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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說定了

      當李雲攸的貼身護衛並不難,小男孩不過想找個伴而已。幫小少爺整理儀容綁綁頭髮換衣服這些都不用他做,自有大批奴僕伺候。原本少爺還要派兩名僕從給他,但他習慣凡事自己來便推拒了。他的工作無非就是陪李雲攸打拳練劍,偶爾帶他去後山探險,捕個獵採採藥草。

      生活過得挺愜意,跟他未出師前在山上的日子差不多,唯一很大的不同就是現在有人陪,噢,應該說,他得陪人。

      「大丁,那邊那邊,看到沒有?」李雲攸正站在一棵百年老榕樹下往上比,他的斷線紙鳶卡在枝節間,得有人上去拿。

      「少爺你在底下待著,我去去就來。」

      「不,我想自己去拿。」

      「不妥,少爺的輕功不夠火候。」

      「那你帶我上去?」李雲攸媚眼眨呀眨,盡可能擠出一點在他妖媚五官中難以見到的純真。

      「少爺別這樣看,我帶你上去。」老天,他的年紀正值青春年少,很難受得了誘惑的。上天將一名粉雕玉琢的豔娃擺在他身邊是在考驗他嗎?

      還是個男的。李大丁偷偷唾棄自己。

      李雲攸微垂著頭偷偷彎起笑容,就知道這護衛不禁誘惑,看來他能吃他個死死。

      李大丁抬起李雲攸,讓他雙腿跨在自己脖頸兩側,騎在肩胛上。「抱緊了,少爺。」一手扶住李雲攸的一腿,另一手做輔助三兩下爬上大榕樹,輕易地抵達紙鳶卡住的大枝幹。

      「放我下來。」李雲攸在護衛伸手拿到紙鳶的同時要求,李大丁不意外,一手往後拎起小個子擱在身邊,一起坐在枝幹上眺望。

      「我一直想上來。」可惜他的輕功不佳,上不到這麼高的地方。

      爬上了樹,似乎離天上雲朵又更近些。小手往上伸,在半空中胡抓一通,卻什麼也抓不到。

      「白雲好遠。」

      「嗯,雲在很高很高的天上。」

      「我在這裡,我不是白雲,我是雲攸。」他小手壓在自己胸膛上說。

      當時的他們並沒想到,這句話對他們日後造成的影響有多大,李大丁當他孩子性,一時忘記彼此的主從身分,像個大哥般摸摸他的頭,「你就坐在我旁邊,不高也不低,我會護你周全。」

      或許是過去有人說過什麼話中傷這孩子吧。他既心疼又慈愛地輕抱了下。

      「等個幾年,外面的風波過去,我再帶你回我拜師學藝的地方走走。那兒地處偏僻,十分悠靜,除了我和師父外再無他人。日夜有大地萬物和星辰作陪,仿若神仙般的閒逸自在。」

      「你以前住在山上?」

      李大丁點頭。「四面八方無樓閣,只有幢師父造的小木屋和一畝田地是人為的,其他皆為自然生成的景象,沒有假山亦無假水,通通都是真實的。」

      「那邊的晚上看得見星星嗎?」

      「比這裡看到的還要多、還要閃亮。」

      李雲攸忽然伸出右手,翹起小指頭。「咱們打約定,你給我三年時間準備,三年後我們就出莊,你得帶我去看星星!」

      三年?「或許一年就可以了。」武林風波一起又一起,關於他的波浪應該一年就能平緩,屆時就能帶小少爺出門溜達。

      李雲攸搖頭,「不,一年時間不夠我學習。我得變強,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才能出門。」停了會兒,他堅定的說:「這是翡翠山莊李家族訓。凡李氏子弟,得通過出師大陣方能自由進出山莊。」

      「可是你上次……」不是私自外出才撿到我的嗎?

      「欸,那回是大哥帶出門的。」李雲攸揮揮手不讓他多說,逕自拉過李大丁的手指,強硬打勾蓋印。「就這樣說定了!你放心,我三年內必能達到出莊的武學要求,帶你出去透氣。」

呃,這小孩可真霸氣。誰讓他是主子呢?

      李大丁一貫溫柔笑著,再給承諾:「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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