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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裡逃?》(西部愛情故事) 第二篇: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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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在他常去的小餐廳吃完晚餐後,傑生竟然一點也不想回他空蕩蕩的房子去。

事實上,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閒晃:博物館、公園、港口、圖書館、百貨店……他甚至還到貧民窟去拜訪孤兒院裡的孤兒們。

然而,即使他想盡辦法讓自己去做他向來認為是「不需要用大腦」的無聊事,但他頭腦中那個擾人的念頭卻是揮之不去,跟了他一整天!

「都是懷特先生的錯!」是的,都是懷特先生的錯!

「要不是他提及明晚要宣布訂婚的事,我也不用這麼慌張!」是的,他昨天想向懷特先生說明一切的那股勇氣,已如洩了氣的皮球,彈不起來了。

「我好想逃啊!」是的,「逃」就是他腦中那個擾人的念頭。

「可是我無處可逃!」是嗎?他真的無處可逃嗎?那為何「回故鄉」的主意,自他十二歲時起,就不時的跳出來呢?就像現在。

「不,不可能回去了!」他馬上搖頭,把「回故鄉」的想法甩開,「牧場早已更換主人,那裡已不是我的家了。」

原來,傑生是在美西D市的一座牧場裡出生的,他的母親原是東岸上流社會的名媛,但她沒看上合她身分地位的名流紳士,卻看上一個窮孤兒──他的父親。不過,他的父親雖是無財勢、無家人,但他可是有個夢想,那便是到美西那充滿機會的地方去當牧場主人,過著養牛養馬的生活!

起初,他母親的家人十分反對他們兩人交往,但終究是抵不過他母親的固執,最後,他爺爺只好給他們兩人祝福,不僅送他們上火車往西部去,還給了他們適當的幫助,讓他們得以在D市生根,並擁有一座規模還算不小的牧場。

而在牧場出生的傑生,自然而然的也習慣以牛、馬為伍,他記得他母親以前常笑著說:「傑生是先學會騎馬之後,才學會走路的!」

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不過,傑生喜歡騎馬這事,可是事實。

想到此,那快馬奔馳時,強風吹亂他頭髮的記憶也隨之而來。「唉!那才叫自由嘛!在公園裡慢慢繞兩圈的騎馬法,簡直是兒戲!」

另外一個隨著回來的童年記憶,則是牧場工頭偷偷教他拿槍射擊的那件事,「多久沒拿著槍去打獵了呢?唉!真想回到從前……」他遺憾的搖搖頭,「可惜的是,往事只能回味。」

十二歲那年,他父親不幸摔下馬,沒多久之後便過世了,留下他和他母親獨自經營牧場。然而,他母親雖是當了十餘年的西部人,但東岸名媛的氣質卻從未離身,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而整個牧場的營運在沒一個男主人強有力的支撐下,情況便也漸漸的走下坡了。

雖然傑生他十分努力的幫他母親,但只有十二歲的他,能做的事畢竟有限。最後,在他爺爺的建議下,他母親賣了牧場,帶著他,連同他父親的遺體,一起回到東岸來。

「所以,我不僅在西部沒家,我是連回西部去看望父親墳地的藉口也沒有。」傑生一邊沿著一排商店往前走去,一邊搖頭。

不過,在經過電報所前時,「完了!完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電報所裡的一位員工發出的哀號,引起他的注意。

傑生認得這位員工,他開門走進電報所,問:「哈利,有什麼事嗎?」

「這封電報……」哈利揚揚手上的紙,又生氣,又擔心的說:「是今早從西部發過來的!但是今早職班的亨利,把這電報亂放在一旁,完完全全給忘了!一直到我剛剛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時才發現!」

「這電報是發給誰的?」傑生問。

「是給報社的巴尼先生,要他將這則廣告在明日的早報上刊登出來。」哈利摸出懷錶來,看了一眼,「糟了,已經六點了,巴尼先生恐怕已把明日報紙的版面排好了!」

傑生馬上回答說:「其實可能還有機會,我記得他有時會忙到晚上七、八點才把稿子排完。不如這樣吧!我正好要往報社那個方向過去,我幫你把電報拿去給巴尼!」是的,傑生在沒事找事做!是的,只要能讓他忘記「他即將訂婚而且無處可逃」的事,他都願意去做,即使是叫他去挖排水溝他也願意!

哈利一聽,「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擔心要是我去送電報的話,電報所會來不及關門,但關了門後再去的話,報社的門大概也已關了!」哈利把電報交給傑生,再說:「真是謝謝你了,蓋特律師!你真是我的救星!不,你是我們整個電報所的救星!」

「哈哈!哪裡,不客氣!」傑生將電報對摺塞進襯衫的口袋裡之後,便臉上帶著微笑的步出大門,往報社快步的走過去。

 

※    ※    ※

 

一會兒之後,傑生便來到報社的門口。

「嗯,燈火通明,好兆頭,巴尼八成還在趕稿!」傑生推開報社的門,走了進去,一股墨水味隨即迎面撲來,「巴尼,我是傑生,你在哪裡?」他發現巴尼沒在他的辦公桌後面,而幾名記者的桌後也是空無一人。

這時,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門忽然被拉開,「嗨,傑生,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巴尼出現在門後。

地下室是巴尼放印刷機的地方,此時,機器運轉的隆隆聲音正不斷的傳上來。傑生心裡一涼,問:「你正在印明日的報紙嗎?」

巴尼點點頭,臉露欣慰的說:「難得今日沒出什麼差錯,報紙能準時排印,記者們能早點回家。」

「啊!」傑生一聽,真希望他口袋裡的電報能消失,因他不想來給他的朋友找麻煩。可是,那封電報卻像是燒著火了,叫他不能忽視它。唉!沒辦法!他不得不伸手抽出口袋裡的電報,交給巴尼,並說:「這電報裡的廣告,本是希望能在明早出現在報紙上的,但看情形,恐怕不行了。」接著,傑生便把剛才在電報所那邊哈利告訴他的事,再說一次給巴尼聽。

「這下子可麻煩了!不僅亨利可能會被解雇,電報所的信譽也會大大的受到影響,而不知情的對方,在明早沒看到廣告之後,恐怕也會找上報社來興師問罪!」巴尼皺起眉來把對摺的電報打開,並把電報中那短短的幾行字很快的讀過去,不過,邊讀,他皺著的眉也漸漸的舒展開來了。

見著巴尼的表情,傑生忍不住問:「怎麼樣?問題有辦法解決嗎?」

巴尼點點頭,臉上帶著微笑的說:「如果你去應徵的話,那明日早報上無這則廣告也沒關係了!」

「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

傑生將那封電報接過手來,只見上面寫著:「W州P市誠請律師來開業,第一年供膳宿,意者請洽P市市長約翰.歐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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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年輕讀者不知「電報」為何物,特附維基百科的解釋說明──

電報是通信業務的一種,在19世紀初發明,是最早使用電進行通信的方法。電報大為加快了消息的流通,是工業社會的其中一項重要發明。早期的電報只能在陸地上通訊,後來使用了海底電纜,開展了越洋服務。到了20世紀初,開始使用無線電撥發電報,電報業務基本上已能抵達地球上大部份地區。電報主要是用作傳遞文字訊息,使用電報技術用作傳送圖片稱為傳真。

歐洲的科學家在18世紀逐漸發現電的各種特質。同時開始有人研究使用電來傳遞訊息的可能。早在1753年,一名英國人便提出使用靜電來拍發電報。他的設想是使用26條電線分別代表26個英文字母。發電報的一方按文本順序在電線上加以靜電。接收的一方在各電線接上小紙條。當紙條因靜電而升起時,便能把文本謄錄。

首條真正投入使用營運的電報線路於1839年在英國最先出現。它是大西方鐵路(Great   Western   Railway)裝設在兩個車站之間作通訊之用。這條線路長13英里,屬指針式設計,由查爾斯·惠斯通(Charles   Wheastone)及威廉·庫克(William   Cooke)發明。兩人並為發明在1837年取得英國的專利。

在美國,薩繆爾·摩爾斯在接近同一時間同時發明了電報,並在1837年在美國取得專利。摩爾斯還發展出一套將字母及數字編碼以便拍發的方法,稱為摩斯電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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