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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記得前世的女孩

第一章:記得前世的女孩

我相信輪迴,不懂為什麼?在我很小的時候,隱隱約約中就殘留著一絲絲不屬於今世的記憶,只是長大成人後,這些殘存的記憶在我腦海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次只要有相關輪迴的題材,我就會不自覺地著迷起來,似乎在告訴我,找出輪迴的真相就是我今生的任務。

輪迴究竟是怎麼一會事,是真有其事,還是人類只是對無法解釋的潛意識行為或思想的一種假設。

曾經聽過有個女孩,她訴說著一個關於輪迴轉世的事情,是真人真事,也是她的真實經歷。

外面已近黃昏,滿天一片夕陽紅,從窗口望出去,外面的風景像是覆蓋了一層火紅色的顏料,紅得有點讓人心煩意亂。

我與一名女孩面對面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照射進屋內的強烈陽光,讓女孩的身影顯得更加單薄和蒼白。

我仔細端詳女孩的樣子,女孩面目清秀,只是臉色顯得有點蒼白,額頭緊鎖著,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那是曾經經歷了一場殘酷前世記憶的女孩。

女孩正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我,突如其來問了我一句“妳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和來世嗎?”。

我聽後,停頓了數秒,方才回過神來。我壓抑著找到訪問對象的興奮心情,外表平靜地並以肯定的口吻回答女孩說“我當然相信,不然也不會找妳做訪問了。我打算做這方面的研究,希望妳可以幫得上忙,我很感謝妳願意接受我的訪問”。

我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唯恐女孩會反悔,不肯接受我的訪問。當我腦海裡正盤算著要如何說服女孩,女孩的眼神忽然放鬆了,緊繃的額頭也隨著抒開,倒是換成我開始緊繃起來。

女孩用了一股似笑非笑的眼神在看著我,我尷尬地對女孩笑了笑。女孩的臉色依然是蒼白的,瘦瘦的瓜子臉蛋上,有著銅鈴般的大眼睛。

我被女孩看得渾身有點不自在,準備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女孩突然開口問我“妳喜歡喝茶還是咖啡?”對女孩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我傻眼了,一時間無法意會,只是傻傻地看著她,擔心回應得不恰當,會換來女孩的不悅。

這時女孩忽然噗吃一笑,可能是我的樣子很好笑吧,我給女孩一下子緊繃,一下子又笑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了。

“我給妳準備茶吧,遠到而來都是客,妳該也喜歡喝茶吧。”

我突然會過意來,也噗吃一笑,覺得自己太失禮了。原來女孩是要盡主人之誼,我趕緊回答說,“好,謝謝妳了。”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許多。

女孩捧著托盤出來,上面是一套精緻的茶具,她將托盤放在矮桌上,我隱約嗅到了一股茶葉的香味。“這茶葉的味道很香”,我由衷地說道。

“這是我親戚去西藏遊玩的時候帶回來的,聽說有安神的作用,因此給我帶了一包。”女孩一邊倒茶進茶杯,一邊告訴了我茶葉的來處。

我沒有再追問下去,拿起了茶杯喝上一口,一股茶香立刻在我口腔裡散發開來,我的心情的確舒暢許多。

我們邊喝邊聊,為了爭取訪問時間,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女孩一眼後,單刀直入地問道“妳現在方便再次述說那次的經歷嗎?”

女孩頓時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眼神漂過了一絲迷惘,原本放鬆的肌肉再次緊繃起來,臉色迅間變得更加蒼白。突然間,我有點同情眼前這名女孩。

女孩喝了一口茶後,緊繃的肌肉終於稍微放鬆,她抒了一口氣後,開始陷入沉思中,我的心情也隨著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我從背包裡拿出筆和紙,把聽到的故事紀錄起來。

女孩名叫若蘭,20歲那年經歷了一場車禍,此後就不斷發噩夢,夢見一位身穿日本軍服的男人對她揮刀,女孩夢見自己滿身是血,痛苦異常。

“八卡,不要臉的女人!我砍死妳......”那身穿日本軍服的男人說完後,舉刀就往女孩的身上砍下去。

“啊!”若蘭從睡夢中驚醒後,拼命地捂著自己的雙耳。

這時她的耳邊又突然傳來了另一把男人的聲音,“櫻子,櫻子......我是愛妳的”,女孩發瘋似的往床角處躲,嚇壞了同房的室友。

“怎麼了,若蘭。妳沒事吧,別嚇唬我啊!”室友被尖叫聲驚醒後,看到若蘭坐在床角處,拼命地捂著自己的雙耳,眼前的情境嚇壞了室友。

“我夢見有人要殺我!”若蘭這時抬起頭,雙手緊捉著室友的手,全身發抖冒冷汗對室友說著,“我還聽到一把男人的聲音,一直喚櫻子的名字,太可怕了!”

“這只是夢而已,沒事的。妳別想太多了,我去拿杯溫水給你喝。”室友聽後立刻安撫道。

連續幾個晚上,若蘭幾乎發著同樣的夢,就算醒來後,眼前也不時出現幻影,耳邊隱約不斷傳來一個陌生女孩的名字“櫻子”。

若蘭從小在淳樸的村莊長大,童年生活無憂無慮。17歲那年高中畢業後,就離鄉到城市謀生,對一個學歷不高又毫無工作經驗的人來說,到城市找工作並不容易。

她只能在超市找到一份收入不高的銷售員工作,為了能賺取更多生活費,她開始在一家高級酒吧兼職當服務生。酒吧是一座古老的別墅改造的,裝潢豪華而寬大,是許多社會名流貴族都會前來消費的地方。

若蘭長得婉柔漂亮,深得客人歡心,在酒吧工作一天的小費已經可以抵過在超市工作的半個月薪水。女孩在酒吧工作的一個月後,一次放工回宿舍途中發生了車禍,在醫院待了將近一個星期。

若蘭從醫院再次回到酒吧工作後,開始出現了異樣的感覺。每天到了晚上十點,她內心會開始產生無名的恐懼感,甚至不斷地感覺到背後有人在追蹤自己。

若蘭在睡夢中,也不斷夢見一名手持武士刀的男人揮斬自己的情景。日子一久,她的情緒終於崩潰了,每天只躲在房間裡歇斯底里,不敢外出,常常喃喃自語說有人要殺她。

若蘭的父母親知道此事後,把她接了回家,但惡夢依然不斷,情況並沒有好轉。父母親帶著女兒四處求神問醫,都沒有結果。許多親友都勸說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治療算了。

正當絕望之際,一名從西藏旅遊回來的親戚,介紹女孩的父母親到顏正浩處,讓若蘭進行催眠治療法,在催眠中開始回溯過去……。

屋外四月櫻花怒放著,一名身穿粉色櫻花圖案金色和服的少婦坐沙發上,凝視著屋外的櫻花樹,臉上滿是寂寞和無奈。

屋內的氣氛非常冷清和安靜,沙發前方擺放著一台電視機,沙發左邊的擱物架上則放著一個白色為底、紅色烘托的細長瓷瓶,透明的白瓷上泛著紅彩,精緻的擺設品與屋內的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沙發靠牆而置,牆壁上掛著一名軍官和少婦的合照,照片中的女人帶著端莊的微笑。照片下端寫著陸軍上尉小武敬介和本莊櫻子,明治二十八年八月攝,正是日本向大清國發動侵略戰爭的時期。

屋外的景色逐漸漆黑,風吹動葉子發出了嗄嗄的聲音,少婦眼中透出了冷光,臉色哀怨地望向大門口。少婦已是多個晚上都等不到丈夫回家,她一早知道,丈夫外頭有了另一個女人,但都一直壓制著自己的怒火和醋意。

一名年輕的少尉走了過來,少婦的眼睛突然一亮,以為自己的丈夫回來了。待少尉向她報告上尉今晚不回家的消息後,少婦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怒氣。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少婦緊握拳頭,咬牙切齒的表情,似乎嚇壞了眼前的少尉。

“櫻子妳冷靜點!”少尉急忙地安慰道。

“我為什麼要冷靜!”說完後,少婦迅速起身走向了樓梯處,往樓上快步走去,怒氣掩蓋了金碧輝煌的樓梯把手,樓梯處透著紅光和白光的精緻陶瓷也隨之黯然失色。

“櫻子......”少尉一邊喊叫,一邊隨著少婦的腳步追去。櫻子沒有理會少尉的呼喊,直徑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內,情緒開始崩潰起來。

“不要說了!你是在同情我嗎?還是在笑我當初為何不跟父親堅持到底,選擇你!”少婦哽咽著,眼淚在眼眶中拼命打轉。

少尉心疼地將少婦拉入懷中,安慰道“櫻子,我是愛妳的,妳是知道的。不要難過了,上尉不懂得珍惜妳,妳還有我”,少尉的聲音和眼神滿是憐惜之情。

少婦不發一語,清亮的眼睛驚訝地看著少尉,久久不能言語。她們曾經是一對戀人,但父親把少婦許給了擁有上尉頭銜的小武敬介。

少尉緊緊地抱著少婦,少婦也靜靜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少尉把自己抱在懷中。“櫻子,妳真的很漂亮,本來妳應該是屬於我的”,少尉這時用手輕輕把少婦的臉龐抬了起來,迅速低頭地親吻了下去。

少婦心中一驚,立刻推開了眼前這個男人,“你可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你不後悔嗎?”。

“櫻子,我不後悔,只要是為了妳,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後悔。櫻子,我愛妳。如果不是為了妳,我根本不可能還留在這裡,妳是知道的。”

少婦再也無法克制自己悲傷的情緒,哭倒在少尉的懷中。少尉心中的一團火,逐漸燃燒起來。他看了看少婦,伸手替少婦抹去了眼淚,再次低頭親吻起來。

金黃色的和服裙下緊緊裹著一個不安分的身體,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溫柔深情。少婦漸漸卸下了戒心,情不自禁熱情地回應著對方,這時的少尉把少婦抱得更緊了。

一雙溫熱的手隔著和服撫摸著少婦的背部和腰間,由下而上順勢滑過了少婦的胸部達至衣領處,雙手開始拉扯著少婦的衣領和腰帶,衣領越扯越開,兩人越吻越激烈。

少尉雙手慢慢探入了和服內,從鎖骨處漸漸往下撫摸,一只手覆蓋在少婦高聳的胸部上,溫柔地輕揉著,少婦臉色開始漲紅,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

少婦獨守空閨已久,當少尉的拇指順勢揉向少婦乳房的中心點時,少婦隨之在少尉耳旁拼命呻吟著,似乎想拼了全部力量,把自己累積許久的怨氣和壓抑給抒發出來。

少婦腦海中出現了丈夫頻頻在外頭與其她女人廝混的情景,為了此事她常與丈夫大吵,此後再也看不到丈夫踏入自己的房間。

突然!房門被打開,一名手持武士刀的男人氣沖沖地衝入房間,少尉和少婦兩人一起發出了驚恐的聲音,男人先舉刀揮向少尉,少尉閃避不及,在掙扎中被砍了數刀後倒斃。

少婦驚恐轉頭跑出了房門,拼命地往前跑,往前跑。男人持刀在後追著,突然一不小心少婦被東西絆倒了,在她掙扎爬上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追到跟前,對著少婦怒哮著“八卡!妳這不要臉的女人!我砍死妳......”,說完後就揮刀砍了下去。

“啊,不要!不要!”,女孩驚醒後,張開眼睛一看,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親。經過了那次的回溯後,女孩釋懷了,在明白了一切源由後她遠離了恐懼和噩夢。

我在電腦桌前伸了伸懶腰,呼了一口氣“啊,終於把小說的故事大綱寫好了。”我打算把女孩的經歷改寫成小說,不過那只是一部分,這是我第一次把訪問的內容改寫成小說。

女孩任職的酒吧,其前身是一座日本官邸。車禍的驚恐,加上古宅的環境,適時地開啟了女孩前世的恐怖記憶。我不時收集有關這方面的資料,僅是缺了個具體的實證,女孩的訪問讓我的研究資料更加完整。

完成女孩的訪問後,事情並沒有真正結束,怪事陸續發生,讓我措手不及。應該說,從我看到白玉鐲的那一刻開始,平凡的生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我堅持相信,人是有前世和今生。這種想法,免不了讓身邊的朋友感到啼笑皆非。“小林,妳別開玩笑了,人怎麼會有前世今生呢?這種虛幻漂渺不切實際的東西只有小說的情節中才有。”

“不是的,我會找出種種論證來證明我的看法和推論是對的,這絕不是虛幻漂渺。我相信人的深層潛意識是有藏著前世的記憶,只是沒有一個正確的管道拿出那份記憶而已。”

我固執地對著身邊的朋友說道,為了這件事情,我和男友也不知吵了多次。“小林,妳不要再繼續做這種研究了,我擔心有天妳會發瘋,我和研究只能選擇其一。”

“不,你若是愛我就要接受我的研究,以及我的興趣。”我倔強地不肯妥協。在爭吵了多次後,我們終於無奈地協議分手,這樣對彼此也好。

連男朋友都不支持我的想法,只有嘉敏,她從來不會反駁我的說法。她對神秘現象的著迷,跟我對輪迴說的著迷,同樣是熱誠的,我們能成為無所不談的朋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們同樣是有著怪思想的女孩。

或許我的做法有點痴狂,但是我絕不後悔!遇到了那名女孩可以說是機緣巧合,難能可貴的是,那女孩竟然願意與我分享她的親身經歷。

女孩是經過顏正浩治療後,了解事情的因果,心結才就此解開。女孩在神智清醒後,搬離了原來工作的那座城市,來到這個小市鎮繼續生活。

當初我聽了那女孩道出了自己異與常人的際遇後,我內心也不自覺地噓了一口寒氣,心想如果一個人在今生還記得前世的人與事,不懂是好是壞,是福是禍?

我想真的得看個人造化及命數,箇中滋味相信也只有當事人才明白。我的研究終告一段落。

佛家曾說,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我的右肩膀又再開始隱隱作痛了,該死的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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