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某些人而言,對某些習慣了絕望的黑暗的人而言,光明的希望無疑是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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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可笑的是,那些享有光明並要求大家要一同沐浴在光芒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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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用盡一切稱在光明,卻未曾知曉若沒有黑暗,光明也沒有意義。--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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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彼此肩搭著肩、努力向前的人群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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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好像將他這種不屑一顧的態度稱為羨慕或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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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笑死人了,他一點也不忌妒他們......好吧...也許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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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他不過是覺得他們很天真,他忌妒的也只是他們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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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之所以可以如此天真,不過是剛好他們沒能體會過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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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極致的、黏稠的漆黑。一旦沾染上,就再也無法理解光明,沒有存在的可能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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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潭沉重的泥淖,一旦陷入就逐漸被蠶食鯨吞;像是一灘無底的流沙,一旦踏入所有努力都是徒勞;又像是一條條蠻橫的藤蔓,將人一層又一層的綑綁並拖入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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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人,或許剛好沒碰到,又或許他們擁有光芒能照亮眼前的景象,無論是自身的或是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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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得以看清、得以閃避,那一個又一個可能陷入的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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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曾經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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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何嘗沒有那樣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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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他的光芒逐漸黯淡,當他再也看不清前進的方向時,似乎所有的希望也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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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一次又一次跌入,一個又一個深淵,一層又一層的往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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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抱著僅剩的希望,努力發出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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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細微的光芒在漆黑以外的明亮中顯得多麼地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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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他收起了所有的光芒,任由自己在無邊的漆黑中沉浮、翻滾、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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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在黑暗中,他依稀看見曾經的自己,不斷的將光芒分享出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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