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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隨筆:家長會

說起蒙克安特維爾學院的家長會,那真是個非常特別的東西。總在開學一個月後舉辦,僅限於家長之間。

不過,說有多特別,似乎也沒有,大致上就和一年一次的那個星系王族集會差不多吧。

「亦鑭,難得在這種場合見到你啊。」高云漪一如往常,穿著膝上些許的簡單晚禮服,外頭則是披上一件白色襯衫外套,高尚典雅大方,頭髮則是磐著,髮簪似乎還是一支筆。

「剛好有空。」亦鑭說道,笑了笑,把今日原本排掉的三場會議都不當成事了,針對這件事情,他那過勞的秘書深感疲憊──但畢竟亦鑭已經很少排掉工作了,他不會有任何怨言,再怎麼說也是看著亦錫長大的其中一人。

「你有空就見鬼了。」高云漪毫不避諱地拆穿了他的謊言。

亦鑭聳聳肩,他不算年輕,做出這樣的動作卻並不違和,甚至和他家兒子亦錫有幾分相似,她換了個話題:「反倒是妳,今天怎麼會過來?不睡覺嗎?」

高云漪打了個呵欠,「想睡啊,但耐不住咱們校長這麼認真地邀請我。」

「楠榆確實認真。」亦鑭對此十分認同。

高云漪看著他,無奈說:「你也太認真了。」

「是麼。」亦鑭不解為何他說了一句楠榆認真高云漪就順便也說他認真了。

因為……順便嗎?

「家長會都沒有告知學生啊。」高云漪道,「準確來說,是家長間的聚會不會告知學生。到時候有個家長、老師、學生齊聚一堂的,就會告知學生了。」

「……還有啊。」亦鑭皺眉,這校長怎麼事兒這麼多。孩子都多大了還需要開甚麼大家在一起的家長會。

「麻煩?」高云漪問他。

「要排時間出來。」亦鑭點點頭。但從來沒有想過要不來。

「你都排不出來。」高云漪道出現實,「也不用擔心太多吧?亦錫愛玩,但也不太說惹事。」

「他想我來。」亦鑭很篤定。

「最好。」高云漪道:「你說說他從小到大的你去過幾次?別忽悠我,我只比他大個五歲,他讀的中學還是我高中附屬的。」她對眼前這人反差的傻有些好笑,「人家小朋友早就習慣了。」

亦鑭只能搖搖頭,不再多言。

另一邊,王景玨看著桌上這些甜品,默默估算它們的熱量,一邊順了幾個小心翼翼地裝進盒子裡,想要帶去給自家弟弟吃。雖然內心是不願意親愛的弟弟吃這麼多對身體不好的食物,但只要對方笑一笑,他也沒什麼辦法。

「王先生,您好。」時不時有人拿著酒杯朝他敬禮。

「王先生,如果有機會的話有些病症想找您探討看看。」也有人,醫學出身的──蒙維爾有部分小孩的家長是醫生,會想找他進行學術性的探討。

對此,王先生只想表示,他只是想拿個甜品然後迅速閃人,可以不要連這小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嗎?

「王先生,聽聞令弟……」終於有人帶著不一樣的主題上來了。

但這人既然提到了這個主題,王景玨的弟弟王景思,自然就沒有他說話的空間了。

王景玨像是練習了無數次,實際也是如此地道:「特別乖巧、聰明伶俐,還很聽話,長得又很好看……說起來蒙維爾是開學兩個月的時候評選校花校草的對吧?我在校的時候是那樣。雖然這樣說有點抱歉,但我弟弟贏定了。」他勾起嘴角,自顧自地說完了話,又默默地繼續了搜刮大業。

那人:「……」

除了王族之外,自然也是有平民存在的。

際賦跟接待生要了一杯自己喝一口就會直接醉倒的白葡萄酒,一下都沒碰,就這樣拿在手中。她身著深藍及腳踝的禮服,天生自然波浪捲的頭髮披散在肩,面上畫著淡妝,鮮紅的嘴唇格外顯眼。

在場有少許賓客會將視線投往她,但這和她去參加畫展或者拍賣時的視線都無法相比,再加上在家長會所有人都是克制的,她便習慣性地無視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她家際觴今年才十九,看看這裡的家長,各個都不是簡單角色,小孩想必也如父母,那她那可愛的侄子可怎麼辦啊,呆呆的。

還有這裡的食物……就算是給家長們準備的也不應該這樣,全都是些對身子不好的,這樣她該如何放心讓際觴在這所學校待著?

這樣可真是不妥。

際賦對際觴的溺愛根本就是刻在骨子裡頭,要說際觴為何沒有長歪成一個傲慢囂張的人,大概真的是基因問題了。

楠榆站上了台,咳了聲,說起話來:「歡迎各位家長蒞臨家長會。今天是希望能讓家長們交流,並選出本校這屆家長會會員和會長的。」他說:「而在正式的選人開始之前,歡迎各位發表各自對本校的意見。」

際賦聞言,迅速地抬起了頭——她原本在看地板,心想到底是什麼材質,她穿高跟鞋走起來滑滑的,如果際觴在的話肯定會扶著她。她的侄子真的太乖了。

際賦優雅地笑了笑,漫步到台邊,舉起了手,連動作都柔美的宛若天鵝展翅。

楠榆點頭示意,於是際賦上了台。

她非常耀眼,但在場眾人少有認識她的,而知道她的,多半是那些常去畫展的人。

她將口湊到麥克風旁,清脆卻略顯冷淡的嗓音響起:「各位家長、校長、老師,您好。今日上台並未多加準備,只是想簡單地表達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她嘴角翹翹,「主題是關於本校的伙食。」

接著她針對這個問題,談論了整整三分鐘,她的語速本就偏快,內容又出現了不少專業用詞——她當年養際觴時特別去找廚師和營養師學了很多相關知識——要不是在場都是高智慧生物,怕是要全呆了。

「以上談論,只是我的些許拙見,希望各位也能傳達各自的想法。謝謝。」她微微欠身,下了台。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地鼓掌了起來。

亦鑭饒有興致地拋下了原本在聊天的高云漪,得到了對方背後的一個白眼,徑直上前去找了際賦。

原先有不少人打算去找她聊聊的,但一見亦鑭過去,便紛紛識相地退開了。

際賦注意到了這個男人。

他的氣勢是在場最醒目的,所有人卻都習以為常,她心想,大概是某個王族吧,可能還是特別前面的,甚至是掌權者——也就是各星的王。

只是不知道是哪個的。

她禮貌地舉起酒杯,主動打了招呼——她喜歡說話的主動權在自己手中,「您好。」

「您好。」亦鑭也朝她舉杯致意,接了下文:「方才的針對您的言論,我深感認同。」

際賦沒想到這人是打算正兒八經地跟她談正事,愣了一下之後喜悅湧上心頭,「是的。我想您也相當關心您孩子在學校的狀況。我想過要給我家小朋友帶便當,但他總嫌麻煩,他就是這樣,特別操心我。」

「我家的也是。」亦鑭遇到了同好,而且他確定眼前人不知道自己身分,說起話來輕鬆不少,「雖然很皮,但發生什麼事也不喜歡跟我說,不想讓我擔心。」

談起自家孩子們那些招人疼和惹人心疼的事蹟,一聊就是一個鐘頭。特別投機。

聊到選家長會長和主會員時才稍微消停。

「會長是誰……想必不用多說吧。」楠榆笑說。際賦很快發現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一臉懵,連忙收好表情,也不管知不知道會長到底是誰。

「至於女會長,」楠榆鼓掌,道:「讓我們感謝際賦,際女士。」

際賦:「…….」

際賦:???

人們鼓掌了起來,莫名其妙。

亦鑭看向對方,眼底露出了罕對外人表現的笑意。

他肯定是沒什麼時間參加家長會的集會,但有這麼一個關心小孩的人在,他也安心。

所以他才多花了時間和這位女士談天,讓其他人知道他的意思,進而投給她。

這時的亦鑭還不知道,這個十大星系動不動九個九個跑的畫家,出席率和他不相上下。

二人將會成功為蒙維爾學院創下史上家長會會長出席率最低的紀錄…….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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