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哥，怎麼辦？聽說縣裡今年又要加稅了！』愣子頭一進門，還來不及喘口氣，就急匆匆的對著郭木說著他從村長那裡聽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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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聽說了，你別這樣急躁！先坐下來喝口茶水先！』郭木像是知道他會來一般，沒有驚奇，也沒有多餘的客套，等愣子坐了下來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能怎麼辦？該辦就辦啊！難不成，你想不給不是？想不給，你能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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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也是…』愣子頭微微點了下頭，抿了口茶水，臉上浮著幾分憂慮、幾分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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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木和愣子頭是山南村的小農夫，自小就是鐵打的哥們，只要像最近這種剛播完種，暫時不必農忙的日子，他們就會聚在一起，聊聊收成的好壞，或是村子裡的雞毛蒜皮之類的話題，他們這些莊稼漢一生沒什麼遠大抱負，只想家裡一日三餐有個兩餐飽就滿足了，但是，一年年越來越多的賦稅，實在有點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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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莫要說他們山南村如此，整個玉刊國，稍微偏僻的地界也大都是這樣，這年頭也沒啥子戰亂，田裡莊稼的收成也還可以，就是那些當官不好，他們太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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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城裡的官爺們，就算不必去壓榨小百姓，也有大把人給他們送上白花花的銀子；可是稍遠的地界沒什麼油水，所以一些小城小鎮的奸人就只好把念頭動到了這些個農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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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閒聊了一陣之後，郭木家門口傳來了幾句哼哼的小童歌，接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童進了門來『咦？爹爹，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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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怎麼這麼沒禮貌，你愣子叔來家裡作客，你招呼也不打一聲的麼？』郭木盯著小童，表情微微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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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趕緊向著愣子頭點了點頭，招呼道『愣子叔，您好。』說完，便朝著郭木身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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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乖！』愣子頭讚了一聲，又轉向郭木『郭大哥，這天湧與你越來越像啦！不過，他這雙眼睛似乎跟嫂子比較的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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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子這話倒是不假，郭木長的十分剛毅，還有些歷經日曬雨淋的風霜，黑黑的皮膚、寬寬的肩膀，而郭天湧雖然年幼，但卻隱隱看的出他老子臉上的剛毅了，稍微不同的，就是那十分靈動的一雙大眼，那可是像極他娘福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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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憐孩子他娘沒福分看著天湧長大，早早的去了。』郭木神色有些哀戚，語氣一轉，朝著郭天湧說『天湧，去清理清理，看你這什麼樣，整身的泥！好了再給你爺爺、奶奶和你娘上柱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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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爹爹』郭天湧說完就朝著門前那口周圍幾戶鄰居共用的水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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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湧，倒是十分乖巧，又有禮貌的很啊！比我家頭牛好太多了』愣子頭似乎有些羨慕及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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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少看他人前這個樣，他整天的就跟村頭那些小崽子們打架！看他今天這個樣，八成又是去混去了。』郭木語氣聽起來不太高興，但臉上卻沒有那意思，因為他自己明白，自己的兒子，並不像他嘴上說的這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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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小孩子打打鬧鬧正常的很啊！別說別人，就你跟我，以前不也都跟鄰村那古田水他們拼的衣服都不知道破幾件去了？』愣子似乎有些回味童年的感覺，接著又唉了一聲『你天湧還在你面前有模有樣，像我家那小渾蛋，裝都不願意裝一下，都怪我家那婆娘太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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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湧這時上完了香，又幫郭木及愣子頭添了添茶水，愣子摸了摸天湧的頭，朝著郭木問到『郭大哥，你有沒有考慮讓天湧去城裡？聽村長說，城裡有個老先生，往年都會收些小學生，不收學費還管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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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郭木稍微思慮了一下，看向郭天湧，但也沒有徵求他意見的樣子『也好，等明日我就去問問村長，看能不能把這小子送去讀點書，也別像我和他爺爺這般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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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眼中的興奮跟期待卻毫不掩飾的綻放出來，因為進城讀書這件事，幾乎是這附近所有小孩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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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看天湧能不能將來有點出息，替我們山南村爭口氣！』愣子十分真誠的表達出他對天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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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村裡也就大概百來戶，彼此都熟悉的很，也因為沒有太多接觸城裡的爾虞我詐，讓村裡人的個性都十分的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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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愣子說了這話，郭木有些奇怪的問『那你家丙吉你沒打算讓他也去城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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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自己的種自己知道，況且，那老先生也不是有學生就一慨照單全收的，我家那子，想讀書，難啊！』愣子有些些失望的說『丙吉和天湧同樣都是六歲，可他們的機伶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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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說了，差不多該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家那口又要讓我難看了』愣子擺了擺手，半開玩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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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走好，不送了啊！』郭木也不留他，因為郭木性格十分率真，而且，畢竟兩人從出生開始到現在，相識了將近四十個年頭，所以倒也不必多說一些無謂的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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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子叔，您慢走！有空常來坐』天湧送著愣子頭出了家門口，客氣的道了個別後就去廚房裡熱起了他和爹爹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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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晚餐，其實也就是一道番薯稀飯和山腳採摘的野菜而已，這也幾乎就是村裡的農戶們一致的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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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又幹了什麼去了？怎麼滿身的泥？』郭木一邊悉悉的喝著米湯，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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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湧倒是沒想到郭木會問他這個問題，一直答不上來，有些緊張的情緒，表現在他的小動作上面，稚嫩的食指，在衣角那被蟲蛀了還來不及補的小洞不斷的摳著，其實，他是個精明的小子，但在郭木的面前，他的滑頭總是表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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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我！又打架了是吧？說！』郭木放下了飯碗，目光直直的看向坐在他左手邊的天湧，臉上沒什麼變化，但語氣跟眼神都稍稍流露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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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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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從小就和郭木相依為命，母親生下他沒多久就因生病過世了，因此從小天湧的人格教育都由郭木一手負責，雖然平時郭木的話不多，但認真的教育和處處露出的關愛，讓父子倆的感情也比表面看起來了濃厚許多，所以天湧不敢，也不想隱瞞什麼，便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起來『今天隔壁上南村的二牛子跟我們一起在村口玩蹴鞠，只是他仗著塊頭大些，輸了卻不認，還惱羞成怒的罵我們，丙吉回了他兩句，他就動手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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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什麼？所以你就和他打架是不？』一樣的神色，但郭木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下來，因為，他從以前就教育著天湧不能欺負人，但也不能平白無故的讓人欺負，尤其看著自己的玩伴被欺負，要是天湧還不作聲，那郭木才會真的不滿呢！所以他挑起這話頭，也不是想要教訓天湧什麼，更多的是想要關心自己兒子一下，因為他知道天湧不是一個會無緣無故去與人爭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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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為他先動手打了丙吉，所以我才幫丙吉的』天湧彷彿有些害怕郭木會發作，急急的道『爹爹，不是我先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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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好人緣，因為嘴巴很甜，而且十分的機伶，所以非常受到村中長輩的疼愛，這點到是跟郭木的老實不太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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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在同年齡的玩伴中，天湧也是有著不錯的人氣，雖然有時候會利用自身的小聰明，對其他孩童作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只要是稱的上是朋友的，他從來都是真誠的對待，所以大多的孩子都還是隱隱的把它當成了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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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要記著，我們不能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但是，也不是叫你一天到晚的打架，知道麼？』稍微唸了兒子兩句，郭木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也不多說什麼『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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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了，爹爹』天湧眼見過關了，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他從小調皮搗蛋的時候可是沒少被郭木教訓的，直到最近這一年來比較懂事了之後才漸漸的不再被他爹爹修理，所以他此刻心裡還是有著幾分僥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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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想明天早上帶你去村長那裡，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去讀書，將來也有點出息，你說呢？』郭木早就做好了決定，他也只是象徵的問一下天湧，並不是真的要他答應什麼，所以，口氣上到是有幾分命令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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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啊！』天湧還沒做思考便興奮的應了一聲，稍稍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愉悅的心情瞬時消散，低著頭說道『嗯…還是算了吧…，要是我去城裡的話，爹爹你不就要一個人在這生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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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剛郭木跟愣子頭在討論的時候，天湧也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但是他靈敏的心思都被興奮掩蓋，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直到剛剛被郭木的問話給嚇了一下，才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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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什麼話？難道你認為你在這小村裡面浪費人生，我便會高興嗎？你要是真的孝順，就去給我認認真真的唸書，讀出點成績來，我才會真正的高興』郭木現在的語氣有些憤恨，神色看起來比剛剛知道天湧打架的時候還要生氣。 『可是我…』天湧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郭木的一個眼神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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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了，別再說了』郭木的個性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天湧也明白自己的父親，所以也不多說什麼了，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孩子的心思畢竟還是單純，一下子他的眼睛裡，又是被興奮的情緒給再度充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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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囫圇吃完了晚餐，收拾好了之後，略作歇息便早早的上床睡覺了，天湧家有些老舊，因為從他曾祖父那一輩便開始居住在這間屋子裡面了，算一算也有將近七、八十年了，但天湧總是打掃的十分認真，所以倒還算是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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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面積不大，只有約莫十五坪左右的空間，一個兼差著飯廳功能的客廳，一個小廚房，還有兩間房間，原本，一間是他爺爺、奶奶的房間，不過在天湧出生之前他們就相繼去世了，所以，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天湧的小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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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村長爺爺說的一樣，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天湧躺在木板床上，直直的盯著老舊的頂梁柱，依照著聽來的傳言，幻想城裡的景色、城裡的繁華，畢竟，他短短的人生裡可是一次都沒有進過城裡的，隨著思緒的漂遠，天湧的精神彷彿越來越好，翻來覆去的過了不知道多久，這才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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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等郭木醒了之後，難得的發現天湧比他還晚起來，因為平時郭木要去田裡忙活，所以從懂事以來，早餐都是天湧早早的起床為爹爹準備的。但是，因為未來他可能有機會去城裡讀書所帶來的興奮，讓他接近天亮才入眠，所以他今天例外的睡了個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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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木去了天湧的房間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個有點複雜的神色，有慈愛、不捨，但更多的還是期待，他也沒打算讓天湧現在就起來，便轉頭出了房間，去廚房做起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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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郭木做完了早餐，回到房裡，打算叫天湧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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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張開迷濛的眼睛，起身之後稍微有些呆滯，看了一下站在門口的郭木，再看看窗外射進來日光，他原本殘留的睡意頓時消散，接著立刻跳了起來，兢兢的道『爹爹，對不起！我睡晚了，我馬上去準備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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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天湧會有些慌張，因為這一日三餐平時都是他在做的準備，而且他也怕郭木發作，所以他便直接跳下床，想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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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準備好了，快洗個臉來吃吧！』郭木如同往常般的對天湧十分嚴肅，說完，郭木便直接先往門外走去，到客廳吃起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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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的，爹爹』郭天湧聞言便回頭往床邊走去，一邊迅速且熟練的整理他的睡舖，一邊擔心郭木等等會不會責罵於他，整理完被褥之後，便去井口洗了洗臉，接著去到了客廳與郭木一同吃著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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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天湧和郭木靜靜的喝著米湯，兩個人都沒說話，郭木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表情有些凝重，不過還好，天湧的擔心並沒有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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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湧，去換套好點的衣服，要出門了。』吃完了早餐之後，郭木一邊往房裡走，一邊對著剛整理好桌面的天湧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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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湧輕輕應了一聲，就屁癲屁癲的回房裡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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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木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他今天穿著一件青色上衣和一件黑色長褲，並且難得的刮掉那黑黑一圈的鬍渣，還整理了一下那鳥窩般的頭髮，讓整個人看起來整整齊齊的，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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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郭木所謂好一點的衣服，其實也不過就是補丁少了點的粗布杉罷了，他們一日三餐溫飽都不容易了，哪裡還能夠去做些好的衣裳呢？所以幾乎每件衣服上面都是布滿了縫縫補補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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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湧則是回房間挑了一件土黃色的短杉和同色的長褲，雖然衣服的布料不是很好，背後也有個小小的補丁，但天湧平時做家事的認真，讓衣服看起來也算是整潔，稚嫩的臉上有著和父親一般的剛毅和執著，一雙遺傳了母親那水靈且炯炯有神的大眼裡面透露著一絲精明，整體的感覺雖然說不上是精雕玉琢，但也算是眉清目秀，十分耐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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