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壁漆成一片粉紅色調的女性臥室中,喬方芝正與目前在國內人氣鼎盛的偶像歌手楊彥英熱情擁吻,任何人都不會想像得到此時此刻這個當紅的明星會與一名小小的廣告公司宣傳助理搭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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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妳確定妳的室友他們暫時不會回來嗎?」楊彥英一邊火熱地吻著她,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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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放心,我學弟是……研究生,最近老是泡在學校的……實驗室裡趕論文……另一個室友目前應該……去醫院裡探病,或是做其他什麼事情吧。」她在他法式親吻的攻勢之下早已意亂情迷,話也說得斷斷續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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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美,芝……妳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他將她抱至床上,開始動手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挑逗性十足的唇瓣也順延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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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你真討厭!」她笑著敲打他的胸膛,力道輕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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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兩人你濃我濃之時,俞沁潾的叫喚聲突然在房門外面響起,傳至喬方芝和楊彥英的耳邊,讓正在興頭上的他們整個人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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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方方!妳在房間裡面嗎?」她邊敲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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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人在叫妳?妳不是說妳室友都不在家嗎?」楊彥英刻意壓低聲量問,語氣聽起來不是很高興。他半慌張半惱怒地從床上跳下來,飛快地穿上自己的上衣,這個「意外」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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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呀!通常這種時候他們應該都不在的。」她非常無辜地小聲回道,在慌忙套上衣服的同時,一邊整理微亂的卷髮,一邊對著門外大喊:「小沁,我在啦!妳先到客廳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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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要快一點喔!我剛才在咖啡店喝咖啡的時候,遇到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真想立刻告訴妳。」沁潾興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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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正處於心情放鬆的狀態,壓根不會想到她活生生地破壞了喬方芝和楊彥英的好事,因此還一派悠閒地吹著口哨慢慢晃到客廳,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收看她最愛的電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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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如果妳室友不是一個女人,我絕對會讓她嚐嚐我現在心裡的滋味。」在等待方芝重新梳妝完畢好帶他「出去」之前,他有些悻悻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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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彥英絕對可以發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痛恨過一個在壞了他的好事之後竟然還在吹口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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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小沁回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彥,你就別生氣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是不是?」方芝感到歉疚地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安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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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是!」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認栽了,實在是爽快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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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這樣嘛!等一下我介紹你們認識。我也可以跟你保證,小沁是個很好的女孩,她不會洩漏你跟我在一起的事情,你可以信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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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樣的人是她家的事,我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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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信不信得過沒關係,純粹是心情的問題。他好不容易才從趙哥那裡拗到一天假,沒想到卻這麼輕易地被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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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現在名氣正響亮,多鬧幾個緋聞也無所謂,說不定還可以更加提昇他的人氣呢。楊彥英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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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別再賭氣了,走吧。」方芝賠不是地對他笑了笑,一把將坐在床沿上的他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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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沁潾想也不想便興沖沖地跳起來,拿著那張趙迦擎給她的名片要給方芝看。但,當她瞧見方芝背後站了一個身形偉岸的男人時,臉上原本愉快的神色立即黯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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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啊?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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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沁,妳不知道他是誰?不會吧?」方芝訝異地盯著沁潾看,完全沒料到室友在見到楊彥英的時刻會是這種漠然的反應,「妳不是主持流行音樂節目的DJ嗎,怎麼會不曉得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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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她這麼一提醒,沁潾開始對眼前這個相貌英俊、一身陽剛氣質的年輕男人有了一點模糊的印象,似乎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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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她就是妳室友?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大學生嘛!妳確定這個娃娃臉真的跟妳同年?」火氣尚未全數消退的他冷淡地瞥了沁潾一眼,看來態度輕挑又極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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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你怎麼這樣子說話!」方芝恨不得馬上捂住他的嘴。認識沁潾那麼久以來,她太清楚沁潾的脾氣了,平日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她「娃娃臉」,偏偏他初來乍到就犯了頭一條禁忌,看來以後他別想看得到沁潾的好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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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沁潾原本就已經滿佈烏雲的神情,現在開始打雷閃電了。但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回擊道:「哈!一聽到你的聲音,我馬上就想起來了,你就是最近那個靠翻唱別人的口水歌才紅起來的『偶像派』歌手嘛!難怪我一時間認不出來,我向來對沒特色的歌星印象很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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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招呼的方式有很多種,碰到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的傢伙就甭客氣了。枉費他長了一張那麼帥氣的臉,一開口說話卻讓人想馬上揉爛他的嘴!要比說話惡毒的程度,她這個靠口才吃飯的DJ可不會輸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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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楊彥英出道至今,從未碰過這種釘子,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子竟會對他投以如此不屑的眼神,根本是刻意在諷刺他,著實可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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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這樣下去,這兩個人以後還能好好和平相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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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芝實在受不了他們倆火爆味十足的「開場白」了,趕忙圓場道:「小沁,他就是楊彥英。彥,她是俞沁潾,我都叫她小沁,我們是從大學時代就認識到現在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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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啊?」沁潾一語中的地直接問到關鍵問題。就算再怎麼後知後覺,她也不可能沒注意到他是跟方芝一起從她的房間裡走出來的,這樣一來,他倆之間的關係就變得相當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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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像妳這種『小朋友』還不懂的關係啦!」楊彥英自認為抓到一吐嘔氣的大好機會,親密地摟住方芝的肩膀,甚至明目張膽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毫無顧忌地高調宣告兩人之間的戀情,一副旁若無人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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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方芝則是當著沁潾的面紅了雙頰,但卻掩蓋不住滿臉的幸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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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麼說,我確實是不大懂,」沁潾一臉正經地凝視著他們,正當楊彥英以為他已在氣勢上佔了上風的當兒,她卻又語出驚人地說出一句讓二人心跳險些漏了一拍的話來:「你們到底是男女朋友,還是炮友的關係?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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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要緊的是,她看起來真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在詢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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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楊彥英真是徹底愣住了,心裡實在想不通這個女孩子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簡直怪透了!對,就是「怪」,他一時間只想得到用這個詞來形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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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沁!人家第一次來我們這裡,妳怎麼劈頭就問這麼尷尬的問題!」方芝頓時覺得這種氣氛詭異極了,很不好意思地要她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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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沁潾似乎抱定主意要追根究柢,不準備就此打住,又追問道:「我這人有一個最不好的習慣,就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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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難道妳不知道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嗎?」楊彥英的好勝心也被她點燃了,決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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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定理對我不管用,我是九命怪貓,好奇一百次也死不了的。」沁潾此時已經沒有心情陪他玩鬥嘴遊戲了,嚴肅地繼續說道:「而且,這一點很重要,如果你連這個簡單的問題都給不出答案,那麼你又是憑怎樣的身分走進這間公寓的大門,還堂而皇之地進入方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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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小沁,你們兩個要不要先坐下來,喝杯水之後再聊?」方芝開始覺得楊彥英和沁潾之間的針鋒相對有點不對勁,幾乎是認真得過頭了,於是再一次開口介入二人的對話之中,試圖化解這種略有敵意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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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我想大家口都渴了,我去廚房倒些茶過來。」沁潾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轉過頭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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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馬上就過來。小沁,我也來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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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妳去陪那位楊先生吧。畢竟他是客人,倒茶這種小事我來就可以了。」沁潾沒有回頭,只是隨意揮了揮手,要方芝別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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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彥英既不是聽障,也不是白痴,從她的話語之中,自然不難聽出她對自己所釋出的疏離與隔絕的訊息,尤其她剛才那番話根本就是一副想要撇清關係的樣子。但她之所以會對他丟出這般犀利而尖銳的問題,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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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她是女同性戀,覺得他的出現會搶走芝?不過,這樣也不大對!他身邊就有幾個身為女同志的朋友,雖然說不出其間的差異在哪裡,但他就是隱約可以分辨得出這個小沁和芝絕對不是couple。然而,以普通好朋友的關係來理解,她這種過分保護的態度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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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真的很不好意思喔!平常小沁是不會這個樣子的,我也不曉得她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反常。你千萬不要對她生氣,她真的是一個很懂得體貼人的好朋友,你要是認識她愈久,就愈喜歡她這個人,單純、率真又心無城府。」方芝依偎著他寬大的肩膀,柔聲地對他解釋道。她真的希望他也能喜歡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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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麼大力褒獎她,專說她的好處,不怕我會突然轉性愛上她嗎?」他開玩笑地捏捏她的耳垂,故作輕浮地問道。可心裡想的卻是,他剛剛親眼見識到的那個渾身尖刺的小沁真有芝說的這麼好嗎?他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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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你要是敢這麼做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的下場很『好看』!」她說著說著,就在他的腰側用力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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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他說出那句玩笑話的瞬間,方芝不自覺地倏然失了神。過去那段令她難堪而又亟欲迴避的隱密回憶再次被召回腦海之中,彷彿一道急來的閃電當頭劈擊下來,穿身而過,打得她魂魄四散,痛得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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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她一直以為她可以忘卻,忘得乾乾淨淨不留殘餘,幾年下來,她好像也證實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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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那件事根本不值得她介懷於心,對她喬方芝而言,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失去之後而無法復得的。那點芝麻小事,她才不在意,一點兒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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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堅固的友誼,玻璃般易碎的愛情實在顯得脆弱而不值一哂。她當時的抉擇是正確的,那個男人簡直爛到底了,若是她沒有及時抽離,只會讓自己損失更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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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她已經變得成熟,很明白哪些事情完全沒有介意的價值,連一笑帶過都嫌浪費,索性以鄙夷的沉默將之打入時間的冷宮中。只是,沒想到彥無意間說出的幾句玩笑話竟輕易地打開了禁忌的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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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竟然敢偷襲我!」受到這招猝不及防的攻擊,楊彥英痛得當場叫出聲來,當然不忘用她最怕的搔癢來回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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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教你要亂說話,活該!」方芝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巧笑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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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心地笑著,卻不知為何竟笑得心底有些疼,還有一絲絲的……空虛?她是怎麼了?是笑得太開懷,所以也把心笑開了一條縫,涼風吹了進去,才會泛起寂冷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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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沒錯,一定是這樣,沒什麼好憂慮的。她這麼想,然後告訴自己:沒事,妳很好,沒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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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道「提醒」性質的咳嗽聲輕輕響起,音量不大,卻是足以讓方圓一公尺以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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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體接觸的距離果然稍稍分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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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客,喝茶唄!」沁潾手中端著擺了三杯飲料的托盤,依續擺放到沙發前的桌几上,自己也坐了下來。不過,從她的語氣和神情裡,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待客之道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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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也配合地裝出一副客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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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她也不相讓,冷淡到不行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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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拜託你們,自然一點好嗎?World Peace,OK?」方芝好氣又好笑地指正他們倆,「真像兩個小孩子在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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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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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又不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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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方芝這麼說,沁潾和楊彥英同時出聲反駁,而後突然陷入無聲的沉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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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秒之後,沁潾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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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笑意是有傳染性的,這一笑也連帶引出楊彥英和方芝的笑容,鬆緩了原先緊張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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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喂呀!我實在ㄍㄧㄥ不下去了啦!為什麼會發生這麼荒謬的事情啊?」她笑了好一陣子才稍微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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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發現,妳這小妞兒還挺有意思的!沒見過像妳這樣的人!」楊彥英這時開始有些能夠理解為什麼方芝會這麼喜歡她的原因了,她真的很爽朗,一點也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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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才受不了你們兩個咧!害我剛剛還偷偷擔心了一下,以為你們把對方當成了敵人呢。」方芝搖頭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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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呀,我的確是不大喜歡這個傢伙!」沁潾說得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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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妳會不會太直接了一點啊?好歹芝也是我的現任愛人耶!看在這點分上,妳至少也表現得友善一點吧?」他不大服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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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經意的回答讓眼前兩個女人都為之一怔,只不過差異在於,方芝臉上浮現的是幸福的甜蜜微笑,但沁潾卻是頗不以為然的懷疑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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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至少我並不偽善。現在都已經是什麼世代了,『愛人』這個詞彙早就不新鮮了,退流行了啦。」她冷笑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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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個「現任愛人」,虧他說得出來!「現任」的意義不過就是在「前任」之後、「下任」之前,三者只是順序上的差別而已。由他這種偶像藝人的口中說出來,說服力更是大大降低。反正隨口撒個無傷大雅的白色謊言,對任何人來說都不算太困難,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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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一場脣槍舌戰又要開演,方芝趕忙轉換話題,頓時想起沁潾之前說過有件事情要告訴她,便問道:「對了,小沁,妳說今天去喝咖啡的時候碰到有趣的事,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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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是妳不提醒我,我就差點忘記了。喏,就是這個!」她又恢復活力充沛的樣子,將那張名片拿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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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張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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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早上我在Starbucks遇到一個奇怪的人跟我搭訕,妳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居然說自己是妳『愛人』的經紀人耶!真是有夠莫名其妙,對吧?他還說今天給楊彥英放一天假之類的話,根本就是在胡扯!方方,妳說,我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好騙嗎?再說,楊彥英就在這裡,我會在一個小時之內連續遇到知名歌手和他的經紀人,這種『奇遇』也未免太神奇了吧?我想中發票頭獎的機率都比這個高上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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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騙妳。」楊彥英一聽,神情立即沉凝起來,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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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吧,連你本人也——啥?你剛剛說什麼?」沁潾大驚失色,整個人都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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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沁!妳在做什麼啊?用不著反應這麼大吧!」方芝將她拉回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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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迦擎就是我的經紀人沒有錯,但他平常可不會把自己的名片隨便給人。」楊彥英盯著那張燙金名片,再次確認地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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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會吧?」這下臉丟大了!沁潾突生一種悔之莫及的感覺,如果那個姓趙的真的是歌手經紀人,那她還在他面前侃侃大談一番,豈不被他看成一個瘋狂的迷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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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沁,看來妳今天運氣不錯,要不要現在就去附近的投注站買張樂透彩券?說不定今晚開獎的時候,妳會中獎喔!」方芝馬上調侃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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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這件事一點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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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妞兒!為什麼妳手邊會有他的名片?該不會是妳主動向他硬拗過來的吧?」他滿腹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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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公彥英,我這人有名有姓,再者我跟你又不熟,不准你叫我小妞兒!另外,這張名片是他自己要跟我交換的,我可沒逼他,他那邊也有我的名片呀。看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好像是她倒貼似的。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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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這樣嗎?」他還是半信半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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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是想找她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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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上暫時鳴金收兵五秒鐘?和平相處真的有那麼困難嗎?你們也才第一天認識吧!」方芝真要敗給他們了,不由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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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卻是再次換來他倆異口同聲、口徑一致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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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和她就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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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和他就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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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你們耶!」方芝決定放棄對兩人極惡關係的「急救」了,「難得已經週末了說,我的耳根卻不得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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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我記得今天和那個姓趙的聊天的時候,他說只放楊彥英一天假而已,他該不會打算一整個週末都賴在我們這裡吧?」沁潾不怎麼客氣地詢問道,愈看他就愈覺得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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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只放一天假也無所謂,誰說一定要天天見面才能談戀愛?只要我能抽出空來,我一定會把握時間來這裡和芝好好相處的。」他十分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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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藝人,工作時間不固定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也只好忍耐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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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妳說錯了,要忍耐的人是我,因為我想見妳的頻率一定多過妳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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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哈啾!幾乎是在他們打情罵俏的同一瞬間,沁潾竟連打了兩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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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沁,妳怎麼了?感冒了嗎?」方芝關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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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過敏,特別是對你們剛才『肉麻當有趣』的行為非常過敏!」嘖!她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他們居然當她是透明人,有夠可惡!不趁機糗他們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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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沁潾!」當方芝直呼她的全名時,就代表她的惡作劇也該適可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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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為了歡送這位不速之客的即將離開,今晚我們來吃火鍋吧。我待會兒就去打電話給川豪,叫他晚餐回來吃,火鍋就是要人多一起吃才熱鬧。」她一臉纯然無害的笑容,卻根本一點也不想掩飾她心裡對楊彥英的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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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妳是故意的嗎?」楊彥英挑了挑眉,覺得她簡直是惡魔附身,連掩飾一下都不會。她根本是存心蓄意破壞他和芝獨處的時間,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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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她以不變應萬變,依舊擺出那副天使笑容,叫人拿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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