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盲眼畫師

本文創作於2016/01/22,文筆青澀,靈感來源同名《盲眼畫師》河圖演唱。

「師傅、師傅您在這做什麼啊?」只見河邊坐著一位老人拿著畫筆在畫布上勾勒著什麼,女孩輕輕地靠近邊疑惑的問道。

「是徒兒阿,為師在想一個人呢!一個特別特別美麗的人。」老人看向河川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靜靜地對女孩說。

「阿?但是、但是師傅...您不是看不見嗎?」女孩顯得更加疑惑。

「是阿!為師看的從來不是外表,而是心啊!」

「心?」

「寧兒阿,你還小,再過些年你就能懂了,那種...」歎口氣目光再次回望畫布,繼續說:「算了,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咱們來畫畫吧!」提起原先就握著的畫筆再次描繪著,但是心境卻不如先前的輕描淡寫,倒是多了些哀愁傷感。

「恩...好的,師傅。」李寧輕輕搖搖頭,雖然聽不懂師傅的話,但是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乖乖的點頭拿起畫筆學著師傅開始畫著眼前的小橋河川。

歲月如梭,好幾年過去,李寧長大,老人卻是更加蒼老幾分,不同是她終於瞭解師傅當時的感觸,那種心澀卻又回味無窮的感傷。

二十二年前

這年男孩十二歲,而女孩十歲。

「給妳。」男孩說,將手上一朵剛在路邊小徑順手摘下的鮮花遞到女孩面前。

「什麼?」女孩說。

男孩沒有說話,直接把手上的花朵戴在女孩的發上後如是說:「很襯」

女孩很開心的笑了。

過了四年

這年男子十八,女子十六,雙方皆即髻成年。

男子身穿白衣更顯英挺,手握畫筆長年累計的繭子不少,卻更添幾分男人味,讓同鄉許多的適婚女子紛紛表現自己,希望博得男子的一眼半眉地注視,男子心中卻已有一女子,再無其他。

而這位女子身著錦琳綢緞,姿態優雅華美,一望便是大家閨秀的氣度。

這天男子準備像其他同齡男子一般進京求得一官半職,直接在女子的宅院前和女子最後的道別。

男子意氣風發的說:「待我成名,回來娶妳。只畫你一人,可好?」

女子莞爾一笑說聲:「好,我等你。」

男子背上行囊,跋山涉水的到達長安,每天向師傅學習、給師兄打雜,一天天的過去。

女子在家學習做女紅、炊飯,但是最終要嫁的人卻不是男子,而是媒妁之命的陌生人。

男子並不知情,女子也不想男子傷心,便忍著不說。

又過了四年

這時男子二十二歲,而女子已二十歲。

男子終於成為一代畫師,名聲享譽全國。

男子快馬加鞭趕回到家鄉,卻聽聞女子已嫁人的消息,難以置信,心理無法釋懷,快步跑到女子的府邸,看著更加傷感。

緩步走進邸門前,和小廝打聲招呼,徵求內部的通報後,男子跟隨著小廝來到偏廳,終於看見八年前的女子,雖然許久未見,但是容貌卻沒有絲毫改變,反而更加美艷動人。

女子看向男子說:「你回來啦....好久不見了呢!」

男子感覺到些些尷尬,畢竟女子是已嫁為人婦,一男子冒昧來訪,雖是青梅竹馬卻總是不妥的。

「妳...嫁人啦!...怎麼沒和我說呢?多久之前的事了?」

「恩,我沒敢和你說,這是....八年前的事了。我很對不住...」

「是嗎?這麼久的事了阿...」嘲諷地笑了下「那我還能再來找你嗎?別忘了!妳可是答應過我的。」

女子一如往年莞爾笑:「當然好。」

男子得到答覆後,草草告別女子匆匆忙忙地離開府邸,深怕傷心的情緒會無法控制。

女子深深地望著男子的背影,遲遲沒有動作,直到身旁的婢女告知用膳才回過神來,感歎心中多年來很想對男子說的話現在卻只能說給自己聽了!

「走吧!回房去。」關上臥房的門板,一如斬斷的情愫。

就這樣雙方互相來往更加平凡也更加長久了,像是要彌補逝去的那八年,但是也僅止於朋友間的往來,男子時常來給女子作畫,而女子也總是空出時間給男子描繪她。

在外人看來他們雖有曖昧的情愫卻也禮數有佳,若不是造化弄人,他倆必是天生一對,可惜事事總是無法如人願,女子早已嫁為人婦,而他卻孤身一人,唯有畫布和繪筆作伴而已。

他們之間的磨難卻沒有因此而停止,待到男子二十五歲時,不幸的消息傳入他的耳裏,關於他喜歡的女子染上風寒卻因為調理不周而命在旦夕,聽聞此事,男子趕忙扔下手中的畫筆匆匆趕去。

女子很開心男子的到來:「陸朝,我想我應該活不久了吧!我...」

陸朝說:「怎麼會呢!雪兒,你會好好的,像我一樣健康的」

「讓我說完吧!我其實很喜歡很喜歡你,真的!但是上天不願讓我們在一起,現在又想把我們分開,我只能說這是天意吧...」紀吹雪虛弱地說完這些話,便再沒有力氣的閉上原本應該靈動的雙眼,像是睡著般的永遠沉睡,永遠不再醒來。

陸朝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在眼前斷氣,難以接受,正巧的是連外屋的天氣就像知道他的心情一般下起傾盆大雨,陸朝直接就著雨水奔跑出讓他感到窒息的是非之地。

難過、傷心、遺憾,種種情緒疊加在一起,讓陸朝無法再承受更多,走著走著不覺走到山間,好巧不巧不幸的事發生,只見男子腳下一滑直接滾下,跌到滿是岩石壁的坑洞裏,陸朝苦笑:「雪兒阿雪兒,就這麼讓我遺憾,而妳卻一走了之,妳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嗎?就連上天也要在這時候下雨來瘋刺我的愚昧,現在呢?看看我的狼狽樣,阿~我真是糊塗阿糊塗...」

說完,撞上一旁的石壁,想以死一了白了,省得活著受相思之罪,陸朝直接暈過去。

可惜上天就是連死也不讓他如願。

再次醒過來是三天後的早晨,說是醒著卻見陸朝的雙眼無神,每個人醒來時總是會有腦袋混沌的時候,而陸朝就是如此,所以沒有及時發現眼睛看不見的事實,還在想這裏是哪?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陸朝偏頭想去看是誰救了他,證實終於發現自己是看不見東西的,慌亂迎上心頭,突然想到現場還有一位陌生人,神色趕忙鎮定幾分。

那人邊踱步到床旁邊說:「公子,你醒啦?怎麼都沒出聲喚一下?」

「敢問姑娘是?」

「阿~我是小那,我爹爹在山谷中發現昏倒的公子便把公子你帶回來醫治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小那姑娘,我能見見我的恩公嗎?我想答謝他的救命之恩。」

「可以是可以啊!...你、你的眼睛是?看不見嗎?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小那姑娘、姑娘?」

「阿?沒事的,正好公子要答謝家父,就順道讓我爹爹給你看看雙眼,他是有一代名醫的美稱呢!」

「好的,非常感謝。」

「恩,那公子在這等著,去去就來。」

不多時,一陣慌忙的腳步聲傳來,人未到聲先到,聲音雄厚有力,好似有穿透力:「公子覺得身體怎麼樣?」

陸朝答:「先生,除了眼睛看不見之外,在下覺得各方面都很好,感謝關心。」

「真是有禮貌的少年,老夫已久久未見了,阿,瞧我記性,老夫姓張,張尤商。」

「所以...是張大夫救在下的?」

「正是」簡而有力。

陸朝作勢要起身叩謝,一直站在旁邊不出聲的小那姑娘看到趕忙上前按住陸朝的胳膊,把他押回床上蓋好被毯,正感疑惑,張尤商就為他解釋:「別起身,小心傷口裂開,雖然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還是小心為好。」

「在下謝過小那姑娘、張大夫的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做大夫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救你本就是本大夫的職責。」

陸朝聽聞張大夫不願意多接受他的感激,也不強求,默記心中便是,來日方長,總有報答的時刻。

養傷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足有八個月。

期間的生活都是由小那姑娘從旁協助,省去陸朝許多麻煩,陸朝非常感激她。

雙眼在此期間給張大夫整治多次,可惜都無結果,陸朝索性作罷,也就不那麼期待。

陸朝的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畫筆對著空中畫著,至於畫著什麼,小那姑娘有問過,可惜陸朝每每只是笑笑而不答,小那隱隱約約感覺他所描繪的輪廓可能是陸朝極愛之人。

這天他走到花園小歇片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拿起隨身攜帶的畫紙與繪筆,繪畫起來,沒有墨的畫就等於根本沒有畫上去,可是陸朝是看不見的,也許淺意識下他是知道的,但是不願意承認再也看不到的事實。

過去的二十三年,陸朝覺得自己活得並不完滿,留下的快樂回憶無法彌補逝去的遺憾懊悔,陸朝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般渾渾噩噩的過,這是對自己的不責任,也是對紀吹雪的一種背叛,紀吹雪最喜歡看著陸朝畫下的每一個人物,活靈活現,總覺得沒有什麼是陸朝畫不出來的,其實紀吹雪不知道陸朝唯一畫不出來的正是她。

陸朝用一年的時間找回屬於他的天賦—繪畫,他決定看看更多不一樣的世界,辭別了張大夫一家人,背著小行囊啟程,裏面放著些畫紙、繪筆、墨水、乾糧,和應急的錢財等。

陸朝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先來到濟洲,這裏的人們心地很好,見陸朝一人十分落魄,紛紛提出要讓他借住家中,陸朝皆一一婉拒了,最後他走到轉河旁,只一眼就認定此地,並在此留下。

一天的晚上,大雨滂沱,鳥獸皆不敢出,陸朝望著窗外的雨滴,似是想起什麼般歎了一口氣,緩步到床前躺下,便不再想其他的。

這場與一直下到隔日的清晨才停止,葉片上的雨水因為地心引力自然的滴落地面,大自然的芬芳在雨停後漸漸散發出,似是青草,又似樹木,清新的感覺很是舒心。

嬰兒特有的哭啼聲打破這寧靜的清晨,陸朝在此時醒過來,循著聲音找到在他們外的嬰兒籃,陸朝靜靜頓下來撫摸在籃裏的嬰兒,對著嬰兒說:「孩子,你能在這與我相遇是我們的緣分,但是,哈...我是個殘疾人,能不能養活自己都是問題,你能活就是命,不能...我也只好祝褔了。」說完連著籃子抱起嬰兒,帶入屋內。

女嬰一年年的長大,陸朝一年年的老去。

女嬰說:「師傅,我最愛您了。」

陸朝說:「是嗎?寧兒,到那要乖。」

「恩。」

「為師能不能陪著你,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好的,師傅...您為什麼不能陪寧寧去?」

「我必須在這裏─轉河,她說過她會來,我要在這等她。」

七歲的李寧,不懂,但是她知道師傅再等一個永遠都不會出現的人。

「師傅。」李寧慢步走向老人身旁,一如多年前,老人坐在河邊望著河川,不同的是拿著那枝不再繪畫的畫筆,只是靜靜地坐著。

「師傅、師傅...」老人一句話都沒說,李寧著急著喚到。

探向老人的鼻息,沒有動靜。

李寧知道師傅已經仙遊去了,輕輕地說:「寧兒是來看您的,您一定是去和那位姑娘作伴去了吧!您安心地去吧!您的一代名聲不會就著么消默的,就別擔心這紅塵世俗的事了。」

隆重的安葬師傅後,李寧拿起來時帶的行囊,緩步下山。

至此之後,名間傳頌著一首民謠...

「他畫著那個她到耳聾眼盲,十載過,忘川河旁,我沒忘...」

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