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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時光膠囊】那年我們十七歲

我駕駛著紅黑色的日本汽車在路環島獨自兜風。雨一直下,開了雨刷但前擋玻璃還是很模糊。我只好沿著海岸線慢駛,把車子停泊在黑沙海灘旁,待雨勢減弱後再折返回家。

“那年我們十七歲   愛情是我的一切   朋友就是全世界   不懂什麼叫明天

那年我們十七歲   笑那麼直接狂野   淚流得不知不覺   那是我最美麗的夏天”

國語歌曲:那年我們十七歲

作詞:李俊廣     作曲:周傳雄     原唱:何潤東

車上澳門綠邨電台FM99.5頻道播著一連串經典金曲,當中一首「那年我們十七歲」讓我心情暗湧。回想起當年十七歲的夏日,我跟你在這片棕色沙灘上牽著手渡過無數個黎明和黃昏。曾經一次天文台正懸掛三號颱風訊號,我倆穿著雨衣,騎上墨黑色摩托車乘風破浪來到沙灘看海浪,戀愛腦的我突然向你說:「我們結婚吧!」

你被我唐突的言語嚇倒,驚惶失措地回答:「你瘋了!我們多大?成人身分證還沒拿…」

「你不愛我?」  

「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   而是我們還小,喜歡對方就黏在一起,但結婚這回事…   不是我們這個年紀說的啦……」

「我爸被老闆說服調職到澳洲分公司上班。去那邊工作的話不但職位晉升,而且還有房屋津貼、家庭生活津貼和子女教育補助等一大堆優厚的員工福利。他跟我媽已說好了,買下兩星期後出發的機票。他們早前一直瞞著我打點一切!還幫我在當地報上許多英語和進修課程。」  

「所以……」  

「所以!!你就是要娶我!這樣我就能留下來永遠跟你在一起!你懂不懂,笨蛋!」  

「這個嘛…   你直接跟他們說你不想去澳洲。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環境。」

「你究竟娶不娶我?」

「哎唷…   」

「好,我知道答案了。走吧。我想回家。」

「小敏……」

「送我回家。」

大約四分三十秒的歌曲播放完畢。我打開車窗,點起一根菸,吞雲吐霧,百般滋味在心頭……如果當初沒有跟隨父母移居澳洲,沒有逼婚,沒有耍脾氣,現在跟你還會成為陌路人嗎?

“在朋友那兒聽說   知心的你曾找過我  

我要他幫我對你隱瞞   只是怕見了面會更難過

我對以往的感觸還那麼多   曾給我幸福的你   我依然深深愛著”

國語歌曲:聽說愛情回來過   (原唱:林憶蓮)

作詞:李偲菘   作曲:李偲菘   演唱:蔡依林   (版本)

另一首回憶殺的歌曲讓我壓抑的情緒差點崩壞!一根、兩根、三根的菸蒂丟落地上,大雨終於停了。我合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空氣,然後開車回家。路上看見很多人在排隊買葡式蛋塔,心想:「每數年才回來澳門一趟,那就扮演一下遊客角色,吃個地道風味的焦糖瑪琪朵蛋塔吧。」

我把車子停泊在店家的轉角巷弄內,下車買了兩個蛋塔和一杯冰奶茶。離開後,我在巷弄轉彎處與迎頭奔跑的小孩相撞!「嘭」一聲……   女孩摔倒在地,我也不慎打翻奶茶,幸好沒弄髒衣物但飲料卻灑滿一地。

「小妹妹,你沒事吧?」我立刻伸手扶她起來。

「藍藍,有沒有受傷?」一位男子從不遠處飛快地跑來蹲下,親切慰問。

「爸爸,我沒事,但屁股有點痛。」

「好,沒事就好。」

「對不起,剛才…」當我正想道歉時,那女孩的爸爸抱起她,轉身與我雙目對視……

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眼簾——高挺鼻樑架著一副黑色寬邊眼鏡,鏡片後是一雙扇形桃花眼和倒八字眉毛,搭配一個韓系瀏海造型。這不是跟十多年前的容貌一樣嗎?只是眼角和前額多了少許皺紋,本來柔順的黑色厚瀏海變成棕色紋理微捲髮型。

一瞬間,我倆驚呆。然後一位女子隨後趕來急忙詢問女孩狀況。女孩再次撒嬌地說:「媽媽,我屁股痛。」

「誰叫你到處亂跑!好啦,回家吧。」

女孩的媽媽把目光轉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拉著他們朝反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久,你有意沒意的回頭看我一眼。感覺這次偶遇來得不易,也來得不合時而……

看著你一家三口的背影,我黯然離去。回到車廂裡憶起過往對你的執念,錯過了多少段愛情?曾經在校園裡和工作上遇到過追求者,有給他們機會,嘗試認真地發展下去,但半途總是我單方無理地結束關係。多年以來,腦海中依然浮現與你一點一滴的片段。

愛情缺失一直無法修復……   一直很想對自己說句「放下吧。好嗎?」

“如果可以恨你   全力痛恨你   連遇上亦要躲避

無非想放下你   還是掛念你   誰又會及我傷悲

前事最怕有人提起   就算怎麼伸盡手臂   我們亦有一些距離

我情願我狠心憎你   我還在記憶中找你”

粵語歌曲:愛在記憶中找你

作詞:張美賢     作曲:鄧智偉     原唱:林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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