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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傘

晴朗無雲天空下,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

家以歡快的收拾東西塞入背包,一手使勁往包裡面壓,另一手才得以將拉鍊勉強拉上。

正當要興沖沖的要往門口踏出腳步,家以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東西,趕忙衝到浴室。

接著就拿著一桶水淋遍自己的全身。

感受著每一滴水滲進自己的每一絲髮絲、每一塊身上布料的纖維小孔,直到身上所有顏色都因為浸濕而調暗了一個色階。

「準備完畢!」家以咧嘴笑道,一滴水從額頭滑過整個面部。

家以在街上邁著步伐,頭上頂著明媚的陽光、一望無際的藍天……

以及無數從天而降的雨傘。

藍色、紅色、黃色、圓點、小碎花、手動、自動,各式各樣的雨傘徐徐飄落。有些飄到了招牌上,有些降落在了大馬路上,更多的則是掛在這城市裡每位充滿活力、笑逐顏開的人們身上。

所有人充滿精神的向前邁出步伐,不管認不認識,彼此十分有朝氣的互相寒暄,交情好的甚至直接停下腳步攀談了起來。

但在之中,濕透的家以卻以最突兀的方式插入這片風景。這大街上的沒有人與他接觸,甚至連眼神也不曾對上過,好像是怕被沾濕一樣跟家以保持了距離   。飄落的雨傘似乎也是一樣的想法,沒有任何一只落在家以身上,在快要碰到時,總會以些微的差距,溜滴滴的落到身旁。

家以周遭是一個真空地帶,隔開了人群與雨傘。

不過家以跟完全無視他的環境不同,倒是繞有興味的觀察著他們,步伐也比旁人緩慢許多,像是進行著一場櫥窗購物,把人和傘盡收眼底。雖然看似在漫無目的的前行,其實不然,家以這次出門,是為了找一個人。

「在這啊。」家以對著被高樓大廈掩藏的陰影處對話。

坐臥在角落的人抬起了頭,試圖看清來人的模樣,但在濕漉漉瀏海的遮掩下都只是徒勞。

家以也不管他認出自己了沒,取下背包,逕自盤坐在了旁邊。一拉開鼓鼓的背包,無數的零食噴湧而出,散落在家以、角落人身上以及地板上的水坑。

家以撿起了七七乳加巧克力,撕開包裝。「張嘴。」絲毫不打算徵求同意,他就直接把巧克力塞入角落人的嘴裡。而角落人也不在意家以的粗魯,只是像隻兔子吃蔬菜棒般咀嚼巧克力棒。

全身都濕透兩人窩在陰影處,觀察著陽光和傘底下人來人往的街景,一齊享用著家以帶來的點心-雖然角落人都是被強制餵食的。

家以就這樣,靜靜的待在角落陪他。

隨著太陽在空中劃了半圓的軌跡,只剩三三兩兩的人還在街上。天空不再降下雨傘,就連地面上也不見蹤跡,大概都順著排水溝流進下水道了。

經過那麼長的時間後,兩人已經變得乾爽許多,但角落人卻顯得更加狼狽。因為家以餵食有時候會遞不準的關係,導致角落人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糖漬跟餅乾屑,幫面無表情的他增添了些活潑的元素。

角落人站了起來,盯著還坐在地上的家以說道:「你還坐著幹嘛?坐不夠嗎?」

家以無奈的攤手表示:「我腿麻了,你還不趕緊拉我起來。」

於是角落人握住了家以的手,使勁將他拉起。

「話說你手真他媽黏。」

「我還沒說你現在突然笑起來有夠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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