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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戀(摩羯X天蠍)

摩羯是個完美的戀人兼未婚妻兼,總有一天,老婆。

無關求生欲也無關為了維護和諧伴侶生活而修飾用詞,天蠍認真這麼覺得。

除了偶爾放低氣壓,三不五時做顆未爆彈之外,一切,完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摩羯渾身的冰山美人氣場就引來不少男性目光,不過⋯⋯很遺憾,當時他沒多注意,一直到後來有人說起他才想到,啊⋯⋯原來她那時候也在呀?

咳,總之那場聚會上,摩羯沒說什麼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在角落喝著檸檬茶,到後來他才知道,這傢伙有多喜歡吃酸的東西,尤其是檸檬,基本上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杯檸檬汁就能搞定一切。

所以大學四年,天蠍和摩羯大一見過一次,到了畢業後開始工作,才對彼此說了第一句話,而且,畫風相當奇特。

「天蠍先生您好,我是群星電視台的專題記者兼製作人,最近想要做一檔獨立繪師的專題,不知道是否有榮幸能夠對您做一個小時的專訪?在節目中⋯⋯」

總之那天接到了摩羯的電話,是以採訪者和被採訪者的身份通話,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時候窩在角落的女孩子居然藏著那種自來熟的危險本事,那種程度⋯⋯就像所有人都能做她朋友似的。

當時聽她說完一堆宣傳優惠和其他拍攝後的好處後,他答應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找點新奇事做也好。

採訪的當天,天蠍刻意提早出門,想著給人家等總是不好,何況還是女孩子。

那是一個夏季的午後,在咖啡廳。

提早了十分鐘到了約定地點,乾淨的玻璃窗後,一身輕便卻不失氣質的休閒裝扮,純米色的雪紡短襯衫配上黑色的西裝短褲,露出一雙乾淨卻說不上修長,卻也還勉強過得去的腿,灰色的頭髮看起來格外柔軟,在靠近右肩的位置扎起馬尾,柔順的披在肩膀前,深藍色的眼睛專注地掃過記事本上的文字,側臉姑且也算是個美人,只是稍稍有些不完美就是。

這一眼,天蠍總覺得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女孩子?

一邊想著,沒想過邀請自己的記者就是摩羯,天蠍才想走向櫃檯,就看她突然抬起頭,雙眼精確地掃向自己,隨即冷淡的臉上露出了乾淨的笑容,「您好,您就是天蠍先生吧?我是群星電視台的記者摩羯,可以叫我摩摩或小羯,非常感謝您願意撥空來一趟。」

當初的摩羯給人的感覺很熱情很有活力,後來逐漸靠近才發現,這傢伙骨子裡是冷的,看似跟誰都很好,可除非她親口認定過某人是「朋友」,否則那都是泛泛之交。說起來好像這傢伙性子很差,但說穿了也只是認真過度而已,只要是她認定的「朋友」,她鐵定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也因為這樣,後來讓他挺心累的。

還有,後來看過摩羯真的笑起來的模樣,天蠍才知道,那天採訪時摩羯的笑裡面待了濃濃公式化的味道。

可總而言之,當初他對這記者觀感挺好的,後來又約了幾次訪談,做出來的節目也很不錯,和她說話也滿有趣的,不知不覺的,天蠍注意到時,他已經被摩羯劃分在朋友的範圍內,偶爾也會約出去喝個茶什麼的。

關係開始改變是大概認識後半年的事,摩羯突然變得有些拘謹,明明先前總是冒冒失失地橫衝直撞,只要抓到他出來玩的時間,她鐵定是想到什麼玩什麼,行動力強的很,但某次開始,突然變得支吾起來,原本都玩一整天的,後來沒玩一個下午就千篇一律的用「臨時有採訪」直接跑走,後來乾脆連訊息都不傳了。

天蠍覺得奇怪,怎麼好好的就一副要斷絕關係的感覺?

被摩羯冷落的感覺怪不舒服的,所以掙扎了快一個月,他打了電話給摩羯。

接的是個男的。

不知為何,天蠍當時只覺得一陣火氣從肚子裡往上竄。

對面的男人語調歡樂,背景音樂相當吵鬧,似乎是KTV包廂之類的地方,「喂喂?」

「摩羯呢?」

後來回想起來,天蠍才發現自己當初的語調殺氣有多重,當初接電話的就是摩羯的男閨蜜兼好損友射手,他可抱怨不只一次。

說回來,那時射手是這麼回答的,語調滿滿的無奈,「你找小羯呀?剛剛她說心情不好,開了酒戒,現在喝得正歡呢。還說什麼今天誰阻止她喝酒,她就跟誰沒完。」

喝酒?跟男人?在KTV?

抓出了無比危險的三個關鍵字,天蠍發誓,當初完全是秉持著「朋友」的立場,立刻問了地點,開車殺到那間KTV樓下,上樓把已經喝得有點恍惚的摩羯拖出來。

那時候對於摩羯,天蠍就是完美的鎮定劑,本來還鬧著要喝的人瞬間就安靜下來,乖乖給人提走,但這想想又不對了,射手又不認識天蠍,怎麼會讓天蠍直接領走摩羯呢?

當事人表示,當時他以為摩羯是因為跟男友吵架了才喝酒,所以天蠍就自然而然被當「男友」處理了。

⋯⋯就結果而言,他是做了摩羯的男友沒錯,只是這誤會真令人困擾。

那天摩羯直接睡死在他家,逼得他打地鋪睡地板,隔天起床的時候,人已經溜了,還留下了幾個硬幣。

⋯⋯計程車錢⋯⋯

那時看著被摩羯留下、剛好等於從KTV到家裡來回一趟的計程車資的硬幣們,天蠍沈默了。

這是個笨蛋。

並得出以上結論。

後來過了幾天,摩羯拎著一袋黑森林蛋糕又到了天蠍家說要道謝,順理成章的,天蠍就把人請進家裡順便把蛋糕分一點吃了,但事情就發生在吃完蛋糕後。

「天蠍先生,我⋯⋯有件事想說。」

拿時的摩羯笑得一臉尷尬,應該說,天蠍在吃蛋糕的時候就發現了,摩羯看著自己的眼神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不對,甚至更專注了,完全不像前陣子那樣閃閃躲躲的。

看樣子是恢復正常了。

心裡稍微安新了那麼一點點,天蠍嗯了一聲當作回應,摩羯卻面有難色地移開視線,「說了⋯⋯可能會影響你畫圖的情緒,這樣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妳說。」

有些心不在焉地又切了塊蛋糕,天蠍正想吃下第一口,就聽摩羯的聲音帶上幾分顫抖,「我發現⋯⋯我其實有點喜歡你,但情緒跟不上,對你冷暴力這麼久,真的很抱歉!」

說完,拎起皮質的後背包,人一溜煙就跑了。

一直過了快一個小時,天蠍才回過神來,摩羯剛剛說了什麼?

這件事後,天蠍對摩羯的行為模式又多了個形容詞:未爆彈。

當她什麼都不做的時候,就是她醞釀著哪天要爆炸的時候。

還有,當她開口說「喜歡」的時候,就是她已經壓根子沒打算為這份感情努力的時候。

所以後來可憐了天蠍,花一星期想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摩羯,得出「其實還挺喜歡的」這樣的結論後,打電話想把人在抓出來談談,卻老被語音信箱,估計是被拉黑了,逼得他跟蹤狂似的到電視台堵人,結果才發現這傢伙機靈著,每次都從別的入口離開,幸好正常時期摩羯有介紹射手給他認識,不然他倆就是有戲也給摩羯搞到沒戲。

總之最後天蠍找上了射手幫忙,電話接通時射手的語調滿是疑惑,「呀?你要找小羯呀?她電話打不通嗎?」

「她不接我電話。」天蠍自己都沒注意到,這語調有多哀怨。

射手一聽就懂了,這是小倆口鬧脾氣,小羯開始習慣性的逃避問題來源了,「我就想她怎麼前幾天又喝酒了,你們兩又怎麼了?上回不還好好的嗎⋯⋯」

天蠍聽了沈默了很久。

摩羯只有心情惡劣的時候才喝酒,而且嚴重的時候還會故意把自己喝到斷片。

「總之我要見她,能幫我嗎?」

最後靠著射手總算是把人騙出來了,當時見了他,摩羯二話不說掉頭就想走,可想想她這一跑下次還會上當嗎?天蠍眉頭一皺,摩羯的智商不高,但還是有點腦子的,他不認為還能騙到她下一次。

於是⋯⋯

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扯住她的手腕,看著摩羯一臉驚恐兼不知所措,眼神左閃右躲的模樣,天蠍絕對確定,今天沒說清楚,摩羯真的會把他當拒絕往來戶一輩子。於是,天蠍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實話實說,「妳,做我女朋友,現在開始,就這麼決定。」

「⋯⋯誒?」

摩羯當時臉上一陣空白,明顯的,直接死機,看她這樣一時半會好不了,天蠍把人拉到座位上坐下後,自己向服務生要了菜單,兩份黑森林蛋糕,一杯黑咖啡,一杯美式咖啡。

噢,摩羯除了酸的和含糖飲料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冰美式咖啡。

悠悠的決定好菜單,天蠍抬起頭,只見摩羯瞪著眼睛直盯著自己,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天蠍抬起一邊的眉,「怎麼?」

「⋯⋯你⋯⋯」

那天,摩羯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喝著飲料吃蛋糕,天蠍也沒多說,那天就這樣平淡的結束了。

後來天蠍不只一次的找她出門,每天晚上也會在她睡前打通電話關心,摩羯每次的態度都相當平和,也沒有一次漏接他的電話,只是⋯⋯總存在著違和感。

這種感覺就像⋯⋯他交往的對象不是人,而是一根沒感覺的木頭似的。

摩羯不像以前一樣活力充沛的在他面前胡鬧,倒是在其他人面前依舊活蹦亂跳無法無天,唯獨在他面前安靜的像個大家閨秀⋯⋯雖說她本來就有這種屬性,但實在是被發揮到了不可言喻的程度了,彷彿把他劃分在「陌生人」而不是「男朋友」的範疇。

熬了半年,天蠍總算忍無可忍,找了個假日先約了要到她家看影集,實質上是要找機會逼她攤牌。

「妳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

午後的氣氛突然火爆起來,摩羯一臉茫然的躺在床上,仰視著板著臉色的天蠍,似乎還沒搞清楚是泰式怎麼變成這樣的,沈默了許久,清淡的聲音平穩地說道,「我惹你生氣了?」

⋯⋯說有也不是,說沒有也不是。

天蠍只覺得一瞬間語塞,摩羯卻眼神認真的顯然在等著答案,也不知是尷尬還是惱火,天蠍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音節,「⋯⋯對,說實話⋯⋯我忍妳很久了,我——」

「喔,那就分了吧。」

天蠍還沒說完,摩羯只是淡淡的插話,輕描淡寫地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原本氣場全開的男人一瞬間愣了,見她若無其事地想起身,立刻伸手按著她的肩膀壓回床榻上,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摩羯卻別開了視線,側臉看不出情緒。

「摩摩,我不是那意思!」也不知道在慌什麼,天蠍只知道,他不想聽她說這麼決絕的話,分手什麼的⋯⋯他不要。

可摩羯依舊連個視線也不給,只是涼涼的開口,「你忍了一百九十四天,早該受不了了。」

這下天蠍是真的慌了,還是朋友的時候,每次摩羯用這種沒有情緒的語調說話,那就代表誰都別想改變她的想法,他真寧可摩羯像平常一樣冒冒失失不靠譜的亂衝亂撞,也不想看她這樣理性到極致的處理事情。

「摩摩⋯⋯」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天蠍只得先放軟身段,想找些轉圜的空間,他相信摩羯說要分手,那是真的會分,分得乾乾淨淨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他承認他並不像一般情侶那樣那麼喜歡摩羯,要嚴格說起來只是不討厭,可偶爾會有種「有她在也不錯」的感覺,也不想看到她對其他男人好,三不五時地想稍微逗她開心一下,沒事的時候會忍不住想傳個訊息,雖然不確定這樣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所謂的「喜歡」或「愛情」,但至少他可以確定,感情上,他已經切割了一塊不能被其他人侵佔的空間給了摩羯。

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他不要。

兩人僵持著,摩羯久久不說話,一直到天蠍再度沈不住氣硬是搬過她的臉,再次看到她的眼睛才發現,床單已經濕了一片,深藍色的眼閃著淚光,眼睛都紅了,「摩摩,妳⋯⋯」

「反正你就是覺得我很煩就是了,你根本不喜歡我啊!那還不如分了算了!」

突然的情緒爆發出來,摩羯大吵大鬧了好一陣,看她眼淚鼻涕哭得一塌糊塗,天蠍卻莫名的鬆了口氣。

他說過,摩羯就是顆妥妥的未爆彈,不爆炸的時候比爆炸還恐怖,炸完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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