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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忍辱負重

      小巧玲瓏向天子行過禮,寺人宣讀璽書:「大周洪福,引得鳳凰、巨龍降臨,二物融入景公之女之身,此乃天意,為弘朕之仁德,特賜景公之女封號為『玖鳳凰』,今詔告天下,欽此。」她接過錦帛璽書,除了玉璽的蓋章看得清楚外,那些天文一樣的金文,她勉強認出幾個。

      小巧玲瓏對「榮譽證書」沒多大的興趣,倒是對周敬王賞賜的黃金、絲織品、玉物愛不釋手。

      好不容易捱到寺人喊「退朝」,小巧玲瓏跟著宋景公離了皇宮,周敬王送他們到宮門口,且饋贈給景公七副豬、牛、羊等物品。娥妃也特地趕來,送給小巧玲瓏一些路上備換的衣物。

      宋國的館舍門外,立著三位男子。

      「司馬-桓魁」、「上卿-累門」、「司徒-同油」

      「拜見主公、玖鳳凰!」

      景公答道:「免禮,一切是否準備好?」桓魁拱手道:「回主公,一切準備就緒。」

      左側的青年男子,是司馬桓魁。據《東周列國志》所載「宋司馬桓魁亦以男色得寵於景公」。小巧玲瓏側視他一眼,僅就臉蛋而言,老帥哥劉德華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他一身戎裝,身高八尺有餘,三圍大約為:三十八寸、三十寸、四十寸,銅腳鐵臂,雙目如牛眼,滿臉髭須。

      中間的的中年男子是上卿累門,長得一張胖乎乎的臉,頭顱與肩膀差點連成一線,一雙鷹眼留意前方的一舉一動。右側的老年男子是司徒同油,他頭上盤起高高的頭髮,眼角佈滿皺紋,顴骨幾乎破皮而出,花白的鬍子垂到胸部。

      小巧玲瓏抬頭望去,桓魁身後是百乘戰車,戰車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士兵,他們身披衣甲,手持長矛或利戈,場面很是壯觀。

      同油接過隨行太監送回的物品,景公登上大輅,小巧玲瓏則乘坐一輛輜姘,此車四周皆有帷。隨著同油一聲「起駕」,車隊起程,返回商丘。

      走走停停,花了十多天,景公一行幾千人回到了宋國都城商丘(今河南商丘)。

      一路上,由於乘坐的車四周基本密封,小巧玲瓏可以說是與世隔絕,入了都城,人聲鼎沸,她再也按耐不住,用髮錐在帷上戳了一個小孔,偷看外面的一切:人群熙來攘往,固定店鋪與流動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有不少好奇的群眾,守著有利的位置,想親眼目睹宋國玖鳳凰的芳容。殘破的木草屋中,偶爾可見一兩家有高厚圍牆的貴族府第。

      小巧玲瓏還聽見了那首原汁原味的《國風.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窟窿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小巧玲瓏在回味古詩中入了皇宮,她以為出了成周可重獲自由,想不到又入軟宮。

      皇宮中,最歡迎小巧玲瓏的人非陳姬莫屬。陳姬為陳國人,現年三十歲,臉形和小巧玲瓏有幾分相似,濃眉,雙眼烔烔有神,小鼻子,皮膚光澤動人。後宮中,她的地位僅次於宋國元妃意子,她與景公共出一女:子涅槃,現在子涅槃的身份由小巧玲瓏替代。

      「難道老媽轉世來春秋了?不可能,人家轉世都是往前轉,老媽不可能往後轉啊,還是這是老媽的前世。」看了陳姬,小巧玲瓏胡思亂想。

      說到元妃意子,則為鄭國人,也是三十歲,論身材、相貌與陳姬不相上下,因為她善於玩弄權術,所以十分得寵,她與景公育有一女,稱為「鹽姬」,已移嫁蔡國。

      對監獄式的宮廷生活,小巧玲瓏是反感的,更令她反感的是,陳姬強迫她學習《詩經》、《尚書》、《商書》、《周書》這些老古董,更要命的是,連占卜的《易經》,也需她背誦下來。

      她不由得驚歎「我生來就是背書的命?」幸虧這是她的強項,她沒費什麼力氣,就能囫圇吞棗地背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忍辱負重,她認識了更多的金文,通過明查暗訪,她也認清了宋景公的真實身份:他是宋國的第二十任君主,其前任是宋元公之子,子姓,名頭曼。

      當然,對自己身處的國家,她也是瞭解的:宋國的歷史,還得從一個叫微子的人說起。微子是商代的賢人。周武王滅掉商朝後,曾封紂子-武庚以奉商祀(紂,為商朝未代的君主,是一有名的暴君,有一詞『助紂為虐』)。武王死後,武庚與管蔡作亂,周公承成王之命討伐武庚,命微子啟代殷後,奉其先祀受封於宋,微子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宋國的「國父」。現在的宋國,自從先君宋襄公於西元前638年在泓水與楚成王爭霸兵敗後,國力每況愈下,而在四十年前,宋國的華氏、向氏作亂,宋元公與華、向兩家撕殺,又使宋國動盪不安,直到宋景公上臺後,宋國的國力才稍微增強。

      小巧玲瓏還留意到,春秋的時代的人們,用天干地支計時,如正月乙未,三月甲辰……她是難以適應的,幸虧她記得啟蟄的那天為二月初九,於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去記錄時間。

      十餘天過去,她基本適應了新的生活,便開始想方設法找個理由離開皇宮,她想到了古代人的迷信,於是拿她手上的紋身借題發揮。

      一天,小巧玲瓏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向景公訴苦:「自從我回到商丘以來,一直留宮中,而巨龍與鳳凰是嚮往自由自在的,幾天來,它們常托夢給我,警告我說,若將它們久困於宮中,宋國將會受到懲罰。」景公果然大驚:「那該如何是好?」小巧玲瓏道:「鳳凰、巨龍融入了我的身體,我獲得自由,神物自然也就自由。為了社稷的安定與繁榮,父王,你必須讓我擁有如平民一樣的自由。」小巧玲瓏的話中有幾分威脅。

      景公擔心小巧玲瓏的話成為讖語,同時也擔心大臣們背後議論他違背倫理道德,於是找來太史兼司星子韋占卜,卜卦兩次,一吉一凶。

      景公親臨小巧玲瓏的住處玲瓏空間,答道:「此事事關重大,且待明日寡人與朝中大臣商議,再作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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