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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怪盜團】-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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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今天的夜空繁星閃耀,稀疏的幾片薄雲自在地飄著,時不時還有飛鳥歸巢的身影閃過。

山腳下的小酒館熱鬧依舊,門窗內透出的暖黃色燈光令人放鬆。黛米愉快而忙碌的身影在吧台內搖曳,凱文則端著托盤不停地穿梭在桌椅和客人的談笑間。

這時,門上的風鈴響動,一個身著米色長裙的漂亮女人踏進酒館。

黛米停下手上的動作一抬頭就見一個男人似是有些醉態,搖搖晃晃地靠近剛進門的女人,女人秀眉微顰,向後退了一步。黛米瞬間收起本就不達眼底的笑意,順手拿起吧台上的冰錐向門口射去,那冰錐深深刺入男人眼前約三公分處,那男人嚇得當場跌坐在地,似是酒醒了大半,後又連滾帶爬地向外頭逃去。那女人倒是沒多大反應只是嘆了口氣向吧台走去。

「凱文,去幫我換把冰錐。」黛米將剛剛擱置的調酒倒進玻璃杯中喝掉,又找出剛剛用到的材料準備再調一杯,這時女人來到吧台前,她看著黛米的動作說:「我還覺得奇怪,妳為什麼要約在這種地方,我還真沒有想到妳是開酒館的。」談吐間黛米又找好材料重新開始調製,她一邊搖著shaker一邊跟面前的女人聊天:「我不就是忘記說了嘛!剛剛有沒有嚇到妳啊,瑪麗?」

瑪麗撐著頰笑道:「沒有是沒有,不過妳那一冰錐真的不怕射歪嗎?」黛米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將調製好的飲品倒進玻璃杯再點綴上一條細長的橙皮,順手推到旁邊並接過凱文送來的冰錐,轉頭又開始準備下一杯飲品的調製。

「妳有沒有什麼特別推薦的調酒啊?」瑪麗一邊欣賞著黛米華麗的動作一邊跟她聊天,黛米輕笑一聲答道:「妳今天應該不是開車來的吧?」瑪麗也跟著笑了起來:「當然不是!」

黛米隨即一個wink:「馬上來!」接著迅速處理完手上的調酒,開始給瑪麗從菜單上隨機挑幾個介紹。

「這個,Dark   n’   Stormy,我覺得味道挺不錯,要不要試試?」黛米說著抬頭正對上瑪麗的目光,瑪麗愣了一下才低頭看看菜單:「啊?哦,好啊。」黛米有些狐疑地盯著瑪麗:「妳怎麼了?」瑪麗尷尬地笑兩聲,說:「沒什麼,發了會兒呆而已。」

總不能直接說我看妳看得入迷了吧!

黛米還是有些遲疑,但她嘴上也沒再繼續追究,轉身從架子上取下戈斯林蘭姆酒一邊繼續介紹:「百慕達的國民調酒,一定要用這種蘭姆酒。」說著晃了晃手上的瓶子:「噢,希望妳不會討厭薑味糖漿的味道。」不一會兒她的飲品就調製完成了。

還沒等瑪麗開始喝,黛米又打算繼續介紹下一種調酒。就在這時,其中一桌客人似乎終於抓住空檔,大聲吆喝道:「嘿!波本!妳過來一下,我們老大要給妳透露個獨家消息!」黛米略一挑眉,伏在瑪麗耳邊低聲對她說:「妳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喔!」

接著她右手撐上吧台輕巧地翻越過去,兩下竄到那桌人中間,熟練地坐到某個壯碩的中年男人身邊,戳著那人左手臂上的肌肉說:「老大,是什麼重磅消息啊?真的是獨家呀?」

那男人右手放下酒杯,輕拍黛米的腦袋,黛米非但沒有生氣,還笑著蹭了一下,兩人看上去十分親暱。

瑪麗只是默默瞥一眼,哼一聲又轉頭回去,兩口就把杯子裡的酒液喝乾。

凱文在一旁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嘆了口氣,他坐到瑪麗旁邊的位子上,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敲了敲她右手邊的桌面。瑪麗早就發現凱文在靠近自己,一直保持著警惕,唯恐他和剛才被嚇跑的傢伙一個德行,此刻她抬起頭,卻是滿面笑意。

凱文見狀頓了一下,輕咳一聲後道:「妳……想知道他們的關係嗎?」瑪麗聞言再次轉頭看了那邊一眼,轉回來時臉上的笑意已經收了不少:「想。」凱文唇角勾起,雙眼定定地望著架子上琳瑯滿目的酒瓶,又似透過那些反射著暖黃色燈光的瓶子,看向另一番天地。

「簡單幾句概括的話……她以前是地下世界的人。兩年前,對那裡的生活失了興致,便決定金盆洗手,無奈受到以前工作的幫派阻攔,所以她就……」

「用計脫身?」

「暴力破解。」

「……」

「她順利脫離以後就在這兒開了這間小酒館,而那邊那個男的,就是從她還在以前待的幫派摸爬滾打時就很照顧她的……算恩人吧?」

瑪麗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聽說黛米的過去,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卻也讓她不禁開始想像,如果黛米沒有踏足地下世界,一定會是個天真活潑的人吧?真可惜。不過,如果黛米的過去那般乾淨,她們也許就不會相識,當然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親近吧?

思即此,瑪麗又回過頭,卻見黛米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

瑪麗面上不動聲色,心頭卻驚詫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對方靠近。黛米指著旁邊的時鐘說:「瑪麗,時間不早了,妳該回家了,要幫妳叫車嗎?」瑪麗擺擺手道:「不用了,我請朋友來載我就好了。」黛米幫瑪麗推開門,跟著走到酒館門外,她說:「我陪妳到妳的朋友來吧。」,瑪麗又推辭了。

「對了,」瑪麗臨走前回頭對黛米說:「以後,不想笑就別笑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震得黛米呆在原地,直到瑪麗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黛米轉頭卻又笑了起來,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是為那一句話的震撼呢?還是一切都沒發生過的輕鬆從容呢?

瑪麗掛斷電話,不一會兒一台車停在她的面前。瑪麗坐上車,說:「剛剛在酒館的一個客人,貌似是地下世界的某個大哥,說之後會有一場在郵輪上舉辦的拍賣會,可以關注一下。」約瑟夫開著車,懷疑地問:「妳今天有喝酒嗎?好像沒什麼酒氣。」瑪麗隨口敷衍過去,便轉頭對著後座的人道:「巴爾克先生,您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您留意一下的嗎?」老者淡淡地笑著,他搖搖頭道:「目前沒有什麼特別的,大家都辛苦了,妳回去後就暫時不要接工作了。」瑪麗聽懂了巴爾克的弦外之音,笑道:「好的,我會把後面一周的工作都推掉的。」

  “悲傷也好,羞怒也罷,又或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我的一切情緒都隱藏在這完美的面具之下。許多人不擇手段地想揭開我的面具,可待他們真正辦到的當下,又有多少人能料到──面具之下,我可還有一張畫皮。”

19.

博物館外一切如常,看來怪盜團此次活動的消息並無走漏,雖然警方必須為此放棄封路,但“清道夫”已經表明出手協助的想法。

光織守護早早地埋伏在附近的寫字樓頂,架好狙擊槍等待獵物光臨,另一邊DM舉著望遠鏡觀察周圍地形,剩下有出動的成員則一遍遍地檢查身上的通訊設備和定位裝置。

不一會兒博物館頂上的監視器便出現怪盜團的身影,跟在警官身邊的馴服將接到的消息轉達給警官,於是警官下令全員戒備。

音波舉起盲杖重擊地面,她說:「每個樓層出入口都只有少量人駐守,還有三個人在往目標處靠近。等等,更底下的地方還有一個人……」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了,兩秒鐘後又接著說:「那個人的腳步明顯跟別人不一樣,輕得不尋常。」輕得似曾相識。

“美智子?不對,不是她,是兩人第一次相約見面時的那個人。”音波努力回想著那天在火鍋店的廁所旁邊聽到的那個名字,叫什麼呢?

……般若!

眾人聽到音波的話瞬間警覺起來,畢竟腳步輕於普通人這種特點,實在不像是善者會有的。

由於臨時出現意料之外的敵人,音波現場將眾人分成潛入組和望風組。

其中潛入組由訓導、盲從、緘默者、索菲亞、小紅帽和逆刃之鞭組成,望風組則只有音波和夜行梟兩人。

沒錯,這次行動並沒有安排太多擅長戰鬥的成員。

由訓導帶領的潛入組戰戰兢兢地在建築中向目標移動。詭異的是他們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阻礙,連音波一開始說的“三人往目標處靠近”和“每層出入口都有少量人駐守”都沒看到。

直到這時,訓導才注意到周邊的不尋常之處:「這是釘子的痕跡……難道這裡本來有一幅畫展出?」接著是緘默者,她指著一處牆邊的地面說:「這一塊的顏色跟其他地方明顯不同,應該是本來有一個展櫃。」訓導接著回想他們這一整路走下來,沒有看到任何一件展品,心道不好,拔腿向著目標處跑去。

眾人見狀趕緊跟上,訓導跑到目標處想都沒想就將門一把推開,卻見一顆鑲著白金底座的大藍寶石靜靜躺在酒紅色的天鵝絨上,眾人鬆了一口氣。

小紅帽上前幾下將鎖撬開,順利取出寶石後眾人轉頭準備離開──

“唰!”

伴隨著這一層樓鐵捲門關上的響動,頂上燈光忽然熄滅,接著耳機裡傳來音波急切的呼喊聲:「有東西朝你們那兒靠近了!很多……」話音未落,眾人的身邊亮起密密麻麻的光點,下一秒便嘶吼著全撲了上來……

其實並這不怪音波,在潛入組進去沒多久她就注意到那些“東西”在靠近了,然而通訊設備不知為何突然失靈,想來必定是敵人用了什麼設備進行干擾,至於後面為什麼又能用不得而知,反正音波講了兩句就又不能用了。

經過一番纏鬥,偵查組好不容易才脫身,卻留了一個緘默者在裡頭。沒辦法,必須有一個人斷後。

待眾人腳步聲漸遠,緘默者轉頭半開玩笑地說著:「我穿得這麼黑還能咬得這麼準,你們貓咪夜視力真好呢,芝麻。」,說著,她蹲下來伸出了手,站在她面前的那隻貓就走上前蹭了蹭她的手,察覺到其他的貓也要靠過來,芝麻轉頭從喉中發出威脅的嘶聲,眾貓竟真被震懾得退開,在緘默者和芝麻旁邊圍成一個半圓。

這時,一陣布料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接著是一聲口哨,黑暗中除芝麻外的所有貓眼立即轉向,往口哨傳來的方向跑去。

「可以開燈了,他們只留了一個斷後,剩下交給你們了。」一個沉穩的女聲悠悠響起,緊接著啪的一聲燈光亮起,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裙的女人站在貓群中央望著緘默者。

忽地,她笑了起來,一邊走近一邊說:「妳是怎麼認出芝麻的?」緘默者抱起芝麻也掛著笑臉,回道:「因為牠撲到我面前的時候收爪了啊!」芝麻揚起頭開心地蹭了蹭緘默者。

另一邊成功脫離貓群的眾人剛抵達一樓,才打開門就見一道黑影迎面衝來,目標直指訓導!幸好盲從反應快,一把拉過訓導塞到自己身後,逆刃之鞭也立即甩出長鞭纏上那抹黑影使勁將其甩飛出去重重撞到牆上。

那抹黑影很快穩住身形,竟是一名身穿和服的美人!沒等眾人震驚,那個女人又衝了過來,手中的折扇突出一段刀刃,再次衝著訓導刺去,盲從看準時機伸手想抓住女人攻擊的手,可女人似是早有準備,反手擋開並以肘重擊盲從腹部,盲從吃痛捂著腹部向後退兩步。

女人再轉頭想攻擊訓導時卻發現訓導已經被索菲亞拉到身後,而索菲亞舉著她的捕蟲網擺出防禦的架式。

“忘川渡人就位!”

“阿努比斯就位!”

“血宴就位!”

“竊夢行者就位!”

  ““安魂曲就位!””

血扇紅唇一勾向後輕身一躍,穩穩落在博物館大門口。

  “還能撐多久?”

血扇聽見耳機裡DM的聲音,開口答道:「再一下吧!」,說完她又衝了出去,這次她留了個心眼避開了逆刃之鞭的攻擊,向著索菲亞伸出左手,索菲亞見狀舉起捕蟲網想擋下,卻被血扇一把抓住,瞬間捕蟲網便到了對方手上!

逆刃之鞭甩出鞭子抓住血扇手中的捕蟲網,小紅帽也舉起弩箭瞄準,血扇為了躲避小紅帽的箭矢,只能放棄跟逆刃之鞭糾纏,鬆手一躍回到門口。

  “差不多了吧?”DM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

  “好的好的。”血扇說著又往前衝去。

  逆刃之鞭抬手,鞭子再次纏住血扇的腰,也再次將她甩了出去,這次也重重撞到牆上,可這次她卻沒有站起來。

眾人有些愣住了,方才看血扇面對這一鞭子似乎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直到訓導回過神來:「咱們還是快走吧!」眾人這才想起他們是在犯案,趕緊拔腿跑出博物館,從門口出來時卻沒注意到牆邊的血扇正瞇著眼睛一個個地點著人頭數。

“嗯,全都出來了。”血扇向通訊器另一頭匯報著。

“緘默者逃了。”翡翠女王這麼說,語氣平靜得異常。

血扇心下一驚,翻身站起來跑向樓梯口,剛一站定迎面便吃了緘默者一腳,她立即調整狀態擋下了緘默者接下來的進攻,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左手擋開緘默者揮過來的拳頭,右手抬起折扇準備攻擊時,卻被一棒子重重打在手上,左手趕緊撿起折扇向後跳拉開距離。

20.

血扇向後躍,抬起頭緊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震驚,又很快恢復原狀。

「快走!這附近有一堆人在埋伏,妳自己小心。」音波握著她的盲杖,目光依舊聚焦在面前的敵人身上。

緘默者聞言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這才在音波的連聲催促中離開了。

音波確認了緘默者離開後雙肩放鬆下來,她說:「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呢,般若。」血扇聽言一愣,隨即將頭上的彼岸花髮飾取下,隨著瀑布般的黑髮散落仰面大笑起來,「真是厲害啊,海倫娜。」她這麼說著,將披散的長髮隨意地往後一撥,又接著和海倫娜聊了起來。

「美智子她……不知道吧?我就是音波這件事。」

「好像還不知道,連妳知道了我的存在都沒發現。」

「妳是怎麼……!」

「先說聲抱歉,妳們在咖啡廳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妳覺得呢?」

這邊還挺和平,另一邊就沒這麼好了。六個人雖然成功會合,卻被埋伏著的“清道夫”們包圍,雙方正在對峙。

索菲亞握緊捕蟲網絞盡腦汁思考對策,恍惚間突然被逆刃之鞭往後拽,還來不及驚呼就見一道黑影堪堪從自己鼻尖掠過。

忘川渡人不愧是“清道夫”中首屈一指的暗殺者,這樣膠著的對峙中也能找到空隙險些重創敵人,要不是逆刃之鞭有所察覺,恐怕索菲亞此時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索菲亞站定後用捕蟲網圈住忘川渡人戴著指刃的左手,往自身左側拉去破壞他的平衡,同時收回捕蟲網重擊那人的後頸。

忘川渡人踉蹌一下,隨後右手撐地向後彈起回到原來的位子。

「呃啊!」

這邊剎那間的交鋒還未結束,那邊小紅帽突然慘叫一聲,逆刃之鞭一回頭便看到一小段刀尖從小紅帽滲著血的後腰側突出,而她的手正抵著血宴的肩膀,弩箭發射,近距離命中。

雖然肩膀和腰部的貫穿傷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小紅帽射出的這支弩箭可是塗上了薇拉、黛米和麥克三人聯手研製的麻藥,其藥效至少能夠保證血宴在這次交手中再起不能。

還沒等他們為削弱對方戰力高興,一個人影突然閃入,訓導被驚得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夜行梟身上,夜行梟往後又撞到了逆刃之鞭,他們的隊伍被硬生生衝散,一瞬間就被壓制住了。

小紅帽捂著傷口盯著眼前的一身白的安魂曲,早聽說過“安魂曲”有兩個人,現在看來傳聞非虛啊!

她低頭看向身前的手,又望向身旁的索菲亞,透過那層面紗她能看見索菲亞嚴肅的眉眼和抿緊的雙唇,小紅帽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嘴角。

「還有心情笑啊?」安魂曲突然發話,瞬間拉回小紅帽的視線,索菲亞則是從跪坐姿變成了高跪姿,捕蟲網也從身側舉到身前,擋在小紅帽面前的左手有些顫抖,握著捕蟲網的右手卻用力到青筋爆起。

“這是顧慮到我受傷了嗎?”小紅帽這樣想著。

「唔!」安魂曲悶哼一聲,腰側探出的一截刃尖昭告著緣由,他舉起手上的傘就要向後反擊,卻被索菲亞眼疾手快地打落,小紅帽見狀轉頭迅速搜索目標,搭起弩箭,發射──

「唔啊!」

帶著麻藥的箭貫穿竊夢行者的腰腹,他捂著傷口倒下,另一邊遭人背刺後又被動挨了好幾下打的安魂曲終於倒下,露出了背後捅他的人──緘默者笑著跟索菲亞招招手,索菲亞也跟著笑了。

兩人沒高興多久就聽夜行梟一聲吼:「危險!」,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另一個安魂曲的傘刺來,關鍵時刻小紅帽不顧身已負傷,跳起來拉開緘默者,生生替她挨了這一刺。

汩汩鮮血淌下,小紅帽的肩頭被刺穿,隨著拔出的傘尖輕飄飄地倒下,安魂曲還欲追擊緘默者,卻被索菲亞攔住,她用捕蟲網那收束成原子筆直徑的尾端重擊安魂曲腹部,頓時他的臉扭曲成一團,倒在地上捂著腹部動彈不得。

「分兩組走,快!」訓導說完拉著盲從和夜行梟迅速離開,剩下的人則自動組成一隊,逆刃之鞭扛起重傷的小紅帽,由索菲亞墊後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還能跑的人通通去追訓導那批人,馴服先安置好跑不動的,之後趕過去支援。」DM在通訊器中下達命令,所有人應了聲後跟著訓導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夜行梟一邊跑一邊時不時地低頭看一眼電子手錶上的小螢幕,那是這個地區的實時空拍影像,行動剛開始他便已將梟放出去,也是多虧了這隻梟,他們才得以提前發現埋伏。

這時他們跑到了一個路口,夜行梟雙眼瞪大,大喊一聲:「等等!」同時伸手,然而太遲了,他只來得及抓住訓導,盲從剛跑到大路上,一顆子彈飛來,精準命中盲從的腳踝!

顧慮到有狙擊手在,訓導即便再著急也只能在原地瞪著眼睛看,兩人都不敢往前一步,只能看著靜靜停在盲從腦袋上的紅色小光點卻什麼都做不了。

「又見面了啊~」

身後幽幽飄來的聲音如同刺骨寒風般令兩人為之一顫,“清道夫”剩下的兩個人已經追了過來。

夜行梟警惕地看著來人,訓導卻依舊擔憂地看著盲從,手抬到下巴似乎還在啃指甲,將後背完全暴露給對手。阿努比斯掏出手銬說:「這一帶已經被警方包圍了,何況你們現在也走不了,做個明敗人吧!還能少受些苦。」

夜行梟咬著牙,絲毫沒有要屈服的意思,「所以我該說謝謝你嗎?」訓導轉頭這麼說著,手裡還握著一把短匕,頗有生死決鬥的氣勢,看來盲從的受傷對她的心態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似是上天非要澆她一盆冷水,就在兩人決定上前拚死一搏時,馴服趕到了。剛還在用“2對2,勝率50%”安慰自己的兩人收回了準備邁出去的腳。

「呃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被這一聲驚得齊齊向後望去,卻見盲從方才中槍的腳踝上又多了一個彈孔,忘川渡人也探頭看了一眼情況後解釋道:「別怨我們啊!剛剛是因為他自己試圖爬起來,否則也不用挨那槍。」

訓導恨恨地轉頭,正準備衝出去卻被夜行梟攔下了,她轉頭剛想開口就被夜行梟打斷:

「冷靜。」

「可是他……」

「冷靜。」

「我……」

「冷靜!」

訓導被夜行梟這一聲吼驚到,隨後她低頭作思考狀,在“清道夫”看不到的角度開口低聲道:「再拖一下。」,短短四個字夜行梟卻怔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不冷靜的人竟是他自己,而這個才實戰兩次的新人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臨場反應,甚至在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便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劇本。

然而夜行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輕聲對訓導說:「我們跑,盲從怎麼辦?」訓導轉頭卻朗聲道:「扔著唄!都受那麼重的傷了,帶回去能怎樣?」同時對夜行梟眨眨眼,夜行梟會意,於是抓起訓導怒吼道:「當初真是看錯妳了!真想不到妳竟然是這般涼薄之人!」

訓導聞言笑著拍拍夜行梟的手,她說:「先把我放下來,有事咱們慢慢談不行嗎?別傷了團隊間的和氣。」,夜行梟嗤笑道:「團隊?妳還有臉提團隊?」

“清道夫”三人津津有味地欣賞這齣年度內鬨大戲,就差沒掏出沙發可樂爆米花了。

然而這時……

“砰!”

訓導和夜行梟一聽到這聲轉頭就跑,“清道夫”的三人這才反應過來,光織守護不可能沒裝消音器,這分明是有人處理掉她,讓怪盜團快跑的信號!

兩人拔腿跑出一段距離後,夜行梟問道:「妳還真的丟下盲從!?」訓導腳下沒停,開口答道:「我們扛著他速度會被拖慢,到時候照樣一個都跑不了,所以必須由我們引開“清道夫”,我已經安排逆刃和緘默者去帶走他了。」夜行梟看著訓導有些愣神了,那個瞬間,她的身上似乎浮現出了那個人微笑著掌握一切的身影。

訓導見對方遲遲沒有回話,轉過頭去:「喂!他們到底有沒有追來你看一下啊!」夜行梟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道:「追來了,但還有一小段距離。」訓導帶著夜行梟轉進一邊的巷子,夜行梟抬頭一看,面前一堵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正當他疑惑時又看見訓導正在搬地上的水溝蓋,他問她:「妳現在是要我們下去?」

「怎麼可能啊?你快過來幫我!」就在兩人好不容易把水溝蓋挪開一點時,訓導又叫了起來:「好了好了停停停停停!」夜行梟依然不解,訓導卻轉身面向高牆,掏出盲從的勾爪,夜行梟再次震驚,他剛剛跑在前面壓根兒沒注意到訓導拿了這玩意兒,還有就是……她竟然會用!?

兩人輪流用勾爪翻過牆後,訓導又拉著夜行梟跑起來,夜行梟再次感到疑惑:「這一帶不是已經被警方包圍了嗎?」訓導笑了一下,她說:「有人幫我們處理掉了啊~」說著兩人已經跑到集合點。

小紅帽身上的傷經過簡單的包紮,已經止血了,索菲亞正在將繃帶收進隨身小包,逆刃之鞭扛著盲從也在這時抵達這裡,他的身後還跟著緘默者,而緘默者還戴著小紅帽的弩和箭囊,最後,是幫大家處理掉阻礙的人──音波!

「妳把那個女人解決了?」逆刃之鞭非常驚訝。

音波回憶了一下──

當時她正在跟血扇閒話家常時,接到了訓導的訊息:“我需要妳去幫忙清掉東邊的警察,行嗎?”音波笑了一下,回道:「不行也得行啊。」隨後她抬頭卻見血扇兩手一攤:

「去吧!我不攔著妳。」

「妳確定嗎?」

血扇指著身後的博物館:「反正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這時,博物館的門開了,翡翠女王走了出來喊道:「站住!」,血扇抬手擋在正準備往前的翡翠女王面前,笑著沉聲道:「不都是私心嘛,妳不也一樣嗎?嗯?」翡翠女王嘆了口氣擺擺手,血扇轉頭對音波笑道:「去吧……嗯?該說妳果然很聰明嗎?」

是的,兩人面前早已空空如也……

「嗯,算是吧。」音波如是答道。

「好吧,下一個問題,妳怎麼把他們都放倒的?」緘默者指著地上的一眾警員,頗有些驚訝。

「就……打啊!」音波將手上的盲杖往上舉了一點,語氣彷彿在說“人每天都要呼吸”一樣的理所當然。

「我們還是先把他們帶回去吧!」

眾人聞言轉頭,訓導背起盲從,索菲亞則是背起小紅帽,臉色不太好看,見眾人看了過來,努努嘴示意眾人看向訓導,直到現在他們才意識到訓導周身的低氣壓,紛紛收起笑容閉嘴跟著離開。

21.

大家圍著長餐桌吃飯,空間中迴盪著餐具碰撞的聲音,卻不見昔日談天說地的喧鬧聲,大家都默默地啃著盤子裡的食物,彼此之間默契地不相交談。

艾瑪一邊吃著燴飯一邊往身旁的空座位看,那是艾米麗的位子,她正在醫務室裡治療埃米爾。

當時大家剛進古堡,弗雷迪就著急地跑過來,就連夜行梟遞來的戰利品都只是說了一句“這不是重點”往後隨手一扔,拉著抗人的兩位往醫務室走,艾米麗讓他們把人放下就走,臉上的表情凝重,弗雷迪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容樂觀。

餐廳的大門終於被打開,艾米麗站在門口,眉頭依舊皺在一起,弗雷迪見狀將臉埋在並攏的手掌裡深呼吸,訓導眼睛瞪大,淚水掛在眼角顫抖著。

艾米麗低下頭,她深吸一口氣說:「兩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弗雷迪此時已經抬起了頭,明顯已經冷靜下來了,「兩個一起說吧!可以嗎?」他看向訓導,得到她的首肯後,艾米麗終於說出了兩人的情況:

「特蕾西的肩膀沒什麼大礙,但腰側的傷很難處理,對方的刀具應該有經過特殊設計,需要花非常久的時間癒合,具體我也不知道得花多久。」

她嚥了下口水,接著說:「至於埃米爾的腳……對不起。」

訓導本來還在眼眶邊打轉的淚珠唰地落下,艾米麗捂著嘴跑開了,弗雷迪沉默著起身離席,同時按住了想追出去的艾瑪,「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他說。

艾米麗跑回了自己和艾瑪的房間,把自己鎖起來。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看過那麼多生死離別,看過那麼多重傷不治,斷手斷腳的案例更是數不勝多,可為什麼她還是這樣悲傷?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呢?

“叩叩叩!”

艾米麗聽見有人敲門還以為是艾瑪來叫自己吃飯,抹乾淨眼淚道:「妳等等我馬上就出去了!」「是我。」門外傳來弗雷迪的聲音,艾米麗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她起身去開門,早該想到的,她心裡嗤笑自己。

弗雷迪見她開門也不進去,只是站在門口,他說:「不要自責了,妳看到他的時候就很清楚自己無力回天了吧?但妳還是選擇一試,這樣就夠了。」不等艾米麗回答他就走了。

艾米麗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的空氣,眼淚再次落下。

是啊!她比誰都清楚,清楚埃米爾的腳從一開始就沒救了,可她還是自欺欺人地認為總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萬一自己看錯了呢?萬一其實沒那麼嚴重呢?事實卻殘忍地告訴她,沒有萬一。她取出那兩顆子彈後,看見了撕裂的肌肉泡在血中,看見了碎骨和著血扎在靜脈上,那一瞬間,她懷抱著的一絲絲僥倖徹底破碎,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本來腳筋被劃斷縫起來再慢慢復健就好了,至少還能走,但埃米爾中的第一槍就已經命中關節,而他試圖爬起來的動作使傷勢進一步惡化,於是第二槍命中時徹底沒救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能再有用一點,是不是埃米爾就還有哪怕僅一線的希望呢?

她嘆了口氣,抹乾眼淚準備往外踏一步,卻聽身邊一聲驚呼,弗雷迪捧著一個擺滿點心的托盤差點跟艾米麗撞到一起。

「你這是要……?」艾米麗指著托盤上精緻的點心,有些疑惑地看著弗雷迪,「沒什麼,拿來哄他們的,總不能讓氣壓一直低下去吧!」弗雷迪的語調就像是要獎勵大家完成任務一樣,這反而讓艾米麗覺得蹊蹺,「他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因為一些點心就……」話還沒說弗雷迪便往她肩頭一拍,道:「我當然知道,放心吧!我這個“落花紛亂春風笑”可是有點東西的。」艾米麗本打算吐槽一下這個名字,弗雷迪卻話鋒一轉:「對了,妳好像還沒吃飯吧?快走吧,飯菜都要冷掉了!」

沒辦法,她只能跟著弗雷迪回到餐廳,果不其然還是一片死寂。

在弗雷迪的吆喝中大家紛紛抬起頭,那一雙雙幽怨的眼卻彷彿在質問他為什麼還能這麼有活力,然而弗雷迪好似沒看見般,一個個地分發點心,一桌子的人看著面前的點心,卻懷著不同的心思。

海倫娜聽到瓷盤撞擊桌面的聲音,想著萊利先生到底想做什麼呢?

黛米看著面前的點心,覺得這是在安撫他們,但他們可不是孩子,沒那麼好哄的!

奈布看著面前的點心,想吃,但好像不該那麼興奮。

於是奈布抬頭,卻發現黛米已經開動,而且吃得挺香,當即決定不管那麼多了先吃再說,於是他挖了一口蛋糕放進嘴裡,然後……

奈布捂著嘴,整張臉青一陣紫一陣,幾經乾嘔好不容易嚥下去,猛灌了兩口水才緩過來,指著弗雷迪那張滿是莫名其妙的臉,吼道:「你到底在裡面加了什麼東西啊!」

剛剛吃完自己蛋糕的黛米眉梢一挑,似乎明白了什麼,換上笑臉湊到奈布旁邊滿臉好奇地伸手拿起奈布的叉子也挖了一口他的蛋糕,然後一模一樣的反應,這玩意兒味道不怎麼樣後勁倒是挺足──令人反胃的那種。

海倫娜看不到兩人臉上精彩的表演,但是黛米的反應讓她也依稀猜到弗雷迪想做什麼了,於是她毅然決定犧牲小我,像是終於繃不住一般大笑起來,讓這齣戲能接下去。

黛米於是順著海倫娜的反應喊著:「海倫娜妳還笑!下一個就是妳了!」接著又挖了一口奈布的蛋糕,追著海倫娜繞長餐桌跑,跑到艾瑪身邊時她好心地順嘴提醒了一句:「欸妳們小心點!」卻不料黛米手一轉,蛋糕直接被塞進艾瑪嘴裡。

艾瑪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口嗆得不行,捂著嘴伏在桌邊,旁邊的艾米麗關心地靠過來,摟過艾瑪問她有沒有事,誰料艾瑪左手搭上艾米麗的後腦勺,就這麼吻了上去,蛋糕順著被艾瑪嘴對嘴塞了一半進艾米麗嘴裡。

艾米麗本想感嘆對方突如其來的浪漫,卻未曾想被狠狠陰了一手,她一邊捂著嘴一邊不停地捶打著艾瑪,臉上亦漾起紅暈。

就這樣,大家在玩鬧中一個傳一個,奈布那個一言難盡的小蛋糕被分食乾淨,最後弗雷迪在吃完他的那一口後也終於說出他在裡頭加的那點東西──蒜泥。

其實也不能說是“加”進去,而是這蛋糕本來就打算做蒜泥口味,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總之一陣玩鬧過後餐廳裡的陰霾算是散了個乾淨。

艾米麗看著餐廳裡一片狼藉和大家的笑臉,算是明白弗雷迪這“落花紛亂春風笑”的“魔法”所在了。

古堡外,弗雷迪在一桶水邊洗碗,身旁還站眉頭終於舒展的艾達,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久,看著弗雷迪手上的碗一個接一個地換,也不是沒提出過幫忙,但弗雷迪總說不用,他已經習慣了。

艾達站在那裡無所適從,她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該怎麼開口呢?她那有些乾裂的嘴唇張了閉閉了張,最終只說出了一句:「謝謝。」

弗雷迪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抬起頭望著高掛空中的一輪明月,那雙一向犀利的眼睛似乎多了些溫和的光,「為什麼?」他聽見自己這麼問:「為什麼要謝我?」

艾達顯然是被問住了,「呃……因為你選擇了我,不,我們,還花那麼多時間訓練我們,而且……而且還沒有拋棄他。」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喃喃著說給自己聽,可弗雷迪還是一字不落地接收到了。

「妳只有一件事說對了,而且不完全對。」弗雷迪低頭看著混濁的水映出模糊的自己,接著說:「我不會拋棄這裡的任何人,以及……」他笑了一下,又說:「不是我選擇了妳,而是妳自己推開那扇門的,不是嗎?還有那些訓練,那都只是我們的日常而已,並沒有多花時間在你們身上。」

隨後他話鋒一轉,眼中斂去所有溫柔,銳利而冰冷,他說:「當然,妳也別擔心,會有人付出代價的。」

是夜,弗雷迪房內,他站在窗邊遠眺,眼鏡卻被擱在床頭櫃,他低頭目光看向漆黑的樹林,又彷彿透過樹林凝視著什麼。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克利切走了進來:「說吧,叫我來幹嘛?」,他的態度懶散,輕輕帶上門後自顧自地坐到弗雷迪的床上,一邊說話還一邊打呵欠,可他眸中的光分明清亮而肅穆。弗雷迪帶上眼鏡轉頭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請你幫我找些東西。」,他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閒得有些發慌了,不過也不用等太久,畢竟大家都還太稚嫩了。」

「不要用這種老頭子的語氣說話啊!」克利切忍不住吐槽,他站起來往門口走去,一邊還說:「我大概知道你要找什麼了,我先走了啊!」說完就走出房間關上門離開了。

看著被緊閉的房門,弗雷迪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清道夫……」,他口中重複喃喃著,眼中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22.

經過弗雷迪一頓驚世駭俗的操作,古堡恢復了往日的喧鬧,此時大家剛用完豐盛美味並且沒有么蛾子的一餐,一個個正在大廳掛機,魂都不曉得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弗雷迪趴在沙發椅背上,突然就像有人從背後捅他一刀似地彈了起來,在眾人或驚詫或疑惑的目光中,他問黛米:「妳上次說的那個郵輪上的拍賣會,展開來詳細說說唄!」

「啊?喔……是這樣的,」黛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上次老大跟我說地下社會裡有些人要合作辦一場拍賣會,在一艘豪華郵輪上。」

「所以?萊利你這是打算搞事情啊!打地下世界的主意!」瑟維毫不掩飾地表達不認同,畢竟也沒有掩飾的必要。

「我不理解,他們辦拍賣會怎麼了?為什麼要去?」威廉非常不解,從來他們都不偷好人的東西啊!

「重點不是拍賣會,是他們合作!」黛米作為清楚內情的人,覺得威廉說的話根本不過腦子。

「合作又怎麼了?」威廉似乎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我記得那群人上次合作,是大概幾年前想聯手把老大給喀嚓掉。」黛米懶得解釋,直接拋出一個例子。

「然後呢?他沒有被推翻啊,這都能抗過去?」凱文似乎並不知道這些陳年舊事,開始追問。

「然後?然後我就去給老大通風報信,於是那幫傢伙的聯盟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呢!」黛米說這些的時候表情不無驕傲。

「呵呵,十七八歲的孩子呢!」帕提夏立刻吐槽。

「原來妳從小就是個二五仔啊?」奈布面無表情。

「喂!你們重點都擺錯了吧!」

何塞扶額,這些巨嬰基本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他眼神示意弗雷迪處理一下,於是弗雷迪輕咳兩聲,說:「黛米,妳上次說那艘船會出發三次,妳有辦法搞到票嗎?」

黛米被這跳脫的話題砸得又懵了一下,接著說:「當然能,重點是誰去,要幾張票?」,她頓了一下又說:「提醒一下,這艘船應該目的不純,除了那場拍賣會肯定別有所圖,根據老大最近提供的消息,很可能是獵豔。」

剛剛還躺在後面裝屍體的麥克跳了出來,他說:「獵豔?那妳去唄!」,他指著的,正是黛米,此舉令眾人相當無語。

「我說麥克同學,你剛剛是沒在聽我們說話嗎?我……」

「對啊!怎麼?你們剛剛講什麼很重要的事嗎?」

「我一個光是洗手不幹都能鬧得滿城風雨的人,地下社會有人會不認識我嗎!」黛米想把這個人踢出群聊,可惜這不是通訊軟體的群組。

「要不我去吧!」

「妳去不就是送人頭嗎?」

菲歐娜自告奮勇舉起手,卻被弗雷迪無情反駁。

「那我……」

「妳們學生去那種場合不合適。」

瑪爾塔才剛說兩個字,直接被弗雷迪一句話堵回去。

「那我去吧!」艾格看眾人拿不定主意,選擇站出來,卻引來眾人或震驚或不解的眼光。

「你是沒在聽我們說話,還是準備女裝去?」弗雷迪率先表態。

「你做出了一次偉大的犧牲。」黛米往臉上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

「你只是一情報人員,沒必要這麼拚命,真的。」庫特趕緊攔住艾格免得給同為情報人員的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弗雷迪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調侃個沒完,趕緊說出自己推薦的人選:「我覺得讓艾格女裝去還是不太靠譜,安妮妳去吧!」,被點名的安妮有些驚訝:「我去啊?」,思慮周全如弗雷迪,連怎麼安排都已經有個腹稿了:「妳比較聰明,不至於白給,再派一個人混進服務人員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所以,那個“服務人員”,是誰?」維克多問出了在場除弗雷迪本人以外所有男性同胞好奇的問題。

「嗯,就你了。」弗雷迪笑了一下,這麼回答。

維克多當場石化。

「你們快去找禮服吧!沒有的話要趕快訂製,還有,按照慣例,要記得戴面具去。」黛米在弗雷迪確定名單之後站起來一股腦兒地將服裝注意事項灌進那兩人的腦子裡,安妮立刻拉著黛米上樓,想讓她看看哪件合格。

維克多倒是簡單,看都不看就是一句:「沒有。」,弗雷迪於是抓著維克多也上樓,準備幫他量尺寸,順便交代他一些調查船內構造的事。

兩人從樓下的視野消失前克利切突然叫住弗雷迪,他說:「你要的東西在你房間桌上。」,弗雷迪頭也不回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推著維克多進去。

今天沒有月光撒落,也沒有群星閃耀,有的只是一層厚厚的黑雲,和窗前眼底暗潮翻湧的男人。

弗雷迪打開文件袋,裡頭是厚厚一疊關於清道夫各成員的資料,有的是電腦打字有的則是手寫的筆記,弗雷迪在桌前坐下,拿出紙筆開始整理,除了翻譯那些字跡堪稱龍飛鳳舞的筆記外,還順便剔除不需要的連結字眼,換成純粹的單詞式筆記,並根據“清道夫”成員們以往的案件調查報告整理出一些潛在信息,例如:光織守護似乎不擅長近身戰,以及“清道夫”幾乎沒有一次出動超過三個人過,這兩點被他特別標注起來。

最後他的筆停在筆記本末端角落的“瓦姬特”三字,皺眉沉思,“這個代號肯定不只有一個人使用,曾經出現過這個代號同時進行狙擊和近身戰的情況”,弗雷迪挑出七張照片一字排開仔細比對,“當時那個狙擊處的標誌顯得潦草倉促,應該是很緊急的情況,理論上是畫在最順手的位子,站著的話是眼前,剛狙擊完趴著的話應該在地上,可以排除,蹲著收拾現場的話即便是男人也不應該這麼高,只能是站著畫,至於高度……看來得到現場走一圈了。”弗雷迪將桌上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翻頁,那裡已經記錄下不少地方,他又在後面補了個地名,後標注:瓦姬特。

23.

那邊弗雷迪的調查正漸入佳境,這邊巴爾克也沒有坐以待斃,地下室的黑板寫得滿滿當當,然而他似乎還沒有寫完,手上一刻不停地在塗塗改改,本來他以為這次行動會成功抓住那批成員中的至少兩三個,沒想到怪盜團除了盲從腿受傷外,其他人幾乎全身而退,這讓他不得不嚴肅起來。

而他旁邊兩位也沒閒著,珀西一邊上上下下幫忙打板擦,時不時地還會提醒越查越來勁的巴爾克休息一下,當然都被搪塞過去了,而邦邦在旁邊撿粉筆頭、遞粉筆,還自發充當空氣清淨機,畢竟這裡是地下室。

終於,在珀西的強烈要求下,巴爾克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邦邦便走上去準備端水過來。

然而巴爾克手是停下來了,可腦子還沒停,不停地在思考,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太對勁,珀西覺得應該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於是說:「巴爾克先生,上次瑪麗小姐提到的那個郵輪……該派誰去呢?」,這時巴爾克才想起來,這幾天專注於調查怪盜團,他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邦邦捧著一杯水一打開地下室的門就差點跟巴爾克撞到一起,得到了巴爾克安撫性的摸摸頭和珀西的一記眼刀。

待在別墅裡的眾人聚集到客廳,準備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

傑克湊過來看了一下,他說:「我算是工作人員,不用票。」

瑪麗一挑眉:「你們賭場被邀過去了?」

「沒啊,是我被邀過去了。」

「這個地方我也會去,」這次說話的是盧基諾:「特邀嘉賓。」

「也是,拍賣品需要鑑定。」班恩說

「那麼這張票……」巴爾克覺得挺頭大,目前掌握的訊息太少,除了拍賣和賭場根本就一無所知。

「喔,對了!」這時傑克才想起來他這裡還有信息沒透露呢!他說:「那艘船的目的我印象中好像是獵豔。」

「呃……」這下巴爾克頭更大了,他環顧四周,感覺誰都不想派去。

「冒昧問一句,被獵的一定是女人嗎?」約瑟夫本來背靠沙發,現在一個轉頭,這角度看過去甚是妖豔。

「要不你女裝過去,隨時變性?」裘克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遲疑,顯然他並不覺得這個提議離譜。

「這個提議很不錯,晚上睡覺房門記得鎖緊一點。」約瑟夫額角青筋突突地跳,臉上掛著核善的危笑。

「我去吧。」美智……不對,這個應該是般若,將手覆在其中一張票上,她說:「當然,是我,般若去。」,她一直都不太喜歡給美智子添麻煩呢!

「我易容一下,也能去的。」瑪麗這麼說著,伸手想拿另一張票,卻被伊德海拉擋開了,面對瑪麗疑惑的目光,伊德海拉說:「妳一個大明星,就算易容了又能瞞得了多久,而且妳沒聽傑克剛才說這艘船是個什麼目的嗎!」,瑪麗滿是不以為然地回道:「妳一個帶孩子的更不應該去那種地方吧!」

「我……」

「行了。」

巴爾克的聲音雖是蒼老,但仍然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當然這掩蓋不了他現在左右為難的心境。格蕾絲點了點巴爾克,說:「要不我去吧!放心,他們應該不會去看那麼有文化的東西。」

「那可不一定。」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回頭看向范無咎,他卻依舊自顧自地說:「都離開那麼久了,誰知道那裡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我告訴你們,依我看,你們把我哥好好包裝一下丟進去,不出兩分鐘,保證裡三圈外三圈,唔……哥你幹嘛!」

「別鬧!」

看著范無咎一邊叨叨什麼「我又沒說錯!」一邊往廚房裡走,巴爾克一時失笑,他說:「必安,你去哄哄他吧!」,一旁的裘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心裡不住佩服這父愛的光輝竟如此美妙。

就這樣,最後決定由格蕾絲和般若上船查探,反正只要摸清楚船上結構,不怕到時候上不去。

而現在,壓力就給到瓦爾萊塔了。

24.

某展覽館的拐角處,訓導探出一顆腦袋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便轉頭示意後面的人跟上。

時間回到前天──

「那麼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後天行動的計劃吧!」弗雷迪在他們推派郵輪探查的成員之後,一拍手掌丟下一顆震撼彈。

於是便有了上面的情況。

這次幾乎是無預警行動,就提前了兩天而已,大家都沒什麼準備,包括但不限於警方和“清道夫”。

「所以為什麼男生都沒有來?」惡之花環顧四周,開始發起牢騷。

「回去再慢慢說,這次的行動必須注意時間。」音波打斷她。

一眾人推派了黑玫瑰和緘默者順利潛入,兩人正在小心前進。

由於上次血扇和翡翠女王在內部的逼問下承認放跑了人,這次守在那個貓眼石戒指前的換成血宴。兩人從通風口往下看,黑玫瑰一眼就看到了血宴手中那把怪異的刀:分叉刀尖、鋸齒刀刃,緘默者咬牙瞪著底下走來走去的女人,眼前浮現小紅帽腰上冒著血的畫面。

黑玫瑰筆劃了一下示意自己先下去,讓緘默者在這裡等著,她點點頭,看著黑玫瑰打開通風口的蓋子縱身躍下,眼睛不自覺地追著她的身影飄到地上。

黑玫瑰落地時當頭一棍打來,血宴當然反應過來了,抬起那把堪稱畸形的刀擋下,卻被這一棍的力道生生打出兩米,待穩住身形時,黑玫瑰下一棍已經到臉上了。

由下而上的一棍將她挑飛出去,撞到牆上好不容易抬頭就看到黑玫瑰的長棍又要落下,本能地抬起刀終於擋下,順勢向左閃躲,避開她的下一步攻勢。

黑玫瑰一下不得逞舉起長棍又想再打,卻見血宴的刀已經準備刺過來,只得收回攻勢用長棍擋下,小紅帽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冒著冷汗的畫面映在她的眼底,化作一團怒火幾乎要燒化她的理智。

黑玫瑰的攻勢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招招出全力往死裡打,讓血宴有些招架不住,她一步一步往後退,舉著刀卻只能被動挨打,直到她終於抗不住,在黑玫瑰一次重擊後踉蹌著退了兩步,被黑玫瑰抓住機會迅速繞到背後重重一棍子下去,血宴終於倒下了。

黑玫瑰看著倒下的血宴,將手上的長棍往旁邊一丟,走過去撿起血宴掉落在身旁那把畸形的刀。銀白的刀光中映出她勾起的紅唇,黑玫瑰冷笑一聲,將倒在地上的血宴翻正,伸手在她腰間輕輕筆劃了一下,接著……一刀刺了下去!

還不夠……黑玫瑰聽見某人喉中湧出猖狂的瘋笑,抬起刀又要刺下,卻被一隻手緊緊握住,笑聲戛然而止。

「快走吧。」緘默者看她臉上魔怔般的笑容褪去便鬆開手轉身離開。

“你們已經比預計多待了三分鐘了。”訓導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幽幽飄出。

黑玫瑰看著自己的手,輕笑了一聲,隨後丟下那把刀,「情緒失控了嗎?好久沒有過了。」說罷又回復成平常那個笑臉,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本來時間就已經不太充裕,偏偏路上又被攔住。

剛一見面尼德霍格直接開槍擊暈了倒楣的阿努比斯,隨後在眾人的默契配合下一個一個地將“清道夫”的人都解決了,但時間也來不及了,一定來不及了。

“一個也沒攔住,她們怎麼這麼能打?”

“沒關係,她們這次行動每個人都戴了手錶,應該是對時間把控非常重要的計劃,你們在她們出門後拖了八分鐘左右,不管她們要做什麼應該都來不及了,你們趕快去追。”

DM放下通訊器,轉身從一棟寫字樓樓頂消失。

而另一邊怪盜團眾人一路馬不停蹄跑到了……公車站?

本來早在五分鐘前就該開走的公車卻靜靜停在那兒,專門等著她們似的,跑在最後的致命溫柔剛上車,車門就關上了。

“訓導,妳怎麼辦?”   “我還有話要傳,妳們放心先走吧!”

黑玫瑰問完才抬眼指著駕駛座旁將小刀舉到司機頸邊的男人,驚詫道:「嬉命?你怎麼在這兒?」,嬉命人用刀拍了拍司機的肩,道:「可以開車了。」,隨後才轉頭回答黑玫瑰:「有人怕你們捅婁子,讓我來做個保險。」

「所以……我們這是捅婁子了?」

「不然呢?」

眾人面面相覷,好吧,她們好像確實沒把事情辦好。

公車奔馳在馬路上,氣氛倒是不錯,嬉命人已經跟司機道過歉了,甚至還有人給音波讓座。

過了一會兒,地上的三角釘逼停了公車,幾輛警車也停在旁邊,卻顧慮到公車上的普通乘客而不敢直接衝上去,雖說怪盜團從不殺人,但誰知被逼急了會怎樣呢?

黑玫瑰環顧四周,向一位年輕的女性乘客借來口紅,又從另一位中年男性手上借到手機,「電話報一下唄!」黑玫瑰打開口紅走到車窗前這麼說著。

男人一邊報號碼,黑玫瑰一邊用口紅在車窗上寫下來。

隨後就接到電話,果然是警方打來談判的。

「先把三角釘撤了吧。」

「你們先放人。」

「也行,我們這裡老弱婦孺一應俱全,你們想要哪個?」

「這……唉算了,就老吧!」

「好咧!這麼有誠意,不錯不錯,再送你們一個孕婦吧!」

黑玫瑰就這樣愉快地完成了談判,不得不說她一開口那個氣勢語調,彷彿她自己這邊佔了莫大的先機,讓對面警方稀里糊塗地就答應下來了。

掛電話前警方就已經撤下三角釘,黑玫瑰於是非常“大度”地將老人連同一個孕婦一起送下去了,實際上就是有個孕婦在車上事事都要顧慮到很麻煩。

交涉完成,黑玫瑰也答應絕對不會對乘客怎麼樣,只要警方不攔。

安置好被放走的人後,警方顧慮到乘客的安危,只能遠遠地跟著,隔了近兩個街區的那種,沒辦法,再近不行。

然而她們今天好像諸事不順,公車開到一半不知道碾到了什麼突然爆胎,伴隨一聲巨響,整輛車都向上彈了一下,旁邊極其無辜的一輛小客車更是被當場掀翻,連怪盜團的人都有些站不穩,更別說車上的乘客了,還好大部分的人都有繫安全帶,除了一個大約十歲多的小男孩。

好像是剛剛放人的時候解開安全帶爬到椅子上看熱鬧,這時卻被爆胎的這一彈,直接從椅子上飛出,好在離他最近的索菲亞反應快,衝過去抱住小男孩在走道上滾了好幾圈,最後雙手撐在小男孩兩側的地上,低頭問他有沒有受傷,此時她還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小男孩愣了一下,隨後揚起一個純真的笑臉,他說:「有這樣人美心善的大姐姐保護,我當然沒事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妳了。」,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將索菲亞因為低頭而失去遮蔽作用的面紗蓋回去。

索菲亞站了起來,順手將小男孩抱回座位上,回到怪盜團那兒,幾人面面相覷。

黑玫瑰:「我們現在是要下去用跑的嗎?」

惡之花:「不然妳要下去用推的嗎?慢走不送。」

一群人尷尬地看著車上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的乘客,面面相覷,最後向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後灰溜溜地下車了。

索菲亞與黑玫瑰擦肩時,悄聲道:「那孩子挺機靈。」

黑玫瑰心領神會,回答:「是啊!我以為妳沒注意到呢!」

「巴爾克先生,我沒事。」

「沒事就好,你有沒有看到他們的樣貌啊?羅比。」

「沒有。」

羅比道完再見後掛斷電話,瞇起眼睛回味著方才索菲亞身上淡淡的香味、她低頭擔憂地看著自己時噴灑在臉上的鼻息以及她抱起自己時身上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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