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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3年前的今天,一九九九年六月三十日

      在我人生第三次聯考的前三天,我依約陪著崇峻去找工作。

      每一次的升學考試,都正好跟崇峻有關係。

     

      他騎著摩托車來了,因為前幾天跟人打架的關係,他的鼻樑上少了一副眼鏡,同樣約在新生路上,坐上他的後座,陪著他到處去找工作。

      炎熱的夏天,坐在機車後座的我曬得頭有些發昏,所以我自言自語著:「我好想喝飲料喔!」

      他……應該沒聽見吧!

     

      過沒多久,崇峻突然停在一家手搖飲料店前,我不明所以的問他:「你要幹嘛?」

      他回頭咧嘴燦笑,「妳不是說妳口渴了想喝飲料?」

      「原來你有聽到啊?」

      「我沒說話不代表我沒聽見啊!」

      對於他默默地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再出其不意地幫我做到,嘴裡喝著他買的蛋蜜汁,容易滿足的我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你要喝一口嗎?」我故意把我喝了一口的蛋蜜汁推到他面前。

      崇峻撇撇頭,「買給妳喝的,妳喝就好。」

     

      我發誓我沒有想跟他間接接吻的意圖,真的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

      因為在他的情史裡,我覺得自己渺小得像一株路邊的蒲公英,只要稍稍感受到太陽的熱,就能感覺到溫暖及幸福,透過不斷的回味再加溫,證明自己是被他所在意的。

      「妳今天應該都沒事吧?那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裡啊?」

      「去了就知道。」

      就這樣,一台摩托車載著我們兩個人,也不知道到底騎了多久,經過中壢SOGO附近的時候,崇峻突然說了:「我覺得這條路是全中壢最漂亮、最乾淨的街道。」

      不知怎地,崇峻突如其來跟我分享他的秘密,讓我有些意外。

      最後,我們來到了永安漁港。

      「妳知道嗎?每一次只要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海邊看一看海,然後心情就會好一點了。」

     

      所以,我現在陪著他,他還是心情不好嗎?

      難道,我沒有神奇的魔力可以讓他開心嗎?

     

      崇峻俯趴著鐵製的欄杆,雙手隨意地垂放,一陣陣迎面而來的海風吹著他的頭髮,我凝視他深邃又俊俏的側臉輪廓,很想開口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但是,我想也是明知故問,我也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

      看著海浪一波波拍打著岸邊的石塊,雖然吹著海風是很舒服沒有錯,但是只是這樣看著海,看久了也有點單調無聊,於是我轉過頭對崇峻說:

      「那……我們下去走一走好不好?」說完望著下方的沙灘。

      如果可以一起手牽著手,漫步在沙灘上,細數著沙灘上我們走過而留下的腳印,這是浪漫。

      崇峻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竟然毫不留情地戳破我周圍的粉紅泡泡:

           「妳想去走沙灘對吧?我要走了。」說完轉身走向機車。

      為什麼騎了老半天的機車到了海邊,只看了一下的海就要走了啊?

      我們太有默契的結果就是輕易地讓他摸清了我的意圖,根本不給我先下手為強的機會。

      真是煞風景耶,可惡,我們就下去走走又不會怎麼樣?

      一直以來,我們沒有正式地牽手逛過街,沒有名正言順地擁抱、親吻,幾乎都是談著柏拉圖式的心靈式戀愛。我也一直渴望著有一天可以跟他牽著手一起逛夜市,能夠這樣光明正大地與全世界宣告我們在一起,牽手逛夜市是多麼普通的一件事,對我來說卻是非常遙不可及的幸福。

      即使我們身處的環境不同,奇怪的是,不管隔了多久,我們的心靈總是相通的,常常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我就能懂他的意思,他也常說,既然彼此有默契,很多話不用說太多,       我們沒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因為心靈相繫,總是能讓他在心情煩亂的時候想起了可人的我,就算只是靜靜地待在他身邊,也能讓他混亂的心平靜下來。

     

      我如飛鴻踏雪泥般的存在是烙印在你的腦海裡,而不是在你心上。

      你是用理智愛我,而不是用感情愛我。

      只是,感情這部分,你沒說清楚,我怎麼會懂?

      我自己找到證據了,你卻說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在感情裡,尤其有眾多情敵的情況下,我該要有的安全感、踏實感,你怎麼一點都不給我,讓我自己揣測,我的心裡有多不安,你知道嗎?

      「妳什麼時候上考場?」

      「七月二日、三日兩天,難道你想來陪考啊?」

      我故意這樣問他,沒想到崇峻竟然露出很認真思考的表情,不等他回答,我繼續說:

      「我看你還是別來好了,你如果來陪考的話會讓我不專心,我不希望我這一次聯考又因為你而毀了。」

     

      畢竟,這是我們認識以來,我要面臨的第三次聯考。

      到了考場,我在考場先找到了自己的准考證位置及教室,炎熱的夏天樹上的蟬正發出蟬鳴聲,感覺夏天真的到了,那個知了知了鳴叫著的夏天。

      順利地看過了考場之後,我和崇峻一前一後的往校門口走著,這時遇到了K書中心的同學,她先用狐疑又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們兩個,然後再一副了然於心的八卦竊笑表情。

      雖然我們沒有對話,但是我已經清楚明白知道她的意思了,原來在我身旁的帥哥就是我常常掛在嘴邊的崇峻,果然本人比照片好看得多了。

      停等紅燈時,旁邊的一台小貨車副駕駛座的人探出頭來消遣問:

         「欸,小ㄗㄟˇ,啊妳沒有抱緊一點喔?要這樣抱著他啊!」手裡還示範著環抱的動作。

      我頓時覺得有點尷尬,有一種不想提到的心事被人揭露點破、大喇喇攤在陽光下的難堪,沒想到這個時候崇峻出聲很嗆地說:「關你們什麼事,你們回家吧!」

      當綠燈才一亮,那台小貨車就識趣地催油往前衝了,留下空氣中凝結著尷尬的氣氛。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說太多的話,直到崇峻去加油站加油,坐了一個早上的機車後座,腿實在是很痠,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可以下來伸展一下我的腿。

      崇峻看著我,一臉促狹的調皮表情,「欸,妳到底有多高啊?」

      「我一七一啊,你之前不就問過了?」

      「可是,我怎麼覺得妳看起來好像一七八,好像比我還高的感覺。」

      「是是是,我很大隻,我是恐龍,我減肥就是了,我也才不過少你兩公斤而已。」這句話我幾乎是翻著白眼說的。

      崇峻這時的身材真的很棒,176公分,60公斤,跟灌籃高手裡的三井壽很像,就是偏瘦了點。

      「不用了,妳再怎麼減也是一樣,因為妳的骨架就是這樣。」

      可以好好說話嗎?

      因為這句話,我伸出長腿就先踹向崇峻,他反應很快閃開,一臉吐槽我得逞的快樂,最後崇峻飽吃了我一頓連環拳擊。

     

      即使被我搥了好幾下,崇峻笑得一臉抖M傾向,彷彿我的搥擊只是在幫他搥背而已。

      加油站站員看到我們兩個幼稚的舉動也是一臉憋笑。

     

      就在崇峻載著我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戴安全帽,過沒多久就看到一台警車對我們緊追不捨,為了閃避警車的攔查,崇峻加速了油門在車陣中鑽來鑽去,再加上崇峻六百多度的近視,兩百多度的散光,沒戴眼鏡已經幾乎是半瞎的狀態,在後座的我幾乎是把命都交到他手上了,於是我在他耳邊說:

      「你要不要換手?換我載你好了!」雖然我也是無照,他騎跟我騎根本就是一樣的,只是我的視力比他好而已。

      「如果換妳騎的話,我們早就被警察攔下來了。」

      崇峻熟練地催著油門,順勢鑽進更小的小路,讓後頭的警車無法攔下我們,我回頭查看,警車的確追不上我們,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但不妙的是,我看到警察手拿著對講機請求其他員警支援,「警察拿著對講機應該是要請前面的同仁包夾我們吧?」

      崇峻聽到我的話時已經來不及繞道避開攔查,眼前的警察已經準備把我們攔下,沒想到崇峻竟然連停都不停,直接衝過攔查,再回頭看警察狂吹著哨子嗶嗶作響,順勢記下車號,我想罰單應該會加重吧!

      只是,經歷了這場刺激的警車追逐,我完全沒想到崇峻沒戴眼鏡載著我根本就是在玩命,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有別於剛才躲避警察追查的速度,拐進這條小路之後,崇峻騎得很慢很慢。

      氣氛安靜的有點尷尬,我忍不住好奇找了話題。

      「胡育華呢?她前陣子不是回來要找你復合嗎?」

      說真的,我不喜歡這種被當成地下情人見不得光的感覺。

      「被我趕回台北了,回去那個男人身邊。」每次我提到胡育華,崇峻的口氣總會降個幾度。

      「她那麼盧,那麼番,你確定對她強硬有用?」對於他的回答,我不置可否。

      「她如果想回來我身邊,我會讓她回來,但是我會對她很壞。」

      這又是什麼操作?

      「最壞的方法就是不要讓她回來,直接斷她的後路不給她任何機會,如果是我我就會這樣做。」

      「其實妳也很強勢,只是妳不會對我強勢而已。」

      你是哪來的自信吃定我不會對你強勢?還是覺得掐著我的心就能為所欲為了?

      「那可不一定,等我哪天不爽了,誰理你啊!」

      在崇峻和她之間越來越不穩定的同時,他卻一天一天更在乎我,我還是有想走的念頭,想離他很遠很遠,我知道他不會用溫柔感性的話留我,什麼也不說,只是用行動傳達他需要我,當我任性胡鬧的時候,他也都順著我、讓著我。

      想到我們這種不上不下的關係,我緩緩道出了這陣子的感受,「其實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只是碰到有關你的事,我就很會哭,我恨自己那麼沒用,那麼愛哭。」

      我以為我說出這句話會得到崇峻的柔聲安慰,都是他的錯讓我變得脆弱,沒想到他說:

      「我也為了自己的事而變得很愛哭,」馬上又補了一句:「我現在就很想哭。」

      我只能無奈笑著說:「想哭就到我懷裡哭吧!」

      「你現在是不是還很怕女人哭?」想起崇峻說過他最怕女人哭,但是我從來沒用眼淚當武器威脅他。

      他點頭,「只要女人一哭,我就手足無措。」

      「那我十秒鐘哭給你看。」

      「如果我知道妳是故意哭的話,我不會理妳。」

      「你明知道你對我裝死也沒用,為什麼還是要白費心機繼續裝死騙我咧?」

      他說得一副理所當然,「因為我要妳懷疑啊!」

      「白癡,我有證據啊!可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每一次都說如果你再來找我,我絕對不會再理你。」說到這,我看見崇峻在點頭,「但是,當你真的打電話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的原因不是因為我不夠強硬,只是我還捨不得這麼做,因為我還有依戀,還對我們之間抱有期待。

      「你覺得我還喜歡你嗎?」

      他點頭沒有回話,我知道他在聽,而且也還在等我把後面的話說完:「或許我身邊的人,包括你也這麼覺得,但是在我心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妳這樣說是要點我什麼?」

      「如果你覺得我存在在你身邊對你有好的影響的話,那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

      崇峻沉默良久,我一直在等他的答案,「這個答案,該是你要給我的吧?」

      等了很久,我等不到他的回答,我只好弱弱地繼續追問:「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給我答案耶!」

      「我給了啊!我點頭了妳沒看到嗎?」

      我敲了一下他的背:「最好是你這樣點頭我會看得到啦!」

      「每一個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會很倒楣。」

      「有多倒楣?」難道崇峻是不想讓我倒楣才沒有明確說要在一起,遊走在灰色地帶就可以讓我趨吉避凶了?

      「就是妳心裡想的那樣囉!」他說。

      「你確定我心裡想的跟你想的是一樣的?」

      「我們有默契話就不用說太多了,只要點到為止,既然妳知我知,那又何必說出來呢?」      

      他真的那麼準,可以料定我心裡想的是什麼?那我所有的心事他也都知道,只是我沒開口而已吧?

      經過一整天騎機車到處跑,晚餐時刻他帶我去了一家小吃店,我點了蝦仁炒飯,看著眼前的他,想著我們從以前到現在,可以這樣一起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的機會好像不多。

      也許是有心事,也也許是天氣太熱,我鏟著盤裡的蝦仁蛋炒飯,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只喝了一杯蛋蜜汁的我應該很餓,只吃了幾口之後就開始慢下來。

  

      崇峻細心留意到我沒什麼食慾,「我看妳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欸,妳也吃太少了吧!怎麼還剩那麼多?」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吃不太下,沒什麼食慾。」我把剩了一大半的炒飯推到他面前,意思就是如果他沒吃飽就把它吃掉吧。

      崇峻搖搖頭表示他也吃不下了,「可能是妳要聯考了會緊張吧!」

      我聳聳肩:「也許吧!」

     

      吃過晚餐之後,也該要回家了,崇峻從機車行李箱內拿出兩個安全帽示意我戴上,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那白天為什麼要給警察追,早一點拿出來不就好了?

      不知為何,這時我有點排斥戴安全帽,可能覺得戴了安全帽會變得更醜,讓崇峻看到會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嘟噥著問:「一定要戴嗎?我可不可以不要戴?」

      崇峻的表情變得好溫柔,口氣也柔得像在哄小孩,「可是妳不戴,我會被罰餒!」   

      我只好嘟著嘴不情願戴上安全帽了,但是我好喜歡好喜歡這樣溫柔的他。

        一路上我在後座都不出聲,我反覆咀嚼崇峻說我們很有默契的這句話,不管隔了多久,即使上一次的見面是因為爭吵而分離,即使兩個人身處的環境有很大的差異,總是很快就能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鬼靈精怪如我,想要考驗一下我們的默契到底是不是如我們認為的那麼好。

      「欸,那個……我跟你說喔!」然後就把話故意停在這裡吊他胃口。

      崇峻不做任何回應,騎了一段路之後,沒等到我開口繼續往下說,「妳剛剛要說什麼?」

      「我們不是很有默契嗎?通常只要一起個頭都會知道彼此要說什麼,在想什麼不是嗎?所以,你應該懂我要說什麼的啊!」

      崇峻突然吼著:「最好是妳這樣講我就會知道妳要說什麼啦!」

      聽到他的吼聲,我有一種詭計得逞的興奮感。

      靜默了幾秒,等不到我接續剛才的話題,崇峻耐不住性子:「妳到底要說什麼?妳說是不說?」

     

      他知道依照我的個性對他是藏不住話的,通常撐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全招了。

      我沒想到這一次崇峻居然會那麼在意,主動追問未完的話題,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玩心大起的我還是繼續堅持著:「嗯,我就是不想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妳信不信我會把妳丟在這裡?」雖然是威脅的口氣,但是崇峻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才不怕。」

      忽地煞了一聲,機車停了,崇峻轉過頭佯裝惡狠狠地對我說:「下車。」

      「下車就下車,老娘沒在怕的,哼!」我也是很有骨氣的。

      崇峻還真的把車騎走,不過騎得很慢,把我丟在這陰暗漆黑的小巷裡。

      我慢慢走得一副趾高氣昂,我相信崇峻不會真的把我丟下。

      我想起崇峻說過他曾把胡育華丟下,因為崇峻希望她回去把國中念完,都已經載著她到學校了,她死都不肯去,所以崇峻整個爆氣,把她丟下揚長而去。

      現在他可以跟我開玩笑他會把我丟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信念,我不認為崇峻會把我丟在這裡。

      果然,崇峻就停在不遠前的路口處對我說:「我說,妳要不要上車?」

      我雙手抱胸,繼續擺高姿態,「你求我啊!」

      「我再問妳一次,妳到底要不要上車?如果妳還不上車,我就真的把妳丟在這裡了喔!」

      我聽了崇峻的話之後,開始環顧四周,這才看清楚旁邊可是夜總會。

      「你敢?我知道你捨不得把我丟在這裡的。」他都已經給我臺階下了,我向他跑去,很快的跳上車。

      當我跳上車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他的笑容在嘴邊擴大,那種被保護的安心填滿了整顆心。

      「我問你喔,你覺得我把長髮留回來好嗎?」

      之前任性剪短又燙了個弧度的水母頭,過了三個多月之後已經剛過肩膀,只是因為髮尾燙出的弧度,看起來還是亂翹一通,我好想念我的長直髮。

      崇峻回頭很認真看著我,隨即搖搖頭,原來他真的比較喜歡短髮的女生。

      快到家時,因為我們的戀情不被爸媽允許,又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沒有讓崇峻送到家門口,所以只到巷子口,我可以自己走回家。

      「那……下一次見面就是我考完試了,這幾天先讓我專心面對考試,再考不好就糟了。」

      崇峻看著我的眼神複雜中帶著溫柔,柔得幾乎要把我融化,「考試加油。」

      依照偶像劇的演法,這個時候應該要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吻一下才對吧!

      「我會的,掰掰。」我也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跟崇峻甜甜地相處了一整天,才剛下車轉身準備走回家,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凝視,直到我走進家門才依稀聽見機車發動的聲音離開。

      今年的暑假很不一樣,有崇峻陪著,有崇峻等著,我開始期待著這個幸福的暑假,因為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可以完成我的夢想,想跟他去很多地方,留下更多更甜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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