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還未送進嘴裡就被柳湘寧帶著不明期待的眼神給止住。這樣看著我，好像有什麼事情卻忘了告訴她一樣，不安的嚥了嚥口水，我咬著筷子與她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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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這樣看著女兒，讓女兒有點怪不自在的，有事嘛？」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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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當然沒有啦！話說我們舞兒，真是年紀愈大氣質愈是風情萬種，也不見有任何歲月的殘留，看得我這娘可真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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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寒朱一聽到奶奶又再感嘆，連忙放下準備送入嘴巴的菜餚，跟著配合道：「我們娘可不只風情萬種，美艷絕倫這詞套在她身上也不為過，嬌弱的模樣更讓人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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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一邊秀眉，這兩個人肯定又套好什麼圈子等我入跳，要是相處了那麼多年還看不出，我就不叫寒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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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微笑看著他們，只見他們也笑吟吟的看著我，似乎不想把葫蘆賣的藥一次說出來，非要我自己開口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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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算我對這兩人沒輒，「娘，你有什麼事情要問女兒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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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柳湘寧裝出震驚樣用手指著自己，回問我道：「娘有事問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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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娘還真愛裝啊！可我也沒什麼性子耐得下去，只好道：「這樣啊，那娘沒事就好，女兒在吃飯呢，你可別再瞧著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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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什麼話？天地良心啊！當娘的看女兒犯法了嗎？磬天，你可要幫我評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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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娘了，這家屬了我四個兒子跟我最要好，其次就是非爹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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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被拖下水的爹，露出異常燦爛的微笑對著他，這笑可讓他看得發毛了，連背脊都豎起許多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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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夫人，你們剛在聊些什麼？」寒磬天裝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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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分明要氣死我嗎？」一發覺相公站的不是她那邊，柳湘寧佯裝生氣的輕推了他臂膀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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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娘你有話就直說了吧！」別拐拐彎彎的，讓我連飯都嚥不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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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樣般，連爹都給你拐去了。」柳湘寧趁機抱怨一番，但還不忘正事，馬上堆起滿臉笑容對我道：「你跟那個軒轅公子如何了？娘見那公子也特別，不在乎你年紀大，亦者是四個孩子的娘，這般好男人不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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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說這話可就偏心了。」我指正道：「現在要娶女兒的依舊可以從鎮門排到鎮尾，這般男人哪裡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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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寧被我這句話堵得毫無反轉之地，有些惱怒的冷哼一聲，她本還想找寒磬天伸冤，可想起方才的樣子，料想也無用。便拿起飯碗『啪啦啪啦』的扒著飯粒。看著四十來歲的年紀做出十七八歲鬧脾氣的樣子，惹得圍著飯桌的人都忍不住抿嘴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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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不是女兒要對你這樣殘忍，而是你問錯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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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最近府裡刮起什麼風，每人都軒轅公子、軒轅公子的，聽了也厭煩。就算想對他生點好感，也被這樣的風擋掉，根本是硬逼我對他沒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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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爹，女兒最近有點事兒，想要出府些許的日子，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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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怎麼不成，大概何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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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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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的對話惹得在座的四個兒子瞠目結舌的望著我，四張臉都我好像要離家出走跟人私奔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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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慶幸嘛？至少這些兒子如此的關心我這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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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要上哪去？」寒青率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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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想去四處逛逛，見見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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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陪你去好不好？」寒青雙眸擔憂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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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不是還要去武師父那邊練功，這可萬萬不能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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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言，寒青默默的低下頭，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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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我陪娘去好不好？」寒朱坐在我身旁，搶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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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成，你不是說去找趙姑娘學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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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學琴根本比不來娘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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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嘆一聲，憐愛的望著寒朱，道：「娘知道你的孝心，但我可不這麼覺得。娘以後會老去、離開你們，但是琴藝卻可以伴隨你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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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你獨自一人，要是被拐走了怎辦？」接下開口的是寒白，吐出來的話跟他不愛讀書成正比，不修飾的粗糙，卻滿懷著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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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兒，你老師父可不答應。每次遇見他時，他都跟我稱讚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說得口沫橫飛，像個擺路邊的算命仙， 還巴不得你去當他兒子呢！讓當娘的我吃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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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點的說法是：讓當娘的我很不爽，還差點跟他吵起來，宣告兒子是我生的，你這老不修給我滾遠點。但礙於好母親的形象，我勉強的把這股怒氣給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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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白扁了扁嘴，不甘願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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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有次出遊不小心踩偏了差點跌落山谷，若非是師父老人家救了他，他現在可能就不會在這裡享天倫之樂，而是去地府跟閻老爺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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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難得寒玄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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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兒更不成，要是你沒在家，爺爺奶奶可就頭大了，誰管得住這些衝動的小毛頭。」責備的掃射剩下的兒子們一眼，他們都自當理虧的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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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句得到寒府眾多大小的認同，上至七十歲高齡管家、下至十來歲剛進來的ㄚ鬟，更下下至為看門狗阿福，此時正在門口感嘆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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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重的寒玄是克制其他三兄弟的好幫手，要不是有他，這個府早就可以看到公雞滿天飛，小狗滿地跳的奇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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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決了所有兒子的提議，我從拾碗裡的青菜送入口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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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說到教青兒武功的那位武師父武大狼昨日進京去了，說什麼約要十天半個月才會趕得回來。」被晾在一旁的柳湘寧恍然想到，區時插入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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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青聽到此言，開心的望向我，希望能得到我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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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下唇，我點頭，表示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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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我招架不住，一方面是因為下午青兒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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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娘的絕不要我兒子變成當今皇朝的妃子，這樣傳出去是有點丟臉不錯，也能享盡榮華富貴，可是我死了，哪來的孫子來幫我收屍嗑頭啊！所以，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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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趟遠遊可以改正青兒的想法，讓他跟去不無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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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讓他當個一兩月的地下情人也許還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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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我這個當娘的竟然想賣兒求榮，真是大逆不道，我真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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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爺。」卒然，七十幾歲的管家林柏連跑帶喊的衝進飯廳，一臉刷白的臉色看似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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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寒磬天身為一家之主，此時臉上早無復存剛才的善言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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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個軒轅公子，硬說什麼小姐是他的娘子，喊得可大聲了，還頻頻想要進來找小姐，還好咱們家看門的阿福對他吠吠叫，他才畏懼的站在門口不敢妄動。」林柏聽到他話可惱了，他家小姐雖然未婚生子，可是家世清白，待人和善，哪容得他毀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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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話，軒轅公子這樣說固然是過分些，但是也不能讓阿福這樣做，快有請，他可是我們家的貴人。」柳湘寧玉手輕拍了一下桌子，帶著責備的口氣對著林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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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娘，重色輕女兒，完全不管我對她眼色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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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伯。」我立即喊住正準備去大門的林伯，本人不想見的人，豈有被逼見的道理，「勿去，我最近定了批布在染才莊，你去幫我拿回來可好？大門那邊，就留給阿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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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話？相公，你看看啊！」柳湘寧小腳在地上重重一踏，對於我的行為非常生氣，「林伯，你別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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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很想聽小姐的話去染才莊，可是夫人命下，令他無可奈何，只好把矛頭轉去只聽小姐的老爺，「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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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磬天一見矛頭轉回來自己，兀自搖頭晃腦，怎生得這女兒跟自己的夫人如此不合呢？「湘寧，女兒的人生大事是她的，你就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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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你說的還是人話嘛？」柳湘寧嚥不下怒氣按桌起身，這桌子的人聯合起來要氣她就是吧！鼻子冷哼一聲道：「既然這樣也罷，我就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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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擰眉，擔憂爹會因為我的關係今晚又被娘關在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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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阻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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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次娘真的發怒了，我只好放下碗筷起身，拉住娘的手腕，輕道：「我去就是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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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言，柳湘寧微微愕住，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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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娘不說話，我也就當她默許了，獨自一人走出飯廳，去大門好好教訓一下害我們差點家庭破碎的主導者。反正我是答應娘去見他，又沒答應要怎麼表現，等見著後，操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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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我便走到大門，看著正努力吠著的阿福，心中不禁油然生出感動的感覺。果真對得起我三餐請牠吃排骨，吠得好、吠得棒，吠得我想陪牠汪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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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我，軒轅皇開心的忘了正對著他警告的阿福，前腳跨進了門檻，下秒，那隻腳成了阿福口中的美食，看起來跟我給他吃排骨時候的興奮感相差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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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不想看到你，快點給我滾。」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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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你相信我們真的是夫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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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唆！你說你跟我是夫妻，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又說孩子也不是別人的，你真當我是耶穌的老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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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什麼是耶穌？我只聽過蛋黃酥，」雖然我知道在這個時代的智商限制不過如此，但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見我這樣，軒轅皇趕緊又道：「我是說真的，娘子，我絕對不騙你，我真的只聽過蛋黃酥而已。況且你才生四個兒子，哪來的第五個耶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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