呢!」芙妮雅挖苦西比奧說道。

「那一定是你之前誤會我了,我這人一向是謙沖自牧的。」西比奧回嘴說,芙妮雅則是擺出一副聽不下去的表情做反擊。

接著,兩人開始聊起這十年之間自己的經歷,當芙妮雅講述這十年發生的大小事時,西比奧總是專心的聽著,而當芙妮雅問到西比奧在外旅行的生活時,西比奧則是專撿些有趣的經歷來講,什麼打打殺殺、刀口舔血的部分,就略過不談吧!在西比奧說話的時候,芙妮雅總是認真的盯著他的臉瞧,彷彿要在西比奧的臉上找出十年風霜歲月所留下的痕跡,從中瞭解他是如何從男孩轉變成為男人的,在聽完西比奧的故事之後,芙妮雅說:

「奶奶如果還在世的話,他看到你現在的成就一定會相當引以為榮的。」

「倫蒂爾奶奶……對於沒能送他最後一程,我感到萬分的遺憾。」西比奧說。

「奶奶他一直都很掛念你,並竟你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中最調皮的一個,更何況你一出遠門就音訊全無了,怎能讓人不擔心?」

「那時我年輕不懂事……給大家造成很多麻煩啊……」

「啊!說到這,奶奶的遺物裡有一封留給你的信!」芙妮雅猛然想起有這麼一回事,於是趕快說出來。

「給我的……信?」

「對,是奶奶寫給你的信,不過不知道被我收到哪裡去了,真是對不起,我之後再拿給你好麼?」

「嗯,沒關係的,我最近要去艾維城赴個約,等我回來再跟你拿吧!」西比奧說,芙妮雅點點頭,感激著西比奧的體諒,接著兩人又聊了一陣子,直到劇場中的排練結束,其中一個男孩子拿著木劍蹦蹦跳跳的朝他們跑來,嘴裡叫著:

「媽媽!媽媽!我演得好不好?」小男孩年約六、七歲,一頭棕色的捲髮,以及像極了她母親的鼻子與綠色的眼睛,芙妮雅一把摟住男孩,用手指順了順他的頭髮,說:

「演的當然好囉~我的小安東尼!你演的是英雄王最得力的助手對不對?媽媽有仔細看的喔~」

小男孩一個勁的往媽媽懷裡鑽,繼續說:

「我原本想扮演英雄王的,可是老師說我雖然厲害,但是還不夠高,只好明年再讓我扮」安東尼有點失望的說,芙妮雅則是安慰著說道: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好好吃飯!才會長高長壯,明年就換你演英雄王囉~」

「嗯!」男孩應聲著,這時他才注意做在他母親身旁的西比奧,不過他的注意力更快的被西比奧腰上掛的長劍給吸引過去,男孩有點好奇卻又怕生的縮在母親懷裡,一邊盯著西比奧猛瞧一邊問著:

「媽媽……他是誰?」

「來!乖~叫聲叔叔好。」芙妮雅輕輕拍了安東尼一下,示意讓他開口。

「叔叔好……」男孩小小聲的說,看到這個情況,西比奧自座位起身,蹲在安東尼身邊,盡量拉近兩個人的高度,讓自己能平視安東尼的眼睛,西比奧說:

「嘿!你就是安東尼嗎?拿劍的樣子架勢十足喔!」說完,西比奧比了一個拿劍的架勢出來,安東尼看了眼睛一亮,趕緊追問:

「叔叔你是劍客嗎?」

「嗯……算是吧!」

「叔叔你厲害嗎?」安東尼的眼睛變的更大更亮了。

「當然!」西比奧瞇起眼睛,並豎起一根大姆指,接著說:

「我可是打敗過跟房屋一樣大的怪獸喔……」

在聽到西比奧如此說之後,安東尼的眼神瞬間轉為崇拜了,一直吵著要西比奧跟他說打怪獸的冒險故事,於是西比奧就將自己的經歷去掉殘酷現實的部分,加油添醋一番當成故事說給安東尼聽,從蟲族戰爭的紫蟲、攻城蟹,講到尋找艾比歐雪草時碰見的食人魔與多頭蛇蜥,小安東尼聽得入神,趴在母親的大腿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聽著,只要聽到緊張刺激的部分,一有不清楚的地方就一要問個明白,非要西比奧巨細靡遺的講才行,芙妮雅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兩人,心中感到一絲絲的溫暖與惆悵,但是惆悵的感覺也隨著小安東尼開心發問的聲音逐漸地消逝……

『能夠這樣子……也很不錯呢……』芙妮雅心想著。

天色漸漸的變暗,西比奧講完了一段故事之後,拍拍安東尼的頭說:

「好啦!今天先到這裡吧!你該回家去吃飯囉~」

「媽媽!西比奧叔叔晚上可不可以到我們家一起吃飯?」

「安東……」芙妮雅正要制止安東尼,西比奧倒是先搶話了:

「啊……好可惜,不行誒……叔叔還要趕去遙遠的艾維城幫他們打敗怪物才行,等我回來再跟你講故事好嗎?」

「好吧……」小安東尼嘟嘴說,芙妮雅的表情瞬間閃過一絲落寞,但隨即恢復成方才的微笑,他對西比奧說:

「你給安東尼講了那麼有趣的故事,都把他的胃口養大了,以後他父親可要格外的努力,才能講出令他滿意的故事囉~」

「呵呵,抱歉,不過這是在我專業領域內發生的事情嘛!講起來自然得心應手,或許……伯爵也能把自己的專業領域編裡發生的事成故事講給安東尼聽。」

「那麼……我猜那會是最好的床邊故事,一講他就睡著了,哪有小男生會對慈善事業與貿易感興趣的?你也不想想你小時候聽的是甚麼故事?」

「唔……我想想,『風流老爺俏女傭』?」西比奧擺出了認真的表情,然後是『你奈我何』的笑容。

「西比奧!」芙妮雅趕緊摀住安東尼的耳朵,還白了西比奧一眼,沒好氣的說:

「才誇你變男人了,馬上就幼稚了起來。」

「媽媽,那是什……」

「乖!小孩子不要問這個。」芙妮雅連忙阻止小安東尼的追問,然後瞪了西比奧一眼,西比奧扮個鬼臉聳聳肩,然後把腰間那把做工相當精細的銀匕首連鞘一同抽出,拿到安東尼面前,對著安東尼說:

「來!這是見面禮。」

「西比奧……」芙妮雅驚呼,西比奧對芙妮雅點點頭,告訴她沒問題,繼續對著安東尼說:

「這把匕首送給你!有看到上面這幾個缺口?」西比奧將匕首抽出了一半,並指著幾個缺口給安東尼看,繼續說:

「這個缺口是我與可怕的獸人交戰時留下的,這個則是打破紫蟲頭顱時留下的……」小安東尼看著目瞪口呆,彷彿借由這把匕首的缺口就能想像出當時驚心動魄的場面一般,西比奧說:

「這是一把屬於懂得甚麼是『真正的勇敢』之人的武器!你喜歡嗎?」小安東尼猛點頭。

「很好!」西比奧說:

「這把匕首有一天會是你的,但現在……」西比奧站起身,將匕首收入鞘內交給了芙妮雅,然後對著安東尼說:

「但現在呢……我先將這份禮物交給你媽媽保管,等有一天,你媽媽覺得你夠乖夠懂事了,她自然就會交給你了!好不好?」芙妮雅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熱,她緊握著西比奧塞給他的匕首,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安東尼看看西比奧,又看看芙妮雅,用力的點點頭說:

「好~」

「還不快說謝謝?」芙妮雅勉強擠出一句話,催促著安東尼道謝。

「謝謝~」

「嗯!乖,那叔叔就先走囉~」西比奧向安東尼道別,然後轉過頭對著芙妮雅說:

「那麼……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別擔心,我想當的是英雄,不是烈士。」

「你……保重……」芙妮雅輕輕的說,西比奧微微的欠身致意,接著微笑著轉身離去,留下緊握著匕首的芙妮雅,在夕陽中目送他離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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