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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安安妳好,記得我嗎?.02

看見他握著自己印好的本子翻動似在計算著金額,舒紅雨想到進來前在門外懸著的紅布條上看到的計價,立刻就開口:「32元。」

她算好了的,一張是0.5元,加上封面後總共是32元……邊想,她掏出一張百元鈔票就遞上,正好停下翻頁動作的他抬頭看了看舒紅雨,點點頭,接過了薄薄的紅紙,忽然就開口問了個很普通但又很不尋常的問題:

「妳叫什麼名字?」

「妳叫什麼名字?」

紛雜的籃球場邊,時間稍稍往前倒回,同樣因為動作太慢被導師叫住順路把東西抱去圖書館的舒紅雨微低著頭懊惱著怎麼又因為想些有的沒的想太認真而來不及跑掉,墨綠色的書包背帶掛在單邊略略下滑了些,她停下腳步把手上的東西往另一手挪去好把背帶挪回肩上,遠遠忽然一聲大吼著「小心」,舒紅雨應聲抬起頭,什麼都還沒看到就被砸得一陣頭昏眼花,跌坐在地上的同時滿手的東西也散成一片。

接著,她就聽到有個人的聲音這樣對她問著,在確認她的意識。

「舒紅雨。」

那時候的她跟現在的她一樣的乖巧應話,只是多了分納悶,怎麼印個東西也需要問名字嗎?

他點頭表示聽到,修長的指從按開的收銀機裡捻出幾枚硬幣,將找的零錢和文件遞向她。「妳認識我嗎?」

……我還認識你爸呢!舒紅雨沒由來的在腦袋裡吐嘈了句,開始覺得這店員有些莫名其妙,這樣算是搭訕的意思嗎?

只是腹誹歸腹誹,她還是記得長久的良好禮貌,搖搖頭向他表示不認識。

「我不認識你。」

眩暈的症狀在男聲一連串的問題中漸漸平復,舒紅雨望著蹲在自己面前揮手確認她意識,應該也是對著她不斷說話的男孩,看著他微微抿嘴的表情同時想著那最後一個問題,隱約有點熟悉但是記不起來源自何處,所以應該只是錯覺吧!這麼覺得的她如此回答著。

男孩頓了下,忽然咧嘴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隱約可以看見他有著顆小巧的虎牙,瞬間就像是擊中了紅心的機台,發出大響——

「我是妳的同學!」

面前的男人跟她神遊裡的男孩露出了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虎牙說著同樣的話,他比著自己這麼說著,舒紅雨立刻就把記憶跟現實牽上了線,也笑了起來。

她認出他了。

「我是妳的同學,就坐在妳後面。」

男孩看見她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笑容,總算鬆了口氣,看來認出人來了,那麼應該是沒有被打昏腦袋什麼的。

長手三兩下就把散在她身邊的東西收攏成疊,他扶起她,確認著是站穩的才把東西交還過去。「抱歉剛剛球沒有傳好打到妳……」

舒紅雨低頭,注意到腳邊滾了顆橘紅色的圓球,總算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沒關係,我自己走路也沒有注意。」抱穩了老師要她送去圖書館的東西,舒紅雨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這個據說是她同學的男孩點點頭,用腳勾起籃球運著轉身跑回了場上,插曲就到這裡淺淺劃上句號——

那個男孩叫什麼來著呢……

「甘稚霖!」「甘稚霖。」

流光裡閃過的字眼被她撈住,舒紅雨完全想起他的大喊跟他報上名字的微沉意外地合奏上,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

如果不是那個虎牙,她還真的聯想不起來呢,那年那個活潑好動像隻皮猴似的男同學和眼前沉穩嚴肅著面容的男人會是同一個人,只是那個笑容,好像瞬間就把人拉回了國中記憶裡的模樣。

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呀!舒紅雨笑彎的眼裡裝了滿滿的驚喜,才想開口多聊些,老闆娘拿著另個客人的東西也來到櫃台要結帳,橫著擠開他,也擠入兩個人中間。

「下次見。」

知道這不是方便敘舊的狀況,但又覺得這麼巧合就這樣結束好可惜,舒紅雨很自然地脫口而出,說巧不巧,他也說了同樣的話,又是一次合奏。

怎麼那麼有默契啊?

忍不住,她又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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