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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緣份

“第一次碰見她是在A市的地鐵站裏,那時是下班時間,大家都趕着回家,而我正拿出碎錢打算入閘,誰知一個冒失鬼撞過來,把錢灑了一地,正想破口大罵,卻被一把長長的秀髮吸引着,頓時間,什麼怒氣也沒有了。”   表哥停下來,喝了一口茶,雙眼望着窗外。

這是一個下雪的傍晚,皚皚白雪把後園全染白了,像是鋪上一層棉花似的,而我和表哥則躲在屋子裏,圍着壁爐取暖,吃過下午茶後,他就開始敘述他的「偶遇」。

“後來還有沒有再碰見她?”   我一邊撥着柴枝,一邊問。

“當然有,否則我提她幹嗎?”   他放下茶杯,繼續說:   “在以後的下班時間裏,我碰到她很多次,我相信她是認得我的,但可能害羞,所以沒有打招呼,不過最令我覺得巧合的是,有次去T國公幹,竟然在機場見到她!”

我忍不住插嘴說:   “這不是巧合,是緣份。”

表哥笑着說:   “你們這些女孩子,總愛把事情浪漫化。”

“那你在A市有沒有再碰到她?”   我追着問。

“沒有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

唉,想不到一件浪漫的事情就此結束,正想站起來,表哥卻說:   “我昨天在市中心碰見她。”

我連忙坐下來,但他又不說了,於是我追着問:   “然後呢?”

“然後什麼?”   他反問我。

“你們在A市、T國和這裏都有碰見,   你不覺得這是緣份嗎?”   我為之氣結。

“你想我怎樣説?難道追着她問:   小姐,我們真有緣份,我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   表哥瞪着我。

“但小說情節大多都是這樣的。”   我呶呶嘴。

表哥把食指作過勾形,掛在我的嘴上:   “小鬼頭,   小說是小說,   現實是現實,   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對我來說,我和她只是在人海中的一個偶遇,跟着就擦肩而過,而不是並肩而行,又怎能算是緣份呢?”

我仍是深深不忿,但表哥已說:   “我肚子餓了,   還是燒飯吃吧。”

燒飯時,   腦海中仍不斷重複着:   偶遇、緣份、偶遇、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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