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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時光膠囊】她的他

時隔一年,還是不知從何處講起

這段少女心事,不似戀愛小說般令人摀臉羞澀的甜,不似偶像劇般令人心悸的怦然

回憶起來竟只有酸澀

小晚的記憶裡

那個少年的背影

那個少年的側顏

那個少年的舉止

無一不是克在骨子裡的熟悉,那怕他再次站在很遙遠的她的視線裡

只一眼,便能認出

他很喜歡踢足球

她便在早上打掃時,藉口洗抹布偷眼看他在足球場上練習

他上課總是容易打瞌睡

她便在老師點他回答問題的時候,以桌子為掩護遞答案幫他

他個性開朗活潑總是笑著的

她即便個性多愁善感,時晴時雨,看到他的笑也總是被感染

她的回憶裡

那三年,他無處不在

他的歡顏笑語化作絲煙纏繞著她,盤踞在她心裡,被深藏

像是美麗絢爛的毒花,被蠱惑得想觸碰卻又不能

理智和情感拉鋸撕打

情感最終勝出

於是她全面潰敗,在深夜時分悲抑得不能自己,卻流不出淚,空有心一顆窒息疼痛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情動

那是在英文課上,小晚不怎麼喜歡英文,因為從小補到大的英文補習班氣氛壓抑沉重,讓小晚對英文即使得心意手卻也厭惡不喜

可是他很喜歡,他的英文很差,差到最基本的文法他都可以搞混,卻依然對此興趣盎然

那日英文老師要大家轉過去趴在後面的人的桌子上聽歌默詞

小晚的後桌是他

她在心裡竊喜著,面上卻不顯

當她轉身抬眸,卻愣住

從窗外偷偷跑進來的絲絲光束染在他的身上

小麥色的後頸、被光照的透白的雙耳和小晚幾乎可以數清的他手臂上的絨毛

午後涼風不受夏日炙陽的影響,吹過兩人的衣袂飄動

耳邊英文情歌繾綣歡快都似是為了配合此時而放慢速度

只有心臟劇烈跳動和這一切的浪漫成為對比

直到歌放了第二次,小晚才猛然驚醒

強制轉移視線專注聽寫,卻還是錯誤連連

「原來...這就是色令智昏。」

小晚呆呆地想

她還記得第一次出擊時的緊張慌忙

也不知道當時因何徒生勇氣

竟叫朋友幫忙,兩人商量好後,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布局

朋友:「欸,好無聊,我們來整人好不好(奸笑)」

小晚:「整誰呀?怎麼整?」

朋友:「恩....就隨便一個,跟他告白看他反應如何?」

小晚:「好呀,感覺會很好玩,嘿嘿嘿~」

對話截圖之後

小晚點進他的對話室

小晚:「欸欸」

少年:「幹嘛」

小晚:「我喜歡你」

小晚原以為少年會傻住

但少年很快回道:「哇草!!!!!!!!!!」然後再沒有接續

小晚心知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隨即傳了截圖,將自己的真心以謊言概之

果不其然被他無語回了一句無聊

小晚確實很無聊,暗戀中的人就是常常做傻事,但都只是為了想讓喜歡的人關注自己、愛上自己罷了

就這樣,小晚第一次出擊以失敗告終

 

她更記得第一次的心碎的感覺

在三年相處下,不管是態度還是言談舉止,她都知道他只是待她為一般同學,從未有過任何男女之想

裂縫早就佈滿,可她卻視而不見

心痛長期蔓延如慢性病,心碎卻是在一瞬間

像危樓搖搖欲墜,終是遇上了地震,隨即轟然倒塌

畢業後滿一年的前一個月,是小晚學校園遊會也恰好是少年的生日

小晚早在幾個禮拜前就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將喜歡告知

想要對自己三年的暗戀有個交代

終於在前一天定了主意

當天忙碌完後的空閒,小晚正要打開和他的聊天室,將前一天構思的句句心意,付諸給那個在小晚心裡佔據已久的人

卻瞥見他發了現時動態

小晚疑惑,明明不常更新動態的人怎麼突然發了現動?

便好奇點開

:「謝謝寶貝(愛心)」

背景是他和一個女生的合照和女生對他生日的祝福

笑意凝固在臉上,小晚心中好似有東西突然被掏空,耳邊嘻笑像被電波干擾發出刺耳雜訊聲

雙腿虛浮卻又沈重得無法抬起

「不能哭」是當時唯一的想法

所以她把手機關掉,重新揚起微笑,深吸一口氣走出角落,眼鏡後隱約浮動的光亮是理智和情感對戰的敗績,無論如何,淚水總是沒有掉下來

這便夠了

可能是憋久了,所以當小晚空閒時想起他,心痛欲裂,眼中卻只是霧氣繚繞

她想要放肆的哭,像夏日午後雷陣雨一樣

傾盆落下

哭夠了就擦乾淚痕,繼續笑著生活

她也想要痛痛快快的把那些壓抑在心裡滴的血以淚宣洩出來

「當愛戀破滅,就該乾脆整理俐落轉身」

無數次這樣下定決心,卻在一個景、一句話又一次潰敗

「或許她注定就是他的手下敗將」小晚想

現在的少年和一年前不同

標誌性的小平頭留長了頭髮

身量變的更高更結實

膚色因為加入了體育班更是因為天天曬著太陽而加深

「就算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認不出來了吧」小晚喃喃道

一切都不一樣了,可她卻還困在回憶裡,還念著愛著

因為不管怎麼變

他永遠都是她的他

少女窩在沙發上,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出神

手中咖啡的裊裊霧氣升騰飄散,好似魔法,將雲變成那年夏天,那個少年踢著球的背影,耳邊隱隱蟬鳴,薰風調皮地穿過髮間,微側的臉頰滑過一滴晶瑩,許是那時被藏匿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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