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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落在流星下的謊言》第三章「寄不到的思念-章回7」:重重迷霧

因為任時禹的"好心",我中午便當只吃了幾配菜,連白飯都因為沾滿油脂,害我只吃一口就宣告投降了,結束這似有若無的一餐,我決定......不馬上還他錢了!憑甚麼他怎麼說我怎麼做,那本姑娘的面子還往哪擺!

整個下午我都在盡一個新生的本分,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認識新同學與環境,直到最後一節下課才慢悠悠晃到校董辦公室,還帶了兩大桶巧克力冰淇淋打算好好"感謝"他。哼!你討厭巧克力冰淇淋是吧,等下看我怎麼把你餵到吐!

「叩」沒人回應,「叩叩」我站在門外等了一會,門內還是毫無動靜,窗戶都被窗簾嚴實地遮住,一點光都沒透出來,貼著門聽了一會,也不知道是門的隔音效果太好,還是裡面真的毫無聲響,總之我這次"還債"算是失敗了,雖然我很討厭羅熙凡,根本不想跟他有甚麼接觸,但錢和冰淇淋還是請他轉交吧。

「妳要給時禹的東西自己給他,他今天回家了,妳明天再給。」羅熙凡話一說完轉頭就走,只留下無言、錯愕又不爽的我,甚麼嘛!他們表兄弟怎麼都這麼討人厭,早上還是他主動來找我講話的,現在是甚麼態度!果然跟璇音說的一樣,是個怪咖。想到璇音,淚水又不受控的溢出眼眶,深吸口氣,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何泠音妳要堅強!璇音不會想看到妳每天哭哭啼啼的樣子,還有重要的事等著妳去做呢。」

隔天,任時禹沒來學校,羅熙凡說他不知道;再隔天,任時禹還是沒來,羅熙凡那裏依舊也得不到回應,就這樣過了兩個禮拜,我每天到校董辦公室撲空後,再到羅熙凡那裡聽他一句冷漠的「我不知道。」就這樣來來回回,一天又過一天,不知為何我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不安和焦慮,真希望任時禹現在就出現在我面前。诶!我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我一定只是不喜歡欠人東西的感覺,我想見他只是想趕快把錢還他,一定不是擔心他了!

又在羅熙凡那裡碰一鼻子灰後,我心情沉重地慢慢走回教室,「哼!妳們姊妹倆真是一個樣,老愛勾引別人的男朋友。」路過沈黛妮身旁時,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妳這話是甚麼意思?」每次我從羅熙凡那裡回來,總會用看到沈黛妮用充滿鄙視與嫌惡的眼神看著我,臉上還掛著輕蔑的笑容,要不是我剛轉學到這裡不想鬧事,我早就想好好質問她了,「難道不是嗎?熙凡是妳姊的男朋友,妳不可能不知道吧!妳姊才剛走沒多久,妳就天天到熙凡那獻殷勤,嘖嘖!妳姊屍骨未寒啊......」沈黛妮頓了一下又繼續接著說:「當然,妳姊活著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去。」「不准妳這樣說璇音!」聽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抓起沈黛妮的頭髮打算好好教訓她,「怎樣!敢做還怕別人說啊!」沈黛妮也不甘示弱地抓起我頭髮回嗆,「好了!好了!妳們兩個在幹嘛,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而且啊,教官要來了,妳們是打算鬧到全校都知道嗎?」詠真從福利社回來,看到我們兩個拉扯在一起,趕緊跑來勸架,我正打算再說些甚麼時,眼角似乎瞥到任時禹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他,比起沈黛妮的問題,任時禹的事更重要,我趕緊跑下樓,還好任時禹走得不快,我在中庭就追上他了。

「任時禹!錢還你。」我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把錢拿到他面前,「跟我來。」任時禹看了一眼錢卻不拿走,「為什麼?」我不解地問,「因為......,我不能讓同學誤會我是個收保護費的壞學長啊。」看著對面這張得意又自大的臉,我更確信,如果我以為這幾天對他有一丁點擔心的話,肯定是錯覺!

「一個霸凌同學的人,居然還有臉說怕被誤會是壞學長......。」我一邊小聲嘀咕,一邊不情不願跟著任時禹走向校董辦公室,一進辦公室,任時禹突然迅速地反手把門關上,他的手繼續放在門板上,我被他困在他與門板之間,這距離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涼爽的薄荷味,在滿是星空的那晚也是這股薄荷味圍繞著我們,想到那時的事,我又臉紅了。「想甚麼呢?妳好像蠻享受現在這樣。」任時禹一臉壞笑地在我耳邊說,「胡......胡說甚麼呢!是你把我困在那裏的。」我結結巴巴地推開任時禹,「我只是關門順便打蚊子啊。」任時禹一臉無辜地說,「蚊子勒?」「沒打到飛走啦。」看著任時禹得意的嘴角,我今天的n次想撕碎他的臉,再繼續跟他講下去我就是白癡!

「錢還你。」「數目不對,妳不只欠這些。」任時禹還是沒把錢接過去,「哪裡不對!」「說好遲一節課,利息加一百,妳看看妳都遲幾天了。」「那是因為你早退又一直請假啊!」「這就是妳的問題了,債權人本來就沒有義務要在原地等債務人來還錢吧!」任時禹一臉妳連這都不懂地看著我,「就算是這樣,利息也太高了吧......」我竟然有點同意他的說法,氣勢稍弱了一點回嘴道,任時禹突然認真地看著我,一步一步朝我走近,我被逼得一步一步後退,直退到桌邊再無空間可退時,被他困在他與桌子之間,接著他以極溫柔的語氣向我說:「借妳錢之前,我有說清楚利息怎麼算吧?」我點點頭,任時禹接著說:「我沒有強迫妳跟我借錢吧?」我搖搖頭,任時禹再接著說:「所以妳是在清楚利息算法的情形下,自願向我借錢的,我有說錯嗎?」雖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合哩,但任時禹靠我這麼近,我根本無法思考,老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話繞進去......。「我要回去上課了,錢下次再還。」我猛地推開任時禹,覺得先離開這裡才是上策,這回交手我又完敗了。

對齁!就算是銀行借錢,也都有法定最高貸款利率上限,他這樣根本就是高利貸,我幹嘛還啊,回家的路上我還是對早上的完敗忿忿不平,想得出神沒注意到自己已偏離人行道,快走進機車道了,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拉回人行道上,由於力量太大,書包裡的東西掉出來散落一地,「謝謝!」我回神一看,把我拉回來正低頭幫我撿散落物的人,居然是羅熙凡!他沒回話,也沒抬頭看我,只持續撿著地上那些東西,當我正打算蹲下去一起撿時,他突然身體一震,低低地說:「去年去看流星雨的人真的是璇音吧?」又是這個問題,我接過他手上的東西,順便撿起地上羅熙凡還沒撿的芳香包,這芳香包本來是要放在學校儲物櫃除味的,被任時禹一氣甚麼都忘了,收拾好東西後,我正打算對羅熙凡的問題敷衍幾句時,羅熙凡突然用力地抓著我的雙臂,力氣大到似乎能將我捏碎,對我吼道:「妳絕對不能是去年去看流星雨的那個人!」我被他眼底的悲傷和絕望震攝住了,到嘴邊的話全都吐不出來,最後只回了一句:「為什麼?」「如果看流星雨的人是妳,那我之前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做什麼......。」羅熙凡鬆開了我,轉身慢慢離開,他似乎全身力氣突然被抽掉,這句話像在回答我,又像是他的自言自語,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甚麼,我覺得現在的他似乎一碰就會碎,這是第一次我開始懷疑,自己不對羅熙凡說出真相,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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