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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守護者雪狼

接下來的幾天,熾一直在醫院中閒晃,嘴饞了就隨便到附近吃個路邊攤。

「真是奇怪耶,人家不是一般生孩子家裡都有一堆親戚來看孩子的嗎?一堆幾百年沒往來的不也都會忽然出現?怎麼那位『仙人』的門前那麼冷清阿」

「妳們知道嗎?前天生產的那位顏小姐阿,她好可憐呢。」幾位巡房回來的護士走來。

「妳是說那位自己來生產,女娃背上有一大塊胎記那位嗎?」

「對對對,就是她。」

「她從生產完那天起就一直失魂落魄的,既不看孩子也不給孩子餵奶,好奇怪喔。」

「妳們知道是為什麼嗎!?」其中一名年紀較輕的護士,在一陣左顧右盼後,小聲的對大家說。

女人就是這樣,聚在一起老愛聊人是非。熾無奈的看著一群八卦的女人,雖然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因為阿,那天我接到一通電話,自稱是孩子的爸打的。只問了一句:『顏小姐生的是男的女的?』一得知是女孩就立刻掛斷勒。」年輕護士刻意壓低她那想不聽見都難的大嗓門。

「好過份喔,難怪妳那天告訴顏小姐後她會一直哭一直哭。」

「原來是這樣阿,難怪小女娃都沒人來看她,但好說這位顏小姐也有家人吧。」雖然護士小姐們根本看不見熾,但熾仍自言自語的加入了她們。

當晚,躺在會客區沙發上的熾被一陣談話聲吵醒。看到顏小姐批著外套,拿著隨身包包。跟護士小姐知會要外出購物後就走出醫院了。誰知道這一走,就沒有再回來過。

一天天過去了,一滴母奶都未嘗過的小女娃需要靠著保溫箱維持體溫。院方尋著當初登記的市話找到了顏小姐的家人,但在一再通知下,還是沒人來帶回小女娃兒。

終於,在女娃兒出生的第三十三天,當院方正考慮是否該另做打算時,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出現在醫院。是女娃兒的外婆,也就是顏小姐的母親。個子瘦小的婦人,感覺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的滄桑,但犀利的眼神卻也透出了十分不服輸的人格特質。

在一切手續辦妥後,女娃兒隨著她的外婆回家。我當然也是跟著去看看後續啦。

女娃兒住的地方很簡單,除了外婆,還有兩位阿姨及一位舅舅,應該都是她媽媽的兄弟姐妹吧。白天,外婆出門工作,阿姨和舅舅有的要上班,有的還在唸大學,所以大家是以輪流的方式在照顧著她。除了睡覺,醒著時她就被放在一群娃娃堆裡,應該是怕她撞到吧。

就這樣又很平靜的過了幾個月,漸漸的,女娃兒會坐了,但仍然,沒有她母親的消息。

就在有一天,我發現她,居然看得見我,難道是因為她是嬰兒的關係嗎?

那天我看她坐在娃娃堆裡自己在鬼叫,便蹲下來想看看她。

但在我一蹲下時,她忽然不叫了,轉而的是開始對我露出大大的微笑。

當下我想,她應該只是想笑,而且剛好對著我而已吧。

就在我也不確定準備起身去找點東西墊墊胃時,她忽然一把抓住了我及腰的長髮,一般人說是馬尾我偏要說是狐尾。待我一轉頭,她又是報以一個足以讓冷血者都動容的微笑。

好吧,我就好人當到底,以後你無聊時就多陪妳玩玩吧。

日子又一天天的過去,看著她從一身軟趴趴,到會翻身,會坐會爬,長出兩顆可愛的小牙齒,到現在,已經準備挑戰站起來走出人生的第一步了。

「忽然有股生命真是奇妙的感覺阿。真是,我在感動個什麼勁兒,哈哈哈。」熾自顧自的傻笑著。

一直到這時我才發現並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女娃兒的胎記呢?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塊胎記似乎越來越淡,越來越不明顯。但另一個直得替她擔憂的是,好些日子過去了,怎麼都不見她長出頭髮呢?一出生沒頭毛就算了,現在都快一歲了呢。

「難道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雖然有張可愛的臉蛋,卻是個禿子,這,也太慘了吧!!」

「你少在那胡亂瞎猜了。」低沉但充滿磁性的聲音從熾的身後傳來。

「誰?是誰給我出來!」熾緊張的對著空氣猛揮拳。

「白吃狐狸,我都已經在你身後起碼待上一刻鐘的時間啦!」語畢在熾的眼前出現了一隻銀白色毛皮的狼,黑眼珠配上深邃的大眼,正上下打量著熾。

「你,你是何方神聖,是要來吃掉她的嗎?」熾結結巴巴的問著。

「你們這種次等妖精,不懂就不要亂說。」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原本銀白色的狼,已化身為一位美豔的女子站在熾的面前,那雙黑而深邃的眼依舊不屑的盯著熾瞧。

「哇,好厲害的幻術,真是太強了。」熾興奮的邊叫邊繞著女子打轉。

「少無聊了,我是雪狼,叫作灩,是這孩子在人世時的守護者。」

「哇,排場那麼大,來轉世還有守護者阿。」

「你懂什麼,這孩子雖然被貶入凡間重修贖罪,但其實是情有可原的。」灩皺起兩條細又長的眉毛。

「喔,那是什麼原因?說來聽聽。」

「就是…為什麼要告訴你?還有,你是什麼東西阿?老在這徘徊是為了什麼?」

「恩,我是沒妳那麼厲害啦!但我發現這孩子看的見我,每天陪她玩,就越來越不想離開啦。」

「這孩子有神靈的緣,感受的到部分的我們是正常的。從現在開始,她的一切由我接手,你可以離開了。」灩冷冷的說。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就算你道行比我高我還是要說。」

「隨你的便,但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半點想傷害她的念頭,我一定不會輕饒你。」灩有碰到無賴說不清但又攆不走的無力感,只好說幾句狠話。

「妳會不會想太多,我可是從她出世,不,是被貶入凡間的那一刻就一直看著她的耶。反倒是妳,自稱什麼守護者,誰知道真的假的阿。」

「我…也罷。像你這種低等妖精是不會了解我們的使命的。總之,她這一生會比較辛苦,就盡可能協助她好好渡過吧。」

「哼,這還用妳說。」

灩白了熾一眼,不再說話。熾則是恢復以往自信的笑容,看著女娃兒抱著一個名叫大塊頭的無眼熊玩偶熟睡。

這一刻起,灩和熾都正式的進入並記憶著女娃兒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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