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3雨天的咖啡香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突然變天了,或許都是因為感冒的緣故;我開始不太記得一些事情,當然有人會說,這是因為我最近忽然跟老闆大吵一架的原因(潛意識作祟害怕必須要就此回家吃自己)但我總覺得不是這些原因,說不定,連吵架的事情都是因為感冒引起的幻覺(但也可能是一種勇氣)無論如何,窗外仍持續飄雨,而我卻還在外頭散心。

不知不覺,下雨天的咖啡屋前,我撐著一支不太明顯的雨傘,一圈一圈的圓點,開在傘面上的花……不知道用了多久了,總覺得: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再買過傘了……

「咦?波伏娃,怎麼不進去坐一坐?」說話的,是身後那間咖啡屋的老闆。

我習慣性點點頭,然後微笑;接著,我應該都會靜默吧,就算我有說話,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回答的。

但我認識這位先生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彼此不算很熟,但也白吃白喝了人家好幾頓晚餐;但也許真的是因為感冒了,所以我一點也沒有平常的熱情,只想一個人靜靜的,不想被任何事物打擾。

這會不會都跟我的夢有關,在連續一星期拒絕加班的日子裡,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我,卻忽然變得愛作夢了起來;都是同一個場景,一樣的雨天,有一個人在遠遠的地方離我越來越遠,而我卻撐著傘,笨手笨腳地在大雨中狂奔,等我就快追上夢中人影腳步之時,突然就跌倒了。每一次都跌倒,啪噠一聲,就直接撲向雨中的小水漥裡,應該會很痛吧,我醒來時,總不自覺地往身上找起傷口;當然不可能找得到的,因為那只是夢,就只是一場夢。

也許是作夢的緣故,我總覺得睡眠不足,意識也模模糊糊像是無法從夢境裡抽離一般,我只好減少與人交談,以避免我可能會神智不清地說出討人厭的話。所以,我連頭也不敢抬了,只是淡淡地回答咖啡屋先生:「我坐了一下,該回去了。」

「怎麼不繼續坐啊?反正,現在還下著雨。」咖啡屋先生仍是禮貌客氣的語調說著。

而我也一樣繼續點點頭,然後慣性微笑地說:「真的不了……我想在雨天的空氣中,到處走一走。」

咖啡屋的老闆其實是一位很親切的人吧,我習慣稱他為先生──開咖啡屋的先生;我們雖然才剛認識不久,但我知道:他似乎曾失去過一些,很重要很值得珍惜的東西。也許安娜會說我傻氣吧,跟人家沒有聊到幾句話就妄下論斷;但我平常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直覺,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我,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心底有祕密的人。

他真的跟我不一樣,也許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相像的人;只是偶爾,我總會突然閃過些畫面,似乎,曾經有個人跟我很像。也許都是受到那本日記的影響,一個古怪的念頭忽然浮現出我腦海:會不會咖啡屋先生認識過這本日記所記載過的人?

或許,這也不無可能,如果日記主人也愛喝咖啡的話;但這一切的疑問,我始終都沒有勇氣去貿然詢問,我總覺得跟鄰居還是附近的阿桑詢問關於我現在租屋處的前任房客的事情,都比跟咖啡屋先生打招呼來得輕鬆容易。這真是很詭異的想法,虧我之前還很高興附近有一間咖啡店;想不到只是短短的幾次交談,我便覺得那還真是不自在,當咖啡店裡只有咖啡屋先生和我兩個人的時候。

關於這感覺是如何產生的,看來,還是得先談談關於咖啡屋先生的個性吧。

他真的和我這種人不一樣,在他心底,就算天曾塌下了一塊地方,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還是會整理好其他的空間,好讓自己能在每一天遇見會帶來幸福的人……而我不同,光看我的豬窩就知道,我不喜歡整理,也沒有建檔過去回憶的能力。

真的是不一樣的兩個人……習慣性對不熟悉類型的人,我總是不敢靠得太近;我猜想:在這個雨天裡,聽完了我的回答,咖啡屋先生還是會微笑的,然後離開。雨滴答滴答,我還是依然站在咖啡屋外撐著傘,目光裡,越過了他的身影,正看著那一滴滴的雨。

不只一次了,最近似乎常常下雨;也許時間,都被大雨給耽擱了吧。我覺得,我和咖啡屋先生之間的對話,總是停頓了很久,彼此似是都沒有說話;但也許,這都只是我的想像,也許才只是一下子的時間,然後咖啡屋先生他馬上就說:「我很久,沒看妳畫畫了;如果可以,我想請妳陪我坐一下,我很喜歡看妳畫畫的樣子。」

我不記得每一次的回答了,不是因為健忘,而是我的腦袋裡一直裝滿了雨聲;就如同現在,傘外的世界雨還是下得很大,而站在遮雨棚架下的我和咖啡屋先生,彼此的想法是不是也正淋著一場大雨……

於是,我想起來了,關於畫畫這件事。雖然我記得我搬家時,還收拾到一些繪畫用具,不過,我對它們都沒有印象了;唯一只剩下曾使用過色鉛筆的印象,那或許是我送自己的一個禮物,如果我的記憶力還可靠的話,那是一盒色鉛筆,只有十二個顏色,不是很多,但已經很夠用了。

可能我也在咖啡店裡畫過畫吧,那時咖啡屋先生都在嗎?當我習慣先點一杯熱可可,然後開始在沒有人陪的假日裡畫畫。

我常常都會在色鉛筆擦過的地方,再用沾了水的丸筆,輕輕地擦拭著色鉛筆的顏色,於是有些原本過重的色彩,就會慢慢地變淡,變清,一切都取決於水分與力道。所以,我喜歡下雨,就像塗了太多顏色的地方,一場雨之後,應該就會淋得很乾淨了……

離開了咖啡屋,雨開始變小,一個人踢著路上的水漥,鞋子早就髒亂不堪;回到家之後,我覺得腳上的鞋子,似乎比自己的房間還要乾淨些,不可否認的,我的房間現在看起來,還真是有些亂;只是,我不大記得,是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混亂了;我想來想去,總覺得有些不知道該從何整理起。  

才進門,我給自己倒了杯開水;我的思緒彷彿一直都很紊亂,一直都很難再去整理了。但這些都可能是剛搬家後的後遺症,對很多事情都還有些陌生不適應,就像每天早上驚訝的表情中,彷彿在拼湊著那些一覺醒來後的轉變──眼前出現這麼一間比之前要大得多的套房。

有些疑惑中,埋在抱枕堆中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才想起:早上出門時,我並沒有帶手機出去;還好,若是它沒有現在響起來,我恐怕也不知道,把手機扔到哪去了。

「喂?下星期安娜生日喔。」電話那頭傳來愛麗絲的聲音。

「喔。」我習慣自己現在說話的方式了,簡單到幾乎像反射動作一樣,也許都是感冒頭痛的緣故。

「記得要來喔。」手機裡另一頭喜悅的聲音。

「嗯,喔。」手機這一頭,我疲倦的聲音。

和我通著電話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愛麗絲;人如其名,她長得真美,像花園裡剛盛開的日本杜鵑,是那麼小巧可愛的白色,曬過太陽之後,才慢慢地轉紅。三月,是春天裡雨下得最多的時節,但日本杜鵑總在這個時候開,於是,日照、陰天,陰天、放晴,一次一次地循環,所以花瓣上總是透些簡單的純白,還有些淘氣的紅豔;然而,在隱隱約約中望見水滴的圍繞下,白色裡透著微笑的粉紅色,應當才是杜鵑美的原因。

我認識她很久了,久到我幾乎都不清楚是為什麼會認識她了;我還常跟她說:「我們是不是一出生,就認識了?」

她笑了,笑聲有些稚氣。這就是愛麗絲,她一向都是幸福的,幸福得讓人總覺得她單純可愛,所以她也是白色的花蕊,我喜歡聽她的笑聲。

「是十一點喔,約在安娜家附近新開的蔬食簡餐店,哇,我忘記名字了!不過很好找,那附近只有一家蔬食店。」

「嗯。」我的聲音似乎因為感冒,或是因為一本莫名其妙的日記,而越來越平淡了。

「對了,安娜她一直都很喜歡妳親手做給她的東西,妳應該沒有忘記吧。」

親手?問號,忍不住從我的眼前竄過,一陣波濤,我的思想開始一片雜亂,我隨手開始啟動了引擎,任自己在繁亂的記憶裡,奔馳瀏覽著過去。我先掛掉了電話,總是覺得自己不習慣說再見,所以我養成了先掛掉電話的習慣,其實這真的很不對,怪沒有禮貌的;只是,關於愛麗絲剛才說,親手做的禮物?

所有的問號,就像洗衣機沒蓋好的模樣,攪拌水的聲音很大,泡泡還一直汩一直溢出來;我以前──也做過禮物送給安娜嗎?等等,我會親手做禮物?那我衣櫃旁,那個三層收納盒裡,為什麼都是我買回來的禮物?我真的會做禮物?這真的太奇怪了……

我開始被愛麗絲的電話搞得頭痛了起來;我望著收納盒裡的東西,我只能確定,我常常送自己禮物吧。只是這樣的習慣,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關於禮物的事情,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自助旅行時的事……

出發前,愛麗絲跟我要了個禮物,她說:「如果,有很可愛的小東西,一定要買回來送我喔。」

我點點頭,然後微笑;之後,愛麗絲又開始向我說起,她當時男朋友的事情了。

愛麗絲是幸福的,她當時的男朋友總是幫她把事情想得很周到,這樣正好,愛麗絲就不用花太多腦筋去想了,她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像小公主一樣,沒有煩惱、沒有憂慮,像在城堡裡的花園中盡情跳舞的小公主。我和安娜,一直都是這樣想著的:因為這樣才是愛麗絲啊,永遠都幸福地像一個公主。所以愛麗絲的叨叨絮絮,我從不是很專心在聽;我心裡面當時,只是一直想著,也許我該給自己買個禮物吧……至於,該買些什麼呢?應該是最有感覺的紀念品吧。嗯,我這樣點點頭的,不停地在心裡反覆說著。

我想,這就是我對禮物僅有的記憶了;我曾買了很多東西給自己,直到今天為止,已經是第三百六十五個禮物了……呃,怎麼會是三百六十五,我真是記憶力越來越差了,應該是第三十六個才對啊……

又是手機的聲音,中止了我和自己的對話,只是這次,是在地板上;也許,是我剛才吃東西時,不小心又把它撞到椅子下去的吧,說起來,我還真是丟三落四的。

「喂?波伏娃。」

「嗯?」我認得這個聲音,他是咖啡屋先生,我有些緊張,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我的電話。

「波伏娃,明天妳有空就來店裡面坐坐吧。我看妳最近的精神似乎不太好……」咖啡屋先生用著他一貫禮貌又關心的語氣說著。

「嗯……」我還是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打來跟我說這些;問號越滾越大,連同剛才愛麗絲的那通電話,我彷彿聞到肥皂泡泡溢滿洗衣間的味道。

「波伏娃,我是想跟妳說……」

「我,嗯,還有事,有空就過去,再見。」

我在下意識的情況之中,說出了這樣的話,我不太明白自己是什麼意思;可能是因為擔心洗衣機的蓋子真的沒有蓋上吧,我就是這樣說了,雖然顯得似乎是蓄意想打斷咖啡屋先生所說的話。

真不幸,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懶惰;在不上班的早上十點鐘,我走進了咖啡店……先是四處張望,發現咖啡屋先生還沒來,而在吧檯邊服務的,是咖啡屋裡唯一的服務生,小杰。

「還是一樣嗎,吃過早餐了沒?」小杰微笑地說著。

我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小杰微笑地離開我的座位,但我的視線卻還停留在他的目光,我沒跟別人說過吧;小杰的眼睛真是好看,在落地窗前的陽光下,他的眼睛總是通透的金黃。不只是眼睛,還有聲音;我聽著小杰的聲音,其實像是在欣賞著一種音樂。

小杰並不像同年紀的孩子,聲音有些低沉,或是有濃厚的喉音;他的聲音就是不太一樣,或許,小杰真的和別人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小杰的聲音像天籟般的童音,婉轉流水中,顯得清澈明亮。

我記得,小杰自己曾說過:他以前的聲音並不是像現在這樣。他以前的聲音,聽說又啞又粗,後來發育後,他才從一個又小又圓又黑的身材,變成了現在這樣又高又瘦又白;至於他的聲音,似乎也因此長高了起來……

我搖搖頭,總是不太容易相信別人的話,所以關於他所說的事情,我當作,是他堅信的說法……

小杰說話時,總是很溫柔,和咖啡屋先生有點像;這也難怪,他是咖啡屋先生的外甥。據說,關於他們的家人,現在就只剩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了。我記得,咖啡屋先生告訴過我很多的故事,關於他自己,關於他和小杰,但是不知道怎麼了,我總是記不太起來?但這些事又很重要嗎?可能正因為那一點都不重要,所以我無法將我腦袋裡的記憶體,騰出一些空間來處理這些和我無關的事。

「波伏娃。」

突然之間,咖啡屋先生來了,他向我打招呼;我卻連一句問候都不想回應,而笑容也顯得有些勉強、尷尬。

「波伏娃,今天不畫圖嗎?」

我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於是,我沉默了。

「波伏娃,妳真的怪怪的喔。」

我突然笑了笑,這是我無意識的反應吧。

但咖啡屋先生,卻開始一派的認真,他拉開了椅子,坐在了我的旁邊,伸手便摸了我的額頭。

我有些訝異,也有些緊張,但我不作聲。

「沒發燒?也不像感冒啊……」

聽完咖啡屋先生的說辭,我覺得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覺,我好像,看到了誰一樣,但我確定,那突如其來的畫面應該不是咖啡屋先生。

「波伏娃,妳這幾個月來,到底是怎麼了?」

我還是沒能搞懂咖啡屋先生所說的話,於是我搖搖頭。

這時,小杰端著我點的卡布奇諾,然後微笑地說:「波伏娃姊姊,請用。今天也畫畫吧,妳看,那窗外的太陽,是不是覺得心情特別好呢?」

我覺得舒服多了,就像危機解除了一般,就在我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時,眼角餘光,卻看見小杰正在示意著他舅舅離開。

不想再去想,關於為什麼了。我依然假裝欣賞著外面的風景,但我的心卻有一些些好奇,還停留在剛才與咖啡屋先生的那番對話。我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了吧台邊;我猜測,小杰似乎有向他舅舅提起了些什麼事吧。就這樣,我看著窗外,小杰和咖啡屋先生小聲地說話著,一直到下一個客人又進來時,小杰一個完美的聲音曲線,「歡迎光臨。」尾音急收,輾轉直下。

剛進門的客人推著寶寶,那稚嫩的聲音喀喀喀地正笑著,小杰馬上終止了與咖啡屋先生的談話,回頭就是對著客人最親切的微笑;而我,也真的聽從了小杰的話,拿起了鉛筆,開始漫無目地畫著。

只是,今天心裡,總像是有事一樣,一種不太安心的感覺,又像是想起了些什麼?

也許,是擔心會忘了買禮物吧。禮物?我記得,我買給自己的第二十一件生日禮物,那是書局清倉時,我買到的展書架,鐵的材質,一百五十公分高,害我搬回家時,早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還記得,我買回家後,就急得想把書擺上,但又不知道該擺些什麼類別的書,翻箱倒櫃了好一陣子,從一本大學時代的用書,掉出了一封書信,可惜都沒有署名,連字跡也變得模糊了起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學的時候將它借給了哪一位同學。也許,這是他寫的書信,忘了帶走了;又或著,是有人偷偷塞了這封信,到這本書來。

真的是太可惜了,我不知道是誰寫給誰的,也不知道,這封信有沒有去過了,它曾經應該去的地方?就和我在租屋處發現的那本日記一樣,只是那日記裡的文字還是清晰可見的,但除此之外,就和那封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記號可以分辨出日記的主人是誰。  

Dear    沙特,我猜,你現在正在睡吧。

幾點了,要起來讀書啊?每次都開夜車,那就少玩一點線上遊戲嘛,連要期中考了,你還跑去玩。

現在,我正聽著廣播練習英文呢。你知道的,那是高中留下來的習慣,像是夢魘一般,還擔心著會被人叫去抽考英文……但那都已經過去了。

呃,我跟你說喔:我上個星期,還跟同學一起去阿里山,跟你之前去的那次感覺不一樣;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阿里山上有這麼多的神木,還有一座很特別的東西,叫……樹靈塔之類的。

那是日據時期設置的,大概是因為砍了太多的樹木吧。所以,當然要敬天敬自然啊;或許,都是求一個心安,還是單純私心地希望,那林業的工作能順利一點……

不過,有這樣的一個東西存在,不知道我們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是感謝還有這樣的東西,可以讓我們去瞭解過去的林業歷史;還是應該覺得悲哀,畢竟破壞自然,理由不管是什麼,似乎就是不對的事情。

好了,不說這個囉。

我是要告訴你,你有仔細地看過那些千年以上的神木嗎?祂們相當的高大,佇立在山壁邊,有種隱士的意味,不與外物雜處,坦然獨自面對生命,那是種孤單悽涼,卻又是種堅決的志氣;我覺得很像你。對不起,請容我作這樣的比喻,我知道,你不會生氣的;也許,下個星期,你學校考完試了,你也會扛著你的寶貝相機,騎著你的小P,長征上去。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做的。

認識你,其實好久了吧。不過,你總不喜歡和別人談論到你的想法,我想,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常想鼓勵你;但是你的世界好難懂,直到我看見了高山上的神木,於是我便知道了,這就是你。

還記得,你高中的時候,曾經半個學期,都不跟大家說上一句話,我知道,那是你在思考的方式,也許你對於學校,對於未來,總是很疑惑吧。但大家那時都覺得,你是孤芳自賞;不過我認為,那才是你,真正的你。如果,你都沒有了自己的那些堅持與想法,那這還是你嗎?

我都聽說了,最近,你不說話的情形又出現了;常常都見你掛在線上,卻不理人,好幾個認識的人都打過電話給你,但你也是不接;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該寫封信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會一直關心你,就像我們剛認識時的那樣,如果,有什麼不想說的,那就告訴我吧。用寫的也行,還記得,我以前的課本、筆記,上面都有你滿滿的字跡,我想:你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但真的沒關係,想到哪裡就做到哪裡,我會支持你。

你是神木吧。我這個禮拜,常常都這樣想,你喜歡獨自一人的流浪,去找尋,你所有想不通的答案。

於是,你雖然和我們在這裡,在這個城市裡,但你的心,其實早就離群索居,我不想去問你,這些背後的原因;當我看著堅毅的神木,就算一半的身軀已經白化了,但另一半卻還有新枝枒的生息,我就知道,那是你的決定。

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就算沒有人能給你個答案,你都不要忘記,我會在這裡,等著你累了,可以歇息……

P.S.別太累了,期中考要順利過關喔。

望著日記裡的其中一頁,那是個什麼樣的夜晚,又是什麼樣的人想寫信給沙特,而沙特又是誰?也許這也不關我的事吧,但我卻硬要找出真相。雖然我分不清楚,這算不算是一封情書,當我看見上面的原子筆痕跡,下筆時,都躊躇地滴出墨痕,我感覺寫信的人似乎有些擔心,還有些猶豫;於是,想揉掉又仔仔細細攤平的痕跡,便一直蔓延著這本日記,直到歲月也進來攪局,紙張邊緣開始有些殘缺了,但期待與害怕的心情,還一直存在這日記的時空裡……

這本日記很重要嗎?我應該忘記的。但記憶體卻悄悄地挪出了很大的空間,它等著我去找回這日記裡的故事,哪怕只有一個名字,一個跟這本日記能連得上關係的名字……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