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不會有事的，他們是來找我的。」雙手結起法印，雖然我身上的力量比平時少了許多，但讓這群妖魅回去，還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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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傳來陣陣刺骨疼痛，正是我體內封印的大門慢慢打開的證明，要不是那女人莫名其妙的把我給勒暈了，我才不想做這種事！後頭有多少人在看，我很清楚，更清楚大爺不在我身邊，萬一施法被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打斷會發生什麼事，但是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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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我當初離家時，沒想到為什麼一面很好用的收妖鏡，竟然沒有一個族人敢用，還任由我把鏡子拿走，結果等到我發現問題時，這些封在鏡子裡頭的千年妖魅全都成了我一個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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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胸口光芒變亮，走廊上妖魅朝我奔來的速度也跟著加快，原本清晰的身影越變越小，最後都化成了一尾尾色彩斑斕的小魚游進了我體內，漸漸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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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這小子又遲到了！』『怎麼他老遲到？』『他說是回鄉去省親。』『我看是回去拈花惹草吧！』『他就算不回去，不也照常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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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再次讓我體會到妖魅越來越像人也是件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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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族裡頭給了我不少好吃的，我剛剛拿回去公寓放，所以才來遲了。』帶著淺淺笑意的嗓音響起，一隻全身似雪般的九尾狐狸出現在半空之中，一個轉身就化成了一尾全身雪白的小魚，慢吞吞的游進我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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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光芒漸漸消失，刺骨的疼痛同時消失無蹤，指尖的顏色也慢慢變回原本健康色澤，肩上傳來的重量和空氣中的煙味，擺明我家大爺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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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那一男一女的魂魄讓他們家人給帶回去了，你工作地方的店長也沒事。』一口白煙隨風飄散，童稚的臉龐上有著成熟神色。『你身子沒事吧？怎麼狂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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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我們走吧！」輕輕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回家去，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而且我也沒有那個力氣管。「以後記得提醒我，出門時帶上默默，省得又被人從後頭勒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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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嫌默默兇性太重，不肯帶他出門嗎？怎麼會開口要我提醒你？你脖子怎麼了？』冰涼手指撫過我的頸子，帶來陣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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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瘋女人勒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跡，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既然鏡子已經交還給她了，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還是早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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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走！剛剛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清楚！」才走沒幾步，脖子又被同一條繩子給勒住，只是繩子才剛纏上我的脖子，大爺反手一點，閃著火星的煙桿子就這麼燒斷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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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話，我只是回頭瞄了她一眼，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回去翻翻書不就知道了。而且就算我說了，她就會信嗎？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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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說什麼，她都不會信，那麼我幹嘛浪費力氣跟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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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日！你為什麼不回歐陽家？歐陽家現在面臨很嚴重的問題，你既然能封印那些千年妖魅，這些年來應該修練有成，為什麼不回家？反而跟家裡斷了連絡。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歐陽家面臨多大問題？連我這外人都看不下去出手幫忙了，你卻不聞不問！」背後傳來了他的聲音，話裡滿是不解和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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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封印的能力是用誓約換來的，要是歐陽家的人想要，那就自己想辦法，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什麼外人，你跟歐陽樂是什麼關係，我想你很清楚，不需要我多說。」我停下向前的腳步，看著走廊上一一出現的人潮，裡頭有些人我認識，因為那些人全都參加過那一夜的除名儀式，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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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歐陽家！你不是我們歐陽家的人嗎？你難道忘了你是誰生的嗎？」衝出人群對著我破口大罵的男人，是自小疼愛我的大哥歐陽鵬宇，那一夜他跟其他除魔師到了遠方去，所以根本不知道我離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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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是歐陽家的人！當我被帶入分家宗祠，經過除名儀式之後，就再也不是歐陽家的人了。我現在是『東方月冥』，不是『歐陽曦日』！我原本的守護靈是被你口中的『母親』給親手拘走，在我面前將她毀去，神魂俱滅！我的雙手是被你口中的『父親』，拿著驅魔用的金錢劍打斷，鮮血直流！」看著眼前自小疼愛我的大哥，我沒辦法冷著一張臉去面對他，但也別妄想我會繼續幫那些傷害過我的人說話。「最後還被放進練妖陣裡頭，所有辛苦修練的道行全被那些人給吸乾！六天前，那個跟我有血緣關係的女人，還打算把我勒死。你說，我在他們眼裡真的是歐陽家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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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日，你不要騙人了，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為什麼你現在還好好的？明明是你為了一些小事跟爸媽吵架，一氣之下才偷走收妖鏡，還離家出走那麼多年，跟我回去吧！爸媽不會生你氣的。」聽完我的話，歐陽鵬宇卻只當我是在鬧脾氣，伸出手就要把我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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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是怎麼拿到鏡子的？是我散盡一切道行，成了一個廢人之後，他們叫我從儲藏室裡拿一樣東西，當做我未來的生活費兼醫藥費，否則我怎麼可能拿到放在祠堂儲藏室裡的古鏡？」閃開向我伸過來的手，我冷冷望著對某些人深信不疑的歐陽鵬宇，緩緩開口說出他想知道的答案。「我的手是怎麼好的？我的道行又是怎麼回來的？除了跟鏡子裡頭的妖魅訂下契約，我還有什麼辦法把雙手治好？你想知道我立了什麼誓，換取力量封印住那些妖魅嗎？我立下的誓約是『絕後』，因為我知道自己愛的是男人，這一生註定無子嗣。這一點，你可以去問歐陽樂，我想她應該很清楚，當時她人也在現場，是她提議把我放進煉妖陣，散去我多年修練的道行，好讓在場的人道行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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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真的嗎？」率先開口的不是歐陽鵬宇，反倒是另一個陌生男人的嗓音，平靜的字句下夾帶著不容忽視的怒火，就算我沒看到他的臉，也知道他怒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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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歐陽樂一聽見那男人的聲音，臉色整個變白，看來出聲的這人來頭不小，居然能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歐陽樂嚇成這樣，真是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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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是假，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我要回去了。」看著歐陽鵬宇自責的模樣，身體深處湧出濃濃的疲憊感，讓我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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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現在也許在後悔當時把我一個人留下，因為他當時早就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但他選擇了相信家人會跟他一般諒解我，而安心的離家工作，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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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走了幾步，我的身體就搖晃了一下，暈眩感跟著佔據我的腦子，讓我想好好走路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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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走路都走不穩了，我開車送你回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我，身邊傳來自小熟悉的嗓音，完全不等我說話，就扶著我往前走去，穿過重重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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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謝謝你……」我低頭看著地板，視線裡一片霧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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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哥欠你的。」我的身邊沉默了許久後，一句帶著歉意的話飄過我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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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醒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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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雙眼，看到的是熟悉無比的破舊公寓，我這時才想起來剛剛走到一半時，我似乎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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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夢見了什麼事情，似乎對我而言非常重要，但無論我怎麼回想就是想不起來剛剛夢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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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沒事吧？你剛剛暈過去時，神識不知被誰給拖走了，害我好擔心你。』一個疑問飄了過來，讓我停止回憶夢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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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大概是後遺症又發作了吧！」聽見大爺的話，我心裡對於剛剛暈過去之後，究竟夢到了什麼，已經有了底。畢竟這世上吃撐了沒事做，總愛找機會在夢境裡把我神識拖走的妖魔鬼怪只有一個，也只有他會那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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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住這種地方？這是鬼門吧！」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的歐陽鵬宇，現在正站在公寓大門前，左右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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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原因，哥你就別管了。」雖然雙手使不上什麼力氣，不過我還是努力的把安全帶給解開，打開車門下車。「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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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色看起來很差，我送你回家再走。」認真嚴肅的臉配上皺成一座小山的臉，清楚透露出他的決心有多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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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棟公寓都是我的，就算我暈倒在樓梯間，也不會出事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很清楚要是我真讓他陪著我上樓，到時候大姐頭跟他不把屋頂掀了才怪！這棟公寓雖然賣的很便宜，但是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啊！我可不想三天兩頭就花錢修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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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體這麼虛弱，這地方又怎麼陰，我還是陪你上去吧！免得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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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話，我不禁嘆了一口氣，我怎麼會忘了歐陽鵬宇這男人從小保護慾就旺盛，怎麼可能讓我一個人上樓去。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一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大戰場面，頭就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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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吧！」拿出背包裡的一大串鑰匙，打開公寓大門，跨步走了進去。算了，該來的總是要來，再說我也要上去把種子先種進花盆裡頭，免得又發生什麼意外，這幾天我碰上的意外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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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知死活的鬼物，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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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男人，你在老娘身上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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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一打開公寓大門，跟在身後的人一下子就衝了進去，二話不說的就潑正在沙發上打電玩的大姐一身符水，氣得大姐頭扔下手中最愛，當場跟他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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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滿天亂飛的紙符和家具，我的頭越來越痛，我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行嗎？這一人一鬼打成這樣，我連進去都沒辦法了，更別提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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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躲到這裡來了……難怪我出了鎮妖塔後，怎麼都找不著你……』耳邊響起低沉悅耳的帶笑嗓音，聽的我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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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沒長腦的人，把他放出來的？不對！他的原身要是離開了鎮妖塔下頭，早就直接上門來找我了，根本不會用傳音這種把戲找我！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感，彷彿有人將我的心給緊緊掐在手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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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真聰明，我的原身確實還被鎮妖塔壓著，動彈不得。只是我既然能對你傳音，就代表著鎮妖塔的守護者已經變了，不止是單純守護人間而已，而是垂涎更強大的能力，鎮妖塔不再有效了。』低沉嗓音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前的笑聲，讓我更加心驚膽顫。『我會期待你我相會的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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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聲音遠去，我胸口的疼痛漸漸消失，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已經蹲在門口，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身體更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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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沒事吧？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很蒼白。』身邊傳來的低喃，透露出剛剛我與他短暫交會時，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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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死啊！』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我的身體被某種力量拉起，過大的力氣透露出正是剛剛忙著打架的大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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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接著肩膀被人猛力抓住，一抬頭就是一張緊張無比的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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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心臟還算耐操，不然經過剛剛的事情，再對上近距離放大的臉，不嚇死才怪。推開關心過頭的歐陽鵬宇，我搖搖晃晃的走到陽台上，停在一排排空花盆前，伸手從褲袋裡拿出了那小小的種子，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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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剛剛種下的種子，我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要是沒被歐陽樂給勒住脖子，這女鬼也不會被囚禁在這小小種子裡，早就讓我送入輪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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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已經送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吧？」我轉過身，看著站在客廳裡不肯離去的人，無奈的開口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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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你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從來沒有心臟問題！你說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要住在這裡？這地方蓋在鬼門上頭！你住在這裡早晚會出問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臉色有多蒼白？」怒氣沖沖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之中，配合上激動的手勢，清楚顯示出剛剛發生的事對他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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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都跟你沒有關係，你走吧！我要去睡了。」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我突然很想告訴他，究竟我為了什麼要住這裡，但一想到就算說出口了，他也幫不上任何忙，還是乾脆去床上睡覺比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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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日！你告訴我！」我才正要回房去補眠，就被人伸出手緊緊的將我抓住不放，執意要問出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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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知道？」我看向抓住我不放的男人，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就是有人那麼愛打破沙鍋問到底，就算知道原因又怎樣？根本就無法改變什麼，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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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從旁邊冒出來的大姐頭，臉上也滿是好奇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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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想知道剛剛你發生了什麼事。』一縷白煙飄散在空氣中，正是坐在客廳沙發上頭的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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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九死一生的時候，跟封在鏡裡頭的妖魅定了契約，所以換來了這正常的身體，靈力也跟普遍人一模一樣。說實話我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很滿意，那時候我覺得能過著平凡生活，就算一輩子當個沒守護靈的普通人，也算是好事一件。」面對眼前這陣仗，我除了據實以報之外，還能怎麼辦？我重重嘆了口氣，慢慢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超商大夜班的工作，本來以為從此過著平順生活，卻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發生了搶劫。當歹徒朝我揮舞者刀子走過來時，我看見了附在他身上的惡鬼，馬上就結起法印，打算把惡鬼趕走，卻忘記自己已經沒有能力驅除惡鬼，結果就是失血過多，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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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是客人發現你滿身是血，然後報警救你嗎？」表情緊張的歐陽鵬宇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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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我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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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是這樣發展就好了，我也不用住在這種地方，天天跟一群妖魔鬼怪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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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警察路過，順道救了你？一定是這樣，不然你怎麼活跳跳的在這兒。』在屋子裡飄來飄去的大姐頭，提出她精闢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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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警察救，是被妖怪救了。」我看向緊緊握住我手臂的手掌，無聲暗示著有人應該把手收回去，只是這樣含蓄的暗示對某些遲鈍的人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我只好開口提醒。「哥，拜託放手，我不會突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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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抱歉。」聽見我的話，緊握的手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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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過來時，我還是躺在地上，旁邊都是我的血，但是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我的視線落在地板上頭，現在回想起後來發生的事，心裡不禁浮現出一股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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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他』是為了什麼理由而救活我，我都不應該將他拐騙到那座山林，將他壓在鎮妖塔下，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實在是太糟糕了。可是放著『他』在人界興風作浪，吸收人類貪念、慾望、怨恨化作他體內精元，讓『他』成為天上地下最強的妖魔，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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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歷，更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救我，但我知道妖魅是不可能會救一個躺在血泊裡半死不活的人，更別提『他』為了救我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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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只是偶然的善心，或是單純的好玩，我相信『他』除了在人世為惡之外，還有別的選擇，這世上除了人能選擇自己人生道路之外，我想妖魔鬼魅也擁有選擇能力，因為他們同樣具備思考的能力，只是他們願不願意去思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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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是被誰救了？』大姐頭從地板冒了出來，一臉好奇的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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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路過的妖怪，救了我之後，二話不說的拎著那惡鬼離開了，留下我跟昏迷不醒的搶匪在超商裡頭。這件事情當然很輕鬆的隱瞞過去了，但是後續才麻煩，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門說是我幫了個混世大魔王，搞得我沒了工作。」我聳聳肩，抬頭看向一旁的大爺。「後來我才知道那妖怪不是平白無故的幫我，我體內藏著『他』三分之一的內丹，這個方法雖然大大削減了『他』的法力，同時也減少了不少妖氣，讓『他』能夠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繼續靠吸取人類的貪念、慾望、怨恨來修練，大概是想等到那些人放棄之後，『他』再來取走我身上的內丹就能大大增加自身的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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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體內有那妖魔的內丹，怎麼可以住在這種地方，這只會讓你的身體更加受到影響，早晚會入魔的。』一聽見我的話，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大爺，馬上就起了身，一瞬間就到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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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確實不能靠近這種陰森之地，可是現在的我要是不在這種地方生活，遭殃的人就多了。」無奈的笑了笑，我轉頭看向外頭燦爛的陽光，將一位修練千年的妖魔壓在那鎮妖塔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我的道行可不是大師等級，我所付出的代價可不比『他』小。「為了不讓『他』四處興風作浪，我別無選擇只好找上負責看管鎮妖塔的歐陽分家幫忙，幸好那一家子人裡頭除了忙著當土財主之外，還有人知道怎麼使用鎮妖塔，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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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找到鎮妖塔，你的靈力也不足封印任何妖魔鬼怪，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將那妖魔給鎮住？」聽了我的話，歐陽鵬宇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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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是沒那能力鎮住『他』，但我體內有那三分之一的內丹，這就夠了。那一天，我將『他』騙到鎮妖塔附近，先用囚妖陣將『他』困住，接著用收妖鏡將他收了起來，再扔到鎮妖塔下頭壓著。」我搖了搖頭，淺淺一笑，說穿了我並不是用了什麼多艱深的方法，但卻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事。「當然，使用任何不屬於自己的能力，都必須付出代價，從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個『人』，而是封印的門鎖，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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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因為用了妖魔的內丹，身體開始出現魔化的情況，我走遍大大小小的廟宇，身體狀況卻沒有改變，反倒是越來越糟糕，後來我搬進這裡之後，魔化的情況竟然漸漸慢了下來，甚至慢慢恢復原狀。」低下頭看著十根平凡無奇的手指頭，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經過了今天的事，讓我覺得當人也是蠻麻煩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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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停止了魔化又怎麼樣！你還是要把你體內的那顆內丹拿出來，不然萬一出事就糟糕了！你跟我回去本家，他們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歐陽鵬宇再度抓住我的手，試圖把我拖出家門，回去那個將我趕出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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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去。」甩開他的手，我無奈的看著他，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很多事情做了，就不能後悔，更無法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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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我不耐煩的捲起衣袖，原本要勸我的話全都消失無蹤，只剩下張大的雙眼，表情錯愕的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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