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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事成-3

    a直接翹掉下午的課回了家。

    爸媽看見她早早回來只是擔憂的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並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守在她身邊以防她隨時有需要。

    小時候爸媽也是這麼照顧她,她也以為別人的爸爸媽媽也都是這麼對待他們的,偶而聽到有人說羨慕也不當一回事。直到那天之後,她才意識到,即使真有這麼疼愛孩子的父母,也不會像她爸媽那樣照顧到近乎病態、監視,到今天為止她與父母的距離才是“普通”且“正常”的。

   

    隔天回到學校,a去找老師補假,卻得知爸媽早就和老師聯絡過,也辦好請假手續了。說不清是什麼滋味,a默默往教室走去,看著外頭與自己心情截然相反的大太陽,只覺得心口有什麼梗著,堵得難受。

    她低著頭拉開教室門,原本熱鬧的教室在門開到可以看清她的瞬間靜了下來,a抬頭發現全班同學都看著她,嚇得捏緊了門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a你來了!」a的同桌一臉驚喜地跑向她、抓著她的手「你還好嗎?昨天你突然早退,大家都嚇了一跳,班導說你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好點了嗎?」

    她邊叨念著關心的話,邊伸手探了探a的額溫。

    「…嗯,我好多了...」a艱難的勾起嘴角想趕應付過去,然而其他同學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對她說著「你真的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糟」、「我這裡有維他命錠,要嗎?」

、「還是再去趟健康中心吧?我們陪你去吧?」等話語,其中確實能感受到同學們的真心關懷。

    但越是真誠的關懷,越是令a招架不住。她感覺自己快維持不了臉上的笑容,面對越來越靠近的同學,她不自覺地一退再退,整個人都退到了教室門外。

    不要...不要過來...a在心裡這麼想著。然而同學們雖然停下了腳步,卻依然滔滔不絕地說著「還是回家休息吧?我們幫你跟老師說」、「我幫你記筆記,講義跟作業也會幫你整理好,你就好好休息吧?」...

    比起小時候的情況要來得糟上許多。

    a著急地向四周看去。

    拜託...有沒有誰能來...!

    但走廊上不知何時已經沒有半個人,老師也遲遲沒有出現。

    她焦躁地又等了一會,卻依舊沒有人。

    我不要...這不是我想要的...

    她絕望地看向教室,試圖從那些彷彿被某種狂熱病毒控制的同學們中找出還清醒的。

    a一張張臉辨認,沒有,沒有,沒有...!

    此時教室內一陣風從打開的窗口吹進,將沒拉好的窗簾掀了起來。陽光如同舞台燈一般灑在坐靠窗位置的那個人身上,而那個人只是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教室前方轉筆。似乎感受到a的視線,他側過頭與a眼神相交。

    a緊緊盯著他,全身微微顫抖著,用口型對他說“幫、幫、我”。

    那個人像是困惑的歪了歪頭,然後對著a露出笑容。

    如同昨天在小樹林中,他與a對視時,那燦爛美好、勾人的笑容。

    聖潔的劇毒之物在此刻的陽光下依舊耀眼和煦,卻使a的心如墜冰窖。

    她又試著想說點什麼,張開嘴卻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可以嘗試。

    a垂下眼簾,左手慢慢抓住右手腕。她雙手放在胸前,微微彎下腰。

    情緒充斥整個胸腔,她以為自已會哭出來,卻無從宣洩。

    「已經打鐘了誒,這節不用上課嗎?」

    懶懶的、帶著點傲氣的聲音傳來,a倏地抬起頭。

    那個人只是繼續看著她,姿態卻顯得彷彿剛才並不是他在說話。

    「…對誒,已經上課了,啊老師怎麼還沒來?」

    「班長去看看唄?」

    「哎呦老師晚來不是賺到?快點剛那局打到一半——」

    「趕快回去坐好啦,等下老師來罵人怎麼辦,又要晚下課。」

    a愣愣地看著同學們紛紛作鳥獸散回到自己座位,只剩她獨自站在教室門外。

    那個人依然和她對視著。

    一滴淚從a眼角滑落。

    原來可以這麼簡單。

    …是啊,小時候還沒意識到的那會兒,人們也是這般輕易的來來去去。

    如潮汐般湧來退去,而她的情緒、想法,所有意識都是造成引力的月球。

    但或許現在能和小時候有些不同。

    a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吸吸鼻子,嘴角微勾。準備進教室前她又看了那個人一眼。

    那個人盯著她,像隻貓一樣瞇起眼,笑容不變卻反而令人覺得有些詭異。

    a瞬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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