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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晴不定

文案_希望我的琴聲能治癒每個在青春受傷的人

夜深人靜,夏天的夜晚和早上的高溫比起來,舒服多了,

大部分人家的窗戶都半掩著,讓微風輕鬆的來來去去。

原本靜謐的街上,忽然傳來叮叮噹噹的、微弱的鋼琴聲。

「小星星變奏曲!」一直眉頭深鎖,快溺斃於知識海裡的琴唤,頓時眼睛發亮,湊到窗戶邊想聽得清楚些。

思緒隨著開始變化的節奏飄回一個多禮拜前

猶記她當時還怒氣沖沖地跟同桌抱怨新搬來的鄰居。

「一天到晚都在搬家具,碰碰碰的,吵得我書都讀不下去,你看!害我又考差了」

同桌打著哈欠問「可是你不是一整個周末都在追劇?自己不認真還怪人家...」

「說到追劇我更氣了!」琴唤忿忿的忽略同桌後面那句話「他們搬家具的聲音大到我要戴耳機看劇!你知道這有多干擾看劇的品質嗎?」

「」

但沒想到沒過幾天,每到晚上,鋼琴聲就開始綿綿不絕的傳來,雖然都在深夜彈,卻從不擾人,因為從來沒有錯音。

聽他一曲已畢,琴唤來了興致,跑到琴房也想練練。

但太久沒碰這首歌,錯音連連,她的興致被自己磨光,壞心情再次湧上心頭。

她蓋起琴蓋,拉下眼皮靠在琴上。

琴唤彈鋼琴並不算她自願,但她沒有想放棄過,每次都認真把老師給的琴譜練到完美。

只是因為她這個人有強迫症,讀哪一科要讀到那一科可以滿分,看劇要從頭一集不落到尾,她的日子巧妙地在完美和還沒完美之間,融合成她的生活。

難得她今天不想讀完手上的英文,她煩躁的抓抓頭,離開琴房就去睡覺了。

。。。

雖然今天比以往早睡,第二天她卻遲到了。

七點二十,她才慌張地衝出門,一邊用手耙梳長及腰的頭髮。

走到四樓,她隱隱約約聽到五樓鄰居家的開門聲,但她沒想那麼多,用最快的速度往學校狂奔。

剛好趕上,班上還在早自習,她低著頭走到位子上,大口喘著氣。

「同學,我們班上轉來一位同學,等等他應該就來了,琴唤,你把你後面那個位子收一下,丟了一堆你自己的東西在上面...」

琴唤沒有去聽老師後面的碎碎念,只是和同桌在底下興奮的討論轉學生

「報告」一個低低的聲音在前門口響起,全班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一個高大的男孩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用節股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門。

"帥。"   這是琴唤對他的第一印象,人間極品,只是真的蠻白的,不知道是有多不愛運動。

「介紹一下自己吧!」老師馬上笑咪咪的迎上去

「殷庭悅」他極為簡潔有力地說「殷勤的殷,庭院的庭,喜悅的悅」

「所以到底叫庭院還是庭悅?」琴唤用自以為小聲的音量問同桌,可教室就是那麼安靜。

全班哄然大笑,她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下來

「庭悅,你去坐最後面那個位子,課本都有嗎?」

大男孩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還在臉紅耳赤的琴唤,快速走到自己的位子

"這麼極品的帥哥,還座我後面,怎麼第一次見面就搞砸了!?"琴唤哀怨的想

還來不及給她時間平復心情,英文老師緊接著就來上課了。

琴唤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慌亂地找了一下書包。

果然沒有。

昨天自己沒有把英文課本放到書包。

「老師...」琴唤緊張地舉起手,老師的目光馬上轉了過來

「啪!」後面飛來一本課本,嚇得琴唤猝不及防。

「老師,我是轉學生,我今天還沒課本」身後低沉的嗓音響起,老師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看向他們兩。

「我才不要你施捨!」就在殷庭悅以為這件事告下段落時,前面竟然傳來女人炸毛的聲音。

「老師,是我沒課本,這個人不想上課,硬把課本給我!」

「」

蟬鳴聲適時地響起,為這場尷尬奏樂,同桌悄悄回頭給殷庭悅一個同情的眼神,嘴型悄悄示意「她」,比了一下腦袋「這裡不太好使」

「哦!沒事!你跟隔壁的看一下吧!來,同學...」

坐下時,琴喚還不忘瞪了一眼殷庭悅。

「我覺得我真夠颯」他還聽到她這麼跟她同桌說

殷庭悅不得不開始好奇這個女孩,怎麼可以這麼奇怪。

。。。

回到家,琴喚迫不及待地跑到廚房問忙進忙出的媽媽「媽,你知道隔壁新搬來的鄰居是誰嗎?」

「一對母子,好像是單親家庭。」媽媽不冷不淡的回

「他彈鋼琴真的好好聽!我覺得我可以跟他成為琴友!」琴喚厚著臉皮,腦補幻想偶像劇情節

「你也不問問人家想不想」媽媽澆了她一盆冷水

「可是他的琴聲竟然讓我第一次對鋼琴有興致,會想跟他一起彈」琴喚收起玩笑的心情,像在思考甚麼。

聽到興致兩個字,琴喚媽忽然認真地看了一眼琴喚。

「高二要選組,你決定好要選甚麼了嗎?」她的這個女兒樣樣都不需要她操心,但她永遠都在追求別人給她的任務,卻沒有說過自己的夢想。

「我也不知道」琴喚苦惱的拉了拉耳朵

「你也要開始想想自己有沒有夢想了」

晚上,書桌前。

琴喚悶悶地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想著媽媽那句話「你也要開始想想自己有沒有夢想了」

鋼琴算嗎?還是就這麼讀書讀到大,以後嫁個好人家,當個賢慧的媳婦,也不差。

夢想,有點太麻煩了。

今天晚上反常地沒有鋼琴聲,琴喚心血來潮,到琴房一遍又一遍的彈小星星變奏曲,漸漸沉溺於其中。

隔天早上,她心情不錯,笑著和殷庭悅打了聲招呼「早!」

殷庭悅看了看她,越發搞不懂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

琴喚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漠退縮,反而和他攀談起來

「你為甚麼一直戴著帽子啊?而且都不會被老師罵」琴喚盯著他暗沉不帶光的眼睛問

「我愛戴」他吐槽

這一下,前面的女人翻臉了「欸不是你很奇怪欸!我就問問你兇屁阿!」這一吵,惹來了同學的關注

「呵,」他果然還是高估了她的情商「沒家教」他對她大呼小叫的樣子不以為然

「你說甚麼!?」火爆的琴喚乒乒乓乓的站起身,一看就有打架的氣勢,同桌急忙把她拉住,還得好好順毛一翻

「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病?」她用周圍的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對同桌又罵咧咧的抱怨

"我下輩子也不會跟這人講一句話"她暗暗發誓。

誰知蒼天似乎沒聽到她的發誓,音樂課,老師又笑的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把他們排坐在一起,不忘提醒琴喚,「琴喚,你跟新同學說一下我們上次教的筆記,畢竟那期末考還是要考」

等老師走遠,琴喚虛假的笑容立刻卸下,冷眼看了一眼殷庭喚,一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眼神,凌遲在殷庭悅身上。

殷庭悅也沒打算理她,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挺直了背,抿直了嘴,不吭聲。

「好,同學,我們上堂課有說這堂課要才藝表演幫各位同學的學期成績加分,那我們就照座號的排序來」

琴喚像得到救贖,從位子上彈起來,飛快地走到鋼琴旁對老師說「老師那我先囉!」

老師笑著朝她點點頭「你1號啊!我們又可以飽耳福了」

琴喚謙虛地笑笑,也沒有拿譜,腦子裡第一首浮出腦海的就是昨天剛練完的小星星變奏曲。

手指飛快的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奔走,她整個人沉浸在音樂中,彷彿又聽到夜晚那療癒的鋼琴聲,正與他一起彈奏著。

一曲畢,台下響起如雷的掌聲,琴喚整個人變了氣質,巴掌大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意,就像從天降下的仙女為凡人演奏了一曲,不費吹灰之力。

走回位子上,殷庭悅突然說「彈得很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琴喚愣了一下,訝異的問「你還會誇人?」

因為還在恍神,琴喚聲音軟軟的,多了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對我有這麼大的偏見?」殷庭悅破天荒地笑了一笑,琴喚又發現了新大陸

「你竟然有酒窩!」她瞪大了眼睛,手蠢蠢欲動,有著要戳下去的趨勢,殷庭悅急忙歛笑,把身體往後靠。

琴喚被他的驚慌逗的咯咯笑,氣氛在這一鬧之下好得多了。

琴喚把筆記給了他,喞喞呱呱的開啟話癆模式,和殷庭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兩個早上還是冤家的人,突然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竟一路聊回教室

「你家住哪啊?怎麼突然轉來我們學校,轉來這還是要考試的欸」

「家裡有事,就住學校隔一條街」

「咦?那你跟我家離蠻近的吧,我們家最近搬來鄰居,每天都彈鋼琴,你有聽到嗎?」

殷庭悅聽到後,愣了一下,反問「你覺得好聽嗎?」

「超好聽的!我懷疑是個大鋼琴家,我超想認識他!」她神神秘秘的一笑「我希望可以跟他在晚上合奏,說不定他會發覺我這個明日之星,隔天我就不用來學校了」

「為甚麼?」

「因為我紅了啊!」她用力拍了一下手,開心的笑了起來,似乎自己已經坐在國家音樂廳,正在被聚光燈包圍

殷庭悅這次沒跟著她笑,吞吞吐吐地好像要說甚麼,琴喚的同桌卻突然走過來,把琴喚拉去合作社,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

因為在學校自己想到的夢幻未來,琴喚這次回家前,特意看了看隔壁鄰居,但房裡沒有光,

"大概出門了吧,只好明天再探訪吧!"

回了家,琴喚心神不寧,一直悄悄注意隔壁的動靜。

沒拜訪到沒關係,重點是跟他合奏!

到了晚上九點,皇天不負苦等人,隔壁終於想起琴聲,這次是蕭邦耳熟能詳的小狗圓舞曲。

琴喚來了精神,溜去琴房,凝神聽了一下,馬上跟上了節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琴喚感覺琴聲有刻意放慢在跟她,但她管不了那麼多,快速的三連音在飛快進行,只要不留神不僅可能彈錯,還可能在也跟不上

一首輕快的圓舞曲,琴喚第一次感覺有點地獄。

彈完到最後,琴喚歡快的吐出一口長氣,細密的汗水在額邊滑落了一滴

從那天起,琴喚每天晚上都會跟"鄰居的琴聲"合奏各種鋼琴曲,但每天放學回家都沒有碰到"鄰居"

學校,她跟殷庭悅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她常常跟殷庭悅說,希望他就是那個鄰居。

。。。

「殷庭悅,你選甚麼組阿?」琴喚煩躁的轉頭問

「還沒選」他漫不經心地說

「我媽之前跟我說,要我想想自己有沒有夢想」她抓了抓前幾天才剪短的頭「唉,還是短頭髮好,長頭髮多麻煩」

「你彈鋼琴的時候,留長頭髮比較好看」殷庭悅對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你來找我碴的吧」琴喚翻了個白眼,話題又回到選組「你說我鋼琴雖然彈的還不差,但我一點都不想以後都只彈鋼琴」

「很無聊」

殷庭悅疑惑的問「那幹嘛學鋼琴?」

「從小就有學阿,現在還有時間彈,就不想放棄」

「胸無大志」他輕嘲

「」她真的真的,再跟他講話,就是豬。

。。。

「媽,隔壁那家搬走了嗎?」這一天,太陽當空照,琴喚懨懨的挖著冰,坐在沙發上問著

「不知道,但他們那房子好像也是租的,甚麼時候搬走都有可能吧」媽媽站在陽台曬著衣服,聳了聳肩,一回頭,只看到嘴巴張的老大的女兒

「蒼蠅飛進去我可不管...」

「隨時可能搬走!?」琴喚著急了「阿那不行啊!他還沒挖掘我呢!」

「」

「碰!」關門聲音響起,琴喚媽還沒回話,就聽到她按了隔壁的門鈴

「不好意思有人嗎?有人在嗎?」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應答,琴喚正想再喊時,琴喚媽已經氣急敗壞地跑了出來

「你好好地發甚麼神經!」琴喚媽白眼都懶得翻「好好給我回家待著練琴!」

因為這件事,琴喚已經心情夠差了,到了學校,竟然又得知,殷庭悅要請一個禮拜的假。

「   一個禮拜?」琴喚難過地問「為甚麼那麼久?他怎麼了?」

但沒有人能回答她,也沒有人能安撫她

以往能說話一整天的女孩像枯萎的花,沒有了暴躁的脾氣,只剩提不起勁的軀殼

「你幹嘛,愛上轉學生啦?」同學都這麼笑她

她不知道。就跟不知道為甚麼鋼琴聲不見,為甚麼會想念那個男孩跟她鬥嘴,為甚麼,每一刻都安排好的事情會突然變得不完美。

以至於,當她再次看到他時,不管碰撞到多少張桌椅,都要飛奔而去,然後用力的環住了他。

男孩愕然,從女孩頭頂看過去,她的頭髮長得飛快,已經快要及胸,柔軟的讓他想要抬手摸一摸。

「你這隻豬!」琴喚一放開他,本性難移,吼了他一聲,但殷庭悅卻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頰有一道淚痕

「怎麼還哭上了?」他聲音沙啞的問

「我哭你怎麼又回來煩我了!」琴喚口是心非,捶了他肩膀一拳,抬頭卻看見,他頭頂沒了帽子,竟也沒有頭髮。

「你...」琴喚張大了嘴巴

「怕我嗎?」殷庭悅低聲問

「你這一個禮拜到底去哪了?」琴喚搖了搖頭,口氣放軟,呢喃著問「你知道嗎?連鋼琴聲都不見了」

殷庭悅凝視著她,忽然就笑了,露出左邊臉頰上的酒窩「放學帶你去看個東西」

一整天,琴喚像是要把一個禮拜要跟他講的話,像倒水一樣劈哩啪啦的撒在他身上,殷庭悅也沒嫌不耐煩,跟往常一樣點頭附和,偶爾調侃她幾句,兩個人就像是沒有經歷過那一個禮拜一樣。

放了學,琴喚也沒問殷庭悅要帶她去哪,就像是怕他突然會消失一樣,當個哈巴狗,跟在他後面。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放學,以前殷庭悅家的車都會在門口等他,雖然琴喚完全不能理解,但看在帽子那件事,她不再嘲笑任何關於他的私事。

兩人就這樣一直走,但琴喚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們兩個走到琴喚家樓下。

「你...」琴喚遲鈍的伸出手,指著五樓「怎麼知道我家在這....?」

「我」他回頭,在突然亮起的路燈下,他的臉部線條格外柔和,「家也住這」

「你」琴喚還來不及說話,殷庭悅就拉住她的手腕往上走

到了琴喚家,的對面,殷庭悅掏出一串鑰匙,熟練地打開了門,回頭對仍在驚訝的她說「進來吧,我媽不在家,不用穿鞋」

這下,琴喚才回過了神,用力抓著他的手,聲音卻很興奮「你就是那個大鋼琴家!」

琴喚走進家門,聲音才漸漸消停,看著屋內,沒有很多樣家具,只有一些簡單的燈具和冰箱。

跟殷庭悅到他的琴房,她心血來潮,「我們彈一首四手聯彈吧,莫札特小夜曲會彈不?」

「會」殷庭悅和她擠座在一張鋼琴椅上,兩個人就這麼彈了起來

夜裡傳來優美的旋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只給他們倆一個空間,這時候,琴喚覺得自己再也不需要聚光燈,只要這個男孩在旁邊,只要彈著鋼琴,只要這鋼琴聲,讓大家都開心。

就像這個男孩一直帶給大家的

他們不知不覺彈了很多首,直到彈得手痠了,殷庭悅似乎還想繼續彈,反而琴喚笑著擺手「你真是鋼琴家,彈那麼多都不嫌累」

殷庭悅沒講話

「你今天找我來就是說你是那個鋼琴家?我可誇你好幾回了,你可別舔著臉還要我再誇你...」

「我生病了。」

殷庭悅堪堪打斷琴喚的滔滔不絕。

「你..說甚麼來著?」琴喚笑意漸僵「我..這不是..沒聽清」

「癌症,好不了了」殷庭悅聲音沒有變大,仍清清楚楚的傳進琴喚耳裡

「所以,你請假那個禮拜...」

「對」

「」

孩子們都還是孩子,甚麼定義叫長大沒人說得算,但對琴喚來說,她的這一生,都因為一個叫殷庭悅的男生,一個故事,長大了。

多年以後再回想起來,她不會再怪自己當下那麼茫然,不會怪自己不解人情的跑走,不會再怪自己哭了出來。

她只懊悔自己,怎麼是讓那個在青春受傷的男孩,來治癒自己。

醫院,走廊上。

「小姐,真是謝謝你彈鋼琴給我家兒子聽」一個媽媽眼眶泛淚,緊緊抓緊琴喚的手「他已經皺了好幾天的眉,怎麼安撫他他都不為所動,他還那麼小...」

女人的聲音哽咽到說不出話

琴喚掠了掠長髮,微笑著說「沒什麼,舉手之勞」她想了想又說「如果你的孩子還沒有很嚴重的話,讓他去學校吧!心情可能會好點,至少讓他跟人群互動」

又交談了一會兒,婦人才回到病房,留下琴喚獨自站在走廊上。

彈琴時,她腦海裡都會一遍遍倒帶撥放那個男孩。

「我媽為了讓我方便治療,才搬到這附近。而且,我想上學」

「想像正常人一樣去上學」

「我有一個夢想,我想讓所有人都因為鋼琴而變得開心」

琴喚肩膀放下,舒心一笑。

這次,她可不再是完成別人的任務,她的夢想是,彈琴給每個在青春受傷的人,希望能夠治癒他們。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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